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看了看沈玉柔的眼睛,卻發現在堅強的外表之下竟隱藏着一絲怯懦。
足見,她對自己的身世也產生了懷疑。
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是真是假全由她自己分辨,天賜不會干涉一絲她的想法。
“在你家的滅門慘案中,有着幾個疑點。其一,既然皇上要殺你全家,則不會在你的家中執行。其二,你師父趕來的時間
未免太過巧合了,正是你家族滅亡的時間。其三,如果他真是爲了你好,就不應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聽着天賜的述說,沈玉柔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不久,就抱着頭又痛哭了起來。
對於天賜提出的三個疑點,她沈玉柔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天賜的觀點。
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裡,她也曾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只是她不願意相信罷了。
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天賜已然知道這女子的心中或多或少還是相信自己的話的。
不然,說什麼她都不會聽得進去。
不久,就在天賜伸手想要安慰她的時候。
只聽“啪”的一聲,她把天賜的手掌打開,恨恨的說道:“你們都是壞人,都想來污衊我師父。”邊說邊就朝着皇宮的深處跑去。
天賜唯恐她會衝撞了身份顯赫的人,便急忙的追了上去。
這一追就追了幾盞茶的時間,沿途也引來了許多詫異的目光。
而這時的沈玉柔已然哭成了個淚人,如果,真如天賜所說的一般,那她的天就會跨下來了。
因爲,師父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現在倒好,這唯一的親人也即將變成仇人。
一時間,她接受不了這個離譜的事實。天賜也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緊,那樣的她會承受不住,精神會在一瞬間奔潰。
到那時,沈玉柔會變成一個沒有人理會的瘋子。這番景象不是他所願意看見的。
所以,只能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等她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在安慰她也不遲。
時間漸過,荷塘中的鯉魚偶爾躍出水面,濺起一陣陣美麗的水花。
沈玉柔一口氣跑到荷塘邊上,大聲的抽泣着。
而遲來的天賜,也靜靜靠着一顆柳樹之下等待着她的情緒安穩下來。
終於,沈玉柔不在抽泣,轉而向着一旁的天賜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師父纔是滅我族類的兇手?”
“我可沒有這樣說,但是,可以肯定你師父是少數知道真相的人。”說完,天賜便盯着沈玉柔,想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而沈玉柔似乎在回想着什麼,許久都沒有在說過一句話。
慢慢的夜色已然降臨到那平靜的水面之上,偶有魚兒濺起的水花聲響迴盪在這寬闊的環境中,顯得是那麼的清晰。
良久,沈玉柔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鄭重的對着天賜說道:“你能教我怎麼復仇嗎?”
天賜一聽,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想象着如果換做自己,那自己也會和現在一般平靜對待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如果,換做自己失去親人而又找不到殺人兇手,或者這兇手竟養育了自己十多年。這種結果,真的能把人給逼瘋。
對於,沈玉柔的那番話,確實如一把巨錘狠狠的敲打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作爲一個朋友我必須要提醒你,如果你師父真的是殺害你家人的兇手。那麼你此次回去定然是凶多吉少,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
在我的看法,你不值得回去。”
“但是,那樣的話就不能肯定你說的是真是假。起初,你也不是說我可以回去質問師父嗎?”沈玉柔天真的說道。
“現在,我還想不出一個很好的辦法。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皇上絕對不會是殺害你家人的兇手。”說完,便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
沈玉柔的手裡。
“這是?”
“這是我在一個秘境中偶然得到的一件迷宮法寶,必要時可以幫助你困住敵人。你帶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對於天賜這個朋友,沈玉柔已然不能在挑剔。他對朋友的那種好,能把你冰冷的心都給融化了。
當下,沈玉柔也不知道如何推脫,想着天賜說過對自己有用,那就一定會用得上。也不在拘束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天賜的禮物。
“當你要回去質問師父的時候,可以的話把我也給帶上,這樣你的小命纔有身還的機會。”爲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天賜開玩笑的說道。
“哼,就你厲害。”
此時,痛哭一場的沈玉柔心裡已經好受了許多,也堅強了許多,不在像一開始那般哭哭啼啼的。
她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之前完全是被仇恨給矇蔽了雙眼。
現在,有了天賜的幫助,終於看清了前方那層矇蔽着眼睛的砂紙。當下,也不着急回到宗門了。
畢竟,她還沒有獨自面對他師父的實力,更別說還要和整個宗門敵對。如天賜所說的一樣,那樣的做法當真就和傻子一般沒什麼分別。
不一會兒,心情略微好轉的沈玉柔就告別了天賜,一人獨自翻牆逃出皇宮之外。
見狀,少年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朝着真陽樓的方向走去。
此時,宴會還在持續。可天賜卻沒欣賞的心情。突然覺得,在外面聽聽音樂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當下,便靠着真陽樓的牆角坐下。恍惚間,竟聯想到了自己雙親,自顧自的說道:“我有父母嗎?有的話他們又在哪裡?”
在輕盈悅耳的音樂下,天賜想到了很多恨多,自己除了石村和師父就在也沒有別的回憶。就連他是誰,來自哪裡?整個石村人對他都隻字不提。
這讓他感到一陣無奈和無助,心靈深處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父親母親是何模樣?
就在這時,靈公子也找了個藉口從奢華的大殿之中退了出來。
剛一出現就發現,一牆角處天賜竟然坐在那裡。見他黯然神傷的樣子,靈公子似乎也心有感觸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一個人在生悶氣呢?那如花似玉的小美女跑去哪了?”說完這番話,見天賜沒有回答便挨着他的身旁坐下。
“我們修仙之人本應該放下一些世俗的情愫,爲了自己的康莊大道,就必須捨棄一些重要的感情。”靈公子適時的開解道。
“我知道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但我們就不能獲得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感情嗎?”天賜傷心的反問道。
“不是不該有,而是不能有。修仙者的壽命何其漫長,真當要和常人發生感情的話,那給自己留下的就是更多的煩惱與憂愁。”
“可是,修仙者也是人啊。如果成爲神的條件是放棄所有感情的話,那我寧可不要。”說着,天賜擡頭悠悠的看着天空的深處,彷彿覺得那裡纔是自己的歸屬。
見天賜的性格如此堅定,靈公子也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看着面前的少年,心想自己以前何嘗不是如他一般,叛逆、堅持己見、嫉惡如仇。
不過,這些善良的品質都被世俗的洪水給衝擊得不成樣子。
良久,心許是看得乏了。
天賜和靈公子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異口同聲的說道:“回去吧”
話落,兩人又相視着笑了一笑,朝着前方慢慢的走去。
“皇上在你離去的時候說了,問你我願不願意爲朝廷效力。”靈公子鄭重的說道。
“你願意嗎?”天賜悠閒的問道。
“相比聚丹樓朝廷的前景肯定不必多說,但是,卻要幹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我靈泉懶散慣了,還是呆在我聚丹樓的好。”
看了看天賜沒有回話,又急切的說道:“你倒好,有着朝廷和文星閣的邀請。這兩處無一是哪一處都要比聚丹樓強上百倍。你心中是怎麼選擇的?”
“如果可以的話,這兩處我都不想選擇。如你說的一樣,什麼地方都比不上聚丹樓好!”
說完,兩人竟哈哈的大笑起來,像極了兩個天真的孩子。
這一陣說笑,轉眼就到了休息的地方。
“經歷過幾場惡戰,相信一下午的午睡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快去休息吧!”善解人意的靈公子適時的說道。
“嗯,我也覺得累了。明天又見吧!”
互相道別之後,兩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不久,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笠日,一大早就有婢女來敲他倆的房門。
靈公子一向早起慣了,不覺得有什麼不適應的。
可這番境況卻苦了天賜,從小就自足自立的他沒有被別人伺候的習慣。對於,婢女們的“盛情”天賜的確有點吃不消。
在兩人用過早飯之後,便跟隨着她們來到了議論朝廷大事的大殿之外。
因爲,皇上日理萬機他們只能在殿外等候。不過,也沒讓他倆久等。
不久,就在皇上的傳喚之下走了進去。
迎面就是站得規規矩矩的朝廷大臣們,看着那**的樣子,天賜的確有點不適應。
“來,來兩位少俠這邊請!”一公公模樣的人,把天賜二人引到大殿一旁。
見到朝廷大臣們都沒有退去,天賜好奇的問道:“公公,陛下這是意欲何爲啊?”
只見,那公公神秘一笑之後,就退到了一旁。
良久,才見大臣們陸續退去。那公公又來把二人引到皇上的書房之內。
“兩位少俠與我也算是共患過難的,我也不在繞圈子。兩位有沒有興趣幫我創立一個屬於皇家的修仙者門派。”皇上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