嚴嵩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栽了,在絕對武力面前,就算是再多的陰謀詭計都沒用,可以說,從他決定跟楊聰來硬的那一刻,便註定了一敗塗地。
楊聰這麼多年來南征北戰的經歷那可不是假的,明軍精銳大多跟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要論武力,朝堂上下,沒人能跟他匹敵。
嚴嵩倒臺,大明皇權的爭奪隨之塵埃落定,大明朝堂,紛紛擾擾這麼多天,終於要迎來新皇了。
這新皇,不用說,自然是楊聰的關門弟子,裕王朱載坖。
不過,這新皇也不是說登基便可以坐上龍椅的,其登基過程可謂繁瑣無比,什麼繼位詔書,登基大典,祭祀天地等等暫且不論,最重要的,新皇登基之前得先定下自己的年號。
這年號其實也不是新皇帝自己提出來的,按大明的慣例,每逢新皇登基之前,都會讓翰林院的老先生們聚一起商議一番,取幾個好聽的名字,以供新皇選擇。
這些老翰林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推舉的年號中,果然有“隆慶”二字,而且朱載坖對這個年號還相當的感興趣。
隆慶隆慶,隆重慶賀啥呢,慶賀嘉靖死了還是慶賀嚴嵩倒臺了?
楊聰對這個年號是相當不感冒的,因爲這年號有點太過於怪異了,很有一種曇花一現的感覺,隆重慶賀一下,然後就完了!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弟子當幾年皇帝就完了,他還想着輔佐朱載坖立下大明永世的基業呢。
於是乎,他大筆一揮,直接將“隆慶”改成了“永慶”,永遠慶賀總比隆重慶賀一下來的好是吧。
他可是狀元郎、亞聖,而且還是帝師,朱載坖自然不敢跟他唱反調,“永慶”就“永慶”吧,其實,朱載坖也只是覺着“慶”字比較合意,至於怎麼慶,他倒不是那麼在意。
新皇的年號就這麼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隆重的登基大典,折騰了幾天,一番紛繁複雜的流程走下來,朱載坖終於入主乾清宮,成爲大明第十二位皇帝。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
說實話,朱載坖心裡沒一點底,他畢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知道如何治理一個碩大的帝國。
還好,他並不是嘉靖那種任性胡來的人,相反,他十分的謹慎小心,就算當上了皇帝,他也沒學着老爹由着性子亂搞一通,登基大典完事,當天下午,他便拖着疲憊的身軀召見了恩師楊聰,請教治國之道。
御書房中,楊聰恭敬了行了番君臣之禮後,朱載坖便命人取來椅子,親切的請楊聰坐下。
楊聰也不客氣,二話不說便坐了上去。
這倒不是他張狂,因爲他有這資格,皇帝給朝臣賜座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一般的皇帝私下裡都會給德高望重的朝臣賜座,他可是亞聖加帝師,在朝中的威望,誰人能與之匹敵,賜個座理所當然,再矯情也沒什麼意思。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後,朱載坖終於忍不住問道:“恩師,接下來弟子該怎麼做?”
楊聰微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弟子,隨即親切道:“皇上,您就沒一點想法嗎?”
朱載坖有些靦腆道:“恩師,弟子年紀還小,哪裡知道怎麼治國,還請恩師多多教誨,弟子定當努力學習。”
楊聰搖頭苦笑道:“這要換做是其他人這麼說,爲師還真會有點心裡發毛,一般當皇帝的說話那可都是富含深意的,需要底下臣子去好好體會。皇上,您知道嗎,您這話,如果讓人體會,那可不是什麼好話,大意就是指爲師這個當臣子的權勢熏天,您這個當皇帝的都得按爲師說的來。”
朱載坖聞言,不由尷尬道:“恩師,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弟子真是不懂怎麼治國啊!”
楊聰點了點頭,鄭重的道:“微臣知道皇上不是這個意思,微臣只是想告訴皇上,您的身份已經不同了,說話也不能如同以往般隨便了。當皇帝者,那可是金口玉言,每說一句話,都得三思,不能因爲年幼,說出幼稚的話來,也不能因爲見識不夠,說出無知的話來,這些,都有損於當皇帝的威嚴,您知道嗎?”
朱載坖聞言,沉思良久,這才緩緩的道:“朕,明白了。”
楊聰見狀,不由欣慰的點頭道:“嗯,很好,這樣纔有當皇帝的架勢嘛。至於這國家怎麼治理,微臣以爲,最重要的還是知人善用,對於忠君愛民的賢臣,要大膽提拔任用,對於貪贓枉法的奸臣,一定要嚴懲,以儆效尤。皇上畢竟經歷有限,不可能凡事都親力親爲,所以,怎麼駕馭朝臣幫您治理好國家纔是最重要的。”
朱載坖又沉思了一番,這才緩緩點頭道:“朕明白了,恩師,朕這就下旨,擢你爲內閣首輔,你看如何?”
楊聰有些哭笑不得道:“皇上,微臣斗膽說一句,您這樣做,還是有點操之過急了,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內閣首輔可不能一下就提上去,最起碼也得先入閣理政一段時間才能提拔,爲師這從未入過內閣的人突然間就擢爲內閣首輔是不合規矩的,朝臣們表面上雖然不會說什麼,內心裡卻會認爲皇上您有點過於任性了。”
這個,朱載坖還真沒想過,他又沉思了一陣,這才小心的道:“恩師,你的意思,現在,能出任內閣首輔的就只有張邦奇?”
楊聰點了點頭,嚴肅的道:“對,按官場規矩就是如此,不過,這會兒提拔和任用賢臣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懲治奸臣,嚴嵩一黨必須徹底清除,這樣,朝堂上下才能迴歸正軌,大明官場才能煥然一新。”
說罷,他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名單,雙手奉上。
朱載坖接過名單一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這名單上的官員也太多了,全部革職查辦,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啊!
他有些猶豫道:“恩師,這麼多官員,一次全部懲處了,會不會引起朝野震盪?”
楊聰堅定的道:“皇上,該狠的時候就得狠,一次懲處這麼多官員,震盪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我們不能因爲擔心朝野震盪而拖拖拉拉,這些人可都是禍國殃民之輩,遲一天懲處便會讓大明多一份損失。”
朱載坖聞言,又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咬牙點頭道:“好吧,朕知道了。”
第二天,早朝,永慶帝便頒佈了第一道聖旨,嚴懲以嚴嵩爲首的逆黨!
原內閣首輔嚴嵩;
原太常寺少卿嚴世蕃;
原薊州總督楊順;
南京戶部尚書鄢懋卿;
大理卿萬寧;
湖廣巡撫張雨;
等等,等等,嚴嵩一黨的官員幾乎被一網打盡。
看着一個個嚴黨官員被錦衣衛拖下去,滿朝文武皆驚,這皇上,還真夠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