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冒火

我忍受着巨痛,不顧一切的做着深呼吸,左手一直在抖,我知道這是有些失血過多的表現,我使勁用手捏着傷口上,血一滴滴的往下掉。

周圍還有一些雙面怪正虎視眈眈,可能是剛纔那隻的尖叫震懾住了他們,也有可能是它們覺得我肯定要死在這,就像一羣鬣狗等待自己的獵物死亡一樣,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可觀的食物。

怦!怦!

槍響過後,有東西啪嗒掉下砸在地上,兩隻雙面怪被從竹子上打掉了下來,而且就在我周圍,我稍微動一下就可以碰到。

陳黎走了過來,他蹲下把我破了的衣服撕開順勢系在我手肘那裡,而後他向我肩膀那使勁按着,或許是我小臂的痛感把肩膀的壓迫蓋了過去。

陳黎一隻手拿着槍,一隻手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拿出只針管,是那種打預防針用的小針管,他打開針管的蓋頭,滴了幾滴在我左手的傷口上,我左手瞬間握緊,傷口那裡火辣辣的,就像被燙傷一樣,而且還是已經有傷口的情況下被燙傷。而後他彈了彈針管,向着我的傷口旁一寸的地方紮了進去,而後很快的一推,我他媽還沒來得及喊,針管裡面的液體全被他推了進去,我只能閉上了眼睛。

“嘶!!你他媽不會打針就別打好不好?!哪有人打針是一下全推進去的?!!”我睜開眼睛瞪着他,也不管他能不能知道我在瞪他。

“那裡有大血管,不會有什麼影響,這雙面怪毒性很大,必須打血清。還有哪裡受傷了?”

“左腳小腿那裡。”

我的還在持續顫抖,頭上不斷的冒汗,陳黎眼睛掃了掃周圍,依然把槍抵着自己的右胸。他走到我左腿那裡,想起他之前做的事,我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去管他,但小腿上的痛感讓我直抽氣。

“快出發了,不然等會遇不到他們。把左手稍微彎着。”陳黎伸出左手拉了我一把。我被他拉站了起來,眼睛前面一閃一閃冒金星。

“其實我在小木屋的時候騙了你們。”

“意思你要給我補償?甄老闆。”陳黎扶着我往前走,我看他嘴角是上翹的。

實則那時去小木屋我根本就不是去拜祭死者,我也沒有什麼親人死在那,自己只是想借機跑了,把錢藏起來然後慢慢回來拿。我當時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只是一直揪不出來,本以爲自己可以利用那裡逃脫,因爲之前在那做過一兩年的保安,對那地方比較熟悉。未來做一個無憂無慮的暴發戶,時不時的捐點錢,說不定還有個什麼慈善勳章的。

可我特麼怎麼知道這幾個一直在演戲,而且還被帶入這種走一步都要思考半天的地方來,我只能說蒼天不公啊。

只是我沒明白那地方爲什麼會有保安這職業,是怕人家偷骨灰嗎?

我一時語塞,周圍的竹子上依舊有動靜,但我已經屏蔽了,因爲就剛纔雙面怪的速度與力量而言,如果來個四五十隻雙面怪的話我覺得就我和陳黎兩個是絕對招架不住的。抱着英勇犧牲的心態我一瘸一拐的走着,手也不方便動作,像得了小兒麻痹症一樣,我一回頭,他木起臉着槍走在我的後面。

我轉回頭,拖着腿繞過我前面的竹子。

“你確定你知道往哪走?這裡都差不多,除了竹子就是雙面怪。”

“你要相信我的感覺。”

“又是感覺!你們能不能靠點譜。”我在前面碎碎念,陳黎應該是聽到了,因爲他笑了一聲。

我想了一下之前斷崖那的事情,不斷告訴自己那僅僅是巧合。

“你不累嗎?拖着這兩個東西。”

我回頭用手電照了照陳黎身後的兩隻雙面怪:一隻沒了前肢,頭上有個大窟窿;一隻身體還算完好,只是有張臉被磨平了,另一張臉正與地面摩擦。兩隻雙面怪被他用那質量極好且極貴的繩子拴在自己的腰上,拖在地上走,緊緊的跟在我們後面。

“這樣比較有威懾性,是種固有震懾手段,特別是智商低一點的。雖然說人類也是動物。”

我想了想也是,一個頭上長兩張臉,這玩意兒眼睛又大,再加上那晶瑩尖銳潔白的牙口,似乎也不夠長什麼腦子了。

“那之前我們打幾個下來像站在這樣拖着不就行了?還用得着跑?”

“給你舉個例子,兩幫人打架,一方人只有五個,每人拿着一把槍,身邊有五具被打死的屍體;另一方有兩三百個甚至更多,你覺得人多的那一方會善罷甘休?只是我們現在周圍的雙面怪很少,連攻擊你都只是派一個去試探一下,不然你指甲都不剩了。”

“好像有點道理。那他們惹了多少走了?”陳黎沒有回答我,而是又問我:“你知道爲什麼我們兩個一起行動嗎?”

“林式很相信你?”

“不是。”

“他覺得我們是累贅?”

“不是。”

“那他爲了保護我們?還是他和那個樓外樓的有一腿?”

“不是。”

“靠!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陳黎笑着說道。我被他說得嗆了口口水,狂咳起來。

“咳!咳咳咳!老子……老子覺得老子肯定會被你們弄瘋的。”

“等會!”陳黎說了聲。

“什……什麼?咳咳……咳……哎呀我草。”

“你看那邊。”我轉頭看他,他指向我的左邊。

“什麼?”我順着他所指看去。

突然我腳下顫了顫,我看到了一團火,而且是赤紅色的火,火團很大,比竹子還高,而且火團上很多地方都在發白,像小眼子一樣。幾秒過後。火光中間似乎還有個黑影,那黑影也很大,長條形的。

轟!

一聲巨響傳來。竹子都被照得發黑,有一瞬間我感覺就像天亮了一樣,緊接着我感覺一股熱氣流忽掠過我的身體。

“靠!這又是什麼玩意?”我轉頭看向陳黎。

“還記得之前蘇文給你講的他包裡裝的東西嗎。”

“是他弄的?!可他不是講他包裡只有些手榴彈啊什麼的,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知道,只不過還好我們跑得較遠,不然的話現在身上已經全插滿竹籤子了。說不定還有竹籤烤肉可以吃。”

“什麼肉?”

陳黎拉了拉綁在他腰上的繩子。

看來蘇文也是一個悶騷的人。

強光出現了一會,然後又歸於黑暗,無數尖叫從剛纔那個方向傳來,我們周圍的雙面怪也開始尖叫起來,我全身都繃着,但我看陳黎有些悠然,正在我想問時我們周圍的尖叫聲移動了,雙面怪一邊叫着,一邊往着剛纔火團的方向走。

“走吧,暫時不用擔心雙面怪的問題了。”

“蘇文炸的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是這些雙面怪的母體,相當於白蟻蟻穴中蟻后的角色,與所以現在雙面怪的頭等大事是保護母體。”

“那蘇文炸了人家老孃這些雙面怪豈不是要瘋?”

“對啊,所以你現在知道蘇文引走的雙面怪有多少了。別看了,走了。”陳黎說道。

我心裡暗暗讚歎了聲蘇文,衷心的佩服於他的膽色,在無數雙面怪的追殺中到達了人家的老窩還炸了人家的老孃,這能力也是挺牛逼的啊。我心裡是沒有一絲愧疚的,只是驚歎於蘇文的做法與手腕,或許自己潛意識裡認爲他引走那些是應該的。

我嘆了口氣,跟着陳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