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四人落入瀑布後才暗暗叫苦不迭,那激遊之下是一個個被人工開挖出來的巖洞。水勢在巖洞裡生出了大大小小的渦流,渦流拖着陳夢生他們飛速的轉向水底。水流強大的吸力讓陳夢生有力無處使,更叫人擔心的是懷裡接過的上官嫣然還未醒來。項嘯天和江猛腦袋裡是一團混沌,剛纔被陳夢生拽拉跳進這瀑布之中還沒整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稀裡糊塗的感覺身子一個勁的往下沉。
江猛畢竟是吃了三十多年的水飯,什麼樣的激流險灘沒見過看到,項嘯天在水裡手腳亂揮的樣子就想發笑。一把抓住了項嘯天的頭髮避開了他的手腳,輕輕踩着水就怕項嘯天會抱着自己一起沉下去,藉助着湍急水流漸漸的開始順水而動。
陳夢生抱着上官嫣然由一身道家青氣相護跟着江猛後面,水底的巖洞形成的暗流涌動在逐步的變緩。四個人被水流衝入了一個暗無天日的碩大熔洞之中,江猛透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吸着氣,用力托起被灌飽了水的項嘯天罵道:“旱鴨子還在水裡給我死犟,已經是那麼重的一個人了非要拎着那破弓。要再不能透氣,我算是和你都交待在這裡了。”一邊罵着還一邊拍打着項嘯天的後背……
“咳……咳……咳……,唉唷我的娘啊……可憋死我了……哦哇……哇……”項嘯天一陣狂吐,差點沒把苦膽給吐出來。
項嘯天吐盡腹中積水,轉脖子四處張望道:“我兄弟和丫頭呢?怎麼不見他們啊?”
江猛苦笑着說道:“我在水裡顧你還勉勉強強,真沒看見陳兄弟和上官姑娘啊。陳兄弟道法高深,他們應該還在後面吧。”
項嘯天打量了熔洞四周奇怪的問道:“江大哥,這個洞好奇怪啊?四壁如刀無草無樹的,到哪裡纔是個頭啊?”
江猛看不見洞裡的情形,從貼身掏出了在漢陵中撬下來的一對夜明東珠。珠光之氣照亮了周身十丈的地方,江猛擡頭看了看道:“此洞乃是被人工所開挖出來的,彙集了蜀岡山澗之水在漢陵槨室頂上聚湖爲瀑。至於這裡的出口估計是難找到,除非你有漢陵的墓葬圖。”
“找不到出口那不成了瞎子點燈白耽誤功夫嘛,那鬼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殺來了啊!在水裡那妖孽來了我們是怎麼死都不知道啊?”項嘯天恨恨的說道。
“那我們先上岸邊再說,要是陳兄弟在就好了,他飛起來去前面看看有沒有出口也省的我們在這裡摸黑去找了。”江猛一手反架着項嘯天的脖子,一手託着照明的東珠踏着水游到了岸邊。熔洞中的地下湖在當年開鑿的時候也許就根本沒想要留堤岸,幸好現在是早春的枯水期纔在水面露出了一條不足三尺的工匠們開鑿時留下的臺階。
項嘯天爬上臺階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感覺這裡要比漢陵中冷了許多。兩個人中項嘯天是赤膊着上身,江猛隨身帶的傢什都早落入水銀湖中了。這一對難兄難弟身上連個取暖的火摺子都沒有,矇頭蒙腦的往前趕……
“咕咚”水面上突然間傳來了一聲輕響,好像是什麼東西拍打了一下地下湖的湖水。項嘯天隱約中好象看見一樣黑白之物,想細看卻已是不見了。項嘯天習慣性伸手到後背去抽箭可是一摸,完了完了。背在身上的箭壺沒了,一定是被激流沖走了。腰上的短刀也給江猛落在槨室裡了,手中只留下了一把霸王弓。手裡有件鐵器總比沒有的強,項嘯天緊握霸王弓雙眼盯着水裡。要是讓項家知道了自己子孫把霸王弓當作燒火棍在用,估計會氣的從墳墓裡跳起來再死一次……
江猛見項嘯天雙目怒睜兩手擎握玄鐵長弓,不禁問道:“項兄弟那水裡興許是條大魚吧。”
“我也不知道水裡是啥玩意兒,但瞧那動靜應該是個大傢伙。”項嘯天和江猛兩個人貼着光滑的石壁往下流而行。熔洞裡的溫度是越來越低了,項嘯天赤.裸的上身幾次被粘在了石壁上痛的他嗷嗷大叫。地下湖的湖面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冰,江猛渾身上下溼衣物被凍成僵硬的冰塊走起路咔咔作響。
“我……我說……項兄弟……這樣可不行啊,還沒找到出口……我們都……都已經被……凍死了。”江猛哆哆嗦嗦的道。
項嘯天看了看湖面上冷氣凝結的白氣鬱悶的道:“我算是整明白了鬼王不急着下來抓我們了,那老小子是要活活凍死咱們呀!”江猛臉色鐵青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唯有機械式的往前走。冰層裡一陣破冰裂聲驟然響起,就在項嘯天的腳下躍出丈餘長的黝黑巨物,兩排白森森的長牙朝着項嘯天攔腰咬去。項嘯天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霸王弓橫掃直砸巨物的腦袋。
“噗”一百二十七斤重的霸王弓砸在那怪魚上竟然象是砸在棉花團裡,怪魚腦袋上好像塗了厚厚的牛油一般。怪物被項嘯天的鐵弓一砸也是一陣怔愣,白肚一翻落入冰層潛水而伏不再上來了。
項嘯天驚魂未定問道:“江大哥你跑船那麼久,看見過這玩意嗎?”
江猛凍的哆嗦着點了點頭道:“見過……見過……那是……**,就是沒……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大的。**生性……兇殘不論是死是活的……它都吃,不過……**的肉……倒是挺……不錯的。”項嘯天被江猛說到吃,肚子馬上就覺得餓了。要是能把**給宰了,在這冰凍三尺的熔洞捱上一陣子。項嘯天從腳下揀起幾塊碎冰,在山石壁上打磨出棱角。江猛看着項嘯天在忙活心裡是犯起了一陣陣的迷糊,苦於被凍的有口難言跟在項嘯天身後搓手跺足而行。
項嘯天沿着臺階疾步行走,眼睛不時的會向冰層下瞄上幾眼。江猛舉着東珠踉踉蹌蹌艱難的走着,一個不留神腳下浮軟滑倒在了臺階上。冰下黑影一閃,火光電石之間那**破冰躍起,張開血盆大口就向着江猛撲咬而至。
“呆畜牲來的好,項大爺就怕你不來!”項嘯天手中的霸王弓拉滿弦,三塊冰棱飛射而出。江猛一陣怪叫嚇的直往石壁上靠去,尖牙破空的咬合聲讓江猛全身發怵。只要**再咬上一口,江猛就會身首異處。就在這時候巨大的**在半空中開始抽搐,漫天的魚血從頂骨噴涌而出,濺的江猛一臉一身。
**在湖面上痛苦的喘息翻絞着,一大片的薄冰被**翻騰的七零八落。**掙扎了好一會沉入了湖底,沒過多久湖面上浮起了**的死屍。江猛詫異的問道:“項……項兄弟,你怎麼把這**給殺了啊?”
項嘯天拿着霸王弓勾搭着**的屍體嘴裡絮絮叨叨的道:“那冰棱滑不溜手的,我原來是瞄準那畜牲的雙眼和頭頂的。誰知道冰棱射偏了倆,一塊射進了它嘴裡。唉,失手了……”江猛聽完了項嘯天的話是差點是沒哭出來。
項嘯天拿着用冰製成的快刃割着**的魚肉,割下拳頭那麼大的一塊送到了江猛的手中,迴轉身子又去割了。“江大哥,咱們現在沒火沒鹽的將就着先吃點,等你吃過東西了身子就沒那麼冷了。你還別說那畜牲的血聞着腥,肉還真是不錯。”
**的魚血在四散蕩漾開來,染紅了大片的湖水。項嘯天和江猛正在臺階上大口吞嚼着魚肉之時,從湖底透起了大團的氣泡冰層在慢慢的四分五裂。項嘯天瞪着湖面的冰層道:“該不會是鬼王那老小子殺來了吧?”
“現在殺來我們也值了,好歹做了回飽死鬼。”江猛吐出口裡魚肉的碎渣,用手一抺嘴霍然起身。水底開始出現了旋渦,項嘯天緊握着霸王弓指節在咯咯作響。**的屍身在旋渦中急速的轉動起來,從湖裡漩渦中躥出了條更大的**把死**一口就吞了下去。
項嘯天看着湖面上緩緩隆起的黝黑大**時驚聲駭道:“江大哥這條**比那條可是大了十倍都不止了啊!”
江猛鬱悶道:“我吃水飯數十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大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奶奶的吃水飯到頭來難不成還要餵了魚!”
項嘯天看着象座大山似的**吼道:“江大哥咱們和這畜牲拼了。”
巨大的**魚鰭就象是浮在水面上的兩扇門板,慢慢悠悠的向着臺階站着的兩個人游來。忽然間魚鰭猛的一拍激起如柱的大浪,把項嘯天和江猛衝的東倒西歪。項嘯天大力一插將霸王弓戳入臺階中,兩腳立馬步站定。一手抓緊了霸王弓一手拉着江猛,任憑着大浪來襲。
**顯然是想玩弄於他們,就在離他們幾尺遠的湖中拍水衝擊二人。水柱是一浪高過一浪,項嘯天和江猛一次又一次的差點被席捲到湖水之中。江猛抓住項嘯天的手在水浪中在漸漸的滑脫,雙腳已經在被石壁上退回的大水一點點推向臺階的邊緣了。這一切正是巨大的**在湖裡所等待的,長大了嘴朝着他們兩個人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