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II 帝都浪漫冒險譚 四 寶藏迷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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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希睡下後,我將碧犀杯交給了月元,他自然是歡喜不已。
自那日走火入魔後,我非但沒死,反而還覺得魔功上了一層,也不知該是慶幸還是悲哀。只是苦了昊希,雖然被我折騰後還能僥倖活命,但全身都是傷,尤其重傷在那不能見人的地方,連續喝了十幾日清粥不算,每每換藥,還要我低聲下氣好說歹說,才允許那年紀其實已經足夠做他爺爺的大夫動手。也因爲如此,原本明顯的主僕隔膜反而不在,我們之間相處得越發融洽,有種奇異的親密感逐漸在我們之間滋生。
期間不斷傳來月元母親病情好轉的消息,看來那支碧犀角的確起了莫大作用。
答應了歐元那小崽子的契約要做到,我開始留心京城外部的勢力分佈,棋子早就步下,下一步,我需要外臣軍隊強有效的支持,這樣纔有可能在蘇宙離的強權統治下突破。
轉眼冬天已到,天氣日漸寒冷。月元派人請我去安府做客,說他母親要面謝。
見到康了復的月元母親,才發現病癒之後的她依然是個美人,雖然年紀大了些,容顏也比一般的貴族女子清瘦些,但都無損她那股跟月元相近的,天生讓人心生好感的潔雅儀容。
席間月元熱切的眼始終關注着我,那股發自他內心的直白愛意當着他母親的面表露無遺,讓本太子都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然而,月元的母親,卻比我想象得冷淡。期間只是稱呼我耀曇君,不冷不淡的寒暄跟道謝讓我覺得如坐鍼氈,好在酒席結束後,在月元臥室中,小月元如火的熱情補償了我。大概是他從小在谷中與世隔絕長大的緣故,世俗道德的規範準則對他的壓力並不大,一旦認準了我是他的良人,他便全身心的將自己交付於我,毫無保留。
跟月元纏綿幾次都不夠,摸着他乳酪般渾圓緊俏的小屁屁,我不由得再次感嘆上天對我着實不薄。
回去後又被歐元癡纏,淫蕩的小麒麟彷彿知道我跟月元做過一樣,一心想用他自己的體味蓋掉月元的。我被他扭曲的忌妒心理驚呆了,索性再狠狠疼愛了他一番,無法起牀的麒麟小獸斜着一雙瀲灩的紅眼睛抱怨道,
“不許再去見月元,我纔是唯一陪襯得上你的情人,我纔是你唯一的寶貝兒!如果不是我讓你多次跟我□,你在那日走火入魔時早就保不住小命了……哼,落入凡間,也多了凡人的劣根性……吃着碗裡的,看着盤子裡的,你這個花心大蘿蔔主人!”
悻悻的語氣好像我真的對不起他一樣。
無暇理會歐元那怨婦般的語氣,不久我又收到緊急通報,跟凌國接壤的兩個鄰國丹及月朔蠢蠢欲動,妄圖聯手蠶食凌國領土,而各大世族部署在邊境的軍隊間內部爭鬥反而越發激烈了,這點直接決定了哪一家從事邊境貿易的牟利程度,因此安君瑞決定要讓月元到邊疆去代他巡視一圈,樹立新任世子的威信。
“昊希,你怎麼看?”我問。
昊希沉吟半晌道,“讓年輕的世子代爲巡視邊疆無可厚非,可是爲什麼要讓琅琊郡王帶着月元去,而不是自己親自同行?”
“不錯。”我點頭。“如果是單純的栽培自家後輩也就算了,可是這次巡視的主題是珩水安氏自家的部隊,爲何要讓其他世族的郡王帶路同行了?難道安君瑞真的那麼大方?就算金安兩族郡王交情不尋常,這也說不通。”
“所以……”昊希不確定的看向我。
“我懷疑兩隻老狐狸要藉着這次巡視,變更人事,重新洗牌。月元代爲巡視,只是一個明處的幌子……”
“如果是這樣,那麼月元有危險了……”昊希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昊希。”我有些不確定的喚他。
他隱約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主人,這樣不大好吧,萬一有危險我卻不守衛在你身邊,很容易出事。”
“我知道有些對不起你,但是月元心思太過單純,雖然他武功不弱,卻不通人情世故。這次邊疆之行,危險太過,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陪他走一趟……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之前在邊疆埋下的棋子,有些已經爬得不錯,現在該開始用他們了……”我緩緩說道。
“主人,你的意思是……”昊希激動了,聲音也有些發抖。
“是。”我轉過身眺望窗外,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已經開始下了。
政治的角力,軍隊的博弈,命運的車輪已經接近最精彩部分了,就讓我們看看,最後贏家是不是我這個異世界來的孤魂野鬼吧。
讓昊希喬裝成月元的侍衛護他上路之前,我又悄悄去見了月元一面。縱然他有千般不情願,但是聽昊希講述了這次他可以趁機幫我這個亡國太子拉攏軍隊,終於下了出巡的決心,答應了他外公的命令。
月元跟昊希剛離開幾天,我覺得心裡空空的。連歐元都不再調笑,整日心神不定,掰着手指神神叨叨的算着什麼,末了總是一句“哎呀,法力又不夠了”然後倒頭就睡,我再次懷疑所謂的神獸大人,其實是豬妖投胎來着。
暗探們的消息,蘇家兄弟最近極爲低調,除了蘇二被派遣出使去了北奐國之外,蘇子衡那個混世魔王更是被禁足了,就等着被洗剝乾淨送上跟謝家的聯姻花轎了。蘇宙離則周旋在皇室跟其餘各大世族之間,不知道在算計什麼。比較奇怪的是,自那晚之後,金月郎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想他大概死要面子,還無法一下子面對我。不過,我能夠感到,就在這平靜到近乎腐朽的帝都表面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蛻變。
不久,安府送來月元母親請去喝午茶的請帖,我不敢怠慢。(好歹也是爺的丈母孃:))急忙整裝去了她府上。
她見我長身玉立,進退有度,不卑不亢,言談不俗,眼中也有讚賞。
她問起我跟月元相識的經過,我揀簡單的說了,含糊的帶過自己的身世,就說是月元的師父紀神醫讓我帶着他行走天涯的。提起紀神醫,她也有些傷感,望着亭外含苞的幾樹梅花說:“紀神醫是個好人,沒有他,我也不會想到今天有母子相見的一天。”
我不敢打擾她的出神,茶過半巡,她忽然對我說,“月元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吧?”
我大吃一驚。
她卻笑道,“月元年少單純,見到耀曇君你這樣品貌無雙,飛揚不羈的男子,會暫時有欽慕之情也是自然的……”
我本想辯駁她不是這樣的,我們是真心兩情相悅的。但是她卻接着說要看我劍法如何,笑道不知將我兒迷成這樣的耀曇君劍法可值得一觀。
我只得步入梅樹下舞給她看,本想哄了這婦人歡心就好,免得以後月元難做。沒想到一套劍勢下來,卻覺得全身精力渙散,昏昏欲睡。
她目光迷離的看着我,脣邊漸漸沁出黑血。
我大吃一驚,正欲疾步衝回亭中,卻覺得全身痠軟,昏昏欲睡,不得不用魄離撐住才未跌倒。
她嘴邊卻帶着笑意,緩緩道,“皇甫殿下,別怪我。既知你前朝亡國太子身份,我怎肯將月元雙手託付給你?我一生虧欠他父子甚多,又怎能讓你白白佔據耀曇君銜位,擋我兒前程……”
我全身發冷,心中雪亮。
月元之母畢竟出身安家,熟知爭權奪利黑暗之術。安府只能有一個掌權者,她知道只要我在一天,月元就無法真正入主安家,名揚世族貴胄之間,所以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同飲毒酒,也要除掉我。
“你沒有想到吧,你心裡一定在罵我恩將仇報,是嗎?呵呵,可是,爲了孩兒,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會怪罪你。我知道,你對月元有多愛護。只是,你爲什麼要陪上自己的性命?”我掙扎着說,心中着實驚疑。
“孩兒,這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了……”她沒有回答我,微笑着喃喃說,無聲無息的倒下。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在失去意識倒下前,我彷彿看到了一個極爲眼熟的身影……
我從昏迷中醒來,耳邊有馬車輪滾動的聲音,發現目不能視物,手腳無法動彈,略一扯動,手腕腳腕就一陣刺痛,看來手腳都被人捆住了。
“這麼快就醒了?”有人訝然道,熟悉的聲音。
馬車停住了,我眼前的黑布被扯去,有些不適應的合上眼再睜開,方纔看清周圍的環境。
原來我已經身處野外,被囚在一輛囚車裡,手腳都被閃爍着寒光的狼牙索緊緊纏住,我試了拭,發現丹田中竟然空空如也,無法運氣掙脫,只要一動,腹中立刻痛如刀絞,那鐐銬上密密麻麻的倒刺也直接勒入我腕中。
“賢侄,不要怨我狠心。你那皇敢的寶藏,原本就是取自於天下,與其讓它給前朝廢帝陪葬,不如讓它們重見天日,物盡其用。”他慢慢說道,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我有些明白了,啞着嗓子問,“我昏迷幾天了?你攛掇月元母親害我……”
“一天。不過按照藥效,你應當至少四日後才醒。說起來,這次能生擒你,還要多謝你好朋友的精心策劃呢。”
月郎公子從他身後轉出來,煙青色繡着暗紋的雲袖在風中微微飄動。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中,偶的月郎公子,真不想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