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收納渾身都是傷的喬安
天,漸漸暗淡下來了。
雙腿已經酥麻,喬安才踉蹌着站起身,低垂着頭,獨自從墓地走出去。
走出五米的距離,腳下似乎踩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她頓下腳步,彎身將那細小的東西拾起來。
居一個精緻的指環,安靜的躺在她手心,在昏沉的天色下,閃爍着銀光。
身軀一震,那一刻,喬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滯了。
手指顫抖着,將指環立起來。
果不其然……
指環的內壁,刻着三個清晰的大字。
這是她再熟悉,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赭顧易南帶在指上帶着整整五年的時間不曾取過。六年前,他的生日,她親手做給他的。還刻上了‘顧易南’三個字,世界上僅此一個……
她像着了魔一般,拼命的轉身着,環顧四周。搜尋的眸底,逐漸滲出無法掩藏的哀傷來。
“顧易南……易南哥哥……你在這,你一直都在這!”瘋狂的低吼,她嗓音顫抖着,臉上好涼,探手去摸,那兒已經滿滿的全是淚。
可是,迴應這撕心裂肺喊聲的,只有那哀切而空洞的迴音。
“顧易南,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你出來,好不好……”緊緊的握住戒指,戒指嵌進了肉裡,她也只覺得麻木,“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胡鬧……”
哭叫聲,漸漸變成了淒厲的哀求……
只要他重新活過來,重新站在她面前和她說話,要她做什麼都好……
可是,墓地裡,只有一片讓人心慌的死寂。
那個她期盼的影子,始終不曾出現……
人,終於變得清醒。夢,也碎了……
“顧易南,你這混蛋……”抽噎着,狼狽的抹着眼淚,胸口,彷彿被鐵錘狠狠砸着,痛得她無法呼吸。
顧易南死了!
早就死了!
一年前,她親眼看着他被推進那蒼涼的太平間……
那一日,她撲在他已經冷到徹骨的身子上,哭到幾乎斷氣……
無數次,她以爲顧易南的離開只是場噩夢,所以,總是不斷折磨着自己,希望自己快一點從這夢裡清醒過來。
可是,後來才知道,噩夢是讓你連醒的機會都沒有……
捂住劇痛的胸口,木然的從墓地走出去。
失魂落魄得像縷幽魂的她,全然沒有注意到,黃昏中如此偏遠的墓地,爲何會有一輛出租車始終停在那。
“小姐,到哪?”司機按下計費牌,問她。
沒有聽到司機的話,她呆滯的望着窗外,視線沒有焦點。司機不得不提高音量,又問一句:“小姐,往哪走?!”
她眨了眨眼,這才猛然晃過神來,視線徐徐看向司機。
自己到底該去哪?曾經,哪裡有顧易南的地方,哪裡就有喬安,可是現在……顧易南不在了……
除了他,還有哪裡能收納渾身都是傷口的喬安呢?
彷彿隔了半個世界,她才聽到自己嘆息着報出了地址……
會議室裡,季川認真的聽着下屬做每一份報告,他並不多話,只是偶爾尖銳的點出一些有問題的地方。
莫企光在一旁做着記錄。
突然,會議室的門,被從外推開。秘書室的tina輕步走進來,她並不敢打擾季川,只是悄聲走到莫企光身後耳語了幾句。
莫企光訝然的挑挑眉,衝秘書擺擺手,示意她出去了。
他走到季川身邊,俯下身,“先生,夫人來公司了。”
喬安?
季川訝然,幾乎是下意識的,視線透過玻璃窗掃到外面,雖然沒有尋到她的身影,但目光裡已經滲進了溫柔。
“要不,讓夫人先等一會?”莫企光建議。
季川鎖了鎖眉。喬安從來不曾等過自己,而他……也真的沒有讓她等的習慣……
“讓她給我兩分鐘。”他低聲交代莫企光,莫企光點點頭出去。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有什麼其他重要的事一會再單獨到我辦公室交代。”淡聲終止了會議,在座的人幾乎都長鬆口氣。季先生的挑刺能力總能讓他們渾身冒冷汗。
匆匆從會議室出來,季川快步往辦公室走。
他覺得自己現在這種反應,有點像剛剛纔戀愛的毛頭小子。僅僅因爲她來找自己,就變得迫不及待。
推開辦公室的門,他的心,卻微微一窒。
沒有往日的活力,她只是低垂着腦袋,安靜的坐在那,視線木然的盯着手心。手裡,似乎緊緊握着什麼,髮絲微微有些零亂的落下,擋住了她半張小臉,以至於季川無法看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但是莫名的,他就覺得有一團灰色的愁雲將她籠罩着,讓他忍不住心生憐惜……
顯然,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連他的進入,也沒有察覺。
在她跟前蹲下身,凝着她幽暗的小臉,他探手,輕輕撩開她兩頰的髮絲,“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他的聲音刻意放得很輕,似乎生怕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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