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霍五和劉長順和我一起坐車回酒店,三個小李接受了打探影子他們下落的任務,都出去了。
回到房間我對霍五說:“你們自便吧,我得好好睡一覺,這兩天神經總是繃得緊緊的,困死了。”霍五說:“去睡吧,有什麼消息我叫你。”倒在牀上一會的功夫,我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看看時間,居然下午四點多鐘了,霍五和劉長順還是坐在牀上看電視,見我醉來了霍五說:“睡得很香吧?沒想到你的打呼的聲音還蠻大的。”我尷尬地說:“有嗎?”劉長順也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的緣故吧。他們還沒回來嗎?”霍五說道:“估計快了。”
這時聽到敲門的聲音,很輕,而且着力點聽起來並不高,我想應該是個孩子。劉長順過去打開了門,果然,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正站在我們的門前,左手臂上挎着個小籃子,裡面裝着一些花兒,應該是個賣花的小女孩。
她看着我們三人,臉上有些疑惑地說:“請問,哪位是朱毅?”我微笑着說道:“我就是,小妹妹,有什麼事?”女孩說道:“有人叫我帶個口信給你,不過你得先把我的花全部買下來。”我說道:“你先告訴我口信的內容,我再買你的花。”女孩搖了搖頭,執拗地說:“那人說了,你很狡猾,我先告訴你了你就不會買我的花了。”我說道:“好吧,你這花一共多少錢?”女孩說道:“五百。”我看了看花籃裡的花,也就十幾枝,笑道:“這個價錢也是那個不會笑的叔叔教你喊的?”女孩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笑?”我說道:“我不但知道他不會笑,還知道他以前連話都不會說。”我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從身上摸出五百塊錢,遞給了女孩,然後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他的口信了吧?”女孩點頭說:“他說,你只要看到我就能夠猜到他在哪裡了。”然後一轉身便跑了。霍五想追,讓我攔住了,霍五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我說道:“是影子,到這個時候了他小子還不忘記算計我。”我想這女孩一樣也不知道他的所在,他給我出了道謎語,可謎底是什麼呢?
霍五說道:“這個金武搞什麼名堂,不明說自己在哪,繞那麼大個圈子,叫個小女孩來敲詐我們卻什麼都沒說。”我低下頭慢慢想了一會說道:“他這也是爲了安全起見,其實他已經告訴我們他在什麼地方了。”霍五問道:“什麼地方?”我笑笑說道:“走吧,去夫子廟。”霍五奇怪地說:“你怎麼知道在夫子廟?”我說道:“影子這是在和我們打啞謎呢,他讓個小女孩來,幾束花就敲詐去我們五百元,不正應了孔老夫子那句‘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小女孩算是小人,也算是女子,加之那麼貴的幾束花,正好暗合了這句話的含義。他是讓我猜出處,所以我斷定他一定就在夫子廟。”
我們急忙上了車,向夫子廟開去。車上,霍五給三個小李分別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們的行蹤。
到了夫子廟我傻眼了,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影子難度也太大了。三人在擁擠的街上來回轉了兩圈,還是一無所獲。霍五讓劉長順去買兩瓶水來,他則和我在路邊的一個石墩上坐下。霍五說:“我們是不是判斷錯了?不然怎麼可能找不到他,就算我們看不到他,他也應該看到我們吧?”我想了想說:“應該不會錯。就在這裡。”我四處張望,希望能夠看到影子的蹤跡,可看來看去,都沒有一點發現。
一個乞丐走到我們的面前,端着一個破瓷碗:“行行好吧,好心有好報。”霍五掏出五塊錢扔進了他的碗裡,想打發他走,可他卻又把碗遞到我的面前,口裡還是重複着那句話。我笑了,我說道:“你就不能專業一點嗎?”乞丐楞了一下,取下了假髮和鬍鬚,果然是影子,他一臉的疲憊與憔悴,努力地擠出個笑容,說道:“我知道你會找來的。”我拉住了他的手說:“走吧,先回去。”
路上,我問他:“我看了新聞,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心裡很難受,我希望影子能告訴我說那新聞是假的,可是影子卻說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沒能夠上到山上,在半山腰我就被方濤的人纏住了,等到我好容易逃脫,山上的槍聲已經停了。而我卻一直被方濤的手下追着,進了城裡,滿世界都是警察,正拿着我們幾人的照片在四處打聽呢。”
我問道:“你知道都有誰的照片麼?”他看着我說道:“我聽說是四張,我們四人的照片都有。”我心裡有一些驚喜,我笑道:“看來那條新聞是假的,是想騙我們上山。”影子和霍五不解地問:“爲什麼?”我說道:“如果真的有人死了,他們要找的人就只有三個了,沒必要再發張死人的照片給他們。”影子的目光中也閃過一絲光亮:“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說道:“你想不到也很正常,一個是你老婆,一個是你親密的戰友,兄弟,無論失去哪一個,對你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
霍五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影子苦笑道:“整個金陵怕是沒有不知道的人了,你們動靜鬧那麼大,維護通緝犯,襲警,拒捕,向警察局長髮號施令,耍威風,金陵城裡都傳遍了。”我說道:“還真快,這也就是一中午的事情。”
到了酒店,影子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霍五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我們便等待三個小李回來。霍五看着牀上的影子對我說:“你能夠確定他是真的?”他不說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說道:“一會試試就知道了。”不過從和他接觸的過程來看,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包括他和我們交流時的眼神,都很自然而正常,特別是他對一姐的那的那種擔憂與牽掛。
不一會,三個小李陸續回來了,他們也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看來方家對消息的封鎖很嚴厲,根本沒有一點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的一絲消息。我問道:“各個醫院,診所都要查一查,如果說老萬和一姐真的受了傷,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處理的。”
影子醒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從昨天到現在才閤眼,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說道:“沒事,只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樣了。”我們都黯然了。
我問影子:“你們以前有約定過出現這種情況大家到哪去會合?”他苦笑着說:“就是你曾經去的那戶農家。”他提到農家我才問道:“說來那天也奇怪,我等了半天你們一個人影也沒有,後來居然是方小方帶了一隊人馬來了,幸好我跑得快。”
影子說道:“我們小看了方家啊,村裡一定也有他們的眼線。”我說道:“這也不奇怪,就本來就是他們的地盤,他們的勢力範圍,有點眼線也很正常。”
影子說道:“下一步我們怎麼辦?”霍五也望向了我,我說道:“走着看吧,不過現在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把老萬和一姐給找到。”影子眼圈紅了,我說道:“別太擔心了,他們吉人自有天相的。”
晚飯過後,大家各自己回到房間,早早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影子便不見了,桌子上留下張字條:我再到棲霞走一遭。我忙到隔壁找霍五,把影子再上棲霞山的事告訴了他,他沉默了一會,叫來了李闖和李至東,讓他們馬上上棲霞山,無論如何要找到影子,能夠把他勸回來最好,實在不行就陪着影子打探一番,不過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證安全。
我不再說話,看樣子暫時只能這樣,先把人派出去,然後我們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