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看着睡在懷中的美人,只見她的俏臉有些蒼白,衣衫上還殘留着斑斑血跡,櫻桃一般的小嘴上,掛着血絲,顯然受傷不輕。
秦洛高呼一聲:“秋月谷的同道們,我們往北飛行,大部隊在那裡等候!”
秋月谷剩餘的人聽聞,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頓時心中一喜,趁東瀛人還未從銅錘敲擊造成的眩暈中驚醒,急忙向北飛去。
秦洛抱着江霞晴首當其衝,飛在衆人前邊,突然,他停下了,只見前方一個東瀛小隊正向這邊飛來,大約有幾百人,並且有十幾個破空級的修真者,根本不是秦洛等人所能抵禦的。
秦洛掉頭便跑,秋月谷的十幾個人還未回過神來,幾道刀光就刺穿了他們的身體,秦洛大吃一驚,他斷定,這羣人中,絕對有天級高手的存在!
此時,向北的道路已經被堵死,秦洛只得向南飛逃,邊飛邊對着月雲劍說道;“快!快!你再不快點出手我就完了!”
但他的腦海中卻響起了月雲劍魂低沉的聲音:“主人,老奴一天只能出招一次,多了,就會身形俱滅!”
秦洛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身後剛剛趕來的那支東瀛大隊已經發現了他們,急速向這邊追來。
不僅如此,那些剛剛被銅錘砸暈的東瀛人也已經清醒過來,和這支東瀛軍隊一道,追擊此二人。
一個留着八字鬍,將領模樣的東瀛人男子看着前方飛逃的那個身影,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笑意,道:“那個男的殺了,女的留下,那可是難得一遇的絕色!”說着,他又舌頭舔了舔嘴脣。
東瀛武士們速度更勝,秦洛焦急不已,眼看着就要被敵人追上了。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山脈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座山脈,奇峰聳峙,怪石嶙峋,期間更有無數山洞。
秦洛心中大喜,暗道老天保佑,一個俯身,進入了這片山脈中,在奇峰怪石中間來回繞圈,不多時就將追逐的東瀛人甩掉了。
秦洛在一個山洞處落了下來,她將江霞晴放入洞中,自己則在洞口附近巡視了一番,確認沒有危險,才進入洞中。
那個東瀛將領立在一座山峰上,急得哇哇大叫,身後的侍衛嚇得心驚膽戰,只得再去搜山。
但秦洛二人所在的山洞極其隱蔽,秦洛又在洞口布置了一個紫陽派祖傳的幻陣,使得這山洞看起來和周圍的峭壁沒什麼兩樣,那些東瀛人尋遍山脈,也無法找到這二人的蹤跡。
直到傍晚,江霞晴才悠悠轉醒,他看着躺在地上,望着殘陽的秦洛,憔悴的臉上努力擠出了一絲笑意,道:“秦師弟,是你……救了我?”
秦洛見她醒了,也親切地笑了笑,道:“在下只是不忍見到同門被殺,纔回來相助,只是在下本領低微,秋月谷的人除了江師姐之外……都死了!”
江霞晴聽到這話,腦子又是一陣眩暈,又欲昏倒,秦洛暗罵了自己一聲,感到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告訴江霞晴真情。
過了許久,江霞晴才從這巨大的悲痛中走出,她那美麗的臉龐上已無血色,只是對秦洛點了點頭,吃力地說道:“謝秦師弟救命之恩!”
秦洛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不提也罷,江師姐還是先洗洗臉吧!”他指了指山洞的深處,那裡正有流水的聲音傳來,在這空曠的山洞中,顯得格外悅耳。
江霞晴走了過去,看到有一彎清水,正靜靜地躺在那裡。澄澈的水面如鏡子,照出她美麗而憔悴的容顏,血痕與淚痕交織在她的臉上,遮住了那絕世的風韻。
江霞晴撩起清水,向自己的臉上潑去,然後又散開那瀑布一般柔美的秀髮,放入清水中……
“秦師弟!”江霞晴帶着笑容走出,正在看着洞外風景的秦洛聽到聲響轉過身去,頓時,他驚呆了!
那張熟悉的,美麗的臉龐,正笑着望着他,晶瑩的水珠輕輕布在她白皙的臉上,不時看見,那水珠帶着溫柔,從她玉一般的的肌膚上滑落,掠過臉龐,在她光滑柔和的脣下,留戀不去,最後終於帶着一絲動人的婉約,輕輕滴落。
那一雙明亮清淨的眼眸上,長長的睫毛邊,也有幾顆水珠凝結其上,彷彿如淚,更像雨後的白色梨花,那樣清豔動人。
“我叫你呢!”江霞晴嗔道。張若林驚醒,道:“什麼?”
江霞晴突然面露猶豫之色,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說道:“秦師弟,有些話,我想問問你!”
秦洛恭敬道:“江師姐請說!”
江霞晴點了點頭,問道:“請問貴派掌門,到底給了你多少護身符?”
秦洛眉頭一皺,護身符是隻有各派掌門纔會煉製,送給派中重要弟子保命用的物品,可以在瞬間將人的實力提高兩個檔次,極其難得,看來江霞晴如此一問,是在懷疑自己的實力。
秦洛道:“師公對我寵愛有加,這次一共賜給了我五個護身符,我有五次機會發揮出破空級的實力!”
江霞晴點了點頭,笑道:“怪不得秦師弟如此強勢!”
秦洛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東瀛人再次這樣窮追不捨,那它暴露實力只是遲早的事了。
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清月掛在山間,照亮了空靈的山谷,晚風嗚咽,似在訴說一段傷感的情愫。
秦洛看着這迷人的月色,長嘆一口氣,十七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月光明豔的夜晚吧。
江霞晴見秦洛表情有異,上前問道:“秦師弟,想什麼呢?”
秦洛呵呵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江霞晴哦了一聲,旋即又問道:“秦師弟,你家的父母親人怎麼樣了,來到紫陽派之後,回去看過沒有?”
秦洛臉上盡是悵然之色,月光清冷,給他的臉上布上了一層銀霜,晚風和着他的聲音,悠悠訴說:“大概十七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月夜罷……”
江霞晴出神地聽着,她的心彷彿隨着秦洛的聲音,穿越了十七年的蒼茫,又回到了那個血色的月夜,“那天,恰好是七月十六,第二天,便是我的生日!”秦洛目光幽邃,望着洞外,他的聲音迴盪在山洞中,迴盪在另一個人的耳畔“我爹孃之所以給我取若麟這個名字,就是想讓我像家鄉的麒麟河一樣,滋養一方水土……”
江霞晴感到,秦洛的聲音越飄越遠,終於消失了,此時他已經考在牆壁上沉睡了過去,十七年的時光流逝能夠抹平他心中的那道傷痕嗎?沒人知道。
江霞晴靠在另一側的牆壁上,帶着笑容入眠,今夜他已經對自己說出了心事,不值得高興麼?
翌日,一道暖洋洋的晨光灑在了秦洛的臉上,秦洛費力的睜開眼睛,感到陽光照射的眼睛生疼,一股清香的味道流轉於他的鼻尖。
那個美麗而婉約的臉龐正睡在他的身旁,如蓮藕般的胳膊緊緊擁着他,她的秀髮,散落在他的臉上,一陣陣髮香沁人心脾。
秦洛頓時臉紅了,從小到大,從未有一個女子離他如此近過,那凝脂的臉上,掛着恬淡的笑容,彷彿在夢中,夢到了什麼快樂的事。
感到了身邊的異動,江霞晴也睜開了眼睛,登時俏臉通紅,她將頭埋在胸口處,彷彿一朵在微風中羞澀綻放的花朵,若隱若現中,透露出迷人與嬌豔的神色。
秦洛感到自己心神盪漾,呼吸也有些急促了,江霞晴紅着臉,解釋道:“我……昨晚感到天冷,就,就,就迷迷糊糊地向這邊靠過來了。”她一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去看秦洛。
秦洛怔了好一會兒,才嘿嘿乾笑幾聲,道:“江師姐……這個……不必在意!”
陡然,江霞晴轉過身來,目光灼熱而堅定,死死盯着秦洛,秦洛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有些不自在,道:“江師姐,你這是……”
“秦洛!”江霞晴如天籟般悅耳的聲音傳來,秦洛心中一震,此從他認識江霞晴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稱呼自己的名字。“秦洛!江霞晴的聲音低了下去,彷彿帶着嬌羞,但隨即又堅定起來:“秦洛,我想和你有個約定,與東瀛戰鬥結束後,我會對你好的!”
此言一出,秦洛感到自己的靈魂猛的震顫了一下,彷彿有一顆石子,墜入了心中的那一灣清水,泛起朵朵漣漪。
晨風格外的溫柔,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萬物都隨風逝去,只留下這二人深情凝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看到,微風,都成了蜜色。
“爲什麼……要等到戰爭結束?”秦洛突然發問道。江霞晴嫣然一笑,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意,道:“我要手刃東瀛人,爲我那些同門報仇,若不了卻此心願,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心的!”
秦洛點了點頭,認真道:“戰鬥結束後,我也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