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天女散蠍

我趴在陳黎的後背上向後看,那密密麻麻的黑點有些已經落地了,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靠!是那些藤條!

這些毛蠍子倒也會利用地形優勢。讓我頭皮發麻的還是那些嗡嗡聲,要是被那些邪蚊過一轉,恐怕就真的只剩骨頭了,更何況這裡沒有電蚊拍。

“不是我說,你們來的時候爲啥沒買風花露水?蚊香也成啊。”我回過頭來問陳黎。

“花露水不起作用。”

陳黎的聲音很平穩。

“放你的屁,用都沒用過,就知道瞎說。”我又回頭看那邊的情況。

我看到那些巨大的肉蠍依舊像是一堵肉牆一樣的站在那,果真是經驗老道的圍獵者,剛纔我居然還嘲笑它們,不過現在道歉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我轉過頭盯着陳黎的後腦勺,而後我發現青銅巨牛不見了,正在我詫異時陳黎突然停住後背一弓,我直接被他摔在地上,砸得我屁股生疼。可是運動並沒有結束,我被他揪着背後的衣服使勁一甩甩到了空中,等我再次接觸到實物時屁股又疼了一回。

這次不僅是屁股,背板也着了。

我撐着站起來,一隻毛蠍子剛好迎面而上貼在了我的臉上,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腳在我的臉上滑動。

我管不上中不中毒,直接用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動作之快比起風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將臉上的毛蠍子扇下後一陣後怕,手在臉上胡亂摩擦,還好沒有感覺到痛。

我稍微冷靜下來往我腳下看,自己正在巨牛背上那個缺口處,也就是之前我們躲的地方,褲腿上正騷動着,我再定睛,媽的,自己的褲腿上已經爬了好幾只毛蠍子上來了。

我瘋晃身子,直至我能看到的毛蠍子全部被甩了出去,於是我一邊清理巨牛身上的毛蠍子一邊警惕着空中的飛過來的東西。

陳黎從我的後方翻了上來。

“用揹包擋!”他朝我喊到。

不時還有毛蠍子落在我的背上,後來我直接把外衣脫下來甩。

陳黎用刀防禦,一刀一個,而且他的刀速很快,所以他腳下的毛蠍子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的。我甩着自己的外套到了陳黎的旁邊,路上還踩死了好幾個。就這樣我們和天上飛來的毛蠍子僵持着,他算用刀砍,我算用外套掃,掃下來一個踩死一個。

毛蠍子的抓地力似乎不怎麼好,有些落到巨牛的邊緣就滑下去了。在我快要甩不動的時候天上的毛蠍子似乎終於落完了,我擡頭一看已經有些白色的藤條蔓延到我們這邊的上方。我放下自己的外套,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陳黎依舊站着。

“靠,開始還說它們笨,現在竟然被擺了一道。”

“我們運氣不錯,這些蠍子還沒有完全活動開,不然你早就死了。”

“這還它祖宗的叫沒活動開?都能飛了還要怎樣?我們才這麼些人,怎麼歡迎儀式這麼隆重。”我說完將自己的外套放在了地上,想站起來看一下下方是什麼情況。就在起來的瞬間左腳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我條件反射的將腳往後一縮,一隻毛蠍子正從邊緣那裡跳了下去。

腳踝那裡一陣鑽心的疼,陳黎過來一刀將我的褲腳劃開,我以爲他要給我排毒,但我等了好一會都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一直在觀察我的腿踝。

他的眉毛有些微皺,看着我說:“沒有任何傷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疼啊!還能有什麼?是不是你年紀大了沒看見,還有這裡光線並不是很好,那毛蠍子的尾針很小也說不定。”

疼痛感逐漸蔓延,已經從腳踝的位置蔓延到小腿下方了,疼痛感不是從一個點散發出來,而是從整個腳踝往上一截一截的疼,疼痛如生長期骨頭裡透出來的痛。

“不可能,既然我看過了,那麼肯定沒有。”

“草,可是真的很疼,是不是我還可以長高?”

“你心態不錯,但這蠍子的毒性不會小,畢竟要弄倒那肉蠍是有一定難度的,現在只有等樓外樓來了纔有辦法把你的毒解了。”

“難不成我要半身不遂了?不會要截肢吧。”

想到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東西就要離自己而去,心裡十分鬱悶。就怪陳黎這卵人把人家的老窩都給端了,現在好了吧,人家找上門來了,還是一族一族的來。

“估計你這個得從眉毛下截肢才能活了。”

“啊?!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我也不知道,一個小時快到了,他們應該快來了。”

“你說屁話啊!老子這都快沒命了,而且你覺得現在這狀況他們能進得來?!!”

我心中的怒火和火海交相輝映。

疼痛感已經蔓延到小腿的位置,我也不敢動,生怕毒素擴散了。而且疼痛感愈發強烈,左腿已經開始發抖。

要是這時候還有什麼東西過來我肯定廢在這。就在我有這種想法的下一秒,頭上傳來一陣嗡嗡聲。

我嘞個草!這不僅是屋漏,甚至連天花板都沒了。我抱着自己顫抖的左腿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突然靈機一動,不管了,只有賭一把了。

我把自己的揹包拿過來打開將裡面的蒿芝全部到了出來,然後我叫陳黎過來,我很驚訝的是他過來直接把蒿芝以我爲中心圍成了一個圈,然後自己也站了進去。

不對勁啊,難道這小子有讀心術?爲什麼我還沒說他就瞭然於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這麼做?”

陳黎並沒有回答我。

我的左腿彎不起來,所以這個應該不能算圈,只能算把我們包圍的閉合曲線,還剩下的一些蒿芝我拿了一些在手裡,陳黎也是拿了一些在手裡。我們剛弄好就看見一團黑霧攜着嗡嗡聲就像我們這個方向過來。我的整隻左腳都陷入了劇痛之中,可就在黑霧到達我們的頭頂時,那種疼痛感突然間消失了,然後我就完全感受不到左腳的存在了。

黑霧向我們嘈雜的壓進,我們被黑霧完全籠罩了進去,但那些邪蚊並沒有近我們的身,只是徘徊在我們的周圍,我和陳黎像是被一個無形的穹頂罩住一樣。我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些邪蚊果然畏懼蒿芝,我很慶幸自己的無意之舉竟會對自己帶來如此大的幫助。

陳黎也坐了下來。

“我的左腳已經完全沒知覺了,還好其他的地方並沒什麼異常。”我苦笑着對他的那個方向說。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籠罩我們的這團黑霧,我們只能透過這些邪蚊的空隙接收到一些光。

我感覺自己的手上有點痛,用手一摸,自己指尖溼潤,腦子頓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