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什麼是移魂化影啊?這道長說的是什麼意思?”項嘯天忙問道。
陳夢生道:“道兄萬萬不可啊,若是稍有差池那我師妹定遭那豬婆龍所害啊。”
“唉,在落霞山之時我就想到了此計,但是未曾說起,這幾日來我心裡一直在琢磨這事。想來想去也只有用移魂化影之法了,心想路上要是能有個孤魂野鬼的也不用上官姑娘涉險了。”
陳夢生道:“前些日子我攝魂瓶中倒還有些遊魂孤鬼,可是都在湖州府之時度入輪迴了。要不我現在去趟幽冥地府請崔判官幫忙。”
上官嫣然阻止道:“師兄,幽冥地府只度人魂魄入輪迴哪有放人魂魄的啊?師兄不必爲難了,我願意受那移魂化影之術。”
“你糊塗了啊,那妖怪天生淫邪,攝食人魂魄。你還是讓你師兄去找崔判官幫忙,沒準還真能借出魂魄啊。”
“項大哥,人既已死爲何還要去擾人魂魄出來受苦啊?”上官嫣然淡然說道。
“你們就別爭了,就算是陳道兄去幽冥地府借上十個魂魄也是無濟於事的。那些魂魄化成人影也不知道是爲何事,只會壞事而無用處。”陳夢生和項嘯天聽得吳雅子被麼一說,頓時間啞口無言了,擔心之色卻是難以言表……
吳雅子道:“現在是黃昏之色,我們需要找一處安靜無人之地好好計劃下了。”
金狗村之外多的就是無人居住的空宅,陳夢生找了一間僻靜的所在。吳雅子在屋室外挖了一捧黃土,進屋後便對上官嫣然道:“上官姑娘,貧道要借姑娘頭上的一根頭髮。毛髮體膚授之父母,皆有魂魄所聚。”
陳夢生黯然道:“師妹此事還須慎重而行,魂魄一旦被妖孽所攝那後果不堪設想,師妹就會變成一具活死人了啊。”
“還請師兄放心,生死由命。能誅殺豬婆龍,即使以命相博又會何憾?”上官嫣然輕輕從前髻拔下了一根秀髮,交給了吳雅子。
吳雅子神情肅穆道:“難得姑娘能如此的深明大義,請姑娘上榻老道兒這就施術。”吳雅子捏起那捧黃土成了一個人形,再將上官嫣然的頭髮揉入人形之中。口裡念起了符咒,只有陳夢生和吳雅子才能看見上官嫣然的魂魄從身體內飄出注入到黃土捏成的人形中……
上官嫣然倒在牀榻婉如熟睡了一般,再看那黃土人形隱隱有着紅光透出。半刻功夫之後,屋裡多了一個身穿黃衣的美貌女子。
“項大哥,師兄你們幹嘛這樣的看着我啊?”黃衣女子一臉羞澀的道。
項嘯天搔首尷尬的笑道:“象,真象。你和上官姑娘竟然有着八分相似,不過你沒上官姑娘漂亮。”
“師妹,你現在感覺有什麼不適嗎?”
“沒有啊,我感覺就是我啊。”
吳雅子道:“上官姑娘你現在只是一個借魂人影,沒有人之五感不會有疼痛。但是你切記若是能引出那妖孽,定要拖住那妖孽一個時辰。項嘯天你以神弓相伺,如果那妖孽張口攝魂便用箭射傷於他,不可讓那妖孽攝了上官姑娘的魂魄……”吳雅子安排妥一切相關事宜後,各自依計行事。
豬婆龍在潭底忽然聞到一股生人肉香,一年之前被陳夢生和項嘯天所傷,心裡頗爲忌憚但是又難經受的住生人的誘.惑,思前顧後一番便有了主意……
被幻化成黃衣女子的上官嫣然,正在金狗村村邊的小屋裡收拾着屋中的雜物,一股冷風從開啓的窗外吹進。桌上的油燈被風吹的忽明忽暗,上官嫣然忙用風罩護住油燈。冷風過後屋中又恢復了平靜,就在這屋外百丈的村外正有人緊緊盯着屋中的一舉一動。
已是新年伊始的一月寒冬,夜露沉重草叢之中霜降似雪。項嘯天臥在草地高處裡全身被荒草所蓋,目光如炬手持霸王弓。身上早已經是被寒露浸透重衣,臉上頭髮上被凝結成了一層薄霜。只要屋裡稍有風吹草動,必難逃項嘯天手裡的神弓。
時光一點一點的在流逝,等到天明之時小屋是平靜似水。並不見有豬婆龍來襲,幾個人回到金狗村外的小屋相商豬婆龍一事。結果除了等待時機,別無他法……
上官嫣然在金狗村的小屋中,一等就是三天。直到第三日夜裡小屋之外聽到有敲門之聲……
上管嫣然在屋中又燃起了一盞油燈,放置在窗臺上。輕輕起身去開屋門……
陳夢生和吳雅子在水邊看到了窗臺上的油燈後,吳雅子開始潛下寒潭。寒潭裡陰魂化成的陰冰紛紛圍附在吳雅子身上,吳雅子雙手掐指成訣。十指之中射出道道紅光,紅光一遇陰魂,陰魂立即被化成青色水氣……
“這位公子,你找誰?”上官嫣然看着門外一個翩翩公子用一口平陽話問道。
“當然是來找你了啊?小娘子孤身一人,我已經來了三天了啊,哈哈哈……”門外的公子用手一推木門,上官嫣然被猛然推在了一邊。
“好你個登徒子,你想幹什麼?”上官嫣然驚叫道。
那公子進後反身關上了門,貪婪的圍着上官嫣然一陣狂嗅道:“小娘子分明是個處子之身,爲何卻會帶着一股子土腥味?你怎麼會到這裡的?說……”那公子突然出手如電抓住了上官嫣然的小手,一用力將上官嫣然的手扭到了她身後,變成了那公子懷抱着上官嫣然了。
“放手,你這登徒子。我與我爹走散了道,纔會滯於此處等他。管你什麼事啊,快放開我。”雖然說上官嫣然沒有痛覺,可是一臉羞紅的罵道。
“原來是個外來的小妞,難怪是不知道。在這裡方圓百里哪裡不歸我管啊,哈哈哈。”這肆無忌憚狂笑的公子正是那豬婆龍所幻化。一連三日之中豬婆龍是對上官嫣然早就已經垂涎三尺了,但怕是那陳夢生以道術設下圈套。這些天來卻不見陳夢生,心裡大安才以真身幻化了翩翩公子來獵食這女子……
此時此刻的陳夢生正開了天眼,眼裡看着寒潭中的水正慢慢的由墨綠色變成了常色。“嘩啦啦”一陣水聲輕蕩之後,探出了吳雅子的腦袋。
吳雅子一招手輕聲道:“陰魂寒冰陣已破,那畢方攝魂幡就要看我們的造化了啊。”
陳夢生聞言滑入潭水中,和吳雅子一同潛入水中。陳夢生心繫着上官嫣然的安危,以千金墜之勢直入潭底。沉到潭底之後卻看見於當日夢裡的景象是一模一樣,巨大的血池之中懸浮着一個個死相詭異的怨魂……
吳雅子是第一次看到手腳被盤成花狀的怨魂,在潭底吳雅子口裡雖不能言可是臉上盡是慍努之色。和陳夢生一點頭,兩個人同時出手,四手以水火之勢攻向血池……
屋內豬婆龍輕薄的放開了上官嫣然的手,順手在上官嫣然後背一抓黃色的緞繡棉袍被撕裂出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裡面青色內衫。上官嫣然是大驚失色慌亂的躲在了屋中的角落之中。
豬婆龍淫邪的聞了聞手裡的緞棉,樂的放肆怪笑道:“我都已經記不得上次是幾時吃的血食,沒想到今日會有如此妙人。小娘子乖乖的從了於我,我還能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慢着,我說公子你也是儀表堂堂爲何卻要做這種事呢?等過些時日我爹來了,公子再作商量明媒正娶不是更好嗎?”
豬婆龍被眼前美人一下子說怔了,半晌以後是放聲大笑:“明媒正娶,哈哈哈。我可重來就沒想過這種事,你可是第一人啊。這天色尚早,我倒想和小娘子好好合計合計,是怎麼個明媒正娶?”
在項嘯天的眼中,豬婆龍已經是一頭獵物。若非是知道陳夢生他們還沒有得手,射那豬婆龍也是打草驚蛇……
血池之中被水火雙雷一激頓時血海滔天,呼嘯着朝着陳夢生和吳雅子奔涌而來。血池中伸出千百隻枯手,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陳夢生手持降魔尺單手成訣一道道環狀赤色火焰射向枯手組成的血牆,吳雅子掌心之中吐出一道激流穿插在火圈之中一起攻向血牆。
血牆受火圈不停的攻擊,枯手紛紛落下又被激流衝散。沒過多久血池之上的枯手完全被擊落,血池開始恢復了平靜。在血池之中升起了一方用人骨堆砌組成的數丈血骨圖,在血骨圖上正插着一面黑色畢方攝魂幡……
碧水寒潭象是被煮沸了一般,水面之上飄起了滾滾濃霧。“不好,潭水有異。”豬婆龍大呼一聲,正欲出門就走。卻不料身後美人輕聲嬌笑,豬婆龍回身大吼道:“你笑什麼?是不是你搞的鬼?”
“呵呵,我笑你是人頭豬腦白白生了這副好相貌。這天寒露重,那潭水又是凍徹心扉。水起大霧有什麼可奇怪的,你沒見過?還大驚小怪的。”
豬婆龍一隻腳都踏出了門外,被上官嫣然出言一激想想也對,天冷潭水起霧確是常事。再說自己潭水之中有陰冰陣相護,又豈能是隨隨便便可破的。退回屋中關上門道:“原來是美人不忍我去啊,那就嘿嘿嘿……”說完張開雙手撲向了上官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