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隊長接到電話過來的時候凌苒已經被醫護人員打了鎮定劑在病牀上睡着了。
之前留守醫院的同事跟他說,凌苒是手術後半夜醒來的,剛醒來的時候也還好,也不吵鬧,就是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大半夜的他們也就沒做筆錄了,想着明天早上等隊長來了再詳細的詢問,不過還是叫了值班的護士來查看,確認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病牀上的凌苒突然有了異樣,眼睛瞪瞪的看着天花板,嘴裡念念叨叨的說些什麼,上前去聽,也愣是聽不清楚她說的是啥,兩人擡手看了看手錶,心想還是等天亮好了,只是並沒有給等到天亮,牀上的凌苒突然發起瘋了,躺在病牀上整個人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嘴裡那原本小聲的唸叨突然大聲起來,雖然依舊聽不太清楚講的是什麼,但是這樣的情況明顯有些不對勁了。兩人上前制止,卻被凌苒抓着就一口咬了下去,那真的是狠,一口咬下去就不鬆口,硬生生是把那人的手給咬出血來。
像是真的瘋了一般,就那樣死死的咬住那人的手,也不顧自己那側腹的傷口崩開血從病號服裡滲出來,最後還是由另一人從身後將她打昏才讓她鬆了口。
趕忙找值班的醫護人員來查看具體情況並處理那崩裂開的傷口,只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具體的檢查還要等天亮之後再做。
待凌苒再醒來的時候那場面真的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先是在牀上大笑大叫着,然後整個人像受了傷的刺蝟似將自己躲在角落,嘴裡不停喊着不要過來,留守看着她的警務人員想上前去制止她讓她冷靜下來,可是她突然發瘋似的狂打着,那掛着水的手因爲她那大幅度的動作硬生生的被扯下了針頭,沒有及時按住血管血順着傷口修留出來,另外她那腰腹上的傷也再一次崩裂開來,血順着她的大腿甚至流到了地上,不過這些她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整個人發瘋似得又笑又叫,那場面一度失控,最後只能有幾個人合力將她按才牀上,然後小護士給她注射了一針鎮定劑這纔將場面控制下來。
當伍成斌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給凌苒做着初步的檢查,詢問了身邊的同事,大致瞭解了下昨晚的情況,伍成斌眉頭微微輕皺了皺。
就在伍隊長皺眉深思的時候,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病房裡出來,摘了口罩邊對他說道:“我想你們暫時可能做不了筆錄了。”
伍隊長挑眉,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那醫生邊將那口罩摘下來放到自己的那白大褂的口袋裡,邊說道:“我像我們可能有必要請精神課的專家來看一下。”
伍成斌擡眼看他,只說道:“確定嗎?”
那醫生點點頭,“初步猜測應該跟之前的遭受的強jian案有關,有些人很難能逾越過這道坎,精神會全面崩潰。”
醫生都這樣說了他自然就沒什麼好說了,伍成斌只點點頭,“先讓精神科的來看下吧,真的有問題也得出一份報告給我們。”
醫生點點頭,然後轉身直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當伍隊長打電話將凌苒的事情告訴蘇奕丞的時候,蘇奕丞並沒有多說什麼,只略有些嚴肅的說即使真的如此,也會不讓人鑽了空子,該處理的還是依法得處理。
伍成斌自然是知道他這話裡的意思,不過以現在凌家的情況,誰會貿然出手干預什麼。
蘇奕丞才掛了伍隊長的電話便接到了鄭秘書的電話,說是今天已經接了幾十個報紙等媒體的電話,都是想關於昨天在醫院發生的事而來採訪蘇奕丞的。
蘇奕丞皺眉,只說道:“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
“嗯,我全數都給推掉了。”跟在他身邊這麼些年,這點他還是知道的,早上的報紙他也看了,打這通電話來主要還是想關心問候下他的傷情,從早上報紙上的畫面看來確實在有些嚴重的,關心的問道:“蘇市和夫人的傷都不要緊吧?”
“嗯,沒什麼大礙。”蘇奕丞說道:“我這兩天估計就不去辦公室了,有什麼事的花你直接給我電話。”
“好的。”鄭秘書爽快應下,說道:“那我不打擾蘇市休息了,代我向蘇太太問好。”
蘇奕丞掛了電話,再回房間的時候安然還在睡覺,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似乎睡的並不好,昨天的事真的把她給嚇的不清,就連昨晚她靠在他懷裡睡的時候也時不時顫抖下,夢囈的聲音帶着驚慌,很是害怕似得。
掀開被子上牀,在她身邊躺下,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試圖能讓她整個人放鬆下來,不那麼緊繃着。
懷中的安然猛的一驚,整個人有些條件發射似驚跳起來,猛地睜開眼,有些慌亂,“不要,不要!——”
“安然,沒事,沒事了。”蘇奕丞擡手試圖將她重新攬回自己的懷裡,卻被她下意識的動作給擋開而不小心弄到了那隻由紗布包裹着的手。
“嘶——”蘇奕丞有些吃痛的倒抽了口涼氣。
安然這纔回過神來,看着他那擡着的手,抓過,緊張的問道:“沒事吧,我打到你了是不是?”說着,語氣有些自責。
蘇奕丞也靠坐起來,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淡笑着說道:“沒事,不疼。”然後攬着她讓她靠到自己的胸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靠在他的懷裡,依舊抓着他那隻受傷的手,安然有些抱歉的呢喃着說道。
蘇奕丞低頭親吻她的發心,貼着她的頭髮說道:“我知道。”
兩人就這樣抱着,好一會兒安然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凌苒那刀子真的對着我的肚子紮了下來,我感覺我的肚子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就癟了下來,我再伸手去摸,就再也感受不到了,那種感覺好恐怖。”說着,抱着蘇奕丞腰間的手緊了緊。
用手來回輕撫着,只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傻瓜,夢都是反的,你和寶寶都沒事了,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有事。”
安然重重的點頭,“嗯,我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相信,從來沒有懷疑過。
蘇奕丞親吻她的耳垂,柔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像聽聽寶寶的聲音。”
安然有些癢,縮了縮脖子,笑着說道:“他們沒在動呢。”雖然這樣說,不過還是半撐着手順勢躺到了牀上。
蘇奕丞俯身將耳朵貼到她的肚皮上,隔着衣服手輕輕的撫着她渾圓的肚子,其實什麼都聽不見,可是總有總錯覺,似乎能聽到兩個寶貝撲通的心跳。
貼着肚子,害怕錯過他們一點的動靜,蘇奕丞如此問道:“她們在動嗎?”
安然輕笑着,手撫着他的頭,手指穿插到他那烏黑的發間,搖頭柔聲說道:“沒有,可能睡着了。”
“哦。”蘇奕丞的聲音略有些悶,多少帶着些許鬱悶。
似乎安然肚子裡的這對他上輩子的小情人並不太買他的帳,好幾次原本胎動着的肚子在他伸手過來之後便一下就恢復了平靜,而蘇奕丞平時看着挺精明挺理智的人,一遇到這樣的問題總跟孩子似得,那智商弱的安然都不好意思要笑話他,總是固執的一定將耳朵貼到她的肚皮上大半個小時也不起來,而且還幼稚的邊對着她的肚子說話,不過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那麼神奇,就算是任憑蘇奕丞口水說幹那兩小傢伙也不動一下,可就蘇奕丞終於認清事實失望的將耳朵和手收回,那肚子裡的寶貝就開始有些不安分的動了,然後再待蘇奕丞把耳朵貼上,然後又很湊巧的什麼動靜都沒有,反覆幾次都是這樣,讓人不得不懷疑這肚子裡的一對寶貝小情人是否真的對他有意見!
任由他這樣貼着自己的肚子,不過這樣躺在牀上,加上昨晚睡的並不深,現在還真的有些睏意,擡手有些秀氣的打了一個哈欠,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有些沉重。
蘇奕丞並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疲憊,緩緩的擡起身,準備讓她安睡,卻在起身的時候有些留戀的對着她那碩大的肚子輕輕的一吻,隔着衣服將吻落到肚子上,輕輕的喚了句‘寶貝’。
可這吻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突然只覺得那脣上被人踢了一腳,力道不大,但是卻能很清楚的感覺出來。
這一動靜讓蘇奕丞驀地瞪大了眼,有些驚喜的叫到:“安然,她踢我,她們踢我!”說着手趕忙重新貼回到安然的肚子上,正對着他剛剛親吻的地方。
安然自然也感受到了,不過看着他那樣子,不由得好笑的笑出聲來,伸手摸着他的頭,說道:“孩子似的。”
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能真切的感受到肚子裡兩個小傢伙那有力的踢打,嘴角傻傻的泛着笑,高興的跟孩子似得。
“唔。”安然悶哼一聲,眉頭進皺了皺,不過嘴角依舊帶着笑意。
蘇奕丞自然注意到她的表情,然後伸手撫着她的肚子柔聲說道:“寶貝,你們踢疼媽媽了,輕點,輕點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蘇奕丞的話,肚子裡的兩個小傢伙還真的緩緩的安靜了下來。
蘇奕丞這回算是真的滿足了,重新靠坐好將安然擁進懷裡,嘴角那笑意隱都隱不住,有些自豪的說道:“我們的女兒很聰明。”
安然靠在他懷裡笑,手輕輕的在他的胸口畫着圈,故意有些壞心的說道:“奕丞,我想要兒子唉。”
聞言,蘇奕丞略略皺了皺眉頭,堅持說道:“女兒比較好!”
總覺得他在關於是兒子還是女兒的問題上表現的特別的可愛,安然忍不住要逗他,故作苦惱的說道:“怎麼辦,可是人家想要兒子。”
蘇奕丞擁着她,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似乎做很艱難的決定,然後才推開她定定的看着她說到:“那就一男一女!”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噗哧——”這男人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笑過之後沒好氣的伸手戳了戳他,說道:“你說了算啊!”還龍鳳胎咧!他以爲說生就生啊!
一把重新將她摟過,語氣堅定沒有商量的說道:“那就都女兒!”不能龍鳳胎那就都女兒,反正他一定要有一個跟她一樣漂亮的女兒,小小的,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