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鍊找到了,衆人都不想將事情捅到客戶,也就是今天的新娘新郎那裡去,畢竟東西被盜他們要擔一部分責任,可是傲雪態度堅決,除了要見蕭湘竹之外不再開口吐露一字,僵持之下,郝姐無奈只能帶着衆人向新娘休息室前去,同時暗暗祈禱,新娘子不要怪罪她們纔好。
整個過程中,傲雪一直盯着師夢依,直至她們要去新娘休息室時因爲衆人害怕她逃跑而將她圍在中間,看不見師夢依才作罷。傲雪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被當做小偷而被交予公安,因爲她知道蕭湘竹必定是相信她的,就是不爲了她的人品而相信她,單單是考慮到她背後的勢力,也會相信對於這串小小的項鍊她不放在眼裡,所以傲雪完全不爲自己接下來的處境擔憂,她感到糟心的是師夢依,至今她也想不到師夢依冤枉她的理由。人果真是最複雜的生物。
蕭湘竹已經裝扮完畢,身着大紅色的高開叉旗袍的她等着最後的紅寶石做裝飾,這旗袍還是傲雪建議自己穿的,端莊的同時不失嫵媚,熱鬧卻又不俗氣,果真是有水平。
“請進。”聽到敲門聲,蕭湘竹以爲項鍊終於到了,高高興興的迴轉過身來,沒想到會看到那麼多人,而且面色皆不太好,尤其以自己最好的朋友傲雪最甚,那臉色黑的,已經到了蕭湘竹從沒見過的程度。
“傲雪,怎麼了這是?”掃視了一圈衆人,氣氛很不對頭,蕭湘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傲雪身邊,關心的問道。其他人臉色不對她可以不管,傲雪卻不行。
傲雪沒說話,徑自走到一邊找了個板凳坐下了。
郝姐見新娘子與冷傲雪很是熟稔,感覺事情有蹊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但是旁邊的人沒有那個心思,小孫又是急性子,見頭兒不好意思開口,她說話了,“蕭小姐,這人偷了您的項鍊被我們當場抓獲還死不承認,項鍊都在她脖子上掛着呢也不知道她怎麼還有臉抵賴的!”小孫用詞毫不客氣,說的時候也用食指直指傲雪,毫無尊重之意。
“啊?”這些字詞蕭湘竹都聽清楚了,但是怎麼就不明白呢,剛剛那人是說傲雪偷東西?
小孫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得到了郝姐的一記瞪眼,但也無奈,見蕭湘竹好像是沒有聽清怎麼回事兒於是從頭解釋了一遍,但是用詞還算客觀,如果沒有認定傲雪就是小偷的偏見的話還算是事實。
“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蕭湘竹聽完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傲雪起貪心偷東西,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了,那項鍊在旁人眼裡可能是寶貝,在傲雪眼裡那也就是和根草一樣的東西,你見過有人偷根草的嗎?
蕭湘竹的不假思索斬釘截鐵令在場所有人具是一驚,正常人聽了這樣的話就是不當場發作也會有所懷疑,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這蕭小姐怎麼就這麼肯定不可能呢?
“傲雪是我好朋友,我相信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見衆人皆是不解,蕭湘竹解釋道。但是在深層次的更令人信服的解釋沒有有做,因爲傲雪既然一直隱着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她還不想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朋友不一定就是信得過的。”小孫有搶口道。
郝姐這才知道傲雪爲什麼堅持要見新娘子,原來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同時她也考慮的多了起來,從新娘子今天請到的賓客來看,必定是身價不菲的,那麼她的朋友想來也不會是那種會見錢眼開的人,那麼這裡面的情況就不好說了。郝姐腦子裡彎彎繞繞了幾圈,保持了沉默。其實就算是冷傲雪見錢眼開,要是新娘子不追究那也是沒問題的,他們在這兒瞎咋呼又有毛用。
師夢依在人後看着這一出,原本蟄伏在心底某個小角落裡的嫉妒瞬間成燎原之勢,冷傲雪一個面癱似的人憑什麼能交到這樣有錢有勢還待她如此的朋友,而她處處注意事事小心,可是有誰會交予她如此信任。
嫉妒是一種力量,能激發人的潛能,師夢依本來沒有存着要陷害傲雪的心,在初次陷害之後爲自己的衝動懊惱,很是心虛,所以一直躲着傲雪的注視,故意躲到了人羣外圍,可是現在,她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給傲雪項鍊時的場景地點,沒有攝像頭,沒有人看到,於是從從後面走了出來,“蕭小姐,偷盜這麼貴重的物品已構成犯罪,不是一句‘我相信’就可以擺平的。”
話音未落,本來如事外之人坐在一邊旁觀的傲雪騰的就站了起來,目光打到師夢依身上愣是讓她背後起了一層冷汗,但是這次師夢依沒有躲避,只是移開了視線不與傲雪對視。
被冤枉一次傲雪受着,骨子裡的孤傲也讓她不屑於解釋,對於一羣已經給你定罪的人解釋再多也是廢話,所以傲雪只說來找蕭湘竹而沒有爲自己做一絲辯解,同時心裡也想着不要把事情鬧大,畢竟還是在蕭湘竹的婚禮上,畢竟,師夢依還是她的同學,她想要問問她如此作爲的理由。
可是現在心裡對師夢依存的那一點點兒善心被她逼的一絲不剩,冤枉自己還不夠,還想要她“認罪伏法”嗎?
“呵,難道師夢依小姐是想要找警察來勘察清楚嗎?不過,你敢嗎?”傲雪難得在人前露一絲笑,只是這笑讓人從心底裡發寒。
“你這是什麼樣子,做錯事情還能這麼理直氣壯還真是人才!”
“就是,你真以爲我們不敢把你交給警察嗎?”
“給她機會都不要,報警吧!”
……
可能是傲雪的態度引來了衆人的不滿,也可能是每個人都有護短的毛病,在一個“準小偷”和自己少東家中自然會偏向自己少東家。
師夢依低着頭做害怕委屈狀,但是別人看不見的眼裡卻閃過一道精光,對眼下的情景很滿意。冷傲雪你不是吸引人嗎,這次該是足夠吸引眼球了,你的那些朋友,不知道知道你是小偷後還會不會被你那清高樣所迷惑,老師還會不會說你才學兼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過宿舍裡那兩隻圍繞你應該是有更多的話題了。
面前的場景蕭湘竹搞不清楚了,這個師夢依不是傲雪的同學嗎?好像還是室友。早先和傲雪說起來的時候感覺她和宿舍裡的同學處的不錯呀,這會兒是神馬情況?帶頭冤枉傲雪是要幹什麼,傲雪現在的狀態也不對,臉色黑沉面上卻帶笑,她和她捱得近還能看到她眼眶都要紅了。
“這是怎麼了?”金黎澈久等不到蕭湘竹,過來找人,誰知推開門看到了滿屋子的人,而且亂哄哄的,有些不悅,這是婚慶公司的人不去幹活,都守在新娘休息室算什麼事兒。
聽到自己老公的聲音,蕭湘竹可算是有譜兒了,在看到穿過人海來到眼前的男人時立刻迎了上去將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她說的可是不帶一點兒偏見。
說是穿過人海那是誇張了,也就八九個人而已,但是新娘休息室不是很大,所以感覺滿屋子都是人而已。這時,這八九個人都聽到了新郎官帶着驚疑的話“傲雪是小偷,怎麼可能!”
蕭湘竹也想說不可能,可是這些人不信怎麼辦!怎麼就總是有人這麼說呢,以前的任風瑩,現在又來了這麼一茬,傲雪明明就是特別高大上的一人,怎麼總是被人按上這麼不靠譜的罪名呢。
“新郎官,項鍊還在她脖子上掛着,那就是證據,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有人聽金黎澈也說不可能,出聲提醒。
“那一定是有什麼誤會。”金黎澈和蕭湘竹一樣斬釘截鐵,說辭也近乎一樣。
冷傲雪到底是什麼本事,竟然讓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維護她,“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百分百的信任,到底是會魅惑人的。
“蕭蕭,你們先下去敬酒吧,別耽誤了時間。”金黎澈來的這一會兒工夫,傲雪稍稍冷靜了下來,見到金黎澈也想到了今天的正事兒,不能因爲自己耽誤了蕭湘竹的婚禮,勸着他們先下去敬酒。 wωw ⊕T Tκan ⊕Сo
“是啊,新郎官兒和新娘子先下去敬酒吧,再遲就說不過去了,這兒讓人先看着,等婚禮結束了再來處理也不遲。”郝姐瞅準時機站出來說道,同時瞪了一眼不服氣還要說話的衆人。這羣人真是沒腦子嗎,新郎新娘都說的這麼篤定,那肯定是有理由的,現在爭辯的這麼理直氣壯,要是最後證實真錯了,那麼他們公司的名譽還要不要了!還有師師也是,以前感覺她挺聰明的,今兒怎麼就感覺她嫌事情鬧得小呢。
“那好吧,傲雪,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兒,想想事情的經過,等我們敬完酒你在說給我們聽,我們是信你的。”縱使蕭湘竹不想就這樣離開,但是外面都是請來的客人,容不得他們丟醜,猶豫了片刻,也只能這樣說道。
“沒事兒,去吧。”傲雪又坐回原來的板凳,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事兒待會兒再說就好。
傲雪坐得住,師夢依可坐不住了,她沒想到蕭湘竹和金黎澈是那樣的相信傲雪,這種冤枉人的事兒只有趁着大家被情緒控制着的時候才能行的通,等新娘新郎敬酒上來,大家都冷靜的差不多了,再聽了傲雪的解釋,那她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是她想要害人的念頭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有事先計劃,這會兒出了紕漏,心裡着急也想不到可行的辦法。
不一會兒,新郎新娘下樓敬酒去了,休息室裡就留了幾個人看着傲雪,師夢依不想也不敢和傲雪共處一室,尋了藉口就出去了。
師夢依跟着敬酒隊伍,心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自己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想要冤枉傲雪了,一會兒又想,不能讓事情敗露,總之完全沒注意外界的環境,直到……
“怎麼沒有戴項鍊?”金父終於見着敬酒的了,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到蕭湘竹竟然沒有戴項鍊,也沒有用別的撐得起場面的飾物代替,眉頭一皺,問了出來。
畢竟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所以金父還是控制着音量的,可是師夢依現在對“項鍊”二字比較敏感,即使金父的音量夠小,她也聽見了。想着蕭湘竹金黎澈和傲雪是朋友相信她,金父總不至於也相信她吧,於是儘量向着金父的方向靠了靠,對着身邊的小孫說:“你說那項鍊那麼值錢,小偷要是被判刑的話應該能判好久吧。”
“得看人家報不報案。”小孫迴應,沒有注意周圍的氛圍變了。
婚宴現場雖然亂哄哄的,但是在這一隅,蕭湘竹和金黎澈正不知該如何回話,所以還是比較安靜的,師夢依和小孫的對話就清晰的傳了過來,蕭湘竹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被偷了!”金父臉色劇變,雙眼瞪大,滿目不可思議,音量沒有控制住揚高了不少,引來周圍幾桌的側目。
“沒事,大家吃好喝好。”金父也是經過大場面的人,一會兒就反應過來,換上笑臉對着客人說道,不過轉過來面對自己兒子兒媳的時候又沉了臉,怒容滿面。“小偷抓住了嗎?怎麼被偷得?你們給我說清楚!”
“爸,不是這樣的……”
趁着金黎澈跟金父解釋的空檔,師夢依悄悄撤出了敬酒團,走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拿出手機,“小張,帶着冷傲雪出來吧,金父知道了要問罪呢。”
小張就是在休息室看着傲雪的一個人,自新娘新郎走了以後就留下兩人看着傲雪,她是其中一個。這會兒接到師夢依通知,雖然疑惑金父怎麼會打斷婚宴來問罪,但是也沒有多問,扣掉電話後就對一直安靜的坐在板凳上閉目養神的傲雪說:“我們該出去了,金父要見你。”
傲雪心想可能是金父知道了這事兒要見她,先行處理着,等婚宴結束再“三堂會審”,她反正問心無愧,於是就跟着那小張出了新娘休息室,完全沒有想到事實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
婚宴擺在了別墅裡,別墅一樓全部清理乾淨留出了足夠大的空間來擺酒席,擺不開的在室外還有幾個遮陽亭子,在裡面用餐也是一番享受,而新娘休息室則在別墅二樓,從裡面出來到一樓的婚宴現場,要走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而那樓梯在一樓大廳的人擡頭都能看見。
傲雪剛出現在樓梯口,就聽下面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驚呼:“小偷來了。”
師夢依的聲音足夠大,能讓大多是人聽見,而且“小偷”,多麼吸引人的稱呼。所以一時間聽清的擡頭看,沒聽清的問清楚後擡頭看,都看到了那個站在二樓的那個身穿酒紅色禮服的女人。
蕭湘竹也聽到了那聲驚呼,擡頭看到傲雪出現在二樓,而底下衆人都向她看去,雖然不明白事情起因,但是因爲小偷二字都眼存鄙夷,一時着急,差點兒急暈過去,還好旁邊金黎澈及時接住了她。
金父也聽到了那聲驚呼,擡頭看向傲雪時就看到了她頸間的項鍊,眉頭深皺。他沒有老眼昏花,記憶也沒有出錯,那是他兒媳婦兒的好朋友,曾經金黎澈也跟他說過,這人背景不簡單,但是沒有說具體,現在怎麼就成了小偷,而項鍊怎麼又到了她身上?
凌羽辰和崔尚也聽到了那聲驚呼,本來兩人都是不甚在意的,還故意喝了一口杯中之物才擡頭來看,誰知這一看,差點兒就坐不住,不過在看到傲雪嘴角微翹的時候,兩個男人又都穩穩的坐了下來。
看了一眼在靠近樓梯的那個角落裡的師夢依一眼,傲雪已經生不出氣了,竟是笑了出來,呵,她還真是傻,在休息室的時候怎麼就還想着再給師夢依一個機會呢,人家可是不把她整死不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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