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倒計時3

笨楚夜闌。

也會被她這點小花招給騙得心情不好。

小熙兒狡黠笑着縮進他懷裡,樂得笑出聲,連剛穿好的錦袍都掉了。

楚夜闌冷冽的眸光這才漸漸回溫,輕柔一攬,疼惜地將她攬得更緊,魅惑的氣息緩緩下沉,在她反應過來前那張俊臉已經在眼前放大,懲罰般,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脣。

“啊,”小熙兒痛得縮了縮,含着下脣,水眸亮晶晶地盯着他,眼裡滿是眷戀和喜歡,“……”

“小東西……”楚夜闌輕撫着她嬌軟的後頸,啞聲低喃,“真能給朕惹事……”

都說紅顏禍水。

她尚且不算紅顏,卻也已經給他招惹了不少的事。

不要以爲他不知道,歌兒對她用情多深暫且不提,那日在朝陽殿上與鍾離夜對峙時,他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荊國君主對她的特殊情愫。

小熙兒眨巴眨巴眼:“你不喜歡呀?”

一語戳中楚夜闌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擁着她的長臂竟微顫了一下。

楚夜闌深眸裡風雲聚涌,癡戀的猩紅一點點泛上來,湊近她嫣紅可愛的脣瓣:“喜歡……”

將她攬入懷中深深吻進去:“朕要喜歡死了……”

一點點纏綿的浪漫,入骨的疼惜,全部都融化在這樣蝕骨的吻中,津液甜蜜勾纏,酥麻竄遍全身。

好半晌之後小熙兒才迷迷糊糊地慢悠悠回神,燭火之下與他對視一眼,已是萬年。

小腦袋靠在他肩膀上:“那我見了楚歌,該跟他說什麼呀?”

小熙兒在心裡嘆氣,要是楚歌無賴起來,她那點小段數可應付不了。

楚夜闌深邃溫柔的眸子慢慢恢復正常,輕撫着她的發:“你暫且先去……只需說出你心中所想,而至於歌兒如何反應,你不必理會。”

不必理會??

小熙兒一驚,這怎麼可以!

萬一楚歌被逼急,明日早朝的時候直接以救國戰功請楚夜闌成全他們的婚事,那要怎麼辦??

楚夜闌凝着她的眸,淡然掃過她的脣瓣一眼,低低道:“不信朕?”

小熙兒微驚,接着搖頭:“沒有。我信。”

楚夜闌淡淡勾起一抹淺笑,攏緊了她的腰,在她脣角疼愛地親了親,抱着她下了暖塌,扯過錦袍來給她穿上,長指輕柔地探到她的後頸將她被壓到的髮絲拂出來散落滿身,再一點點親吻着她的脣,給她繫上領口小巧的盤扣。

長指輕柔挑起她的下顎,楚夜闌深深的一眼望進她的眸中:“既然信就不要問,乖乖等到明日,朕必定能護你周全……嗯?”

周全?

殿外壁燈照耀進來的橙黃色光芒映在那瑩潤剔透的小臉上,小熙兒訥訥地想着,她可不要獨自周全,如果要,她必定會選擇跟他一起相安無事。

舉國動盪的時刻她本不應自私,可普天之下,她唯一小小的心願便是如此——就像此刻這清雋溫柔的男子傾身,將柔情的吻印上她的額頭一般。

傾盡一生,予她溫柔。

****

濃墨般的夜色裡,一彎新月當空,照耀着寂寥的宣辰殿。

小小的步子一路伴隨着燈盞走回來,不急不緩,不緊不慢。

一盞盞迷離的小燈,在殿內亮起。

太監隨行到此便躬身停住腳步:“太子妃,奴才就送您到這兒,該回去給皇上覆命了。”

“嗯,去吧。”那清脆甜美的嗓音,利落地說道。

殿內——

酒杯執在指間,幽幽把玩,聽見那聲音的時候微微思忖,一雙冷冽的厲眸緩緩擡起,望向殿外。

那小小的步子循着燈光,一路越走越近。

殿門只露了一道縫隙,小熙兒愣了愣,小手按上銅環“吱呀”一聲推開,見整個殿堂內空無一人,連半個奴才都沒有,只有一抹藏青色頎長挺拔的身影斜倚榻上,長髮如瀑布三千飄逸灑下,酒意微醺。

楚歌。

小熙兒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纖長的睫毛垂下,想起了那日在荒原上分別,她獨自縱馬而去救楚夜闌的場景,尚且心有餘悸。乖乖走進來,抱了個蒲團到暖塌旁,整了整衣衫坐下,張張小嘴。

“那個,你吃過晚飯沒有啊?”她問。

楚歌單手支着頭,杯中清酒已空,看她的冷眸變得寒氣四溢,緩緩起身放下杯子,幽冷道:“你可在意?”

小熙兒心裡“咯噔”一聲。

小小地嘆口氣,她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楚歌,我已經說得足夠清楚,我要的是楚夜闌,你一直這樣也不能改變什麼。我在意你,當然在意,但不是你所以爲的那種在意,你懂的吧?”

楚歌冷冷勾了一下嘴角,嘲諷盡顯。

果然。

果然是剛從他殿中出來的緣故,這小東西如此勇敢的時候不多。

袖口一掃,將桌上尚存着半瓶酒的酒瓶和杯子全數掃在地上,一片“噼裡啪啦”的摔碎聲驚得小熙兒險些從蒲團上跳起來,楚歌卻懶懶地掃過她一眼,冷聲道:“那又如何?熙兒,你是父皇親封的太子妃,尚未成婚便與人有染已是死罪,而他身爲皇帝不躬身自勉,擾理綱常更是罪不容誅……你當你在我面前說聲‘想要’,我就會放過你?”

“對待一個心裡沒有我的女人,本太子何須心慈手軟?”楚歌慢慢坐起,眸子裡透出一股冷冽的殺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小熙兒瞠目結舌。

如若往常,她必定會被這樣的楚歌嚇得小臉漲紅一句話都不敢說,可現在卻不同。

小腦袋垂了垂,她兀自道:“不是的,你嚇唬我!”

楚歌挑眉:“嚇唬?”

“對,你就是在嚇唬我,你根本就沒那麼可怕,你纔不會把這些事講出來讓我和楚夜闌都獲罪,你不會!”

楚歌冷笑出聲:“花熙熙,容我提醒你一下我楚歌……”

“你楚歌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那小小的人兒說着話,一雙水眸泛着晶瑩剔透的波光,走了兩步小手撐在他身側道,“你就是嘴硬心軟,就是不肯說真心話!你要是真想楚夜闌死,就不會縱容我親自跑去救他;而你要是真不顧我的好壞,也就不會把你身邊最優秀的騎兵調去保護我!!你敢說,你當真希望我和楚夜闌都沒有好下場嗎?!”

那清脆的聲音迴響在整個空曠的大殿,讓楚歌都是一震!

那小東西湊得很近,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楚歌的臉色卻變得鐵青發黑,冷得嚇人,他本單手扶着暖塌牀欄,此刻猛然翻手而起,只聽得一聲木裂的慘厲聲,暖塌旁的欄杆已經劈成了兩半,碎屑濺得小熙兒滿身都是!!

“……”小熙兒嚇得一驚,兩隻小手趕忙鬆開往後退,胸口劇烈起伏着,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變故愣了一下,隨後卻依舊不卑不亢地看着楚歌,水眸裡滿是心疼與理解!

“你看,看吧,被我說中了是不是?”小熙兒繼續朝他喊話,“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壞人卻偏偏要裝那麼壞,你明明就心疼我,不捨得我受傷!你也明明就很愛你父皇,你纔不希望他有半點差池!!!”

刺入人心的話,聲聲迴盪。

楚歌的臉色劇烈變換着,情緒從最初的暴怒、憤恨、到現在的複雜、隱忍,他拳心咯吱咯吱攥緊,彷彿只憑一口氣撐着到現在,已經被這小東西鬧得快要崩潰。

於此同時,小熙兒眼眸裡尖銳的亮光也慢慢變柔,小臉透着溫暖的意味,啞聲說:“可是楚歌……如果這樣僞裝能讓你感覺好受一點的話,我願意陪你,一起僞裝。”

這世上有一種男子。

驕傲、不羈。

不肯承認自己的任何失敗,不肯承認,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人。

這就是楚歌。

小熙兒心下一軟,慢慢踩着木屑走過去,兩隻小手輕輕捧住楚歌的臉,低低道:“你那麼好,我沒有理由不喜歡你的,只是前提是,如果沒有楚夜闌的話。楚歌,你沒有錯,錯的是我還還不夠喜歡你……不夠像喜歡他那樣地,喜歡你……”

楚歌沉默着,冷冷盯着她,看了好久。

好一會之後他冷冽的眼神才慢慢變軟,變得很疲憊,很荒蕪,他莫名想起第一次見這小傢伙時的場景,如若那時他知道此後會如此喜歡她,如此放不開她。他一定不會扯開她拽着自己的衣角,一定不會自己放開手,將她‘讓’給當年的楚夜闌。

只是這一切。

如今都只能是‘如果’罷了。

楚歌擡眸,伸手一攬,便突然將她整個嬌小的身子攬在了懷中,近距離地凝視着她嬌媚無雙的小臉。

小熙兒一愣,霎時覺得距離太近有些不舒服,小手抵着他的胸膛下意識地想要推開,楚歌卻緩聲清冷道:“我聽宮人說,你和父皇在殿中親暱了一個下午,若是他抱你,你就斷斷不會如此掙扎,是麼?”

小熙兒聞言一僵,嘆口氣,他定要如此比較麼?

楚歌目光霎時放軟,輕柔湊近她的呼吸啞聲道:“那你對荊王呢?是何種心思??”

小熙兒擡眸,小臉之間滿是嫌惡:“那個惡人,再讓我見到他,把他拆筋斷骨煮了喂狗!!”

她氣鼓鼓的,憤怒被點燃,看起來不像假的。

如此一來,楚歌便突然感覺到……滿足。

輕輕喟嘆一聲,是遺憾,是無奈,是疲憊……他鼻尖輕柔蹭了蹭她嫵媚動人的眉眼,吻得不着痕跡……

原來,她並不是誰人都愛,並不是處處留情。

而他在她心裡一定有位子,哪怕及不上楚夜闌。

他也是。在她心裡。

楚歌就這樣不尷不尬地抱了她好一會,小熙兒訥訥無語,也只好這樣呆呆地半晌沒動。

楚歌擡眸,看到燭火之下她傾國傾城的小臉,寒聲道:“我還沒有用晚膳……現在餓了,陪我去。”

哎???

小熙兒驚愕,剛剛問他他也不說,都這個時辰了,他竟一個人喝酒喝到現在。

說着楚歌便從榻上下來,牽了她的小手就走,小熙兒訥訥地跟上,拂着他鋼筋般的腕骨:“可是……那個……我吃過了呀……”

楚歌冷笑,嘴角掛着邪魅放肆的弧度,啞聲道:“你最好搞搞清楚,明日還沒有到,所以今晚之前,你都還是我的太子妃……不陪着吃飯,是想讓本殿下召你侍寢??”

我靠,什麼?

她聽到了什麼???

小熙兒頓時嚇得小臉蒼白,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是……那個……好吧我餓了,真的餓了,我陪你吃,現在就陪你吃!!”

餐桌之上,那小東西忙不迭地跑過去坐上椅子乖乖坐好,巴巴地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心驚膽戰地等待上菜。楚歌隔着兩個椅子看她那可憐又可愛的小樣兒,心下覺得一陣好笑。

可好笑過後卻是荒涼,心裡空空蕩蕩。

薄脣間抿着的淺笑一點點散去,涼月無邊,楚歌靜靜享受着這最後跟她在一起的一晚,恨不得時辰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晚膳過後,楚歌竟不許她睡。

一襲鵝絨毯鋪在殿門口,皓月當空略顯清冷,楚歌單臂攬了她在毯上賞月,大掌輕輕撫着懷裡的小東西,一旦她開始打盹快要睡着,便霸道地順着她完美的側臉吻下去,直直埋入頸子,大掌也不老實地挑開她的外衫往裡觸摸,小熙兒往往一個激靈就醒了,臉紅心跳地推開他的下巴,拉出衣服裡的大掌,乖乖地醒着被他抱着看月亮。

如此場景,整整一個晚上重複了N次。

小熙兒欲哭無淚的,覺得今晚真心是沒法睡了,楚歌卻輕撫上她悲慼的小臉,悶悶地笑了兩聲,親了親她,一片滿足。

*****

次日,早朝聲傳遍整個朝陽殿。

小熙兒是被人晃醒的。

她頂了兩個熊貓般的黑眼圈被人搖晃着,迷迷糊糊起來,只聽那人叫她穿衣服走人,她乖乖起身就穿,待覺醒了才一個激靈,回頭看看,那人竟裹起地上的毯子絮絮叨叨地蹙眉說着話,小熙兒眨巴眨巴眼,啞聲叫:“舒蘭姐姐!”

舒蘭擡頭,蹙眉更緊:“叫什麼叫?快穿!!”

小熙兒如被一盆冷水澆下,趕緊七手八腳地扣好衣釦,由着舒蘭並不溫柔地幫她把袖口整理好,“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舒蘭冷笑,“今日早朝的小太監跟我說太子殿下準備了摺子,不知是彈劾誰,剛剛纔知道是告你目無法紀淫。亂後宮的!!瞧瞧你乾的好事,昨兒不是呆了一晚上了嗎話都不會說清楚!傻了吧,懵了吧?人家都說太子冷血,今天可算真見識了呢!”

什麼??

小熙兒聞言腦子裡“嗡”得一聲,不敢置信。

怎麼會呢?

昨夜她跟楚歌在一起一整晚,雖然他還是那副動手動腳桀驁不馴的樣子,可她明明跟他講清楚裡的,他也同意了的!!可這算是怎麼回事??

小熙兒急了,小臉霎時變得慘白,拂開舒蘭的手就往外跑!

“那他還說什麼了嗎?有沒有說要楚夜闌怎麼懲罰我?他有沒有連楚夜闌的罪狀也一起揭發,他要幹什麼呀!!”

舒蘭叫了一聲“主子!”,無奈也跟着一起跑,將她凌亂的髮絲和腰間的束帶綁上,“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如若只是你的話那大不了太子休妻,但是如果他當真連皇上的狀都告,朝堂上就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了!!”

小熙兒喘息不穩,待舒蘭一放開她撒腿就跑,一路往朝陽殿的方向而去!

一小抹粉雕玉砌的身影晃過初升的暖陽跑過長長的華容道,氣喘吁吁,那高高的臺階似乎沒有盡頭,可裡面早朝議事的回聲卻在迴盪,見她跑上來,守殿的太監大驚,忙匆匆迎上來攔住了她。

“太子妃,殿中正在早朝,後宮之人沒有通傳均不得上殿,太子妃您……”

小熙兒急得滿頭大汗,一跳一跳地往裡看,聽也聽不清。

“可是那裡面在說我呀!”

“額,這個……”太監汗噠噠的,“就算是在說您您也不能進入,皇上對奏摺自有決策,等到下朝之後自會頒發聖旨,您稍安勿躁……”

勿躁??誰能勿躁??

小熙兒心臟撲通撲通快從嘴裡跳出來了,渾身的汗水弄得她好難受,可進不去,她就只能訥訥站在原地等,此刻從遠處跑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舉着一份軍情急報跑了上去,她也要跟着跑,又被攔下。

等。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等。

朝陽刺眼,小熙兒半晌後只好坐在臺階上,託着腮等下朝。

華容道很寬,寬的直通宮門。

她從未覺得自己哪一刻如此緊張過,緊張到小手之間都滿是汗水,因爲知道自己的命運,可能今日之後就會被改寫。

半個時辰後,終於散朝。

大臣們陸陸續續往下走,小熙兒眼巴巴守在殿外等候召見,享受着一羣人齊刷刷朝她行注目禮的別樣感覺,終於等到花謙德從臺階上走下來,一路唉聲嘆氣失魂落魄,猛然見到小熙兒,手指着她發起抖來,字不成句。

“你……你這個……你這個不孝女……”花謙德氣得臉色發白宛若心臟病突發,“老夫恨不得打死你……”

額……

小熙兒撓撓頭,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衆大臣都紛紛攔着他不讓他靠近小熙兒,連太監都紛紛擋在她面前。

一個執着手杖的公公緩步走到她面前,翹着蘭花指說:“太子妃,皇上倒是真下了道給您的聖旨,不如咱回宣辰殿,您接個旨……”

真有聖旨??

小熙兒眼皮劇烈跳了跳!

“好。”她眼巴巴看到那道聖旨,嫣紅的小嘴裡吐出一個字來。

身後,花謙德已經差不多開始罵街,氣得將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朝她丟過去。

“啪”的幾聲脆響落在小熙兒身後,她水眸眨巴眨巴,看了看卻沒有撿起,在幾個宮人的護送中兀自往宣辰殿走,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花謙德爲何氣成那樣,殿上發生了什麼,楚夜闌又會在楚歌的咄咄逼人下發出什麼樣的聖旨!

舒蘭在宣辰殿門口焦急地踱步,瞅見小熙兒後驚出一聲冷汗,疾步相迎的剎那看見太監手中舉着的聖旨,臉色一白,猛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公公腳步微停,朝着身後的人示意。

小熙兒小臉微微泛白,心裡的小鼓猛烈地敲了起來。

乖乖走過去,也不顧自己髮絲凌亂微微狼狽,跪下來小手撐地,汗水瞬間浸溼了小手掌心下的地面。

公公將手杖搭在肘部,一點點攤開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太子檢舉花氏庶女花熙熙行爲輕浮淫。亂宮闈,已無資歷承擔太子妃名號,更妄談此後母儀天下。故命太子休妻,逐出皇宮,若無詔令不可踏入宮門半步——欽此!”

悠長悠長的聖旨,伴隨着公公尖銳的嗓音,震醒了整整一羣宣辰殿的宮人!

甚至連伏在地上一向討厭人家說話文縐縐的小熙兒,都聽懂了那聖旨裡的意思,小臉煞白,幾乎不能起身。

“太子休妻、逐出皇宮,若無詔令,不可踏入宮門半步!!”

這就是楚夜闌給她的聖旨?

小熙兒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被震得懵了,回不過神,旁邊的舒蘭卻已經急了,擡起臉來道:“公公,請問有沒有搞錯?皇上就只有這一份聖旨命太子休妻嗎?那……那我家小主子是要被遣送回花府?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嗎?皇上難道也同意?!”

公公捲起聖旨,遞入旁邊接旨的宮人手中,眉心微蹙:“真是大膽……哀家宣旨哪裡還有半遮半掩的說法?皇上自然是隻下了這一道聖旨,熙主子,你可挺清楚了?”

“熙主子”。

聖旨剛下,連稱呼就都已經改了。

小熙兒慢慢從地面上坐直身子,巴掌大的小臉上透着蒼白的疑惑,卻不敢直言半句,啞聲問:“今日在朝堂上,楚歌可有說皇上半句不是?”

——她想知道,楚歌到底是如何說的。

公公蘭花指微微翹起:“還能如何說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瞧瞧你的事情在宮裡鬧得如此沸沸揚揚,太子殿下休妻豈不正常?說起來也莫怪花丞相火氣滔天,他一個嫡女一個庶女,一個是當朝皇后,一個是未來皇后,榮華富貴都真真等着他呢,可你瞧瞧這一場仗鬧得,皇后與後宮諸嬪妃被留守皇陵不得回宮,熙主子你又被太子休妻逐出宮門,嘖嘖——”

公公忍不住唏噓,“你還不知道吧,皇上給後宮六院下了旨,命她們若不想留守皇陵便出家爲尼,半年後修行期夠自可還俗,瞧瞧,這跟罷黜後宮有何區別?這花丞相啊,兩個女兒攀上高枝,卻都偏偏不得善終……”

那公公的唏噓聲,還在繼續。

小熙兒一身梨花白錦袍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歪歪小腦袋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她回宮之後就沒有見過其他的嬪妃,整個後宮都安靜得要死,卻不曾想是楚夜闌借這個機會讓六宮“消失”,想到這裡她兩隻小手手心發涼,心下不知是慶幸還是悲涼。

——太子休妻,逐出宮門。

公公是在晨曦殿服侍過她的,此刻看她倒也有幾分可憐,手伸了伸說:“熙主子還是起來吧,皇上說了得命人盯着熙主子您收拾東西出宮,聖旨立即執行,這地方不能多呆了,主子您請吧……”

舒蘭驚得不是一點半點,怎麼都想不到花熙熙就這樣被一道聖旨帶出宮去——立即執行,那豈不是再見太子和皇上的機會都沒有?

小熙兒一雙水眸散發着晶亮的光,倒沒覺得什麼,從地上爬起來問:“那公公,剛剛朝陽殿上,傳的那個軍情急報……”

“哦,是喜事,”公公一邊隨着她走一邊說道,“咱們楚軍在南境將荊國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別提多慘,可也有不好的消息,那荊軍果然有渡海之法,竟真真叫荊王從海上跑了,人影都沒見着……”

小熙兒乖乖聽着,跨入宮門高高的門檻時只覺得一切都再大不如以前。

以前她雖然討厭皇宮,幾次都想要逃出去再不回來,可如今竟覺得哪裡都是不捨。

“……您也彆氣皇上和太子,這軍情來得急,此刻皇上太子正跟大臣們在御書房議事呢,”公公絮絮叨叨地說着,見她安靜得要命不禁瞅她一眼,拿蘭花指一點她的額頭,“你這小丫頭倒是奇怪了,被太子休妻是多大的恥辱,你卻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你懂不懂啊,這全宮上下都在看你的熱鬧,等你回了丞相府,小心天天有人戳你脊樑骨,拿唾沫星子淹死你啊……”

小熙兒捂着被戳中的額頭,抿着嘴笑了笑,攤開一個小包袱,把自己僅有的一些小東西放進去,收拾東西準備離宮。

她不知道。

不知道這一紙聖旨到底是何用意。

但是她記得的,一直都記得那日在晨曦殿的暖塌上楚夜闌那一句柔柔的“既然相信朕,就什麼都不要過問,朕必定,能護你周全。”

她信楚夜闌。

給他反咬一口?被獵狗活活咬死小熙兒好想你2如此飢渴再也不放手有多喜歡我?真睡還是裝睡?!笨死了!她逃跑了結局倒計時1美景良人,百年好合絕不讓你勾引父皇!不要欺負倫家不懂絕不讓你勾引父皇!爲什麼偷窺怎麼能,如此卑鄙殘忍把她弄上龍榻你要怎麼補償朕是在找她嗎?幫她解渴她逃跑了花熙熙是妖孽我會吃了你家主子不成?姨娘這麼說,你可有不服?我還小呢跑去哪裡?不是你家隔壁二大爺憑什麼要生我氣貓貓,我帶你走!現在後悔,你以爲來得及嗎?給他反咬一口?被墨淋了一頭想好,是不是要嫁給我姨娘~我保護你!去捉姦爲了她,不惜殘忍暴虐朕最恨你這一點!知道痛,就離我遠一點!哭啊,怎麼不哭了?結局倒計時1出口惡氣小熙兒的心疼對不起,楚歌就是愛逗她(推薦)見過有人跟自己老婆洗澡的時候還召見別人的嗎?她逃跑了狗屁才德兩隻老虎姨娘這麼說,你可有不服?燒滿全身的火放肆明目張膽地亂倫侵犯幫她解渴憑什麼她要那麼在乎!是在找她嗎?囂張小公主兩隻老虎爲毛要被關進冷宮?哭什麼?我還沒死倫家會害羞你再兇我,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在他面前濃情蜜意不能反悔!不再束縛她只是你不想要靠近一點替她進去驚險再現叫熙兒到崇華殿可愛風暴來襲——今日更新萬字去藏經閣度假憑什麼讓楚歌去?熙主子的一舉一動米有懲罰詭異的血腥姐姐,你不要哭皇家筵席倫家會害羞那個素我的楚歌會來吃飯不?乃個笨蛋能做什麼?楚歌會來吃飯不?你再兇我,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米有懲罰出口惡氣接納我把她摔下來!敢搶我花熙熙的東西小楚晚,你不要跟我鬧了……夜,暖意盎然特地爲熙兒準備的菜餚巨大的陰謀(必看)去找楚歌!!叫熙兒到崇華殿驚險再現可曾怨朕,弄疼她了?巨大的陰謀(必看)結局倒計時3叫皇后娘娘替朕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