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風偉的談話並沒持續多久,陸亦霆就在外面輕輕地叫道:“朱哥,準備過去吃飯了吧,咱席上聊。”我應了一聲,然後對風偉說道:“這些日子你們也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再堅持一段時間,等祟少回來一切都會好的。”風偉點了點頭,我說道:“好了,出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出了屋子到院中,我對陸亦霆說道:“不好意思,讓霆少久等了,走吧?”陸亦霆笑道:“沒事沒事,按理說你們兄弟倆很久不見,我是不應該打擾的,不過那邊的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所以纔不得已催促。”
我說道:“沒事,總不能讓大家跟着我們捱餓吧?”陸亦霆嘿嘿地乾笑,眼睛不自然地看了看我和風偉,風偉出了門,又回覆剛纔的神情。
風偉比以前成熟了許多,或許這大半年也給了他不小的磨礪。
出了四合院左拐,沒走多遠便到了一座宅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陸亦霆在前面帶路然後說道:“請進。”我們跟着他走了進去,面前便是一朵影牆,繞過去便看到兩側門房,一側門房裡象是值班室,裡面坐着幾個魁梧的漢子,右側則應該是他們的宿舍,有四張高低牀,八個牀位上都鋪蓋整齊,我想僅僅是門衛這應該就有八人吧。
出了門廊是一個天井,四邊擺放着很多花草。陸亦霆說道:“這都是二叔喜愛的。”我知道他指的是陸國光。我淡淡地笑道:“是嗎?”他楞了一下,我知道他一定在揣測我這反問的意思,因爲明明一句很平常的話。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心裡暗笑。
穿過天井便進了客廳,客廳很大,左邊是一張大茶几,圍了一圈皮沙發,沙發上坐着三四個人,除了一個女孩,其他的未曾見過。而右邊一張大圓餐桌,上面已經堆了一桌美味的菜餚。
女孩見到我很熱情地就跑了過來,緊緊地攬住了我的手臂,一姐他們臉上都露出笑意,我的臉一下子便紅了。
“朱毅?真的是你?哥說今天你會來我還不相信呢!”女孩說完調皮地吐了下舌頭。我說道:“你應該相信,你哥的能量大着呢,他要我來我哪敢不來。”陸亦霆聽了我的話後尷尬地笑道:“朱哥,說笑了。來來,我給你介紹兩位朋友。”說完他便指着一個穿銀灰色西裝戴金絲邊眼鏡的男子說道:“這位是唐遠,唐氏航運的少東,也是霜兒的男朋友。”女孩便是陸亦霜,她叫了陸亦霆的話不滿地說道:“哥,我可不承認。”
說完拉起我就往餐桌走去:“走,別理他們。”我向他們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我發現唐遠的目光冷得嚇人,我心裡暗自苦笑,這刁蠻公主,一見面就給我樹敵。三個人才介紹了一個便讓陸亦霜給擾了局,陸亦霆也苦笑道:“對對,先入席,我再慢慢介紹。”
大家都坐了下來,陸亦霆又指着一個大約二十八九歲,穿中山裝的男子繼續說道:“張海潮,海潮集團的董事長。”我雖然並不知道海潮集團,但對如此年輕的董事長倒還是刮目相看的。我微笑着點了點頭,接着陸亦霆指着最後一個矮胖的男人說道:“這位是宮崎先生,四機重工的副會長。”
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站了起來說道:“我們走。”然後便向外面走去。陸亦霜見我要走,竟然是一副開心的表情:“好啊,我和你們一起走,想吃什麼我請客。”我對她笑了笑說道:“謝謝!”
陸亦霆見狀忙站起來拉住我說道:“朱哥,你這是做什麼?吃頓飯而已嘛。”我望着他說道:“對不起,沒胃口。”唐遠冷笑道:“囂張也不看看地方。”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起陸亦霜道:“走吧,你想吃什麼當哥的請你。”唐遠的臉上一陣發白。
陸亦霆楞在當場,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走到門邊,回頭對他說道:“霆少,如果你真有心請我吃飯,下次請別再往飯菜裡面扔綠頭蒼蠅。”說完不再管他們,領着一姐他們揚長而去,風偉並沒有跟出來,我不禁有些安慰,這小子,總算長大了。
出了宅子,我問陸亦霜:“你好象對那個唐遠很不感冒?”她笑道:“借用哥的話說,那就是個二世祖,老子創業兒敗家的貨色。”我笑道:“可你大哥好象蠻喜歡他的。”陸亦霜說道:“我大哥只喜歡他自己,他拉攏唐家還不是因爲想借用唐氏航運的那兩個艦船工程師麼。”聽了她的話我又想到了方浪到處網羅這方面人才的事情,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怎麼?霆少想涉足航運?”
陸亦霜笑了:“不知道,不過好象這一段時間他倒是對這行挺上心的。對了,那個叫什麼宮崎的所在的那個豬屎會社聽說在他們國家就是船舶工業的。”
我皺了下眉頭,心裡不禁嘀咕,陸亦霆這到底是唱的哪出?之前他們對這方面還是遮遮掩掩的,現在卻公然提到檯面上來了,特別是在我們面前都沒有任何的掩飾,他是想傳達一個什麼信息呢?可惜陸國光父子一直就沒把這件事情完整的告訴過我,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陸亦霜見我沒再說話,噘起了嘴說道:“吃什麼?我可真是餓了,等你們吃飯就已經等了大半天。”我笑道:“隨便吧,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她才笑了,我又問道:“海潮集團是做什麼的?”陸亦霜搖了搖頭:“不知道,從沒聽說過,那個張海潮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大哥好象和他蠻熟悉的,那人挺奇怪的,現在象他那樣的年齡的有幾個還會穿中山裝?”
我說道:“嗯,是有些個性。”但我心裡卻沒有釋然,那個張海潮的身上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嗯,眼神,他的眼神不對勁,雖然臉上總是有淡淡的笑容,可那雙眼睛卻更象是一把利劍,有着極強的穿透力。趁着陸亦霜衝到前頭去了,我悄悄地對一姐說道:“記得張海潮的那雙眼睛嗎?”一姐點了點頭說:“那個人應該也是個練家,特別是他那雙眼睛,很有神。”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特別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他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不驚,不怒,這樣的沉穩倒與他的身份很不相符。你注意留心,他可能比陸亦霆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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