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聽了洪達的話,道:“洪兄,我今天來此,就是投案自首的。我不想讓你難辦。我知道如果我離開了這裡,一定會連累你。”
洪達看了看蘇南,不知如何是好。
他將眼光投向了窗外的那棵歪脖老槐樹。
很快一個計策掠過腦際。
他低頭附耳對蘇南說了數語,驚得蘇南兩眼直愣。隨口道:“如此能行嗎?”
洪達笑道:“只是如此便要難爲蘇兄一段時間了。”
蘇南忙道:“這個無妨。只要不讓洪兄爲難就好。”
兩人時下商定,然後洪達命手下人端上了酒菜,與蘇南簡單地壓驚。
酒足飯飽,蘇南別過洪達,與下面的兵士進了監牢之中。
洪達看着蘇南走了以後,忙叫來李然族弟,對其簡單地吩咐了數語,然後讓其快馬加鞭趕往了杭州城外的一處僻靜村落。
列位看官至此可能要問,這前文書裡兩人商定的何事?在這裡,我們來說道說道。
原來啊,洪達爲了蘇南少受皮肉之苦,就給他出了一計,讓其裝瘋賣傻。這樣一來,因爲他是精神病患者,就可以躲過皮鞭之苦,然後,他洪達再找個口子便可使蘇南躲過此劫。
我們且看蘇南自從進了監牢之後的第二天,便嘻哈一片,整天在那間黑暗的囚牢裡坐立,然後口吐穢言。
看牢的小獄卒發現了他的這個異常變化之後,忙彙報了上面,上面的小官又轉告給洪達。
其實那小官心裡很清楚這牢裡的罪犯與他家大人的關係。
洪達得知了此信之後,故作出很驚訝的神情,對那小官道:“你說的是真的嗎?這怎麼可能?昨天投進牢裡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是不是你們給他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
那小官一聽大人這話,心裡一咯噔,到底怎麼個情況,你還不清楚?!
不過這心裡的想法一到嘴邊是必須要變成別的話說出的,他忙道:“大人,我看犯人八成是因爲害怕受刑而引起精神上的緊張或者病變。不如我們請一位醫生來爲之診斷。然後再看情
況。”
洪達一聽此言,忙道:“你說的有道理,快去請醫生。”
那小官忙轉身。洪達又叫住他,道:“這樣,你還是繼續觀察他的情況。我另派人去請醫來。”
那小官心裡明白大人的意思,於是連忙辭別了洪大人,回了牢房。
洪達獨自坐在裡面,靜等着派去請醫生的李然族弟。
他很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夠請來那位聽說有着很怪的醫生。
洪達端起新沏的茉莉花茶,輕輕呷了一口,頓時他閉上了眼睛,此時的他又想起了以往的那些是是非非。他怎麼也不敢想象過去的那些讓人可笑的人與事。
“大人,我回來了。”
一聲輕輕地報知,將洪達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他睜開眼來看到李然族弟已經回來,他用一種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年輕人低頭道:“大人,吳醫生的家人說老爺子不在家,出外上山找藥了,估計需要數月方回。”
洪達不聽此言則可,聽了以後,他的心裡頓時一團怒火。
他看着年輕人道:“你難道沒說是我請他來?”
“說了,可是他家人的態度好像很不友好。”
“這該死的老頭。你再去,就說如果三日內不來,就將其藥鋪封了。”
“這,這合適嗎?”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你只管將他請來就是。”
“大人,小的心裡有一疑惑,不知能否幫以解答?”
“你說吧。”
“既然是要幫蘇大俠脫罪,我們爲何還要請一個名醫?再者,聽說此老頭很犟,認死理,不屈權貴。我們請他來,他萬一不配合,如此一來,我們不是把蘇大俠更往深淵裡推?”
“正因爲他是名醫,說話有分量,我纔要請他來。正因爲他犟,我纔要讓他來此。此老者認識蘇大俠,知道他的爲人。”
“既如此。我這次去就打着蘇大俠的名號,如何?”
“你看着辦吧。總之,只要將他帶來就好。”
“小的明白了。我這就再去請他。”
兩人話別。
洪達去了牢中,見過獄卒,他一個人悄悄站在牢外看着監獄裡的蘇南。
此時的他竟突然自心裡感覺着對自己眼前的這個漢子有了一種陌生感。
想想以前這個男人是多麼的豪氣雲天,可看如今,他卻落得如此田地,沒了妻小,沒了事業,沒了所有的一切,竟落得如今裝瘋賣傻,以託罪責。
唉,看來人生真是難以預料啊!
洪達黯然傷神了一會兒,悄悄又折回府中。
他的心裡此時已經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洗清蘇南的罪名。
此時,那個酒保的瘋婆娘又來府上探聽情況。
洪達沒有見她,只是差師爺將其打發了出去。
李然族弟那邊此時有了消息,老醫生給請回來了。
兩人見過洪達,洪達看見鶴髮一老者,心裡大悅,看着老人道:“今番請老先生來,多有打擾啊。”
老頭笑着捋了捋鬍鬚。
隨後,洪達將其帶至後堂,並將所請緣由與之簡單講了一下。
老頭初始蹙眉不語,而後,看了看洪達,道:“大人,小民一生不做虧心事。不過如今既然是這樣,我,我就昧一回良心爲蘇大俠做這一事。只是,我們如此一來,倘事後人知,恐怕洪大人的仕途也要受到一定的影響啊。包不好的話,恐怕大人也會被朝廷削官問罪。”
洪達手一揮,道:“這個事,老先生就不必爲我擔心了。您只管爲我做成此事就好。”
老頭點了點頭,道:“可否讓小的見一見蘇大俠?”
洪達忙起身親自帶着他去了蘇南的牢房裡。
老醫生走進牢房,看到倒立着的蘇南,一時間無言。
洪達遣去了牢裡外的所有閒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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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功夫之後,老醫生從蘇南的牢房裡走出來,滿頭大汗地走到洪達的面前,與之耳語數語,隨後離開了府衙。
洪達派李然族弟將其送回。
第二天升堂判罪。
那酒保的潑婦與蘇南跪於堂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