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之所以中途回來原來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在家裡,準備開會的時候才知道,所以只能臨時暫停了會議,自己驅車回來取。
林麗不知道他在門口聽了多少,因爲還來不及等她開口問,他已經拿了資料重新出門了。
而周翰這樣一來一回,最高興的莫過於小傢伙,雖然不至於說表現的很興奮或者怎麼樣,但他臉上那淡淡的笑意對周媽媽和林麗來說都已經足夠。
下午的時候林麗和周媽媽帶着孩子又去了趟醫院,確定熱度都已經褪下去,現在只剩下感冒引起來的咳嗽,吃點藥粉過個幾天就會好。
當晚上週翰回來的時候林麗同孩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門口動靜,兩頭同事轉過頭去。
周翰看着他們,先是愣了下,隨即有些皺眉,看着林麗身邊的小傢伙低沉着聲音說道:“怎麼還不睡?”
林麗在心裡鬆了口氣,摸了摸小傢伙的頭,柔聲說道:“小斌,不早了,阿姨帶你去睡覺吧。”
小傢伙安靜的點點頭,被林麗牽着手去房間的時候還不住的轉頭看了看周翰。
待將小傢伙輕哄睡着,林麗替他拉好被子這才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其實小斌這孩子真的很乖巧,幾乎不用人哄,自己**服上牀,然後乖巧的自己閉上眼睛拉上被子躺下睡覺,整個過程幾乎都不用別人出一點力氣,自己完成的很好很嫺熟,而林麗只在他睡着之後替他掖了掖被角,關了下燈。
看了眼書房的方向,林麗擡步朝書房過去。
伸手敲了敲書房的門,見屋內的周翰擡起頭來,林麗這才進去,隨手將門帶上。
周翰重新將目光收回放到手中的文件上面。
“媽媽不放心爸,下午的時候陪小斌去過醫院確認沒什麼大概了,就回去了。”林麗緩緩說道。
周翰沒擡頭,只輕聲應了聲,“嗯。”
“早上的時候小斌沒看到你,加上生病的關係整個人變得有些脆弱,我藉着你的名義跟他說等他病好了你會帶他去海洋館。”林麗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臉上表情的變化。
周翰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點點頭,“我知道了。”
林麗不知道他這句我知道了是指知道什麼,但是知道他的心裡有結,她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只看着他,說道:“別忙太晚,早點休息吧。”說完便直接從房裡退了出來。
那門被打開又關上,周翰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疲憊的往身後靠去,擡手捏着那有些痠疼的眉間。
這樣靠坐了好一會兒,周翰才緩緩的正坐起身來,伸手將書桌右側最後一個抽屜打開,拿開上面那疊放着的文件,將那壓在底下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個七寸的相框,裡面放着的那張照片是當初小斌四歲的時候他帶孩子去迪士尼遊玩的時候照的,小傢伙當初笑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他有多久沒看到那孩子笑過了,自己又有多久沒對那孩子笑過了?
“兩年多了吧……”周翰自己低聲呢喃着。
然後重新將那相框背過去放回到原來的位置,用那些文件重新蓋上。
因爲這段時間流行xing感冒太過於嚴重,林麗讓孩子在家多待了兩天,在確認了小傢伙完全康復之後,林麗這才放心送孩子去學校。
送完孩子回公司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遇到徐特助從周翰的辦公室裡出來,看見她嬉笑的打招呼,“林秘書,早,這兩天怎麼沒見你過來。”
林麗點點頭,淡笑着迴應他,“徐特助早,前兩天家裡有事。”說着將包放下拉開椅子坐下。
徐特助有些神秘兮兮的轉頭看了眼身後周翰的辦公室,又轉過頭小聲在林麗耳邊問道:“林秘書,周總這個週末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聞言,林麗有些奇怪的轉頭看他,問道:“什麼奇怪的事情,爲什麼這樣問?”
“剛剛周總叫我上來把後天也就是週六原本要去a市談合作的行程給取消了,那個單子之前周總跟合作方談了好久,好不容易纔答應下來這個週末讓我們過去談詳細合作內容的,沒想到周總直接取消了。”徐特助如此說道。
林麗皺眉,她知道那個單子,之前周翰爲此找了不少人,對那個案子相當的重視,現在竟然無故取消,確實是有些令人意外。猜測的問:“是不是還有其他別的工作要跟進啊?”
“沒有。”徐特助否認,“最近我們的工作中心就是那個案子,沒有其他的案子大過這個。”
林麗點點頭,一時沒說話。
徐特助見她也一臉茫然的樣子,估計是問不出什麼八卦了,便沒在多問,笑着拿着文件夾就下去了。
周翰出來的時候林麗正在開電腦,聽到聲音轉過頭去,見他拿着杯子估計是想去茶水間倒咖啡。
直接站起身朝他過去,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杯子,說道:“我來吧。”
周翰沒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重新回了辦公室。
林麗敲了敲門將泡好的咖啡端進去。
周翰伸手接過,“謝謝。”
端起來直接喝了口,見她並沒有出去,便問道:“怎麼了?”
林麗是有些好奇,一向都是以工作爲重的他這次爲什麼會推掉那麼大的案子。
“那個聽徐特助說你把a市的那個合作計劃給推掉了?”
聞言,周翰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沒有,只是把時間押後而已,跟那邊的人聯繫過,他們沒問題。”
林麗瞭然的點點頭。
周翰想了會兒,說道:“那個,這個週六帶孩子去海洋館吧,我,我正好有時間。”
林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看着周翰問道:“你,你是說要帶孩子去海洋館?!”聽他這樣說,林麗除了震驚還有些難以置信!
周翰的臉色略有些不自然,只小聲說道:“不是你說的嘛。”
林麗像是想通了什麼,大步上前到他的身邊,問道:“所以你把那個案子推後是爲了要帶孩子去海洋館!”
周翰被她問得有些不自在,彆扭的撇開臉去,只冷聲說了句,“還是說你並不想我去,不想我的話可以不去。”
“誰說的!”林麗急忙否認,表明自己的態度,“你要去當然最好了,小斌知道一定會高興瘋的。”她甚至現在就可以想象她要是跟他說週六周翰帶他去海洋館時他的表情,也許不會同別的孩子一樣激動的又跳又叫的,但是她想他那雙烏溜的大眼一定會閃着晶亮的光芒,臉上一定會帶着笑。
擔心他還會改口,林麗先下手爲強,說道:“我現在就去網上訂票,訂三張週六的票,到時候你一定得去。”說着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就急急的跑出去了深怕再待下去他就會反口說不去。
周翰看着她跑跳着出去,有些無奈的笑着搖頭。
看着桌上的文件,周翰心想,也許就如同她說的那樣,不管他跟凌苒發生再多也好,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如果他始終介意着孩子的身份,那就代表着他始終放不下凌苒,他要忘記凌苒,所以他也要試着去不介意小斌的存在。
其實當初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找凌苒問清楚,那個時候他跟凌苒已經離婚了,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法院規定孩子一個星期還見母親一次,可是爲了避開她,孩子幾乎全都是保姆送過去的,兩人幾乎從離婚後就沒再見過。
他打電話給她,卻發現她之前的手機號碼早已經不用了,去她的住處找她,才知道她原來早就沒有住在那,最後他是在一傢俬人會所找到她的,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沙發上跟一個老外緊貼着調情,那老外的手甚至一家伸進她的裙子裡面,兩人如若無人的輕吻調笑着,他最終沒有跟凌苒問清楚,因爲他實在無法等她調情完再來跟他談這件事情。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每個星期孩子過去她都是直接把孩子扔在酒店,然後自己會去跟隔壁的房間跟別人約會,然後到點了就打電話給讓保姆讓過來把孩子接走,所以即使後來他讓保姆不要再送孩子過去,她也不曾打電話來質問過他一次。
他沒再正式找她談過孩子的事情,因爲他想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小斌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端起咖啡又喝了口,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重新拿起文件認真看着。
週六這天的天氣並不算太好,天陰沉沉的有些壓抑,但是這並不妨礙周伽斌小盆友那愉悅的心情,今天一早起來臉上就帶着笑,心情很好。此刻看着車窗外那飛逝的景物,甚至還輕哼起歌來。
林麗陪着他坐在後座,看着他這樣開心的摸樣,嘴邊也淡淡的掛着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轉過頭看向前面的時候,正好在那後視鏡裡撞上週翰的眼,淡淡的朝着他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