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悠悠的藍。
水,清清的走。
風微微地吹着,芳草茵茵,溪水細流,無不體現此處的和諧。
然而,在這一片和諧當中,有人卻聽到不和諧的聲音。
“烈……火……七……焰……”正坐在前面趕着馬車的少年一身白色男裝,好似聽到那聲咆哮不由得掏了掏耳朵,心中大感不解。
爲毛?都離開南國京都那麼遠了,她還可以聽到北宮末蠶廝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幻覺,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焰,怎麼了?”輕手掀開車簾,馬車裡一個七八歲同樣一身白色男裝的小男孩小臉有些蒼白,有血虛弱的問。
前方的少年搖了搖頭:“沒什麼,倒是你,身體還受得了嗎?”
那小男孩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事,倒是你,要不要進來休息會?”她一個千金大小姐,雖然在烈火府並不受寵,但好歹也是個女人,如今讓她淪爲馬伕,他還真過意不去。
“我不累,眼看天就要黑了!要是趕不到下一個城鎮,看來今晚我們得露宿荒野了!駕……”
抽了馬兒一鞭子,馬車快速的朝前疾馳。不錯,眼前一大一小兩個白衣少年,就是半夜從烈火府出走的烈火七焰和梅若薰衣。
烈火七焰不想再跟那些美男子多作糾纏,所以纔到半夜,她留下一張讓他提高自身修爲才配站在她身邊的字條就帶着梅若薰衣跑路了!
到現在她還可以想象,當天一亮,北宮末蠶要是發現她只丟下一張字條就帶着梅若薰衣消失不見,那抓狂噴火的樣子,恐怕恨不得把她分屍吧?烈火七焰怕怕的縮了縮脖子,覺得脊背有些生寒。
不過,她要帶薰衣去幽冥之域尋求魂之鎖心的解開之法,她不可能跟他回去待在王府,更何況,嫁給他的是當初的烈火七焰,又不是她,其實從骨子裡,她根本就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夫君看。
就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男子能讓她停下朝前的腳步。更何況,此次前去幽冥之域,吉凶難測,她是死是生,能不能爲薰衣解開魂之鎖心都還是未知數,她又哪來那些閒情逸致兒女情長了?
輕聲的嘆息一聲,想起答應北宮末蠶的事情,她只能失言了!
每夜都要看他承受百鬼噬咬之苦,七焰感覺那每一口咬在薰衣身上比咬在自己身上還要來得痛苦,想他只不過才七八歲的年紀,卻要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七焰駕着馬車一路疾馳,恨不得一口氣就奔到幽冥之域的境地,漸漸地夕陽西下,當最後一抹餘暉沉入了山林間,迎來了黑夜。
夜,很靜!
只有馬車疾馳車輪滾動的聲響。
風,很輕!輕輕的拂動着她的秀髮,七焰揮動着馬鞭,急着趕路,好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住一宿,說實話,連日來的趕路,她真的有些累了!
然,好像老天故意跟她開玩笑般,正當七焰焦急着趕路時,前方的一羣人(大約三十四個的樣子)卻擋住了去路。
靠!七焰有些火大,這深更半夜的(貌似還沒那麼晚,按現代的時間換算來說,不過就十來點吧!)這羣人擋在路上幹什麼?找死啊!
“讓開,快讓開,別擋着路……”七焰揮動着馬鞭,馬車的速度絲毫不減,直直的朝那羣人衝去。
可是那羣人也真夠奇怪的,好像全都是些聾子,聽不見般,眼看着馬車馳近,他們竟然不閃不避,給她來個完全的無視。
他m滴!忽視她的存在是吧?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銀牙一咬,當下心中一狠,七焰駕着馬車似驚人的速度朝那羣人衝去,就不信他們敢不要命的不讓開。
然,老天或許就是故意在玩她,就在她駕着馬車急衝,眼看就要撞上那羣人的瞬間,只見其中一人突然一揮手,同時一股強大的勁風襲來,疾馳的馬車給那股力道阻得生生停下。
“滋……”車輪子冒起了青煙。突然來個急剎車,七焰一時不查,一個載衝,當即向前摔去,‘碰’的一聲落地聲響,馬兒受驚擡腿嘶鳴,差點它給踩死。
“靠!”七焰從地上躍起,‘呸’的一聲吐出滿嘴的塵土,指着那人憤怒的咆哮:“你丫的找死不成,敢暗算本少爺?你他m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七焰怒紅了雙眼,手一翻,就想放出焚世之火把這丫的燒死。
“焰,不要……”原本躺在馬車裡的梅若薰衣因爲突然而來的急剎車隨着那個衝力滾出了馬車,還好抓緊了車掾,不然掉下來可慘了!
但是當他看清那羣人之後頓時一驚,眼見烈火七焰要動手,連忙阻止了她:“焰,快過來……”
見梅若薰衣小臉蒼白,七焰連忙奔了過去,目光焦急的在他身上搜索:“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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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薰衣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見七焰一身狼狽,髮絲凌亂,原本純白的衣衫沾了滿身泥,並且從馬車上直摔下去,很容易受傷的。
“我沒事,倒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害得我們這麼狼狽,爲何不讓我動手?”見彼此沒事,起眼的憤怒之火又熊熊燃燒起來,恨不得衝上去跟那混蛋拼菜刀。
梅若薰衣連忙阻止了她:“焰,我看這些人來歷不簡單,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不簡單?怎麼個不簡單法?藉着明亮的月光,七焰擡眸望去,只見那羣人並非單純的擋着道路,而是圍着兩個人。
難道是江湖仇殺?
靠!
七焰低咒,她們不會這麼倒黴吧?不過,究竟是什麼人?會被人圍攻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歪頭向包圍圈裡看去……只見那包圍圈裡的是兩名少年。
其中一個大約也只有十四五歲年紀,那漂漂的長髮遮住了他的雙眼,略顯單薄的身子,在風中迎風而立,古老的並不顯得合身的巨大黑色長袍披在身上,那象徵着高貴的金色紋邊,密密麻麻的繡在袍上,形成一個古老的圖案,此時他站在風中,夫婦直響,懷中抱着一本巨大的金色的雕着古老紋章的文典,一絲絲的猶如細線的東西在其上游走,奔騰不息。
風吹過他的臉頰,掀起他那長長的秀髮,在他那無可挑剔的五官之上,右臉之中,兩道妖異的紅色妖紋,爲他更增添幾分邪異的美。
七焰不由心中暗讚一聲,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妖美的少年,今晚真是‘眼福’不淺啊!隨之目光右移,移到他身旁的那名少年身上,只見那少年同樣也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那健壯的身材,有力的臂膀,無不體現他的雄壯,身穿黑色的沙皮護肩。
赤裸着胳膊,顯出他那強壯的臂彎,背上揹着一把怪異的,似弓卻又不似弓的東西,並且還有那數十支青色的竹箭,隨風輕動之間,都帶動着風舞動的聲音。
他站在少年身旁,竟比左邊的少年高出半個頭,當即挺着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左邊的少年,用手在少年面前比了比,呵呵一笑:“再怎麼比我還是比你高,所以……”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
“烈火黑炎,灰飛煙滅吧!”
一道黑色的文火從精壯少年的下顎一晃而過,精裝少年連忙往側一個翻身,險而又險的避過一道襲擊,卻後退了將近數十丈,當即怒聲吼道:“喂!你幹什麼?”
大敵當前,他竟然還敢玩?
“你看不出來嗎?想教訓你這個狂妄的小子。”敢跟他比高矮,難道實力是高矮能決定的嗎?
“你……”精壯少年看着另一個少年,憋得說不出話來,半響,他才從齒縫裡擠出幾句話:“好,算你厲害,你最好每時每刻都抱着你那本臭書,否則……哼!看你還裝厲害?”
“謝謝了!我會記得。”悠地,他收起了他那戲謔之心,冷聲道:“影,等會按照約定,你先走由我來擋住他們……”叫影的少年一聽,斷然拒絕道:“煉,他們是衝着你來的,被他們抓回去你就慘了!還是由我來吧!你先走……”
說完,他看着煉,煉也看着他,半響,煉微微一笑:“我曾是隱族的大巫師,除非族長親自動手,否則,幾個小嘍羅又怎能擋得住我,還是你先走吧!便讓我來會會這些左蒙新收的走狗們。”
“可是,你原本就受了內傷,不能再……”影焦急的道。
“你先走……”煉堅持,話落,再也不看一臉不贊同的影,朝着那羣人高聲念道:“說異界之大門,聽隨我的召喚,讓鮮血成爲你我之間交流的橋樑,彼岸花開,帶走生人的靈魂,屈築岸界的城牆,爲此而燦爛的綻放吧!”
一絲絲猶如絲線一樣的靈氣,從少年煉手中的金色古典中流出,毫無疲倦的奔涌而至,好似融入那無數的彼岸花之中,形成一道光幕向衆人當頭罩去,刺目非常,法力更是驚人。
七焰嚇了一跳,連忙揮手結成個結界,把自己,薰衣和馬全部罩住,不讓那層光幕找到,同時心中的驚駭用言語簡直難以形容,因爲眼前的一切完全大大的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很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