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的兄長姐姐都成人了，就他最小，家裡上上下下都寵着，那時候雖然戰亂，但是家境殷實，百年書香門第，又是影響甚大的大族，幾乎是沒受什麼波及，他又是家裡最受寵，一點苦也沒受過，性格好得不得了，娶妻成家之後，他依然從一而終的保持着他的性子，後來，他兒子都娶媳婦兒了，他看着還跟年輕的小夥子一樣，跟他兒子站在一起，就跟兄弟倆一樣，到了中年之後，很多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爲此鬧了不少笑話。”
“怎麼沒聽你提過？”
老太太瞪他一眼，“你這善忘的記性還能記住這事兒？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他還來過呢。”
老爺子搖頭，“沒印象。”
意料之中的答案，老太太也不在意。
“不過，這孩子到更是讓我驚訝。”老爺子話一轉，又繞回了未來這兒媳婦的身上。
那孩子看着哪裡像是年過不惑的人？身形外貌舉止，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一點像是即將步入中年的人不說，最最難得的是，這孩子跟老二在一起這麼多年，承受的壓力和輿論肯定不小，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保持住這麼好的性子和心境。
“這倒是。”老太太很明顯知道，老伴兒這所謂的更讓他驚訝的緣由。
衛青城與有榮焉的笑着點頭。
“行了，言歸正傳，年紀這一茬兒就先不說了，還有你的軍人身份這一樁，你是怎麼想的？”
衛青城說，“爸，這些年，我一直在爲國家奔波，盡職盡責，把我當初執意要穿的這身衣服的初衷做到了，也盡到了我所能盡到的所有職責，我沒有後悔選擇這條路，更沒有後悔一路顛簸坎坷的走到現在。”
“我曾經發誓我這一生都會堅守在這個崗位上，爲這個國家爲這個我義無返顧投身的崗位，耗盡我全部的精力和生命，直到國家不再需要我，或者我爲之殉職的那一天！這是我對戰場上那些犧牲的英靈許下的諾言，再苦再難，我都不會退縮！”他永遠沒辦法忘記，硝煙中那些慘烈的犧牲，那些就在他眼前消失的鮮活生命！
沒有經歷過硝煙，不知道生命的可貴，沒有經歷過戰亂，不知道和平的可貴。
國家的落後，武器裝備的落後，甚至讓那些戰死在他鄉的戰友同伴甚至回不了家，當他看到那些一起同生共死的戰友一個又一個倒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發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改變這些以生命爲代價爲基石的‘落後’！
所以，他義無返顧的選擇了這條路！
三十多年的奔波輾轉，他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爺子默然，當年這孩子經歷那樣殘酷的環境，才十幾歲的年紀，從小就沒有受過挫折打擊，被嬌養大的孩子，意氣風發一路平順的成長，卻在突然間，面對那麼慘烈殘酷的戰爭硝煙，他沒有崩潰的垮下去，已經是難得。
更難的得是，他不但沒有被打垮，甚至還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出那麼堅毅的信念，他是佩服這個小子的。
只是當時，他受到的打擊和衝擊太大，大哥的死更是讓他受到了難以承受的衝擊，他甚至都沒有好好的關心過兒子在戰場上面對了什麼，承受了什麼，也沒有關心他是不是能承受那些沉重地讓人難以喘息的東西，一心斥責不願意聽從自己命令的兒子，甚至跟他斷絕了關係……
“老二，當年是爸對不起你……”
衛青城感慨的搖頭，“您別自責，當年我年少不懂事，沒有體諒你失去大伯後的悲痛，還一味的跟您對着幹。”
“這些年常常聽到國外關於那場戰爭中退役的老兵心理崩潰的報道，你爸他很自責。”老太太抿了抿脣，“當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衛青城聽着，微一愣，看向老爺子，老爺子的眼眶有些微紅，被老妻這樣當着兒子的面說出來，臉上有些小別扭。
衛青城也抿脣淺笑，“熬過來的，開始一段時間很難，後來時間慢慢長了也就試着放下了。”那段日子，應該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光了。
一閉上眼就做噩夢，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辦法入睡，他從戰場上退下來就直接跟着一個代號夜鷹的男人，開始是訓練，沒日沒夜的嚴苛訓練，跟煉獄一樣，說起來，他真正應該感激的就是那段煉獄一樣的訓練，要不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熬過來。
老太太點點頭，“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跟媽媽說說，你是怎麼遇上那孩子的？”
“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是在一場車禍現場，那時候他才九歲。”
“九歲？”老太太一聽，很是感興趣，“那之後你們又是怎麼碰上的？”
“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他二十六歲的那年了，陰差陽錯的……”
午間的太陽暖意融融的，陽光雖然熾烈，但是溫度倒不是很高，屋裡照得亮堂堂的，一家人坐在屋裡說着話聊着天，張嫂路過門外的時候，看到屋裡的景象，忍不住感慨的笑起來，也就只有這位二少爺和斯遠能跟老爺子老太太坐在一起，這麼溫溫和和的說話，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少爺是沒有一個能這麼乖乖順順的陪着說會兒話聊會兒天，個個性子都獨立特性，風風火火的跟炮彈一樣。
只是，二少爺工作繁忙，這麼多年沒有回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年到頭也難得能這麼陪陪老爺子和老太太。
人老了，就圖有個能陪着說說話聊聊天的孩子在身邊。
屋裡的說話聲時高時低，氣氛和樂融融的，一直說到正中的太陽漸漸往西偏移。
徐墨衍悶頭狠狠睡了一覺，爬起來卻沒看見他家男人。
他在牀上眯着眼睛醒了一會兒神，看人還是沒回來，他沒好繼續窩着不動彈，翻身起來套上衣服，打開門，迎面一陣風，帶着荷葉的冷香，提神又醒腦。
他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看院子裡沒人，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伸了伸懶腰，這附近的植被比較茂盛，再加上庭院裡也是綠意盎然，空氣中隱隱透着一股清晰。雖然比不上檬園的環境，不過在這鋼筋混泥土的大都市裡，這份清晰也是十分的難能可貴。
有機會把兩個老人都接到檬園去住一段時間，他們應該會喜歡。
“起來了？睡得好嗎？”
他剛伸完懶腰，就聽到一聲含笑的詢問。
第二三六章
徐墨衍一愣，朝出聲的方向看去，看着不遠處的正房門口，挺着肚子的陸斯遠長身而立，他換了一身兒衣服，白色輕薄的棉質薄衫，外面罩了一件沒有係扣子的開襟線衫，溫度不低，衣服不厚，他這麼形單影隻的一站，不知道是不是他清楚他這是懷孕的心理作用，那凸顯出來的肚子感覺特別的驚人。
“斯遠。”徐墨衍脣角一彎，整張臉都飛揚起來。
陸斯遠看着他毫無介懷的笑臉，含笑的朝他點點頭。
徐墨衍看着站在門口的人，突然朝他飛奔了過來，他微怔，下意識的停下了正準備下階梯的的腳步，一手覆上肚子，腳已經有意識想要往後退。
徐墨衍在離着他三步遠的位置急急的剎住了腳步，伸手向陸斯遠，“我扶你。”
陸斯遠臉上有一瞬間的愕然。
徐墨衍指指臺階，“慢點。”
“哦……”陸斯遠呆呆的點頭。
“來吧。”徐墨衍也不說什麼生疏客套，直接伸手扶着陸斯遠的胳膊，還不忘提醒他，“注意腳下。”
陸斯遠有些受寵若驚，傻傻的任他扶着自己下了臺階。
臺階下的地面都比較平整，徐墨衍就痛快的放了手。
陸斯遠有點呆，都挨着椅子了，剛準備請他一起坐，徐墨衍就開口了，“斯遠，喝點水還是來點水果？我去給你拿。”
陸斯遠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坐。”
“你好好坐着別動，我去給你拿。”徐墨衍邊說邊快步往廚房去。
陸斯遠有些傻眼，眨眨眼，反應有些不及。他性子有些冷清內斂，又因爲常年身處環境複雜的官場，除了身邊熟悉親近的人，其他對他不大熟悉的人，對着他都會下意識的拘束和客氣。像這麼毫不拘謹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如果是其他人就還好，偏偏這又是衛東二哥的對象，也就是……二嫂？
陸斯遠摸摸鼻子，好吧，跟身邊的這些惡趣味的人接觸時間久了，他也漸漸習慣了某些無傷大雅的惡趣味。
對於衛東的這個二哥，他更多的不是親近而是敬畏。
沉穩持重，性格深沉內斂，一舉手一投足間，強悍駭人的氣場渾然天成。
可能是跟家裡人相處，性格和脾氣都表現得溫和圓潤，但是一個人骨子裡的東西，是不管怎樣隨意都是無法淡化的。
作爲一個位處高位的軍人，他身上那份剛毅硬朗，感覺相當迫人，根本就不能讓人所無顧忌的自然隨意。
儘管他相當溫和隨意，卻讓人感覺比棱角分明的衛東更加的冷硬鐵血，讓人難以靠近。
他不知道，要愛上這樣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勇氣，他也不知道，要被這樣一個人愛上，到底有多難。
對這個……二嫂，他是有些壓抑不住的好奇的。
徐墨衍忙着去給孕夫拿東西，卻不知道自己被這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給好奇了成了‘二嫂’了，雖然算起來，他也該擔這聲二嫂。
衛青城和父母在屋裡說話，就一直留心着隔壁的動靜，這種老房子的隔音一般都算不上多好，開門聲響的時候，他就聽到動靜了。
後來聽着陸斯遠的聲音，他也沒有去參合他們，小傢伙的性格好，他不擔心他和陸斯遠不能相處。
等從父母屋裡出來，看見坐在庭院裡的兩個人已經說說笑笑，相處融洽得彷彿老朋友一般了。
他脣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這小東西，不管對方什麼人，他都有本事處的好。
“咦？你在家啊？”徐墨衍看到從屋裡出來的衛青城，揚眉笑問了一聲，“我還以爲你出門去了。”
“嗯，陪着老爺子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因爲在家，衛青城穿得也比較隨意，白襯衣深灰色西裝褲，衣袖挽到彎兒的位置，整個人的感覺都柔和了不少。
“二哥。”陸斯遠從椅子上站起身。
看到陸斯遠的拘謹，衛青城擺擺手，並不打算讓孕夫不自在，“你們聊。我去書房。”
陸斯遠微微頷首。
衛青城繞過走廊，直接進了衛東的書房。
看他走了，陸斯遠這才又坐下來。
徐墨衍看着，頓感無力，這個男人怎麼不管走到哪裡積威都這麼深啊？
在其他人面前就不說了，可是這好歹也是家裡人吧，怎麼還是感覺這麼客客氣氣的？
不過讓人別這麼客氣拘謹這種事，他也實在不好對陸斯遠開口。
晚上的時候，徐墨衍終於見到了衛東和陸斯遠的大兒子。
看着那小臉繃得緊緊的虎頭虎腦的小寶貝蛋子，某人瞬間陷落！
“老天，這也太像了吧？！”他眨巴着眼睛，目不轉睛的瞅着那簡直跟衛東一個巴掌拍下來的小寶貝蛋子。
小老虎蹙着眉，相當嚴肅的看着他，當然，他也不是被白看的主兒，那雙漂亮的大眼咕嚕嚕的轉，毫不掩飾的打量着他。
“他生下來的時候，就像他爸像的不行，長到現在一點沒長變不說，還越來越像。”衛青城對他笑道。
徐墨衍相當認同的點頭，“跟你也像。”
這兄弟倆的長相有近乎七成的相似度，身形也相差無幾，如果不是兩個人南轅北轍的性格，第一次見的人，恍眼絕對會認錯人。
衛青城湊過去跟他小聲的咬耳朵，“我問過老幺要他這寶貝兒子，他死活捨不得。”
徐墨衍愕然的瞪眼，“虧你想得出來，要是你，你捨得把這麼乖的兒子送人？”
這男人到底想什麼好事兒呢？他就不想想，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當爹除非是腦抽抽了纔會捨得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送人。
衛青城作勢想了想，然後說，“如果是墨衍生的，別說送人，就是有人起了這心思，老子就直接滅了他。”
徐墨衍聽到後牙槽差點沒磨出一個坑來！
這老流氓，他想什麼好事兒？！
“跳跳，這是墨衍叔叔。”老太太牽着寶貝孫子的手，教他怎麼稱呼。
衛小跳蹙着眉轉頭望向老太太，也不說話。
老太太意會孫子的意思，她微微彎下腰，對小孫子笑道，“這是二伯家的墨衍叔叔。”
聽到二伯家的，小老虎總算是開了金口，“二伯家的？”
“嗯，二伯家的。”
小老虎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瞭然的點了點頭，“是像我媽媽和爸爸嗎？”
徐墨衍聽到這話，瞬間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這寶貝蛋子這什麼逆天的反應？！一句‘二伯家的’就瞬間真相？！
這世界玄幻了？還是現在的孩子這智商都逆天了啊？！
老太太倒是沒一點驚訝的反應，她淡定的點點頭，“嗯。”
徐墨衍在心裡默默淚流滿面，好吧，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小老虎看着徐墨衍，頓了頓，一張嘴，“二伯母。”
徐墨衍，“……”
衛青城，“……”
老太太，“……”
因爲這一聲稱呼，在場的三人瞬間統統石化。
衛青城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手掌握成拳，掩住了脣邊難以控制的笑意，這個稱呼相當和他的心意！
其次反應過來的是老太太，老太太作勢瞪了孫子一眼，“跳跳，別胡鬧，好好叫。”
小老虎理直氣壯，“奶奶您不是說二伯家的嗎？不叫二伯母叫什麼？”
老太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
徐墨衍是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所以，這報應來得還真快……
第二三七章 傷疤沒好就忘了疼
衛青城一直知道自家媳婦兒適應力逆天，來的第一天勉強有些中規中矩，第二天，他就立馬兒釋放出了自己的本性。
吃過早飯之後，他就拽着他出門了。
衛青城看着前面興致勃勃的人，再低頭看了着自己手裡的菜籃子，認命的跟上一眨眼就躥得老遠的媳婦兒。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雖熬以往逛的都是家裡的菜地，這次逛菜市場而已。
笑意明媚的陽光大帥哥加上一十成熟硬朗型男，成了這個菜市場萬衆矚目的焦點。
“這個小黃瓜不錯。老闆，採一斤。”
“哥，這個掃帚菜怎麼樣？”
“蘑菇不錯，清炒的味道最好……”
“這魚-錯，野生的，買兩條給斯遠燉湯……”
媳婦兒嘰嘰喳喳的覺得這樣不錯那樣不錯，衛青城只負責在一旁點頭付錢裝籃子裡，做飯他不行，進廚房打下手都是被媳婦兒嫌棄的對象，能幫的，只有噹噹苦力拎菜籃子。
走一路掃蕩一路，等被一干老頭兒老太大目送離開菜市場的時候，菜籃子早滿了，他兩手上還拎着不少。
“媳婦兒，你這是準備做一桌滿漢全席？”衛青城看着這一大堆的食材，打趣的問道。
徐墨衍搖頭，“非也。”
衛青城挑眉以示自己的不解。
徐墨衍突然湊過來他身邊，“斯遠那肚子都八個月了．還那麼一點大，趁着觀在還沒生，能補多少是多少。我聽老人說，孩子懷在肚子裡一天當生下來養三天，特別是懷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都是補給孩子的。”
衛青城扶額。
……這些事情他是從哪裡聽來的？
“喂，你這是什麼眼神？”看着衛青城眼神兒，徐墨衍不滿的挑眉橫了他一眼。
衛青城聳聳肩一本正經道，“媳婦兒，你瞭解得這麼透徹，是堆備給我生一個？”
徐墨衍一聽，差點沒把手裡拎着的魚給他扔過去。
“哪兒涼快哪兒待去！”惱羞成怒的某人，憤然的轉身走人。
衛青城遠遠的着着晨間的陽光稀薄的灑落在那人的肩頭髮間，脣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很知足也跟滿足，此生能擁有這個人，他早已經別無所求……
“…喂，衛先生，你還準備在哪裡站多久”走到遠處的人突然回過身來，臉上還帶着些許羞惱，脣邊卻已經笑意滿滿。
衛青城脣角眉梢的笑意越發的柔軟，跟這五月的陽光一樣…
他們出門得早，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人才陸陸續續起來，張嫂剛把早餐準備好，從廚房裡出來準備去幫着老太太把要上幼兒園的小傢伙收拾起牀，看到兩人從外面回來，手裡來拎着一大堆食材，很是驚訝。
“這一大早，你們這是上……菜市場了?”張嫂指指他們手裡的東西驚訝道。
她以爲，以二少爺的身份，他的愛人至少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嗯，張嫂，中午我給您露一手。”徐墨衍笑眯眯的揚揚手裡的菜，“對了．老爺子和老太太有什麼要忌口的您給我說一下。”
“啊？墨衍少午你遷套做飯啊？”張嫂愕然。
徐墨衍對這稱呼聽得十二分別扭，“張嫂，求求您，您就叫我墨衍吧，不然小徐也行，這少爺聽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不……你是青城少爺的愛人，我哪能……”張嫂對當年老太太收留她，一直心存感激，發誓要一輩子把衛家人當做主子，對稱呼和主僕有別這個她一直很堅持。
徐墨衍忙不迭的叫停，“您就當給我積積福吧，我奶奶跟您的年紀也差不多，我哪能受您這一聲少爺啊，就叫我墨衍吧。”
“墨衍少爺......”
“您再這麼叫，我真要折福了。”墨衍耍寶一樣的憋着嘴，“我還想跟您家二少爺過一輩予呢，您就當幫幫我，把福氣給我留下點吧。”
張嫂很是爲難，“這……”
衛青城看得直搖頭，他知道他沒辦法接受也沒辦法習慣這個，“張嫂，設關係，就聽墨衍的吧。”
“二少爺……”
衛青城並不在意的搖搖頭，“老爺子他們起來了嗎？”
“哦哦，起來了．在小少爺的屋裡呢．。”聽到衛青城發話，張嫂也不好在堅持，只得順勢點頭答應。
“呀，跳跳醒了嗎？”徐墨衍一聽小寶貝蛋子醒了．“我去看看——”
他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塞給衛青城，“二哥，你把東西拿到廚房裡去。”
衛青城着着塞到他手裡的東西，頓時哭笑不得。
那小子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昨晚上躺在牀上的時候，不是還因爲那聲二伯母氣得牙癢嗎？怎麼這一大早，他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着着那步履匆忙的人，再一看拎着菜籃子還抱着一堆的衛青城，張嫂頓時有些傻眼。
“……那個，二少爺，快給我吧！”
衛青城搖搖頭，“沒關係。”他把手裡一堆的東西拿進了廚房。
張嫂看着，頓時被顛覆了認知，二少爺這樣的，居然也會有進廚房的一天......
徐墨衍興沖沖的推開小傢伙的房門，正好看到只穿着一條遮住重點部位的小褲衩的小老虎揉着眼睛翻了一個身，伸手伸腳呈大字大刺刺躺着，看樣子是根本還沒睡醒，壓根兒就沒想起來。
老太太聽到動靜，回頭看見是他，溫和的笑道，“是墨衍啊，怎麼起來這麼早？睡得不習慣嗎？”
徐墨衍一揚脣，笑意躍上整張臉龐，“沒有沒有，伯母，我睡得很好，只是習慣早起，跳跳還沒醒嗎？”
老太太聽他問孫子，就順手指着牀上眼睛又已經合上的小傢伙，笑說着，“沒呢，他就是個小懶蟲，早上不賴上小半天是起不來的。除非是他媽媽來哄。”
“跳跳很黏斯遠。”關於這點，他昨晚就見識了。
他還以爲這小寶貝對着誰都是那繃得緊緊的一張小臉兒，他還逗了他一會兒，絲毫沒反應，正當他準備死心認定這就是一個小酷哥的時候，這小酷哥他母親大人一出場，瞬間就給顛覆了個徹底。
酷得拽橫狂霸天的小祖宗一看到他媽，真的是瞬間笑靨如花，撲上去抱着撒嬌賣萌不說，他媽是走哪兒他跟到哪兒，一疊聲兒的媽媽媽媽，叫得那叫一個軟糯糯黏糊糊，讓他當場差點沒把眼珠子給驚訝到掉下來。
“別提了。”老太太一說起來，就忍不住搖頭，“打從這小東西生下來開始，他就認準他媽一個，剛生下來那會兒，他是一點也不待見他爸，簡直碰不得，一抱就哭一抱就哭百試百靈，哭還不說，還非要斯遠才能哄住。”
徐墨衍愕然的眨眼，“這麼神奇啊？”
“是啊，這小東西最喜歡的就是他的媽媽了，生下來一直不睜眼，直到被斯遠抱着，睜開眼就笑，當時可把我們樂壞了。”
徐墨衍聽得連連驚歎。
“哎喲，時間差不多了。”老太太看着時間不早了，彎腰揉揉小孫子的小臉兒，“跳跳啊，起牀了，上幼兒園了，快起來，張奶奶給你煮了蛋蛋。”
小傢伙睡得絲毫沒反應。
“媽媽來了。”老太太低笑一聲說道。
睡得沒反應的小傢伙聽到這個，突然嘟囔一聲，“嗯？媽媽......”
徐墨衍看得直接傻眼。
牀上的小傢伙翻身就爬了起來，坐起來，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叫，“媽媽......”邊叫還邊揉眼睛。
老太太看他坐起來，順手就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過來給他穿上，“穿好衣服就去找媽媽好不好？順便去問問弟弟起來了沒有。”
“嗯。”小傢伙不吵也不鬧，乖乖的點頭，配合着老太太穿衣服。
“......我來幫您！”徐墨衍反應過來，上前將要穿褲子的小傢伙拎起來。
小傢伙突然被抱起來，側頭看過來，看到是他，想了想就張嘴道，“二伯母。”
徐墨衍，“......”
他應該叫傷疤沒好就忘了疼吧？
第二三八章 拿下小老虎
幫着老太太把小傢伙收拾妥當，小傢伙就直接奔隔壁屋去了。
徐墨衍乖乖的扶着老太太去飯廳吃早飯去了，果然，沒一會兒，衛東就牽着陸斯遠抱着小傢伙過來飯廳了。
這頓早飯結束的時候，徐墨衍成功的拿下了小傢伙，讓他答應由他送他去幼兒園。
幼兒園離着四合院還有一段距離，徐墨衍不會開車，更不認得路，衛青城自然而然成了他們的司機。
“來，把書包背好。”陸斯遠把小書包給兒子背上，“乖乖的聽墨衍叔叔和二伯的話，晚上爸爸給你講故事。”
小傢伙笑得見眉不見眼的，聽着媽媽的叮囑，忙不迭的點頭，“嗯嗯嗯......”
“去吧。”陸斯遠拍拍他的小腦袋。
“來吧，跳跳，走嘍。”徐墨衍把他一把拎起來摟在懷裡，“跟媽媽再見。”
對於這奇葩混亂的稱呼，徐墨衍表示，他也直接隨大衆吧。
小傢伙咯咯笑着抱緊徐墨衍的脖子，揮手跟媽媽道別，“媽媽再見。”
陸斯遠揮揮手，“墨衍，那就麻煩你了。”
徐墨衍呵呵一笑，不在意的揮手，“咱們誰跟誰啊？別客氣！”
跟老爺子老太太打了招呼，徐墨衍抱着小傢伙就笑哈哈的一路小跑着衝出了院子。
“走嘍！出發——”
目送他們出了院子，老爺子點點頭道，“這麼開朗樂觀的性子倒是難得啊。”
老太太也附和的點頭。
陸斯遠看着兩個滿意的老人，會心一笑。
有一種人，跟政治家在一起是陰謀家，在讀書人在一起是文化人，跟孩子在一起是朋友。
徐墨衍跟孩子在一起，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孩子王，他把自己放在跟孩子平等的位置，所以不管大的小的，他都能一塊兒兜住，他哄孩子別有一套，本身又是一個開朗愛笑的人，小孩子就很少有不喜歡他的。
衛小跳雖然不是十分買面子，撒嬌賣萌那是他媽才能獨享的待遇，不過，經過徐墨衍不懈的努力，他也不排斥他，願意和他說話，雖然依舊是一副小酷哥的模樣，不過，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衛青城一邊開着車一邊注意着後座上，那兩個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的兩個人身上，大的一邊說一邊逗一邊哄，小的不時點點頭，偶爾眼神一亮，嘀咕的問一聲，等到要下車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親親熱熱的抱在一起咬耳朵了。
車子停在幼兒園門口，徐墨衍抱着小傢伙下車，在他身前蹲下身給他把書包背好，“吶，我們說好了，跳跳可不能反悔。”
衛小跳抿着小嘴，認真的點頭。徐墨衍滿意的笑着點頭，“來吧，男子漢，蓋個章，可不能抵賴。”他伸手拉過小傢伙的手，擊了個掌。
衛小跳拽拽的點頭，“我不抵賴。”
徐墨衍認真的點頭，“那就行。”
衛青城熄了火下車，看到兩個人還在嘀咕，忍不住無奈道，“你們還沒說完？”
“說完了。”
“說完了。”
衛青城挑眉，“你們這默契倒是培養得快。”
徐墨衍聳聳肩，小老虎面無表情。
“行了，進去吧，時間差不多了。”看了看校門前已經沒有兩個人，衛青城催促道。
“走吧，你要一起進去嗎？”
衛青城點頭。
徐墨衍就牽着小老虎跟他並肩同行進了幼兒園的大門。
送了衛小跳之後，一回家，徐墨衍就一頭扎進了廚房，張嫂說要幫忙都給請出來了。
剛過十二點，一桌豐盛的飯菜就準備好了，作爲特殊人士，陸斯遠已經在飯前先品嚐到了他的手藝，一蠱濃香味美的魚湯，喝得陸斯遠連連點頭。
家裡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什麼講究，一頓飯吃下來，吃得老爺子直接讓張嫂給他找消食片了。
午休起來，老爺子的老戰友邀他去喝茶，老爺子帶着老太太一起去了。
衛青城和衛東在書房裡關着門不知道說什麼去了，徐墨衍和陸斯遠就坐在院子裡說話看書，大部分的話題都在小老虎身上。
徐墨衍早上買了一條大黑魚，這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給陸斯遠拿了點水果墊肚子，他就直接跑到廚房做魚肉去了。
“斯遠，來嚐嚐。”
陸斯遠纔剛拿着書，“這麼快？”
“這裡的火不行，等你生了，我帶你去嚐嚐鄉下柴竈做出來的飯菜，比這還快，而且特香。”徐墨衍端着盤子穿過走廊，看見關在書房裡有一會兒的兩兄弟站在廊下，就招呼他們一起來嚐嚐。
“聽說你回beijing了？怎麼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衛青城彎彎脣角，“臨時決定的，您不是在國外做國事訪問嗎？”
“我下午剛回beijing。”賀長青沒打算讓他打哈哈混過去，“我聽你媽說，你領着媳婦兒回來了？”
衛青城摸摸鼻子，“嗯。”
“跟東子一樣？”賀長青有些挪揄，但是話語裡的擔心無法掩飾。
衛青城點點頭，“嗯，舅舅，您的行程安排緊嗎？一起吃頓便飯吧。”
說起來，其實早該見面的，結果一直拖了這麼多年，現在，以舅舅的身份，小傢伙的心理負擔和壓力估計會更大。
賀長青嘆了一口氣，“青城，你真的想好了嗎？”
“舅舅，除了當年的事情，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衛青城說。
“一切都考慮好了？”對這個外甥，賀長青比誰都瞭解，知道他是真正的說一不二的。
衛青城點頭，“考慮好了。”
“不後悔？”
“絕不後悔。”
賀長青沉默了半響，“如果你真的完全考慮清楚了，舅舅......尊重你的選擇，我的任期也馬上就要到了，我也該鬆弛鬆弛緊繃了這麼多年的筋骨了。”
衛青城說，“對不起，舅舅。”
“說什麼對不起？這麼多年，我心裡有數。”賀長青嘆了一聲，“而且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退下來了。”
“我讓他毫不知情的過了十幾年心驚肉跳的日子，以後只想好好陪着他過完剩下的後半生，至於其他的，我能做的都做了。”
賀長青沒說話。
衛青城也沉默了一下。
“我讓秘書安排時間，到時候再通知你。”電話那頭，賀長青如是說道。
衛青城勾起脣角，“嗯，好。”
“好了，我還有個會議，先到這兒吧。”
“嗯，您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徐墨衍擦着頭髮出了浴室，正好看到衛青城在掛電話，“二哥，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去洗澡吧。”
他以前就不過問他的工作問題，現在因爲清楚他的身份，有關他工作方面的一切，他更是一個字都不問。
衛青城放下電話，側過頭來對他招手，讓他過去。
徐墨衍直接撲過去，讓他懷裡一撲，“衛先生，你有何指教？”
衛青城抱着直撲而來的人摁在懷裡，“改天去見見舅舅吧。”
“舅舅？”聞言，徐墨衍坐直身，一邊擦着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問，“你舅舅也在beijing嗎？”
“嗯。”
“行啊。”完全不知道情況的某人點頭點得相當痛快，“你安排時間。”
“嗯。”衛青城接過他手裡的毛巾，仔細的給他擦拭溼發。
“對了，衛先生，你舅舅有沒有老爺子這麼溫和好說話？”徐墨衍突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他要是脾氣不好，那還是改天再見吧。”
衛青城揉揉他擦得半乾的頭髮，“放心，他不會揍人。”
徐墨衍對此持嚴重懷疑態度，“你確定？”
“我確定。”
“那好吧，那見吧。”
“嗯。”
第二三九章 明天結束
心寬眼大的徐墨衍活了四十年，終於在見到衛家舅舅時徹底的反省了一回。
因爲是家宴沒有其他人，又顧忌陸斯遠現在的特殊情況，老太太就直接讓在家裡準備一頓便飯。
徐墨衍一聽，這麼低調簡單，更是沒多想，樂顛樂顛的去準備飯菜去了。
從他來的第二天接受掌勺位置之後，家裡的飯菜他就直接全包了，老太太勸了幾次，勸不聽之後也就隨他了。
老太太隨他，張嫂卻說什麼也不敢直接把這一堆的事情全丟給他，堅持要給他打下手。
賀長青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身上還穿着正式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看就是剛剛從工作中抽身出來的。
徐墨衍看到人的時候，愣了一下，拉着衛青城的衣袖小聲說，“衛先生，你家舅舅好面熟。”
衛青城問，“面熟？”
徐墨衍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沒發現？”
衛青城逗他，“發現什麼？”
徐墨衍對着他翻了一個白眼，“我說衛上將，難道就從來沒有人說過你舅舅有點像某位國家領導人嗎？”
衛青城笑，“沒有。”
“怎麼可能？難道是所謂的燈下黑嗎？”徐墨衍不解，“可是也不應該啊......”
賀長青打發了自己的秘書，轉頭就看見那站在一起低聲嘀咕的兩人，溫和一笑，“怎麼，不打算給舅舅介紹一下？”
衛青城牽着媳婦兒的手走上前，“舅舅，這是墨衍。”
賀長青點點頭，看着站在外甥身邊的青年，賀家人的眼光相差無幾，老太太能在第一眼就看上的，在賀長青看來，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第一眼的眼緣就讓賀長青暗自點了點頭，撇開性別不談，這是個不錯的孩子。看人這點，對浸淫官場多年的賀長青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墨衍，叫舅舅。”衛青城拍拍媳婦兒的肩頭，讓他叫人。
徐墨衍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叫了一聲舅舅。
賀長青點點頭，“第一次見面，舅舅也沒有準備什麼東西。”他邊說邊把手腕上的一串檀木手串脫下來遞給徐墨衍，“這個送給你吧，權當見面禮了。”
徐墨衍一嚇，忙不迭地擺手，“不不......舅舅，這個我不能收！我一個當小輩的第一次見面都沒有給您準備禮物，哪還能反過來收您的見面禮啊？”
他有些受寵若驚，其他人更甚。
老兩口和衛青城看着他手裡的那串珠子，齊齊愕然。
這串珠子，他們都知道，這是當年賀家老爺子留給賀長青的其中一件舊物，說是賀家傳了幾輩兒的，賀長青從賀老爺子手裡接過來開始，一直戴着，從來就沒有脫下來過，相當珍惜愛護。
可是，怎麼——
“沒關係，這只是舅舅的一點心意。”賀長青堅持。
徐墨衍巴巴地眨眨眼，“可是我真不能收啊......人不是都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嗎？這串子一看就是您戴了多年的，您快收着吧，這太貴重了。”
他其他的愛好沒有，就是這些年偶爾有機會收藏一兩件檀木手串，眼力界他是沒有多高，可是對這辨識度這麼高的綠檀，他還沒瞎！
賀長青說，“談不上貴不貴重，這只是舅舅的一點心意，本來也是打算給青城的，現在給你也一樣。”
“可是我還是不能收啊。”徐墨衍臉有些僵硬，“要不，您直接給二哥吧。”我怕戴在我手上，我連整條胳膊都要小心翼翼的給供起來，這太坑爹了。
賀長青依然堅持要給他，“不給他了。”
“我......”
“收下吧。”老太太接過那串手串，擡起徐墨衍的手給他戴在手腕上，“既然是舅舅給的，不要推遲了。”
徐墨衍瞪着眼睛看着胳膊上那串串子，眨眨眼，有些茫然無措。
衛青城也說，“沒關係，收下吧。謝謝舅舅。”
徐墨衍還想掙扎，老爺子也發話了，“收下收下，這是舅舅的心意。”
最後，四比一的結果之下，徐墨衍只能默默收下這貴重得他差點連胳膊都不敢亂動的見面禮。
“走走，長青，屋裡去說話。”
老爺子拉着賀長青進屋。
徐墨衍還在愣神，突然聽到這聲長青，他豁然一下擡起頭，看着那剛直的背影，他腦子裡又根弦突然間斷了——
他一把扯住剛要擡步跟着進屋去的衛青城，“......衛先生......”
衛青城看他的反應，心裡大概有了數，臉上倒是不動聲色，“嗯？怎麼了？”
徐墨衍揪着衛青城的衣袖的手指頭緊到泛白，他有些艱難的嚥了嚥唾沫，“......衛先生，你救救他......姓、姓什麼？”
那麼相像的面貌，同一樣的名字，一身正裝，秘書司機助理警衛，又是在beijing這地方......
——這這世界上沒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吧？！
“我沒有提過嗎？”衛青城作勢蹙眉反思。
徐墨衍臉上面無表情，肌肉已經控制不住的抽搐哆嗦。
衛青城看着他的模樣，不敢再繼續逗他，他安撫一般的拍拍他的臉，對他溫柔淺笑，“乖，別緊張，舅舅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沒長三頭六臂的。”
徐墨衍瞳孔猛然一縮，“所以......”
衛青城親親他的額頭，“別多想，平常心就行了，別自己嚇自己，我媳婦兒可不是這麼不經事兒的人。”
“......你舅舅姓賀是吧？”
衛青城點點頭。
徐墨衍傻不愣登的眨眨眼，腦袋無力的往他肩頭上一砸，半響都反應不過來。
......所以，他到底......到底給自己找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天殺的——
不帶這麼搞人的！！
知道了賀長青的身份，吃飯的時候，徐墨衍是感覺自己的手腳好像都找不到放的位置，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麼拘謹的人不止他一個，陸斯遠也比他的情況好不了多少。
兩個男媳婦兒，不管先進門還是後進門，此時此刻的感受倒是整齊一致的，沒誰比誰好得到哪裡去。即便一個沒心沒肺，一個混跡官場多年。
一頓飯，吃得簡直如同嚼蠟。
吃過飯之後，縛手縛腳的陪着坐了一會兒，衛東心疼自己媳婦兒，不願意讓他懷着孩子還受這份拘謹的罪，直接就把人帶走了。
徐墨衍只能苦哈哈的繼續敬陪末座。
雖然膽戰心驚，不過看着他們隨意自然的聊着家常，漸漸的也放鬆了不少，雖然心還是吊着的，不過感覺到不至於像一開始那樣呼吸都覺得是種煎熬。
等到把人送走之後，徐墨衍幾乎已經虛脫了，有氣無力的對着衛青城哀嚎道，“這感覺簡直太銷魂了，衛老闆，下次我不絕對不來了......”
“如果舅舅點名找你，這個我不負責。”衛青城攤攤手，沒多少同情心。
徐墨衍，“......”
點名我？讓她死了吧！
等徐墨衍緩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下手腕上的那串串子，直接往衛青城的手腕上一套，“衛先生，你保管。”
衛青城看着串子，“這是舅舅給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都一樣。”
衛青城取下來準備給他套回去，徐墨衍敬謝不已的躲開，“求求你，行行好，幫我戴着吧，這玩意兒太貴重了，我戴在手上得時刻提防着我這條胳膊別給人卸了，這太坑爹了。”
衛青城失笑，“老公保護你，沒人敢卸你胳膊。”
“放在你身上保護更好，就這麼說定了！”他堅決抵制收回來，這玩意兒，他看看就行了，其他的就免了。
最後，衛青城犟不過他，將手串留在了他的手腕子上。
第二四零章 完結章
“真的決定了？”
“嗯。”
坐在對面的三個人對視一眼，轉過頭來，其中一個穿着便裝的人開口道，“抱歉，老衛，你的申請我們商討過後的決定是給予駁回。”
衛青城蹙眉，不解的回望在座的人。
“你的私生活只要在不影響你的工作的情況下，我們不會干涉，也無權干涉，至於你的申請，我們予以駁回，這是我們研討之後統一的決定。”
衛青城淡淡的道，“我的私生活對部隊和組織紀律來說，已經是嚴重的違規違紀行爲，說什麼無權干涉就太過放水了。”
聽着，他幾乎失笑，什麼時候組織對重抓狠抓的生活作風問題的政策放得這麼寬了？
“而且這麼多年我也累了。”衛青城搖搖頭。
三人聽到他這麼說，面面相覷，心下驚詫。
“老衛......”
衛青城解開西裝的扣子，放鬆了一些姿態靠在椅子上，“我已經幹了三十多年了。”
“老衛，你還不到六十。”
“我大半身都耗在這上面了，現在是還不到六十，可是離六十又還有多遠？”衛青城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多少情緒，眉宇間卻有一股倦意流瀉，“我這工作性質你們都知道，跟搞政治完全是兩回事，我的精力也大不如以前，與其勉強支撐，何不放手讓年輕一輩去闖？不管是哪個行業，新舊交替是亙古不變的規律，那些年輕人不一定就沒有老傢伙幹得好，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老衛，你這是有預謀的吧？”
“預謀？我要是有預謀，十五年前我就甩手不幹了。”衛青城搖搖頭。
“你現在甩手也不行。”
“我有辭職的權利。”
三個人一致搖頭，“我們也有不批的權利。”
其中一個說完立馬兒補充，“老衛，我們說認真的，你最好也歇了桂冠而去的打算，這事兒我們都不可能同意。”
衛青城失笑，“你們這是強人所難。”
“你這纔是強人所難。”坐在中間的陸軍總司令有些氣急敗壞的道，“老衛，你領着126這麼些年，你心裡應該有數，你現在這麼毫無預警的一甩手，你覺得誰有能力接下126這攤子，你手底下是能人一堆，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你是126的主心骨！你敢保證，沒了你的126還是126嗎？”
衛青城說，“這個我自然有安排。”
“到目前爲止，126的主事人一直都是你，你就算要走，也得給你的繼任人選一個緩衝的時間吧？”
“這個自然。”
“那好，你的申請押後。”
衛青城挑眉。
坐在右邊的男人笑眯眯的說，“等126交替之後，一切不上正軌再說吧。”
“你至少也幹到六十歲吧。”
衛青城點點頭,“那就等126步上正軌之後吧。”他站起身，將西裝外套的扣子繫上，“抱歉，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這個結果和他預期的一樣。
至於這個所謂的步上正軌是什麼時候，自然不會等到他六十歲去。
從來beijing開始，徐墨衍就開始迎接一個又一個震天雷炮轟，往往是一個餘威還沒散去，又迎上另一個，炸得他叫苦連天。
即使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這麼坑人的現實情況，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衛家駭人的家世背景，和那票超重量級別的五親六眷，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反思自己到底爲什麼就會招上這麼一個男人。
他趴在牀上，一邊懊惱一邊‘悔恨’，怎麼當年就那麼鬼迷心竅點頭了呢？
他明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怎麼就莫名把堂堂上將給拐了呢？一拐還這麼多年......
他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枕頭上磕，一邊跟電話裡的母親嘮嗑，“......沒去，找不到路，這個世界正是旅遊旺季，去了也是找罪受。”
“二哥？我都不願去，他更不會願意去......”
“呵呵，這個去了，離得不遠，家裡人一起去的......都好，您別擔心，估計就是這幾天吧，二哥好像還有點事兒沒辦，等他辦完事，我們就回來了......”
“園子裡的事情您別操心，肖成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