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聲清斥,莫夕目光沉寂無比,朝着李元老等人淡漠一瞥,隨即緩緩坐在殿首族長寶座之上。
雖然李元老等人在鬧,但是,他們知道此事只能不斷的逼迫莫夕來表態,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莫夕定然會做出讓自己滿意的答覆,自然的,也不會太過的僭越,在莫夕這一喝聲之下,也都是靜聲不再爭吵。
而趙元老等人自也不會違背莫夕的意願了,也都鄙夷的等等李元老等人之後盡皆束手退下。
“待得半月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莫夕呼出口氣,語氣帶着一絲厭倦的說道。
聞言,李元老等人大喜,雖然半月的時間久了一些,但是,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可以等的,十幾年都等下來了,十幾天而已。他們等的起,因爲,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其實,若是莫夕再故意拖延,不給其一個答覆的話,他恐怕也會採取一些非常手段,比如....東域....那個野種.....
相反,趙元老等人卻是個個臉色大變,一個個目露焦急的看向莫夕,顯然,他們想不通莫夕爲何要做出這樣的決斷。
要知道,此時做出這樣的表態,只要不是傻子,都是能夠猜出莫夕的用意,這是在很明白向李元老等人妥協啊!
一想到自己的家族將會交給一些狼子野心之輩,趙元老,莫萬通等人的人便是有如當頭一潑冷水澆淋,心裡頭涼透透的,莫萬通還好,他本就不太理這些事情,但是,趙元老不同,他這‘大管家’以後處事可就要受得很多的掣肘了,倒也不是他趙元老愛惜名聲,貪戀權勢,只是每個人都有精神寄託,而不巧,他的精神寄託正是莫家。
莫夕看着一臉頹喪模樣的趙元老等人莫名的心一顫,她不是無情無義之輩,一直以來趙元老等人都是極爲的支持她,更是不惜直接站到李元老等人的對立面悍然的與李元老等人對峙,莫萬通這些人也是個個爲了她莫夕,它莫家毫無顧忌的站出來!
這是何等的情分!
但是,想到那個十幾年未見過的身影,那個十幾年應該長大了的身影,他們應該過的也不好吧....
這是她的精神寄託,也是她一直堅持做好族長的動力,因爲這樣,她就可以脫離莫家,還回莫家對自己的恩情,她纔可以和他們團聚!
一邊是這些力爭不和李元老等人妥協,光大莫家的趙元老等人,一方是自己摯愛,至親骨肉,莫夕只覺得心裡難過無比,但是,當其說出‘半月之後,給出答覆’之後,她知道,自己選擇了。
請原諒一個女人的自私....
她有太多的無法割捨,一份摯愛,一份母愛,它們太過的沉重,請別讓女人爲了所謂的大義,去扛起如此凌遲一般的刻骨之痛。
“誒....”
輕輕一嘆,莫夕別過了臉,在其眼眶之中兩點亮晶耀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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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莫神情複雜的聽着,這些一直都是在其腦海之中渴求知道的,十年的壓抑讓得前身的性格有些孤寂,十年的嘲諷,讓得前身很想擺脫‘野種’的稱呼。
每一次,在前身問起關於‘母親’之時,齊天寒都是選擇沉默,直到自爆的前一刻,纔有所提及!在這世上他的親人不止齊天寒一個,那個存在於夢幻之中的身影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那時的齊莫無數次的幻想着能夠見面,無數次的在虛構着她的容顏。
此時,聽着莫焱講着這一切,他再次有了夢幻般的感覺,這是在心底深處無法抹去的記憶,他的執念太深,他的渴求也太深!
“誒....”
心裡重重的嘆口氣,齊莫沒有吭聲,靜靜的等着莫焱的繼續。
“那一次,她的心裡就有了他,在他們相識之後,兩人的感情便是如同正常的男女戀人一樣,快速的升溫着,一切好像命運裡的手一般在撥弄着........”
莫焱也是神情有些乾澀,目中盡是愧疚之色。
一旁的莫虛看着莫焱的表情也是微微搖頭,以前他恨恨他,因爲,是他間接的葬送了妹妹的幸福,她煎熬,她憔悴,她每一次單獨面對自己這唯一能夠訴衷腸的哥哥時都是以淚洗面。
但是,在看到莫焱這個自己冷了十幾年的父親露出如此愧疚落寞的神情也是難以再怪責,也許,一切真的是命吧........不過,還好自己這外甥也算爭氣,倒是不枉妹妹爲其牽腸掛肚。
.......
少女和青年就這麼因爲一句話而生出了情愫,和任何花季少女一般,莫夕也對愛情充滿着崇敬,她是莫家的公主,雖然真實的經歷並不多,但是,腦袋瓜之中也是有着不少奇趣的想法的,相對於齊天寒的有些木訥,這一對小情侶之間的氣氛立馬變得歡快活了了許多。
兩人一起歷練着,每每是齊天寒兇猛的和妖獸搏殺,莫夕在一旁緊張的俏臉之上掛滿擔憂,但是除非一些致命的關頭,莫夕卻也是從不會插手齊天寒的戰鬥,她知道,這個男人有時候固執的很,他也有他的驕傲,自然的,她尊重。
而後,在齊天寒結束打鬥之後,莫夕心疼的爲其擦着血漬,爲其療傷。
就這般,日復一日,月累一月,這一對小情侶,在一個夜黑風高之夜,(額....有點不得勁的呢......)兩人突破了最後的防線,她成了她的妻子,他成了她的男人。
再一年之後,前身齊莫誕生而出,然而,那一天也是一切厄運開始的起端.......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她....便是被迫回來莫家的嗎?”
齊莫臉色表情複雜,平復了心中翻滾的情緒,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誒.是,其實,在半年之前,我身爲族長便是知曉了兩人的事情,那時心中極爲的憤怒,夕兒那丫頭在族中待得憋悶,便是想要外出歷練,我也沒有反對,只是派遣一些強者照顧着她,雖然我也知曉了一些,但是也是沒有太過的在意,後來我得到消息之時,她已然懷了你,雖然,我莫家對於這些沒有太多的家規要求,但是,那是因爲莫虛不喜歡絲毫的束縛,她便是被定位了族長繼承人,但是,在被我允許外出之後卻是做出了這等事情。我一怒之下,便是將其強行帶了回來。”
莫焱苦澀的說道。
想起由於自己一時的情緒而造成了女兒十幾年的痛苦,他也是心裡很是不得滋味。
“不過,似乎夕兒那丫頭,先前得知了消息吧,提前讓齊天寒帶着剛出生的你離去了,呵呵,這丫頭考慮的對,她是怕我一怒之下直接抹殺你們父子,其實,那時的我也是有過這念頭,現在看到你,我也挺慶幸當初那丫頭先前做出的準備....”
說完,莫焱一臉歉意的看着齊莫,開口道:“孩子,你有理由恨我。”
“恨你嗎....其實,不恨不理不睬,纔是對你最大的懲罰吧....”
齊莫看着眼前的老人,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輕聲道。
唰!
莫焱和莫虛兩人的目光一下子轉了過來,其中露出震驚之意。
然而,莫虛卻是發現在莫虛的眼眸之中一行濁淚緩緩流下。
“哈哈,是啊,不恨纔是最大的懲罰啊....誒,一時的情緒卻是毀了夕兒的一生,一生啊....”
莫焱搖搖頭,臉龐之上盡是苦澀。
“他死了。”
齊莫再次吐言。
莫焱身軀一震,驀然擡頭,緊緊的看着齊莫。
“他死了,爲了保護我,自爆了。”
齊莫語氣低沉。
小木屋中,氣氛瞬間沉凝。
“........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良久,莫焱扯了扯嘴角,苦澀的說道。
“不!”
齊莫頭一擡。
“嗯?”
莫焱雙眼一瞪。
“真正的錯責不是你,以往的都過去了,現在,誰不讓我們團聚,那麼,我們就讓誰一家分離!”
齊莫語氣轉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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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一處靜謐所在。
趙元老一臉苦色的喝着酒,藉以緩解心中的鬱結。
莫家,這個自己對其感情無比深厚的家族,這個被自己寄以精神寄託的家族,難道當真要落入那幫追求利益的虎狼之輩嗎...
“族長,爲何....爲何您和老族長一般,都要丟下我們啊......”
端起酒盞,一輩清酒下肚,趙元老語氣之中滿是嗟嘆。
噠噠噠...
驀然,竹居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元老。”
屋外傳來一聲女子清靈的聲音。
“沫雨啊,進來吧。”
聽得聲音,趙元老搖頭苦笑了笑,放下心頭的那些執念,又是一杯酒下肚方纔出聲道。
嘎吱!
竹門的摩擦聲響起,一名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踏步而進,看到屋內桌上滿滿當當的酒壺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元老,您不適宜多喝‘九月斷腸酒’,傷身、傷神。”
李沫雨帶着一絲責備的說道,當然,其中更多的是濃濃的擔憂。
“呵呵,沒事,沫雨,有事?”
趙元老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出聲問道。
“嗯,元老,虛少爺託人來尋您。”
李沫雨應聲道。
而其話音未落,一直都是苦着臉的趙元老,身軀一震,眸中陡然冒出精芒以及喜意!
PS:抱歉!第二更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