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既然你來了Z市，就說明你有想在這裡跟人合作的意思。在國外的市場開發過度了，一定想來國內闖一闖，而合作對象一定要選好，不是嗎。現在的問題不是在於你會追加投資多少錢，而是你的合作對象有沒有能力幫你拓寬版圖。我相信，秦氏可以，你相信嗎？”秦謙瑛輕啓嘴角，整個人看似閒散地靠在椅背上，其實句句都像暗箭一般，惹得Ray四周坐着的下屬都竊竊私語起來。
秦甄跟李風一直暗暗觀察着情況，勢頭髮展得比較順利，於是，兩個人火力全開，誰也不服誰，使勁渾身解數想要討得歡心。
現在的談生意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圖一個開心而已。等到大老闆吃好喝好玩好了，自然痛痛快快地就把單子簽了。
“停一下，你們的熱情，我招架不住，這樣吧，你們兩個跟我的下屬拼拼酒量，他們好久都沒有遇到對手了。若是喝贏了他們，我們就好好談。”Ray笑了起來，攤攤手，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卻偏偏讓展鵬在心裡大罵他狡詐。
那邊Ray的下屬在飯桌上坐了六個人，還全是壯漢。一個個穿着黑色西裝，表情嚴肅，就連在包間裡面也都帶着墨鏡，展鵬默默吐槽，這是在準備拍黑客帝國的續集嗎。
秦甄咬咬牙，率先開動。不過就是喝酒嗎，她可是被Leon手把手訓練出來地，雖然腸胃千瘡百孔，每次喝下去都有些火辣辣地疼，但酒量倒是算得上千杯不倒。
三個服務員隨時待命，整個飯桌上全部擺滿了酒杯，每一杯都被滿上了白酒。秦甄率先拿起一杯，仰頭一乾而盡，眼神依舊清明。對方也不甘示弱，六個人齊刷刷地擡手舉杯，同樣一乾而盡。
李風雖然膽小，但在秦甄鄙視的眼神下，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他緊閉着眼，只顧着埋頭喝，每一次喝完，都會緊緊皺着臉，苦不堪言。
“BOSS，不阻止他們嗎？”展鵬小心翼翼地湊到秦謙瑛耳邊詢問，這樣下去，明顯他們是吃虧的一方啊。
“不
用管，讓他們玩。”秦謙瑛又何嘗看不出Ray的狡詐心思，但生意人又哪有老實本分的呢。什麼方案不夠新穎獨特都是藉口，不過就是想讓他妥協，直到把價格壓低。但他偏不開這個口，想要看看，到最後他還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秦甄看上去，只是臉頰有些微紅，其它還一切正常。倒是李風，已經癱倒在座位上，不停地拿手按壓自己的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下。“沒用的廢物。”秦甄倒是不留情面，直接罵了出聲，心裡想着爲何自己不帶上部門裡的人，她其實已經有些想嘔吐了。
以往談生意的過程中，喝酒其實也是門學問。她一般率先敬酒並且一干爲盡，炒熱氣氛也是讓人留下一個好印象，而在之後不斷地敬酒恭維當中，也有一直簡單地吃菜和米飯，讓自己能有一些緩衝時間，哪遇到過這樣簡單粗暴地拼酒環節。
“李風，你還行不行，不行就別喝了……”展鵬皺眉，阻止了李風不要命的舉動。連喝了十杯白酒還能勉強坐在椅子上，也算是他的極限了。再喝下去，酒精中毒什麼的都是輕的。到時候別合同沒談成，公司還得賠償一個工傷。
“我還行，你別攔我。這單子一定得拿下來。”李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繼續抓起酒杯悶頭就往嘴裡送。展鵬忽然覺得有些心酸，或許，這就是這些小職員們的工作狀態吧。他們賭上一切來博得老闆的歡心，只爲了拿回合同換取獎金，但其實Ray只是像看小丑表演一樣看他們拼命地喝酒。
“夠了，送他去醫院。”秦謙瑛話音剛落，李風就直接摔倒在地，暈得不省人事。展鵬嚇壞了，趕緊揹着人往外跑，整個包間裡，就剩下了秦甄和秦謙瑛兩個人奮戰。
“Jenny小姐真是好酒量，讓我好生佩服，不如，讓我敬你一杯。”Ray看着仍舊站得筆挺，雖然呼吸已經紊亂，面色酡紅，但依舊不願意放棄認輸的秦甄，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好，我自然奉陪到底。”秦甄心下一喜，兩個人能碰個杯，也算是搭上了橋
。她剛端起杯子，卻見Ray搖了搖頭。“這個杯子太小了，不足以表現我的誠意。來，換個大的。”
於是，拇指般大小的杯子換成了紅酒杯，白酒直接倒了半瓶。秦甄傻了眼，自己今天已經算得上是拼盡全力了，要知道，對面六個壯漢都已經暈暈乎乎的了，要是再喝這樣一大杯下去，她恐怕直接就進醫院了。
她皺着眉，看着面前滿滿一酒杯的白酒，心裡不斷地掙扎着。她的手慢慢撫上了腹部，胃已經開始疼了，像是撕裂一般。她已經滿頭大汗，眼前也有些虛無。但李風已經走了，她也不能不給Ray這個面子。
“等等。”就在她咬牙準備舉起酒杯的時候，秦謙瑛卻突然出聲並伸手攔住了她：“這杯，我替她喝。”
秦甄驚訝地瞪大眼，似乎沒想到秦謙瑛竟然會爲她站出來說話。
Ray淡笑着反問：“秦總是不是一向都這麼體恤下屬啊？”話語裡暗示意味濃厚，彷彿在諷刺他不爲了李風站出來，卻挑了現在英雄救美。
“不，這杯酒不代表什麼體恤下屬，也不代表爲了合同我們就都向你卑躬屈膝，供你耍樂。她是我妹妹，再喝下去她堅持不住，所以這杯我替她喝。”秦謙瑛不卑不亢，身姿依舊挺拔。
滿滿一杯白酒，他話音剛落便仰頭喝下，中途完全沒有停下過。直到喝完最後一滴，他把杯子翻轉過來，直接扣在了桌上。
“酒喝完了，你也應該看完了表演了。生意做不做都無所謂，沒了這筆單子，秦氏不會垮掉，更不會被其他公司擠垮，不過就是年利潤不會那麼亮眼而已，我不在乎。我談合同，一向最重視生意夥伴。Ray先生這樣的，我還真是不屑合作。”秦謙瑛笑笑，眼底的諷刺一清二楚。
秦甄有些害怕，雖然暈暈乎乎的，但能感覺得出氣氛有些變了。一個大力拉扯，她直接被秦謙瑛扯着往門外走，她慌張跟上，卻沒想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排壯漢攔下了他們。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