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乾心想門口一定是官兵,他急中生智,想裝作一對熱戀中的情人,來矇騙官兵,於是就來不及多想,一下用嘴貼在了李媛的嘴脣上,不顧一切地和她親吻起來……
哪知道進來的不是官兵,而是於麗麗。
於麗麗一推門,一眼看見田玉乾正在熱烈地吻着一個陌生姑娘,
……這是誰?於麗麗不認識這個人,但很快,她就從衣服上看出來了,這個人不可能是別人,就是李媛,於麗麗瞪着兩個眼睛,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於麗麗雖說她並沒有和田玉乾戀愛,也那也並不能說她對田玉乾心裡一點也沒有感情。其實,她心裡還是很喜歡田玉乾的,只是因爲田玉乾心裡已經有了‘媛兒’,所以於麗麗也就只好怪怨是由於自己與他相識太晚的緣故,沒有機會和他早早地和他相愛。
但現在她一見田玉乾竟然趁她不在家的時候,揹着自己偷偷和李媛相愛,而且都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了,她一下子感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愚弄了一樣,這怎麼能不讓她感到震驚……
此時,於麗麗兩眼含着淚水,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是震驚?還是傷痛?還是悲恨?還是酸楚?還是嫉妒?反正在那一刻,她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裡面什麼滋味都有。
而當田玉乾和李媛兩人擡頭一看,發現門口並不是官兵,而是眼淚盈盈的於麗麗,一下子不知該不知所措……
李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感到自己像是做了賊一樣,把別人心裡十分珍視的寶物偷走了一樣,感到無地自容。
但也只是片刻,於麗麗又羞又惱,她一咬牙,跑了出去……
就在這時,有兩個官兵也進來了。
那兩個官兵一見田玉乾和李媛正在那裡擁抱着,笑了一下,其中的一個胖子向外喊道:
“……快過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咱們要找的那個賊寇……”
……很快,又有兩個人趕了過來,其中的一個瘦猴臉一看見李媛,馬上大聲尖叫了起來:
“……對,沒錯,就是她,快,把這個人抓起來……”
這個瘦猴臉正是跟隨李靜平一起來來到萬州城一起刺殺劉王的那個人。
原來,瘦猴臉雖然功夫不錯,但是,這個人是個膽小鬼,更是個見利忘義的傢伙。
當時,在他和另一個人投出飛鏢之後,結果被隱藏在觀看比武的一個官兵給看見了,所以,還沒等他們幾個人跑出去,就被幾個官兵給抓住了。
這個瘦猴臉知道自己的小命不保,爲了活命,他急於立功贖罪,馬上就把李靜平等人給招供出來。
就這還不算,在官兵的追問下,這個瘦猴臉又帶着官兵,跑到了客棧這邊,很快就把田玉乾和李媛兩人給綁了起來。
李媛怒視着那個和他們一起過來的瘦猴臉,正要開口怒罵,見官兵又要捆綁田玉乾,她馬上叫了起來:
“……你們只管抓我一個人就好了,怎麼連他也要抓?他又不是和我們在一起的,你們不能隨意抓人……”
但這些官兵哪能聽她的話,這些人不由分說地還是把他們兩個人一起帶出了房門。
路上,兩個人被帶了出來,早有官兵守在囚車旁邊,幾個官兵打開囚車,給他們帶上了枷鎖,然後塞進了囚車裡。
在客棧的門口,過往的行人一看這裡有人被官兵抓住,呼啦啦一下子就圍了過來,這些人們用恐懼的眼光看着他們兩個,有些人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着什麼;有的人瞪着雙眼,張大了嘴巴;也有的人感覺很好奇,好像是在看熱鬧一樣,傻傻地圍在那裡。
官兵不斷地驅散着堵在囚車前面的人羣,然後走在囚車的前後左右,跟着囚車往前走着。
於麗麗此時正在路上走着,耳中聽到有人議論着,說有一對男女,是永昌軍派來刺殺劉王的刺客,現在正在囚車裡面關着。
於麗麗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趕緊往街面上望去……
只見在她後面的道路上,有一羣人圍着一個囚車,周圍到處都是圍觀的行人,人們正在對着那裡面的兩個人,指指點點着什麼…..
於麗麗也止住了腳步,看着慢慢走過來的囚車,而當她看清楚了裡面關着的正是田玉乾和李媛時,驚恐地把手放在了嘴裡,一下子尖叫了起來……
而這時候田玉乾和李媛也同時看到了於麗麗,但是,他們兩個不敢和她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於麗麗……
於麗麗咬着手背,看着囚籠裡面的田玉乾和李媛,害怕自己叫出聲來。
囚車慢慢地走過去了,中午的太陽非常毒辣,亮晃晃地照射着於麗麗,她站在路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在囚車裡,李媛看着田玉乾,眼裡滿含淚水,內心充滿了內疚,對他說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
這時,田玉乾反而笑了,他深情地看着李媛,動情地說道:
“……不要這麼說,我不怕……”
他真有心想對她說出什麼,但轉念又一想,現在不能告訴她,以免讓官兵抓住話柄,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囚車到了王府裡面了。
王府裡面也有好些人圍了過來,人們紛紛看着這兩個人,尤其是對於李媛,人們更是圍了過來,都想看看這個女‘賊寇’長得是個什麼模樣。
“……唉,這個女賊寇模樣還長得還挺俊俏的呢……”
“……多可惜呀,這麼年輕就要……唉……”
人們一邊看着,一邊悄悄地議論着。
田玉乾和李媛兩個人被從囚車裡放出來以後,被官兵押着,來到了一排房前面。
田玉乾被人領着,來到了一間黑屋子裡面。他進去以後,就坐到了地上,他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相反,他最擔心的是李媛的處境。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門打開了,有個大約四十上下的女傭提着一個大桶走了進來。
田玉乾冷眼看了那個女傭一眼,因爲這裡的光線很暗,他看不清楚那個女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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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傭進來以後,把一個飯碗拿了出來,又把一些吃的給他擺在了地上,然後對他說道:
“……孩子,你還是趁熱吃點飯吧,下一頓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說話,就站在一旁等着他吃飯。
田玉乾一聽剛纔這個女傭的話,心頭突然一震……
這個聲音怎麼會這麼熟悉呢?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望着那個婦人,……慢慢地,他疑惑地走到了那個女傭的跟前,藉着昏暗的光線,向她的臉上看去……
……天哪,這個女傭不但聲音和他死去的孃親一樣,而且臉龐長得也和他死去的孃親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田玉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個女傭的鬢角上,分明有一個深褐色的傷疤……
田玉乾的心通通地跳了起來……他兩手一下子抓着那個女傭的手,用顫抖的聲音問着:
“……娘……真的是您嗎?……我是乾兒……”
那個女傭一聽田玉乾的這話,她也感到這個聲音很像是她那日夜思念的田玉乾的聲音,她渾身劇烈地顫動了一下,要不是田玉乾扶住她,她差點就要摔倒……
她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這個人,端詳了好久,最後,她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失望,傷心地對他說道:
“……你不是乾兒,……你不是乾兒……只是聲音有些像……”
“……娘,真的是孩兒……我現在臉上化了妝,不信,您仔細看看……那年,咱們也是在劉王府裡見的面……”田玉乾撲通一下子就跪下了,他從衣服裡面掏出了他娘剛生下他時,帶在他身邊的那個鐲子,捧着送到了那個傭人的眼前,並且仰起頭,聲音哽咽着,說不下去了,兩行熱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那個女傭一見那個手鐲,又仔細地端詳了他半天,這才終於確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她那年與她差點陰陽兩隔的兒子,老婦一下子就淚如泉涌,差點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這個女傭正是田玉乾的母親——田太太。
那年,田太太一頭撞在了劉王的桌子角以後,當時,並沒有死去,後來,被劉王硬是讓人給搶救了過來,當然,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田玉乾並不知道。
劉王之所以要極力搶救田玉乾,因爲他深深知道,這個田太太只要活着,田玉坤心裡就會有一個牽掛,也就會聽從他的話,這就像掌握在他手中的一個人質一樣;如果一旦田太太死了,那他苦心派出去打入永昌軍內部的田玉坤,心裡就沒有了任何牽掛,那就說不定反而真的會投奔了永昌軍,那他的心血就白費了。
這些年,田太太無不日日思念着自己的兩個兒子,有多少次在睡夢中呼喊着她的乾兒。
後面,當她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田玉乾是在一個山上,被官府放的大火燒死了,田太太聽了簡直快要瘋了過去,她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
……今天,由於劉王不在王府,本來田太太是在王府裡去做其他的一些雜事,結果負責給這些被抓來的賊寇送飯的那個人臨時有事,王府裡的大管家就打發田太太來給他們送飯,所以,田太太這就來了。正巧,在這裡遇到了她的大兒子田玉乾……
此時,當她再次見到自己的兒子還活在人世上,心裡怎麼能不激動,但是,她很快就又想到,兒子現在又被關押進了王府,又一次要面對親生骨肉的生離死別,她心如刀絞,好像有千言萬語,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