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兇猛,一陣陣熱浪隨着風向滾滾而來,四處都散發着一股樹木和各類飛禽走獸被燒焦的味道,樹林裡沒有受傷的動物都在四處沒命地瘋跑着,有的跑不動便倒在那裡,等待它們的只有死亡。山上的天空,已經整個被濃煙籠罩着,這些濃煙翻滾而起,遮天蔽日,直衝九霄而去。
田玉乾和唐麗麗,此時身上被熱浪炙的生疼。他們呼吸的空氣中,參雜着火辣辣的灰塵,他們感到呼吸困難,頭腦昏沉,兩眼止不住地流着眼淚,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也聽不太清了,耳朵裡全是劇烈的火焰燃燒時發出的呼呼聲和木材被燒斷時發出的噼啦啪啦的響聲。
此時,他們兩個就站在懸崖的最邊上,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唐麗麗緊緊依偎在田玉乾的懷裡,一雙驚恐的眼睛望着漸漸侵蝕過來的火焰,田玉乾緊緊地抱着她的肩膀,口中不住地安慰着她,可是,在這巨大的火勢面前,他的安慰顯得是那樣的無力……
田玉乾看了看對面的山上,離這裡太遠,根本沒有辦法過去;他又看了看懸崖下面,還沒等仔細看呢,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再看看後面的火海,此時,正毫不留情地向這裡一步步地襲來……
田玉乾感到唐麗麗的身子在他懷裡不住地顫抖,他心裡一陣難過,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好。
唐麗麗兩眼看着田玉乾,對田玉乾說道:
“……小光哥,有句話,一直憋在我心裡,現在,我想和你說……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田玉乾看着她,只見她清澈地眼睛裡,包含着一種少女的單純和真誠,也包含着一種恐懼和無助,更包含着對生命和生活的一種渴望……
“……你說吧,麗麗,我在聽着呢……”
“……我,我不姓唐,我姓於,叫於麗麗,你見過我爹,是我爹讓我跟着你,說你不是一般人,會法術,想讓我和你偷學一些本事……我對不住你……我不該瞞着你……”說到這裡,於麗麗哭了……
原來這個於麗麗,正是於宏海的女兒。
那天,當於宏海掩護田玉乾逃到了山上以後,過了兩天,他思慕田玉乾在山上沒有飯吃,所以,他就讓自己的女兒,帶上一些幹饃,故意到山上來,假裝到山上摘些梅花,其實就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接近這個田玉乾,然後等兩個人關係慢慢接近以後,暗中觀察他的法術。
這些天,當於麗麗自己說是下山了,其實,有時候,於宏海也悄悄地上了山,因爲知道田玉乾的武功好,不敢離他太近,就偷偷地躲在遠處的大樹後面,偷偷看他使一些什麼奇特的法術,但是,只是這幾天兩人接觸的時間還不長,他們也沒有學到什麼有用的法術。
…………………………………….
聽了剛纔於麗麗在這樣危急的關頭向他道出了事情的真情,田玉乾什麼也沒說。他多少也有些感覺,只是沒有繼續往深了想。
他又想,不管於宏海這個人內心有着怎麼的心機,於麗麗本人是沒有錯的,想到這裡,他勸說於麗麗:
“……不要哭,我不怪你,也不怪你爹,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逃出這裡吧……”說着,把他摟得更緊了。
山上的大火已經燒到山頭了,濃煙嗆得他們一陣劇烈的咳嗽…..
就在這時,就聽到懸崖下面似乎隱隱約約有人在哭……
“……好像是我爹在下面哭…….”
於麗麗立刻從田玉乾的懷抱中出來,蹲下了身子,探着頭往懸崖下面望去:
只見有一個人,正站在懸崖腳下,像瘋了一樣在下面瞎跑,一會兒跑,一會兒跳起來,一會兒又蹲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嚎哭……
“……我的麗麗啊,是爹把你給害了,爹不好,爹不該讓你去送死呀,爹對不住你呀……啊哈哈哈……”
隱隱約約能聽到就是於宏海的哭聲……
於麗麗一下就也跟着哭了起來……
“……爹呀,快來救救我呀……爹呀……”
看着這父女二人現在生離死別的悽慘情景,田玉乾的眼睛也不由地有些溼潤了……
忽然,就聽到於宏海像是想起了什麼高招,他拼命地喊着:
“……如果實在不行,麗麗,你就從那裡跳下來吧,爹在下面給你用身子墊着,總比讓火活活燒死好受啊……”
於麗麗看着下面,哭着說:
“……不行啊,太高了……這個辦法不行啊……另外,孩兒寧願自己被燒死,也不願意把您砸死……嗚嗚……”於麗麗哭的更傷心了……
“……要是你死了,爹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可憐的女兒呀……啊哈哈哈……”
田玉乾看於麗麗哭的太悲慘,把她從懸崖邊上拉了起來,生怕她一時糊塗,從這裡跳下去。
“……麗麗,你先不要這樣哭了,還是先想想別的辦法,說不定會有辦法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猛然間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嚎叫聲,這聲嚎叫,聲音裡含着悲哀,含着絕望,撕心裂肺,震耳欲聾,久久迴盪在這山上……
他們兩個人不由得一怔,回頭一看,剛纔這一聲嚎叫,不是從別的野獸發出的,正是從那天他們見到的那個金錢豹口中發出來的。
此時,這隻金錢豹也和其它一些動物一樣,在樹林裡急的團團轉,大概也是看到了這裡沒有了退路,知道自己已經處於絕境,所以這才發出了那一聲臨死前的哀嚎。
田玉乾看着那個金錢豹,又往懸崖對面的山上望去,心中不由得一動,心想,都說豹子的彈跳力是驚人的,現在正是危急時刻,何不騎着那個金錢豹,躍到對面的山上呢,就算是不成功,那也總比被大火燒死好吧,想到這裡,他看着那個金錢豹,立刻發出了自己心中剛纔的那個意念:
......站住,過來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