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III 雄霸天下 十二 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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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昊希揉着被我打到的臂膀問。
我驚魂未定,一擡眼見是他,丈許外是被我打飛的長袍,方纔清醒過來。大概他剛纔見我伏在桌上睡了,就過來想給我披件外袍。
“抱歉,我剛纔做惡夢了,打疼你了嗎?”
“沒有。”他搖搖頭,“最近你想必是太勞累了……主人……不,鳳銘,我知你精力過人,可是有些事你不能總是自己扛着……”
我聽他真情流露,心裡一動,想到馬上又要勾搭一個睿王爺進來,於公於私,都明顯對昊希不公,不由有些惴惴。
“昊希……”我欲言又止。
他看了我一眼,搖搖頭,道,“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怎麼,昊希已經知道我打算娶蘇子衡過門的消息了!我一驚。第一想法竟然是該清掃暗衛組了,——他們居然將消息泄漏給了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同時,我又立刻爲自己的想法羞愧,原來我本性還是自私的,即使對親信如昊希者也留有一手防備。
“你不用不安,這樣反而會讓我不好受,而且你總歸要做的……”他嘆息道。
“這麼說,你也同意……?”我小心翼翼的問,老實說,心裡再次爲昊希的大度狂喜。
“唉,你就是想得太多了,鳳銘。”頭一次,昊希看我的眼神像看個孩子,帶着點哥哥寵弟弟的無奈,“我早就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是支持的,必要時,我甚至不惜會獻上我的命。何況你只不過是……要娶你的……意中人……”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是言不由衷的帶了些微酸的味道。
我想說娶蘇子衡是因爲我覺得自己對他應該有個交代,其實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好跟你比的。但我明知這些話說了,對於昊希只是個侮辱,所以只能哽在喉裡。
“就這樣吧,別在外面睡着了,小心着涼。你想娶那個女人,不用瞞着我,我不會對她造成威脅的……還是你覺得,我一個男子漢,會跟婦道人家爭寵?”他有些傷感的笑了笑,目光落在我臉上,自嘲的語氣中對我有些責備,更多的是無奈。說罷轉身離去。
“等等……”我聽出不對,大叫道,“誰要娶女人了?”
“今天你不是已經帶着聘禮去下聘了嗎?小乙說都是你精心挑選的……一看就知,是給女人的禮品。”他愕然。
“小乙那個大嘴巴,爺早晚要讓月元毒啞他。”我恨恨的說,“那些禮品是送給本太子未來丈母孃的,我要娶的是睿王爺蘇子衡!雖然他長得……嗯……有些女氣了些,但跟你一樣不折不扣是個男人!”
“……”
根昊希詭辯了一番男人的責任與國家利益人權糾紛以及娶進睿王爺的必要性將其繞得暈頭轉向後,受先前那個噩夢困擾,本太子終於還是放心不下曾跟我春宵一度過的雪歌公子,決定親自去看望他一下,雖然明知他此時絕對沒有我自身處境危險。
爲了避開京都衆多勢力錯雜的耳目,我施展絕世輕功,神不知鬼不覺悄悄進了白府,因爲白雪歌喜靜,所以府上下人也不喧譁,到處靜悄悄的,看起來與尋常無異。
早有之前我放在白雪歌身邊的兩名暗衛現身迎接。
“啓稟主人,雪歌公子一切安好。金牛根魔羯兩人跟隨他去南府查賬了,約半柱香後就回來。”向我彙報的是白羊室女兩名暗衛。
之前我挑選了手下頂尖的十二名暗衛用星座命名,特意留下其中之四給白雪歌當暗衛,就是怕他被人要挾束手束腳,所以特意給他留下最優秀的四名,可是從暗衛們的定期報告中,我發現白雪歌整治白府的手段相當出色,我敢說絲毫不比善用智謀的月郎公子遜色。從他雷厲風行的從族兄諸人手中收回家族大權,又恩威並施成功維持了白府的低調神秘現狀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還好我們現在是站在同一戰線上,雖然他深恨我破了他的內功,卻也感激我救他出了困境,只要看他授意總管在之前會議上偏幫了我一票就知。——所以我們之間到底是個恩怨如何的現狀,還是筆糊塗帳。
我揮揮手,讓他們下去各司原職,自己則熟門熟路的摸到白雪歌臥室裡等着。
隔着層層紗幔見到那張熟悉的大牀,我的睡意不覺又上來了,想到之前在那張牀上發生的旖旎香豔情景,不覺又怦然心動。我童心忽起,不知他牀下那條秘道還在不在,索性脫下鞋子爬上了牀。當然,本太子知道雪歌公子喜潔,所以連外袍都沒有碰到牀上,而是直接脫下藏入了衣櫃裡。
剛想掀開牀上機關,對面牆上多出來的一幅巨大紗幔忽然吸引了我的眼球。我用力拉開紗幔,目瞪口呆。
那是一副巨幅水墨畫,白的天,白的地,一切都是白茫茫的空靈而絕望,畫中心卻是一個青年男子鮮明奪目的身影,他半身還埋在雪裡,人卻懶洋洋的直起腰看向這邊,嘴角還掛着一絲模糊的微笑,他的背後卻彷彿飛起了惡魔的巨大黑色雙翼,雙眸如同長出了邪惡的鉤子,笑容充滿了邪魅之色,引人沉淪。那畫的分明是我——不,確切的說是我自己的靈魂,黑白兩色交錯平行爭鬥矛盾的真正靈魂,彷彿主宰人心縱橫乾坤的魔王。
我也說不清看到這副畫是什麼感覺,我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樣擅長魅惑人心的男人。
我還當白雪歌把我的畫都撕了,原來他畫了一副最好的偷偷藏在了他的牀對面,一拉開紗幔就可以看到。
就在我對着自己的畫像發呆時,牀前有人清斥一聲,“什麼人?”
隨即是手按在腰帶上蓄勢待發的機括聲。
我驟然驚醒,條件反射的撲上去釺住他的手,一個鷂子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白雪歌被我驟然壓在身下,也不驚慌,只是冷靜的吐出兩個字,
“是你?”
“是我。”我定了定神,輕輕抹了抹他的腰帶,笑吟吟的說,“可別把含沙射影用錯人了。”
沒錯,這就是我根據鹿鼎記中大名鼎鼎的五毒教主的“含沙射影”腰帶構想設計出來的暗器腰帶,基本功能根書中的一樣,只是被我手下的能工巧匠們製得更加輕便好用。白雪歌失去了武功根內力,因此我走之前特意留下一副給他防身,只要按下機括,其密密麻麻淬滿了谷中秘製毒藥的毒針就會發射出來,見血封喉,任你武功再高猝不及防也要被陰,不過外面看來卻是個鑲嵌着明珠寶玉再華貴不過的貴公子尋常衣飾。
“難怪白羊他們沒有示警。”他被我緊緊壓在牀上,也不着惱,只是靜靜的說道。
見他雙手被我按在頭頂,銀絲半散,湛藍鳳眸半啓,衣領鬆開,露出白得耀眼的修長脖頸,我忽然覺得口乾舌躁,爲了掩飾我的失態,我立刻放開他雙手,他慢慢坐起來,依然一副清冷漠然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但一看到被我拉開的巨大紗幔畫,立刻氣得臉紅了。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誰叫你拉開紗幔的?”他語氣惶急的問。
“嘿嘿,”我訕訕的笑了笑,“不小心而已。……你畫得真好,我很喜歡。”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我不知死活的提問道,“你把我的畫像放在牀對面,是不是特別想念我,每天睡覺都想見到我?”
“……”
“我錯了。別這麼用力!”我抱着腦袋哀嚎,雖然白雪歌因失去內力打人並不很疼,但畢竟是練過武藝之人,下手都是重穴要害,不過既然我說錯了話,又佔過他那麼大便宜,挨他打幾拳也沒什麼。
我從小就是這樣,不會佔別人便宜,一旦沾了,必然想法公平的還給人家。
所以能遇到我,雪歌公子真是特別幸運!
白雪歌拳打腳踢了我一番後,見我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不由面上有些掛不住,露出孩子般氣餒而惱羞成怒的神情。
能看到他冰玉一般的臉上露出這麼人性化的表情,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特別幸運!
被這種扭曲的幸福感打倒了,我突然貼過去,一手託着他的後腰,一邊挑逗的親上了他淡水色的脣瓣。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不由自主的張開脣迎接我的進攻,宛轉相就間,我們脣舌交纏,狂熱的探索着彼此,以最柔軟最親密的姿勢;等我放開他時,一絲來不及吞嚥的銀絲沿着他嘴角滑下,充滿了情色**的味道。
“說,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我緊張的看着他,真怕他回答個“不”字。
自小我就特別不喜歡跟這種內斂少言的人打交道,因爲我覺得跟他們講話是件很累的事,可是雪歌公子卻時時讓我有驚喜,他就像一座裝滿無數寶藏的探險家之山,讓我總有忍不住要探索更多,將他歸入我掌中的慾望。
他吊起狹長的眼尾看向我,微微笑道,“不。”
“……”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被身邊人不斷告知自己一定要變強,將來我是決定白氏一族前途的王者,更有可能是聯繫天神根整個天下的神子紐帶……所以,一切首先要以白氏一族利益爲重。”他慢慢說着,“我喜歡畫畫,可是這種需要花時間慢慢磨練的技巧被父王不齒。好在我還有驚人的武學天賦,可以得到父王根大家的認可……後來……”他低下頭,“就是你知道的,一切都變化了,我無從選擇,只有選擇對我自己根白家利益最大化的人或事。我只希望,選擇你沒有錯,因爲這是第一次,我首先順從了自己的內心,然後纔是考慮白家的利益。我只希望……你不要讓我後悔。”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被這樣差勁而自私的表白驚到了,更爲自己居然被他這樣驚人坦誠的表白感動到滿心甜蜜而懊惱不已。
再次以口封緘住他的脣,這次我沒有濫用技巧深入索取,而是輕觸即止,他的臉卻紅得更厲害了。
我在他身邊躺下,示意他靠到我臂彎,他順從的偎到我懷裡,聽我講述上次貴族會議的內容,我自己的計劃根對京都各大世族勢力的看法,當然略去了我想迎娶蘇子衡的計劃。
“蘇宙離這人野心勃勃,一直在打壓其他世家,排除異己,如果讓這樣的人登上皇位,勢必要藉機將我們徹底剷除,所以我認爲你現在如能利用貴族會議聯手謝家一同對抗是個好主意。可惜我現在還沒法聆聽天神的聲音,也可能,天神已經拋棄我們白家了。”他對局勢的看法倒是跟我不謀而合,只是在提到失去天神的眷顧時有些傷感。
我安慰他道,“事在人爲,總有可以解決的時候,何況我現在還有張強大底牌呢。”
歐元那隻麒麟出動起來的威力可不是一般士卒可比的,依照這邊對神的信仰力量的強大,我如果祭出這張王牌幾乎一定會奏效,可是我直覺上總覺得如此利用歐元不妥,總感覺可能會有無法控制的意外發生似的。
“唔……”白雪歌將頭靠在我肩窩,疲憊的嘆了口氣,幽幽道,“說起來也真奇怪,我拋下自己最喜歡的作畫時間,整日辛辛苦苦的爲我們白家張羅,偏偏族叔他們還不消停的給我暗地裡使絆子……你說我要不要找個理由,徹底廢掉他們呢?”問我的語氣又像徵詢意見又像撒嬌,我知他多半已起了殺機。
“不喜歡就處理掉吧。”我淡淡的建議。
從安與衡的下場就可以知道,世族大家的行事自有一套,雖然白雪斌他們名義上是家族成員,實際不過是地位稍高的奴才,奴大欺主這種情況,因爲各人自身的能力有所不同,而可能隨時隨地的發生,卻不可能得到繼續縱容。白雪歌收回大權的時間太短,目前依然有倚重他們能力的地方,卻不能保證他們一輩子都如此乖乖順服。而寬容這種態度的危險之處就在於,——
一旦嘗過了權勢的滋味,正常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做到撒條放棄!
“唔……”他靠在我肩窩,繼續閉目養神。
“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我見他瑩白的眼瞼有些發青,知道他最近也不得好睡,不由有些心疼,托起他白皙的下巴,柔聲細語問道。
他搖搖頭,“自從上次被你輸了至陽的內力後,我的睡眠安穩多了。”
“那麼要不要再多輸給你一些?”習慣了無時無刻不對情人輕薄的我立刻順竿而上,無他,那種香豔的輸內力方法我不介意越多次越好。
他嗔怒的瞪了我一眼,本太子骨頭登時酥了一半,正要進一步上下其手。他卻貓一樣慵懶的在我肩頭蹭了蹭,道,“我每天的休息時間已經足夠了,就是還是很累……”
我恍然大悟,好心的提議道,“要不我們一起去街上喝杯酒怎麼樣?這可是天下男人最經典的休息方式。”
“好……可是,我從未在大街旁的餐館裡喝過酒。”他遲疑的回答我。
也對,依他的身份根經歷,不可能有機會做到與民同歡。
“跟我偷偷出去一次,怎樣?街上有藝人表演,還有意想不到的美味菜餚哦……”我勸誘的說。
他擡起眼睫看了看我,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吟風的命運,某楚一開始的設定就是悲劇來着,畢竟只有童話中才有happyend.
上一章的投票結果基本已見分曉,支持原諒他的佔了多數,雖然理由都很雷同,都是些心軟的小姑娘啊,sigh~~
本章繼續投票最終決定吟風生死局,在賭場履賭履敗履敗履賭的某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