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夏晚再送禮物
慕稀回家後，顧止安已經在二樓臥室休息了，慕稀只覺微微心安，返身回到三樓自己的房間，洗完澡後，坐在電腦旁，想寫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寫不出來。
在扔掉那個白色象牙的摩天輪後，只覺得心裡某個地方空落得難受，卻又覺得曾經的糾纏、矛盾與壓抑，也就此完全放下。
“今夜告別了摩天輪、告別了特別的午夜，算是與過去、與那個人徹底的說了再見——或永不再見；以後的日子，無論風雨，我們各自安好。”
慕稀在電腦日記裡，輕輕敲下這段文字後，關上電腦回到牀上。
*
這兩天顧止安特別的忙，聽說是因爲‘聖天’的項目，在新聞上與‘亞安’打得不可開交。
“關於與‘聖天’合作的新聞、以及評估數據發出去後，依我原本的判斷，應該對‘金地’（聖天旁邊的地產項目）的拍賣，起碼起到平穩作用。”夏千語面色沉重的說道。
“結果呢？”顧止安問道。
“結果亞安像是知道我們會出這則消息一樣，他們在同一時間轉發了Carlyle在S國民建項目中所扮演的角色——意思是：Carlyle目的本就是將‘聖天’做死，所以在其價值最小的時候介入資金，以最小的代價換得最佳效果。”
“所以我們對‘聖天’的投資評估並不具備商業參考價值；而我們對‘聖天’的投資行爲，纔是這一片地產項目要看重的風向標。”夏千語沉聲說道。
“‘亞安’的新聞引導能力，確實相當的強；而喻敏的反應速度，也確實夠快。”顧止安看完手中的報道後，沉吟着說道。
“顧先生，我們現在要如何應對？”夏千語着急的問道。
“繼續新聞對抗，這相當於對這片大項目的免費宣傳，在正負面消息相當的情況下，高關注度會造就意想不到的營銷結果。”顧止安輕扯嘴角，笑笑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夏千語點了點頭，拿着資料快步往外走去。
*
顧止安看着報紙上的新聞，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以‘亞安’的反擊速度和新聞稿的內容來看，他們並不是等到‘Carlyle’發佈新聞後，才針對性跟進反駁的，而是事先就準備好了一系列的通稿，無論Carlyle做何反應，他們都有相應的對策。
那麼，自己能想到通過新聞往來增加整片項目用地的關注度，喻敏不可能想不到，那麼他們後期又會出什麼招呢？
“夏晚？”顧止安看到電話裡閃爍的號碼，原本皺着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
“你好。”顧止安略作思索，便知道是爲了‘聖天’和‘金地’的項目而來，當即便接了起來。
“你對喻敏這次的行動怎麼看？”夏晚淡淡問道。
“慕明其妙、浪費資源。”顧止安冷哼一聲，簡單的八個字，表達了對喻敏相當的不滿。
“不見得，將‘金地’的價格拉下去，‘聖天’的價格自然也起不來，若價格不能起來，高端寫字樓的定位便全面崩盤。”夏晚輕笑着說道。
“你們介入了‘菁華’的項目？”顧止安只覺得腦袋裡一道光亮閃過，當即明白了喻敏的用意——這個女人，當真是不動聲色、歷害至及。
“沒錯，我給你這個電話，是向你瞭解一個信息——你是希望與亞安的竟爭放在現在、還是放在未來。”夏晚沉聲說道。
“現在又怎麼樣？未來又怎麼樣？”顧止安沉穩反問。
“放在現在的話，喻敏自然有辦法，讓‘聖天’失去與‘菁華’爭商業第一樓的資格；放在未來的話，‘聖天’與‘菁華’之爭不僅不會此消彼長，反而會竟相增長。所以，你的意思呢？”夏晚清晰的將自己的意思傳遞給顧止安。
他說的道理顧止安自然明白，只是‘亞安’這種先進攻、再談和的作法，讓他很是惱火，被人威脅的感覺，他並不喜歡——更何況，那個人是夏晚。
顧止安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亞安完全可以坦誠相告。現在先在新聞上壓過Carlyle一頭，再來談未來的合作，你不覺得太過霸道了嗎？Carlyle可還沒有過這樣的項目經驗。”
“如果是爲了用手段迫使Carlyle同意未來的合作，我今天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夏晚淡淡說道。
“哦？”顧止安微微皺眉，瞬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夏晚、夏晚，居然老謀深算到這個地步。
在亞安還未公佈與‘菁華’的合作前，便趁着S國項目裡，兩家公司已然形成的對立局面，公然向Carlyle的新項目發起攻擊，在行業裡造成兩家公司深度不合的印象；
那麼，在‘聖地’進入正式銷售環節後，想必‘亞安’還會有動作；
而等到‘菁華’的正式開盤，兩家公司的竟爭格局便早已形成，再有什麼相互掐架的動作，即便低端幼稚一些，也依然會成爲業內津津樂道的話題，絕不會想到兩個樓盤的捆綁宣傳。
這一招，不算曆害，卻高明在算到了三步以外的棋局；
他顧止安不是想不到，只是天然對夏晚有了戒備與排斥情緒，所以完全沒有考慮與亞安合作這一途。
而夏晚……
“即便如此，你確實也可以不必今天打這個電話來——‘亞安’再往下走兩招，我自然會知道你的意思；而且，在‘聖地’開盤之前，Carlyle即便不知道亞安的策略，也能做被動配合，不是嗎？”顧止安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心裡不由得又是惱火、又是苦澀。
*
“顧止安，我想到要什麼禮物了，今天可以早些下班嗎？”慕稀推門而入，清亮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不止是顧止安，連電話那邊的夏晚，都一下子愣住了。
“是工作電話？那我一會兒再進來。”慕稀見顧止安拿着電話，眼神裡一股奇異、卻又複雜的表情，當下便停下了腳步。
“不用，一個熟人，你先坐會兒。”顧止安看着慕稀，緩緩說道——既是說給慕稀聽、也是說給夏晚聽。
“好。”慕稀點了點頭，反身關上他辦公室的門後，走到他辦公桌前的轉椅上坐了下來。
顧止安沉眸看了她一眼後，對電話那邊低低的說道：“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好意？”
“多些時間陪她吧，不打擾你們了，再見。”夏晚低低的說道。
“你這麼篤定我會答應你的計劃？”顧止安淡淡說道。
“原本喻敏一出手，你就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你等到她第二次出手，你仍無所覺。”電話那邊，夏晚淡淡說道：“顧止安，我不得不提醒你，做爲一個優秀的投資人，你的敏銳度已經下降了——若是因爲她，我很高興，但也爲你感到可惜。”
顧止安的眸色一片陰沉，卻只是沉默着並不說話。
“做爲一個投資人，應該如何對待我今天電話裡的邀請，我想你和我同樣明白，我不需要你的選擇，‘亞安’會有自己的選擇。”夏晚沉然說道。
“好。”顧止安沉聲應道。
“再見。”得到顧止安的迴應，夏晚斷然掛了電話——似乎有些慌張、還有些急切……
顧止安輕輕放下電話，情緒慢慢的平穩下來——他居然還需要夏晚來提醒，他已經因爲私事而影響了對商業的判斷了。
他受傷殘疾、遠離愛人，尚在商業裡半分不讓；而自己……一向將他當做目標、當做對手，這樣的自己，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顧止安暗自吸了口氣，擡眼看向慕稀，微微笑了笑：“想要什麼禮物？”
“我給自己買了兩個大禮盒，你晚上回家呢，就挑一個——如果選的是我想要的那一份，那就一切OK；選的若不是我想要的那份，你今天晚上就由我處置，如何？”慕稀用手託着下巴看着他，眸光一片瑩亮。
“這麼簡單？我豈不是佔了大便宜。”顧止安的眸色微微黯淡——她怕是連讓他送禮物的情緒也沒有吧，自己的生日，也過得這樣的敷衍。
“晚上你就知道了，你到底有沒有佔便宜。”慕稀笑眯眯的說道。
“好。”顧止安淡淡應道。
“情緒好象不好，案子不順利？剛纔誰的電話。”慕稀見他情緒不對，斂下笑容輕聲問道。
“夏晚。”顧止安直直的看着她。
“夏……”慕稀只覺得喉嚨一陣發乾，半晌之後才能好好說話：“上次新聞的事情？”
“通過我，給你送份生日禮物。”看見她壓抑之下又做坦然的表情，顧止安只覺得心裡一陣發澀。
“他的禮物前天送過了呢？還有什麼禮物要通過你來送的。”慕稀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在。
“亞安在‘聖天’的項目上有些針對，這兩天我也確實爲這件事在忙，夏晚打電話告訴我——未來亞安會有項目與‘聖天’合作，現在只是作勢。讓我不必擔心。”顧止安沉眸看着慕稀，一字一句的說道：“在今天打電話過來讓我安心，自然是給你最好的生日禮物。”
“你陪不陪我，關他什麼事。”慕稀勉強笑笑，輕輕站起來對顧止安說道：“公司那邊我還有些事，晚上早些回家，我在家裡等你。”
“好。”顧止安點頭——卻是第一次，在慕稀離開時沒有送她。
*
離開顧止安的辦公室，慕稀臉上的笑容再也撐不住了——顯然的，顧止安對自己與夏晚的關係，已不若當初的坦然接受、理解包容。
其實現在，真的已經不需要他的理解包容了啊——她已經將過去所有的感情、將夏晚完全的放下。
可他卻開始計較、開始難受。
慕稀輕輕嘆了口氣，低低的自語着：“爲什麼，感情與時間，總是要錯位？愛情如此、婚姻也如此。”
第二節：Selina的計劃
“顧太……”Selina剛出電梯，便看見慕稀正在站電梯口，眸色黯然的樣子，情緒似乎非常低落，當下將跨出電梯的腳，又縮了回去。
“Selina？”慕稀微微笑了笑，擡步走進電梯，看着Selina微微笑了笑：“你是上呢？還是下呢？”
“這個，我就到這一層，那個……顧太太，您可別和顧先生說今天遇見過我。”Selina的眼珠子轉了轉，小聲央求着說道。
“什麼意思？”慕稀的眸光在Selina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只覺得心裡隱隱的不安。
“沒有沒有，顧先生不希望我出現在您面前……不是不是，就是顧先生說，你不喜歡我，說我太張揚了。我先下去了，顧太太再見。”Selina一副越說越錯、越錯越慌亂的模樣，匆匆的下了電梯，甚至慌張得還讓長裙給絆了一下，連手中的文件夾都跌落在地上。
慕稀只是一陣疑惑，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
在電梯門關上後，Selina拎着裙子緩緩轉身，看着合上的電梯門微微的笑了。半晌之後，才彎腰將落在地上的文件夾拾起來，踏着有節奏的步子，走到夏千語辦公室：“千語，這是你要的文件，專業組有單獨的分析在裡面。”
“放我桌上，謝謝。”在電腦裡忙碌的夏千語連頭都沒擡，匆匆說道。
“千語，我剛纔上來的時候看到顧太太了，她這段時間來公司的時間好象比較多呢。”Selina似是無意的說道。
“是嗎，沒注意。”夏千語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快去忙吧，顧先生今天可能會提前下班，你手上的文件儘快整理一下，給他簽了。”
“提前下班？因爲今天大樓會停電？”Selina想起剛纔碰到慕稀的事，眸光不禁微微一閃，特意問道：“不會，是與顧太太結婚週年嗎？”
“顧太太生日。”夏千語似是覺得她話太多，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哦，是這樣，我知道了，我這就去。”Selina微微眯起了眼睛，轉身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拿起工作日記錄清單，將需要顧止安籤的文件，一一按順序整理好，擡腕看了看時間後，便抱着文件去了顧止安辦公室。
“顧先生，這些文件需要您籤一下，我註明了緊急程度。”Selina將文件放在顧止安的桌上，職業感十足的說道。
“什麼時候上來的，有沒有碰到慕稀？”顧止安接過文件，邊翻看籤批目錄邊問道。
“剛上來，沒有碰到顧太太。”Selina低下頭一臉怯意的說道。
“恩，出去吧。”顧止安點了點頭，連正眼也沒看她一眼。
“我半小時後過來取文件可以嗎？”Selina小聲問道。
顧止安擡腕看了看時間，眸色微微停滯了一下，淡淡說道：“簽完了我給你電話。”
“好的，我先出去了。”Selina低低應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才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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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時間，顧止安已將文件籤批完畢，Selina是他來中國公司的第一個合作下屬，對於他的工作習慣與工作效率瞭解相當深刻。
只是，他突然間有種不想回家的感覺——想到夏晚電話裡隱藏的情義、想到慕稀在摩天輪下嘶聲的叫喊，他只覺得自己與她的這段婚姻，真是莫明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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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那個讓你有溫度的人是誰，你都應該感謝她，因爲是她讓你成爲一個真正的、正常的人。而不僅是一個工作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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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初見溫茹安的時候，她對自己說過的話。
如今，他多想去珍惜讓自己變得有溫度、變得有情緒的慕稀，可她的心卻始終不在自己這裡、可自己……。也已背叛與她的約定。
顧止安慢慢仰起頭，輕輕閉上了眼睛，那晚與Selina結束之後的痛，又驀的涌上心頭——放手，真的太難；放手，真的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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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稀在家裡一直等到了8點，顧止安仍然沒有回來。
她知道他的工作一直是忙起來就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她也知道他重視與她在一起的每個日子；所以她知道他沒有回來，一定是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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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止安的辦公室裡，他從電腦裡調出當日被他粉碎掉的文稿，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着、改着，卻又捨不得重新打出來——似乎只要打出來了，他和慕稀之間，就再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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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十點，原本半小時就批完的文件，顧止安仍沒有給Selina打電話讓她進去取，Selina也便在辦公室裡一直等着——他沒有如夏千語所說的要提前回家，甚至比平時走得更晚。
是他與慕稀之間，已經出問題了嗎？
慕稀下午親自過來，也沒能請得他回家爲她過生日嗎？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與她的不和諧、他與自己的激烈，是否讓他對這段婚姻有所改變？
Selina看着手中的文件，兀自想着。
手上的文件是她找了許久才準備好的，計劃着待他十一點的時候打過去，以項目的名義讓他再出來，整個大樓今天會在11點停電，而這個消息，她自然是沒告訴他的——在黑暗中，有過身體糾纏的男女會發生什麼？
她很有把握。
至於慕稀，這一次有備而來，自然有辦法讓慕稀讓動退出。
現在看來……
似乎用不着了？
只是，離上次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論低調時間也夠了；論印象，時間再長一點他得忘記自己的味道了——所以，也確實還需要一次機會……
所以，他若不走，她便等到停電的那一刻……
*
顧止安終究是沒有將離婚協議打出來——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如此的猶豫不定、如此的反覆不決。
第一次，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顧止安了。
顧止安用力的合上電腦，起身拿了電話後，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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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Selina見顧止安出來，忙起了起來。
“文件在我桌上，自己去取吧。”顧止安這纔想起，她還在等自己的籤批文件。
“好的。”Selina低下頭，等到顧止安走到電梯間，纔去到他的辦公室，將放在一邊簽好的文件抱了起來。
待她再出來時，顧止安已經離開了。
“看來，計劃終究還是用得上的。”Selina微揚下巴，擡腕一直看着時間——
*
已經是十點半了，顧止安還沒有回來，慕稀的嘴角掛着淡淡的苦笑，卻也沒有太多的失望——似乎真的不是那麼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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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我是Selina，‘聖天’的秦總說是有急事找您。”在算到顧止安到家前，Selina便給顧止安打了電話過去。
“什麼事？”顧止安沉聲問道。
“不清楚，只說很急，您方便的話，我讓他直接打給您。”Selina的語氣也是一片着急。
“好。”顧止安低聲應了下來。
Selina微微笑了笑，抓了包包後，一邊往外跑去、一邊給‘聖天’的老總髮信息。
第三節：再燃慾火
半小時後，顧止安又回到辦公室，Selina與‘聖天’的秦總都在。
“怎麼回事？”顧止安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的問道。
“我們創始人回來了，知道了公司被賣給Carlyle後，在股東會上把所有的股東都罵了一頓。”秦總冷汗漣漣的說道。
“現在‘聖天’已經由Carlyle控股，股東會我怎麼不知道？”顧止安冷冷說道。
“這個……”秦總訕訕的說道：“我這是說習慣了，其實就是將賣股份的幾個人召起來罵了一通。”
“你是高層管理，說話要注意些——你這句話若被有心人聽到了，足可以做一個版面的新聞文章。”顧止安淡淡的說道：“罵一通的結果是什麼？”
“想將Carlyle手上的股份買回來。”秦總沉聲說道。
“哦？”顧止安不禁冷笑：“那你讓他做好破產的準備，Carlyle收購的企業，被反收購回去的，基本都破產了。”
顧止安轉頭對Selina說道：“明天回公司做份報告給秦總，讓秦總交給他們創始人。”
“好的。”Selina忙拿出紙筆記了下來。
“顧先生，現在‘亞安’不是攻擊‘聖天’、攻擊‘金地’、攻擊得歷害嗎！我聽創始人的意思，是想聯合亞安，把這個項目的價格做下去，從Carlyle的手上反收購回來後，現聯合亞安手上的‘菁華’項目，一起炒作上去。”秦總沉聲說道。
“哦？”顧止安的神情，這時候才認真起來，想了想說道：“倒算是個有商業頭腦的，之前放棄公司的經營權確實有些可惜。”
“顧先生，那您的意思……”秦總有些着急的看着他——若公司被創始人反收購回去，他們這些賣公司股份的人，全都落不到好結果。
“這件事我知道了，他有事只管來找我談就好。”顧止安略加思索，沉然說道。
看着顧止安似乎成竹在胸的模樣，秦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
“沒別的事情，就散了吧。”顧止安伸手拿了車鑰匙站起身來。
“是啊是啊，秦總也太着急了，今天是我們顧太太生日，顧先生現在還沒回家，顧太太該急了，要是我們顧先生被催，可要罰你，你快走吧。”Selina微微一笑，似是警告的對秦總說道。
從顧止安深夜才離開辦公室、到他的電話一直沒有消息、再到對慕稀個性的瞭解，Selina自然知道，他們夫妻之間有問題，而顧止安今天的心情是相當的不爽。
這招不太明顯的挑撥，多少會影響他的情緒吧。
Selina的餘光輕瞥了一眼一臉陰沉的顧止安，微微笑了笑，推着秦總快步往外走去。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太急了。”秦總連連說道，暗自向Selina道了個謝，這才快步離開。
“對不起顧先生，我以爲這事兒真的很急。”Selina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誠惶誠恐的說道。
“是急，但也不是這時候能解決的，走吧。”顧止安淡淡說道。
“好的。”Selina輕應了一聲，剛剛轉身，整個辦公室的燈突然全熄了，整個全置身於黑暗之中。
Selina一聲尖叫，轉身撲進了顧止安的懷裡，大聲喊道：“顧先生，怎麼回事？”
“讓開！”顧止安低吼一聲，將她的手用力的撥開，她卻八腳章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顧先生，我好怕，我從小怕黑的，別扔下我……”
*
離十二點還有20分鐘了，慕稀同一個姿式歪在沙發裡已經許久了。
手機滴滴的響起來，她動了動發麻的手和腳，嘴角微微笑了笑，伸手將手機拿在手裡——裡面的畫面，讓她突然覺得一陣呼吸困難……
昏暗的燈光、糾纏的身體、滿足的表情……
慕稀轉眸看向桌上的大紙盒，不禁冷冷的笑了。
一共三張照片，是Selina發過來的。
慕稀的手微微顫抖，卻仍然回了信息過去：“婚外偷情是不道德的，這三張照片，我若將他告上法庭，他必須得淨身出戶——那個時候，你還會跟他嗎？”
“算你狠！”Selina恨恨的回了三個字回來。
慕稀看不到她的表情，卻冷冷的笑了，將手機就手往後拋去，任那手機呈一道拋物線落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她自己則拿了紙盒，回房間換上了給自己準備的性感睡衣，然後回到餐廳，將生日蠟燭一一點上——紅紅的燭光映照着她慘白的臉、紅豔的內衣，看起來一片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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