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到晉王府之後,他着實嚇了一跳。
餓滴乖乖,這簡直跟皇宮都有得一拼了,面積最少有上千畝。
這晉王府其實是按皇城的規制修建的,城牆也是兩重,外面王城主要是住王府王府官員,護衛還有下人的,裡面王宮纔是晉王居住的地方,王宮裡面甚至太監和宮女都有,看上去就跟皇宮差不多。
楊聰在周奉的引領下,一路走進王宮,眼前的場景着實讓他震撼不已。
這些藩王,還真是奢靡啊!
不說別的,光是這滿王府的人怕就有上千,一個月得耗費多少錢糧,難怪這些藩王都喜歡拼命佔地撈錢,要維持這麼奢靡的生活,的確需要不少錢。
看着這宏偉的宮殿,楊聰不禁想起一個問題,這見親王要不要行跪拜禮呢?
這些禮節他還真不清楚,到時候見了晉王到底跪還是不軌呢,跪了,感覺就低人一等了,沒資格跟人平等對話了,不跪,萬一壞了什麼規矩,就顯得自己過於傲慢了。
這個問題,着實讓人頭疼啊。
還好,晉王朱新椣並沒有讓楊聰頭疼,他選的地方並不是什麼正規的大殿又或是大堂,而是偏殿膳堂,而且,楊聰一進來,他便主動上前把住楊聰的胳膊道:“哎呀,狀元郎能來晉王做客,真是蓬蓽生輝啊,我們晉王府還從來沒有狀元前來造訪過呢。”
說罷,他又招呼了崔浩和陸靈兒一聲,隨即便拉着楊聰上了酒席。
暈倒,這傢伙也太客氣了吧,看着滿桌的酒菜,楊聰真有點懵了,他一個狀元郎,有這麼大面子嗎?
當然沒有。
按品階算,親王可是超品特等爵位,不論文臣武將,公侯勳貴,三公三孤,品階都沒親王高,楊聰這從六品的官員,比他差了不知道多遠,他能坐那點個頭,示意楊聰坐下來陪他吃個飯就算是客氣的了。
他之所以這麼客氣,主要是想跟楊聰搞好關係,他前面可是把楊聰給惹了,這次說白了就是給人賠禮道歉的,自然要對人家客氣點。
楊聰爲了今後的鹽引生意,也想哄好這位晉王,兩人簡直想到一塊兒去了,席間自然是融洽無比。
衆人喝了幾杯,又聊了一陣,他便發現,這晉王朱新椣竟然一點架子都沒有,跟他們聊起來一點都不擺譜,而且這傢伙還好奇的很,不管是京城之事還是東南之事,他都很有興趣,一問起來就沒完沒了。
其實,是他誤會了,這晉王朱新椣並不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在別人面前,他還是很有架子的,但是,面對楊聰他們幾個,他卻擺不起架子來,因爲他們三個的身份都很特殊。
這晉王朱新椣按輩分算,跟嘉靖皇帝是平輩,也就是說崔浩也能算的上是他的表弟,只是血緣關係沒那麼近而已,至於楊聰“夫婦”,嘉靖可是把陸靈兒當親妹妹看待,他敢在人家“夫婦”面前擺架子嗎。
至於他爲什麼跟個好奇寶寶一樣,那是因爲他閒啊,相當的閒,閒的蛋疼。
他又不用幹什麼活,王府的事也有王府屬官管着,他這一天到晚,除了吃喝玩樂,基本就沒什麼事可幹了,而且,他還不能離開太原城,每天就只能待在這方寸之地,待久了也會覺得厭煩不是。
他過的這種生活,可以說是宅男的天堂,但是,對於心野的人來說,那就跟坐牢一樣。
老朱家的祖宗那可是征戰天下的主,以血統來說,他們是不大可能喜歡宅的,他們的基因裡面都隱含了那種躁動的因子,讓他們宅着,真有點難爲人。
所以,朱家的藩王一般都喜歡拼命折騰,拼命撈錢,至於原因,貪財可能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他們內心裡躁動因子在作怪,沒辦法,他們閒的蛋疼啊,不找點事幹,這日子怎麼過。
聊着聊着,楊聰也慢慢看出來了,前世的他,屬於比較宅的那種,對於心野的人那是相當敏感的,因爲心野的人坐不住啊。
這種人如果被強迫坐着,宅着,那傢伙,簡直就跟身上爬滿了蝨子一樣,渾身不自在,好像不出去玩一玩瘋一瘋就會死一樣的。
這個問題倒也好解決,找點他們感興趣的事,讓他們幹就行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可想不出來什麼事能讓這些藩王躁動的心安靜下來,就算想出來,他也沒這個權力去改變藩王的生活。
這事只能以後去想了,現在倒是有件事可以琢磨琢磨,那就是收拾陳達。
陳達這個老傢伙,這次着實把他給惹怒了,不報復一下,他這心裡就不爽,而且,不把陳達弄走,這邊的鹽引生意也不安全,一省巡撫,地位雖然比親王差遠了,權力可比親王大的多,這老傢伙要是想找茬,隨時都能整的他老爹欲仙欲死。
那麼,怎麼收拾這個陳達呢?
這點,楊聰來之前就琢磨過了,陳達能利用晉王對付他,他自然也能利用晉王對付陳達。
晉王自己是不能出手,因爲他不能干涉地方事務,但是,他手下那些土豪鄉紳卻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現在,就看怎麼激起這晉王與自己同仇敵愾了。
衆人喝到面紅耳熱之際,楊聰突然借酒裝瘋道:“王爺,我看您挺好一個人啊,怎麼會無緣無故跟我爹過不去呢,是陳達那老傢伙從中挑唆吧?這老傢伙,您可得小心了,他就喜歡利用別人,而且手段高明的很,好多人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晉王朱新椣果然上當了,他恨恨的道:“這老傢伙,着實陰險,本王都被他害得差點跟你起了衝突。可惜,本王沒什麼實權,要不然非收拾他不可。”
楊聰不失時機的道:“王爺,要不下官想想辦法,收拾他一頓。”
晉王朱新椣聞言,興奮的道:“好啊,你有什麼辦法?”
楊聰賣弄道:“辦法倒是多的是,什麼貪污腐化、以權謀私、欺壓百姓、陷害同僚等等,只要逮着一樣往上奏,他就完了。不過,這一省巡撫也不是這麼好收拾的,皇上也不可能憑几份奏摺就把個巡撫拿下,到時候恐怕還得王爺幫忙。”
還要本王幫忙?
晉王朱新椣不解道:“這個,本王不能干涉地方事務啊,怎麼幫忙?”
楊聰淡淡的道:“王爺不用親自出手啊,只要您能讓下面的鄉紳出手便成。您想啊,如果皇上開始懷疑陳達了,肯定會派人來山西徹查,到時候本地鄉紳給他整點證供出來不是簡單的很?”
晉王朱新椣聞言,不由大笑道:“對,還是狀元郎聰明,到時候如果需要什麼證供你只管派人來找周奉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