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曹時陽已經勝出,緊接着,啓天派的掌門人馬通石就上來了。
只見這個馬通石緩緩地走到臺上,兩眼只是半睜半閉,斜着眼睛看了看曹時陽,輕輕地哼了一聲,這才慢慢地把那把斷魂刀從刀鞘裡抽了出來,臺下 的觀衆摒住呼吸,目光不由得都聚集在那把寶刀上面……
只見這把刀的刀身並不光亮,正相反,還有些灰暗,如果沒有人說這就是聞名天下的斷魂刀,恐怕只從外表上看,誰也不會喜歡這把刀的樣子。
曹時陽看了看這把刀,心裡也是有些忌憚。
這時,西南角落的賭場又開始下賭注了,田玉乾朝於麗麗一使眼色,讓她往曹時陽身上下注,於麗麗躊躇了一下,最後終於還是把一些銀兩壓了上去,等下完了賭注,於麗麗兩手合十,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大概是在請求老天保佑她能夠取得好運氣……
李媛瞅着於麗麗那個虔誠的樣子,心中感到好笑,她見田玉乾一付胸有成竹的神情,就好奇地問田玉乾:
“你根據什麼能判斷曹老前輩一定能贏了呢?”
田玉乾只是朝她笑了笑,說道:
“這個嘛,只是憑着我的直覺,反正你一會兒就幫着我們一起收銀子就是了……我要是贏了,你隨便說吧,我就一定滿足你的三個願望……”
“此話當真?你說話可要算數,要是輸了呢?”李媛反問道:
“我不會輸的,要是真的輸了,那我就請你到萬州城最好的飯店吃飯。”
“那好,你說話可要算數,反正不管輸贏對我都有好處……嘻嘻……”很長時間了,也沒有見過李媛像今天這麼露個笑臉。
比賽開始了,兩人的功夫都很高,說話功夫兩人已經過了二十多招了。
以田玉乾的眼光,曹時陽要想戰勝對手很難,當然,對方想要取勝也並非那麼容易。
李媛因爲給曹時陽治療過眼睛,所以,心中也是希望他能夠贏了那個馬通石。
漸漸地,眼看馬通石就要佔了上風,曹時陽慢慢地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那個馬通石時候越戰越勇,不住地向曹時陽發起兇猛的攻勢……
下面的人看的心驚肉跳,再看賭場的那一角,凡是把賭注壓在馬通石一方的人,此時也都眉開眼笑,不住地在下面喊着,給臺上的馬通石助威。
於麗麗現在用手捂着胸口,她感到裡面的一顆心都要蹦了起來,最後,她甚至連眼睛也閉上了,在那裡一個勁地祈求上天保佑她……
李媛雖然沒有像於麗麗那樣,但也是緊張的要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臺上的那兩個人的比武。
時候到了,田玉乾心想,於是,他兩眼緊盯着馬通石,心中默默地念起了口訣……
只見臺上的馬通石忽然之間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向曹時陽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臉上尷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老夫……老夫內急,要去……要去方便一下……”說完,不等對方說話,趕緊跑了下去……
臺下的觀衆正看的起勁,一見那個馬通石這樣,心中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哪有這樣的人呢?但是,稍微一想,也能夠理解,跑肚子嘛,誰還能控制得住,所以,也就沒有人再對他說三道四了。
馬通石到了茅廁之後,感覺自己並沒有跑肚,心中有些納悶,於是,他又趕緊跑了回來,上去以後,兩人又接着開始打鬥起來。
可是,沒過多久,馬通石的臉上又紅了,他再次尷尬地笑了笑,朝秦建業說自己還要再去一趟,秦建業兩眼看了看他,見馬通石一臉苦笑,就揮了揮手,讓隨他去了……
下面的觀衆都心想,這個馬通石早晨一定是不小心吃了什麼,所以導致出現這樣的現象,有人開始說笑起來……
那些剛纔還在爲自己把賭注壓在馬通石一方的人,此時一個個都有些焦慮,但也沒有辦法,只能耐着性子,等着馬通石快點回來接着再戰。
馬通石到了茅廁以後,還是像剛纔那樣,絲毫沒有跑肚的跡象,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爲什麼一上了臺上,就有了跑肚的感覺呢?他自言自語道……
過了一會兒,馬通石又上來了,經過這麼幾次折騰,一下把他的心智全都打亂了,本來剛纔已經佔了上風,現在卻是毫無鬥志,一付神魂不定的樣子,最要命的是,竟然會頻頻出錯,不多時,他就被曹時陽打敗了。
賭場這邊頓時熱鬧了,剛纔洋洋得意的那些人,現在全都一個個一臉沮喪,像是吃了八個苦瓜一樣,哭喪着個臉……
於麗麗現在情緒高漲了,她興奮的臉都紅了,顧不得說話,就趕緊和李媛把贏了的大把銀兩收了回來。
可是,臺上的曹時陽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反而,他好像自己是在趁人之危,撿了個便宜一樣,神情多少有些尷尬……
再看那個馬通石,一下臺子,更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剛纔來的時候還是見了誰都是一付愛理不理的傲慢神情,眼皮撩也不往起撩;而現在,卻是瞪着一雙圓眼,臉上的顏色早就變得像個豬肝似的,恰巧啓天派有個小弟子,是個死心眼,從來也不會看人的臉色,見師父來了,還像往常一樣,對師父恭維了一句:
“……師父,其實您並沒有輸,要說輸了,也只是輸在早晨不該吃那幾個該死的肉包子,那包子的肉餡太……”
“……太你孃的腿……”馬通石此時正在憋着一肚子的火氣,沒個發泄處呢,這個沒運氣的弟子還來了這麼一句,馬通石上去就是一腳,差點沒把這個弟子給踢死,幸虧他沒有運上內功,要不然,這一腳當場就把這個弟子的命要了。
衆弟子一見師父動了真氣,頓時都嚇得趕緊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了。
再看臺上,秦建業又向下面問道:
“那個不服,趕快上來與這位曹壯士比試一下……”
話音剛落,就聽有個女子的聲音高聲應道:
“彩虹派的掌門人妙音向前輩討教幾招……”
衆人隨着話音望去,只見一個年齡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尼姑,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原來,彩虹派昨天因爲那個“七彩仙尼”死了以後,原來她手下的大弟子妙音就接替了師父的位置,成爲這個門派的第二代掌門人。
按理說,玄月法師剛剛圓寂,應該在家裡超度玄月法師纔是,但是,後來有些弟子認爲,師父生前就日夜盼望着能夠在這次比武大會中奪取一個天下武功第一的名聲,現在,她們要是把這次機會放棄了,豈不是讓師父抱憾終身,再加上她們這些弟子雖說已經是出家人,對世俗間的這些功名應該看得淡一些,真正做到潛心佛學,與世無爭,不再圖這些身外的虛名,但她的這些弟子,出家的時間並不算長,畢竟內心的修爲還遠遠不夠,經不住這些功名的誘惑, 所以,經這些弟子們一鼓動,最後還是讓她帶上兩個弟子趕來了,她們發誓要完成師父的遺願,好讓師父能夠了了這個未完成的心願。
妙音上來之後,曹時陽一見她是個尼姑,神情變得有些左右爲難,因爲一方面眼前這個尼姑的年齡與他相差太大,另一方面更是由於她是個女子,別說輸了給她不光彩,就算是贏了,也是不值得炫耀,所以,他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起這個彩虹派,之所以這麼稱呼,是因爲她們這一路的武功,比起別的江湖流派來說,那就是使用的兵器很特別,她們的兵器,不是銅鐵一類的硬東西,而是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也就是在她們的袖子裡面,暗藏着好多種色彩鮮豔的綵帶,據說這些綵帶一旦舞動起來,簡直就像是在你眼前,有無數條彩龍飛舞盤旋,五色斑斕,流光溢彩,在對方神迷意亂之時,尋機把對手的四肢和兵器緊緊地纏住,讓你掙脫不得,施展不開;而且還能用那綵帶上閃閃發光的裝飾,使對方感到眼花繚亂,神魂顛倒,頭暈目眩,分不清南北東西,亂了自己的套路。
正因爲彩虹派有這個特點,江湖上人們把當時的這個門派的掌門人,也就是玄月法師,乾脆起了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就叫“七彩仙尼”。
這個妙音見曹時陽有些不願意和她動手,知道他心裡有些瞧不上她,就朗聲說道:
“曹前輩只管使出平生所學與貧尼比試就是,千萬不要讓着貧尼,要是這樣,貧尼就是贏了,也不覺得光彩……”
臺下的人一見上來個眉清目秀的小尼姑來和曹時陽爭高低,都興致勃勃地看着他們兩個,並不斷地催促着:
“……快點動手吧,別磨蹭了……”
“趕緊出招吧……”
大概下面的這些人倒是很希望看到這個尼姑能夠把曹時陽打敗,所以,就在下面紛紛喊着,甚至有些人還怪叫起來……
妙音見曹時陽始終不肯出招,便朗聲說了一句:“多謝前輩承讓,貧尼那就先動手了……”說完,一揮手,手中的寶劍就向他迎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