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蘇南心裡很清楚,自己並不哭,更不能將這種情緒表現的明顯。
他稍微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又用一種凝重的語氣道:“師父已經去世了。”
兩人聽到蘇南說到向陽已死的話,每個人的眼神頓然顯得木然而又悲傷。
他們看着蘇南那樣的狀態,各自無言。
稍後,瘦子方纔勉強打起精神,似是安慰蘇南,又像是爲他打氣似的,道:“沒問題,少俠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們兄弟。我們一定盡全力幫助你。”
蘇南看着兩人,道了聲謝。
此時的他知道了兩人的身世以後,倒是想離去了,無奈兩人因爲前面的事情,此時又開始對蘇南滿是熱情的邀請。
最後,熬不過,蘇南只好又跟着兩人回到了前面的酒樓暢飲敘事。
席間,蘇南並不多說話,只是陪着兩人喝酒。
一來二去,很快各自酒足飯飽。此時,蘇南執意要走,兩人只好與之分手。
蘇南扛上自己的小包裹,抱着那把用破布包裹的鑲玉寶劍,繼續趕路,並在距離兩人不遠的一個旅店住了下來。
掌燈十分,城裡一片繁華喧鬧,各類各樣的店家酒館競相打開店門迎客。
蘇南此時住下的旅店正巧正對着一家新開業的妓院,那院名作“鳳仙樓”。
此時正是好時候,店裡面一片燈壁輝煌,人影幢幢的景象。
各位打扮妖豔的風塵女子一個個裝扮的貌如仙子地站在閣樓或者樓梯口喚着來去的過客。
她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氣隨着風吹,清清淡淡地飄進了蘇南住着的小窗子裡,使他的身子頓然一顫,竟整個兒變得酥癢而又無力。
蘇南看到如此多的女子所散發的妖豔,頓時被迷亂的身心,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終於弄明白以前自己在山谷時自己體內所需要的那種莫名的東西是什麼,也是在此時,他才終於明白自己體內的那股慾望有多強烈。
可這個時候的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銀兩了,根本由不得他揮霍
。
此時此刻,他最多也只是透過小窗去看去聞去賞對面那些誘人的果子而已。
實在想的難受了,他便下了樓去買回一斤清酒,外加一盤花生米,重又坐在小木牀上獨自啜飲一番。
不知道怎麼搞的,他自己都搞明白自己怎麼回事。
不過,這個時候,他卻又隱約感到了自己的靈魂好像正在向一個黑洞裡緩緩墮落,無論他功夫多好,似乎都無濟於事。
而且,這個時候他還發現,隨着自己喝的酒水的增多,他心裡的那樣一種恐懼和空虛感變得更強烈。
很快,他完全迷失在了自己的一片混亂的情思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圓月已經像是一個白玉盤高高地掛在了窗邊,不過因爲透過了那些鏤空的圖案,所以整個房間依然是顯得空洞,而又寂寞,好像是一個人的影子,亂得讓人心煩意亂。
蘇南很快變得頭腦昏沉。
這時,對面正好飄來了幾聲琴音,把他從遼遠的迷濛之中很快又拉回到了現實。
他連忙奔到了窗口,擡頭去看,正好看到對面有一妙齡女子,裝扮秀麗,貌美如花,開窗映月地坐在對面彈琴。
蘇南見此情景,頓然酒興減半,心裡的詩情頓增。
他搖了搖自己昏沉的頭,步履顯得有些蹣跚地在窗前來去走動了幾圈,很快,他右手扶欄,左手握酒壺,向着對面的女子看得入神。
此時,那對面彈琴的女子也已經看見他,並對其報以輕輕的微笑。
蘇南看到女子衝着自己的這麼一淺淺的笑意,他竟頓然覺得那女子更像是一朵花,美得讓人不忍觸碰。
不過,蘇南此時的心裡卻又是多麼想觸碰它。
他張開嘴巴,忘記喝的酒水順着他的褲沿流出。而這,他竟然不知曉。
後來,一曲盡了,那女子讓自己的小侍女緩緩關上了窗。
兩廂之間頓時只剩下了蘇南獨自呆愣在那裡,癡情地眺望與渴盼着對面的窗子能夠再打開。
他好想擁有那個女人——
人們常說,感情是迷人的毒藥。正因爲對窗有那女子的存在,蘇南隨後又續交了幾日的房錢。
他想和此女子認識,交往,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癩蛤蟆。
不過,也真應了那句有緣千里來相會。自從上次一面,該女子的心也動了,她開始每日自己早早地打開窗子。
丫頭提醒讓她小心風寒,注意可千萬不要感冒,她倒是滿臉含笑地道了聲,曬太陽。
起初,丫頭不知情,後來也便清楚了。
於是,不待自己的主子動手,她卻早已把竹簾捲起,然後對着主人高聲道,小姐,曬太陽了。
其實,她這是給蘇南喊暗號。
一日趕巧,那女子親自捲簾,此時的蘇南也正好到了窗前,兩人於是不約而同地兩兩相望。
這一望不要緊,兩人頓時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又因爲前面已經見過一兩回,於是兩人便向對方打了招呼。
隨後,女子很快便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而蘇南此時的心裡倒是一陣子緊張,不過還好,很快便又復入平態。
此時此刻,他很想找個方式與該女子溝通。怎麼辦?
正在他看着女子猶自心裡着急之時,突然他想起了師父曾經交給他的一招萬物大挪移。於是他快筆書就一封情信,輕運內力,便將那張寫有他心聲的薄紙從他的這頭飄移到了對面女子的窗裡。
對面的女子此時不在,而其丫頭正在收拾桌椅,無意見了,便將其撿拾起來,簡單看了看,見上面的文字火辣,她羞於多看,便直接將其交給了自己的主子。
那女子打開了信條,簡單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緋紅。
只見信中數語,內容卻是火熱,直激得女子忸怩不安。
她輕捻紙沿,不禁隔窗望向對面。
這時,她看到了恍惚在對面的人影,在風吹之際,搖曳着,如同一枚葉子,看上去,讓她的心竟然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關切與心疼。
她明白窗子對面的那人應該還在等待着自己的回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