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風從天際劃過……
鳳亦禪擡頭,在看見天上飛翔的“鳥人”時,整個臉部神經都開始不規律的抖動!
趙輝手上握着一根繩子,用輕功在天上疾走着往這邊過來,而在繩子的另一端……是某隻正張開雙臂做大鳥飛翔狀的小魔頭。
這還不夠……
那小魔頭的後背,還有一雙……翅膀……五彩雜色的……
鳳亦禪的腦海中霎時間蹦出了“鳥人”二字。
真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出場!
“趙輝,降落。”
墨修澤的小身板從衆人的頭頂滑翔而過,在靠近舞臺的時候,趙輝手上的繩子漸漸收短,小心的帶着墨修澤完美的落到了舞臺上。
在勁風的鼓動下,墨修澤戴在身後的翅膀一扇一扇的,倒也像那麼回事。那對翅膀,在他落到舞臺上的時候居然還會自動收縮!
落到舞臺上,趙輝將墨修澤身上的繩子解開。
“老頭兒找人給我做的翅膀,是不是很好看?”墨修澤來到鳳亦禪跟前,兩手張開,呼啦呼啦,兩下的動了動身後的翅膀,看着她天真的笑道。
鳳亦禪看着那一片翅膀就有這小魔頭一個身子那麼大,上面都是五彩的羽毛,不知道墨旭陽讓人殘害了多少隻鳥纔有這樣的效果。
但不可否認,這翅膀做的真的很美,弧度自然,羽色鮮亮。尤其是被戴在一個長得如天使幼童的身上。當然她不會因此就忘記這小墨頭邪惡的本質。
“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那你今天就把我畫下來吧。”趙輝搬來一張凳子,擺在墨修澤的身後。小魔頭回頭站了上去,將自己的兩手張開,做出一副要飛起來的姿態。
陽光點點灑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嫩白的笑臉,翅膀上的羽毛折射出彩虹的光暈。一時晃花了鳳亦禪的眼。她心底有一股強烈的慾望,要把眼前的這個美好的畫面給永遠的定格下來。
衆人也從剛纔的驚駭中回過神來,他們看這小魔頭並不是來鬧事的,心底也呼出一口氣來。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漢江王府的小魔頭什麼時候跟丞相府的大小姐關係那麼融洽了?小魔頭居然還對她笑嘻嘻的,不少人從這其中嗅出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氣息……
有人想走,怕一會兒這小魔頭突然想到什麼整人的法子,自己會被無辜的殃及進去,可人的好奇心真的很可怕,他們在危險還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時,又對接下來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好奇。
炎鶴乾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沒有墨旭陽的身影,之前心底升起的莫名恐懼被稍稍的壓下。
“這……”站在舞臺上主持的男子一時有些拿不定注意,只能夠讓炎鶴乾他們來決定。
“既然漢江王世子想讓大家畫他,那就畫吧。”公子玉簫神色溫潤的落在墨修澤的身上,看着他的視線並不像是看着一個人人避而遠之的小魔頭,只當他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這一次本來就規定的畫的玉姬,你一個孩子出來搗什麼亂,還不快帶你們世子回去。若是破壞了詩會,本王爲唯你是問。”炎鶴乾看着墨修澤,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在這裡就他的身份最高,可以說還是墨修澤的長輩,是最有說話權的。
小魔頭在椅子上擺了好一會兒飛翔的姿勢,看那麼久鳳亦禪還沒畫就有些不滿。“今天誰要是敢畫了別人,本世子就剁了他的手!”
童音綿軟,如果這話是出自其他的任何一個孩子的口,或許別人都會當他是在說笑。可這話是出自這小魔頭的嘴巴,沒有人會懷疑,他只是說說而已。
誰都知道丞相府的大花園在丞相鳳擎天生辰那晚被人燒了,雖然當今沒有查出到底是誰做的案,但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件事跟漢江王府脫不了關係。
可那又怎麼樣,誰敢去找漢江王理論,那就是找死!
“你!放肆!”炎鶴乾一噎,臉都被氣黑了。在那麼多人面前,他居然敢如此掉自己的面子!
“本世子本來就放肆。快畫快畫,我都累了。”墨修澤看着炎鶴乾哼了聲,轉而看着鳳亦禪嘟嘴道。
“來人……”炎鶴乾被氣得不輕,張口就要喊人上來把墨修澤帶下去。
“乾王息怒,那不過是一個四歲不知事的孩童,且由他去吧,其實畫小世子更能夠考驗畫技。”公子玉簫溫聲將炎鶴乾打斷,語聲如春風化雨般滴落。
炎鶴乾也是被墨修澤在這麼多人面前落了臉子纔想着找回一些場子,冷靜下來後,他也不是傻的,不會趕着上前去招惹漢江王府的人。也就順着公子玉簫的話下了臺階。
“哼,看他是孩子的份上,且放過他這一次。”
“司儀,就聽小世子的,讓大家都畫他吧。”
司儀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冷汗,點點頭。還好這次將公子玉簫請了過來,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第三項,就是將漢江王府的小世子入畫,兩刻鐘的時間。”
司儀宣佈完之後,畫筆和紙墨都被人給端了上來。而放到鳳亦禪跟前的不是毛筆和墨水,而是一支碳筆。
看着桌上的碳筆,鳳亦禪皺了皺眉,她在府上是做了一些碳筆沒錯,除了趣兒和綠意她們知道之外,別的人都不可能知道,這隻碳筆又是誰給她準備的?
鳳亦禪的筆被拿上來的時候,衆人都好奇的看了過去,想看看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所以然來,就聽見司儀的聲音響起。
“現在,計時開始。”
比賽開始,所有人都看向站在舞臺最中央的墨修澤。
鳳亦禪拿起碳筆,在空氣重比劃了好些時候,纔開始低頭作畫。
其實碳筆素描畫得很快,作一副畫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可在下筆的時候,鳳亦禪突然想到一些場景,脣角不夠愉快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手上的碳筆刷刷刷的在上面畫了起來。
鳳若溪也在努力的畫着,她絕對不允許公子玉簫隨身攜帶的玉簫落到鳳亦禪的手中。
玉姬站在舞臺上,此時此刻她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傻子,她恨恨的想到那朵被鳳亦禪用糕點打落的花,心中的恨意更是升騰。陰冷的眼神深深的劃過鳳亦禪和墨修澤兩人的臉上。
“好了沒有,本世子累了!”還沒多久,墨修澤就累得將自己的兩隻手給放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背後的翅膀都險些被他給壓斷了。
“恩,差不多好了。”鳳亦禪依舊低頭畫着,她甚至都沒多看墨修澤幾眼,手上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
屁桃兒蹦躂在鳳亦禪的桌子上,看着她畫着。
“時間到!”司儀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要在這個時候停下畫筆,沒有及時將畫筆放下的人視爲作弊。
鳳亦禪看着手上的畫,隨手將碳筆給仍在桌上,她清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可見是對自己的作畫還算滿意的。
“請評審上前評定。”
一看着畫完了,墨修澤快速的從椅子上跳了下去,走到鳳亦禪面前,伸着自己的兩隻小肥手。“畫好了,快給我看看。”
鳳亦禪將自己手上的畫紙給拿了上來,她可不僅僅只畫了一張而已,而是連續畫了很多張連在一起的。
“我翻給你看。”她將手上的畫拿起來整理好,然後放到墨修澤的眼前,手上連續翻動着,速度很快,似乎讓人看不清明,但實質上卻又是真切的。
“是我在飛,我飛起來的樣子。”小魔頭盯着鳳亦禪手上的畫看着,看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歡呼起來。伸手就要去搶畫。
“不行,現在還不能給你拿着,我得把一些寶貝給贏回來了再給你。”鳳亦禪快速的將手上的畫高舉,不給小魔頭搶過去。
炎鶴乾等人正在看別的選手畫出來的畫,這會兒聽見墨修澤歡呼,也都好奇的望了過來。
“看來鳳大小姐的畫很讓小世子滿意。”公子玉簫轉眸看了眼鳳亦禪手上的畫卷,走了過去。
“大小姐可否讓玉簫看看?”
鳳亦禪看了眼他腰間的玉簫,笑着將手上的畫舉起來,但並不放到他的手上。而是跟剛纔一樣,在他的面前翻動着。
公子玉簫原本溫潤的眼眸,在看見鳳亦禪翻動的畫卷時微微頓了頓,在眸底最深處碎裂出一抹異色。
“如何,公子玉簫覺得我這畫可以贏嗎?”等到畫卷翻完,鳳亦禪看着他笑問。
“大小姐果然厲害,可能讓玉簫給別的評審看看。”
“好。”
“你可別把本世子的畫給弄壞了。”看畫被公子玉簫拿在手中,墨修澤有些擔心的交代道。
“世子放心,玉簫會小心的。”
鳳亦禪從公子玉簫上收回自己的視線,看着桌上那隻碳筆,伸手拿在手上。這隻碳筆製作得跟前世的鉛筆一模一樣……難道這個時代還有跟她一樣穿越過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