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愣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露出了難得的認真與嚴肅的表情,看着兩位女弟子看了好一會兒,問道:“兩位師叔,我想請問你們一件事情。”
陳,胡二女被他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不禁俏臉一紅,陳思雅道:“秦師侄,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有什麼問題你放心詢問便是,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秦洛深吸一口氣,臉色嚴肅,問道:“兩位師叔,十七年前,我們派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七年前?!”兩個女弟子一臉驚怒之色,失聲喊道,彷彿剛從噩夢中驚醒,胡靜聲音有些發顫,道:”你……你問十七年前做什麼?
秦洛臉色低沉,回答道:“我聽聞十七年前,發生過一件大事,與紫陽派有關,不知兩位師叔可曾知道?”
“唉……”陳思雅對着天空,長嘆一聲,“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她忽然聲音壓得很低,道:“張師侄,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對你說了吧,但這是我們紫陽派藏了十七年的秘密,其中的細節,我們也不太清楚,我們只是從師傅與其他長老交談時的隻言片語,瞭解到了事情的一二!”
秦洛看着陳思雅那鄭重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將兩人帶到了一個更爲偏僻的角落,道:“這裡四下無人,請師叔說吧!”
儘管此地人跡罕至,但陳思雅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道:“你可知秦氏一族?”
秦洛心中咯噔一下,在沉睡者之湖的秦氏洞穴中,那個巨蛇曾經和他提過秦雲龍這個名字,再加上紫陽派長久以來對秦雲龍的詆譭,他已經隱隱猜出,這個秦雲龍,與十七年來紫陽派絕口不談的那件往事有很大關係。
陳思雅接着道:“秦氏一族,歷史悠久,長久以來,是我們正道人人敬仰的榜樣之一。
“正道?!“秦洛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道:”你說……秦氏一族是正道!“
“對!“陳思雅點頭道:“秦氏一族,曾爲正道立過無數奇功,秦氏的傳人,多爲一脈單傳,但就是這一脈,便可抵過一箇中等門派!”
秦洛按捺着心中的震驚,認真聽着,陳思雅繼續說道:“秦氏的神功玄妙莫測,並且只有擁有秦氏一族血脈的人才能修煉,那種神功一旦練成,可謂世間難覓敵手!”
秦洛聽了剛纔的一席話,回想起巨蛇也曾說過自己是秦氏後代,心中一陣震顫,聲音有些嘶啞道:“那麼……秦氏還有什麼旁支沒有?”
陳思雅搖搖頭,看看胡靜,胡靜思考了片刻,道:“有,秦氏是有旁支的,那些秦氏的祖宗們,有三妻四妾的還是大有人在,不可能只有一個後代,但是,奇怪的是,那些真正的秦氏傳人從來不承認那些旁支是秦氏之人,並且對那些自稱是秦氏後代的人,大加殺閥,久而久之,那些旁支或改名易姓,或隱退山野,漸漸地從江湖上消失了。”
秦洛長舒一口氣,心中猜測道:“看來我極有可能是秦氏旁支的後代啊,歷經歷史的滄桑,就連我爹也已經忘記自己的祖宗是誰了。
陳思雅看着秦洛認真思考的表情,笑着問道:“秦師侄,你問秦氏旁支做什麼?你不會是因爲自己姓秦,就懷疑自己和秦氏有關係吧!”
秦洛被她這突兀的一問,弄得驚慌失措,他拼命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道:“哪有啊,我只是好奇,好奇問問而已……請兩位師叔給我講講秦雲龍的事吧!”
陳,胡二人的臉上,頓時沒有了嬉笑之色,胡靜沉聲道:“秦雲龍出道的時候,我們不過七八歲,年紀尚幼,但是那時候我們就已感到,秦雲龍是個神一樣的人物,秦氏每一代都是天才,但秦雲龍是天才中的天才,無數女子爲之傾倒,其中包括我們的師姐,也就是紫陽派近千年來最有才華的那個天才,李玄冰!”
“李玄冰!?”秦洛失聲喊道:“你是說那個《天玄太極功》中玄字訣的創始人!”
“是啊!”胡靜眼中掠過一絲惆悵,道:“李玄冰當時瘋狂的愛着秦雲龍,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秦洛面露迷茫之色,不解道:“秦雲龍和李玄冰均是正道中人,讓他們喜結連理豈不甚好?還有,爲何秦雲龍與我們紫陽派有深仇大恨?李玄冰又是爲何叛出我派的?
“唉……!”陳思雅一聲長嘆,道:“你有所不知啊,秦雲龍在得到李玄冰垂青之前,就已和魔域妖女軒轅箐好了,說起來這個軒轅箐,她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無數正道高手殞命其手,最厲害的是,她曾經率領着魔域弟子險些將西方大派崇陽劍派滅掉!”
秦洛道:“英雄惜英雄啊,不知三個天才的愛情會是什麼結果呢?”
胡靜怒道:“結果?還會有結果?結果就是她們二女共侍一夫,結果就是他們三人在崇陽劍派遇險,李玄冰被我派擒拿,秦雲龍帶着重傷的軒轅箐遁逃。但是,這件事可遠遠沒有完,我剛纔說的,是那些我們這一輩人盡皆知的事,畢竟將他三人中創是一件喜事,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是我派的機密了!”
胡靜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道:“這些事,紫陽派弟子們知道的不多,我們也只是略知一二,據說李玄冰被擒後,秦雲龍曾暗中來紫陽派救他,和他同來的還有幾個同夥,身份很是神秘!
“那他將人救走了沒有?”秦洛急切問道。
陳思雅道:“我派爲調查他幾個同夥的身份,欲擒故縱,故意將他們放走,並派人暗中跟蹤,最終查清了,那幾個人中其中就有……
她警覺地看了看四周,見周圍無人,湊到秦洛耳邊,神秘道:“天華派現任掌門,慕容淵!”
陳思雅聲音很小,但傳到秦洛耳朵裡,卻如夏日裡驚雷乍響,震得耳朵轟鳴作響。
“竟是這樣?”秦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道:“當真?”
陳思雅道:“誰說不是呢,我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那種驚訝之情,可是絲毫不亞於你!其他幾人,我們不知道是誰,但是據說,也是正道大派的弟子!”
秦洛深吸了幾口氣,波瀾的心情才稍有平靜,道:“那麼後事如何呢?”
胡靜目光幽幽,看着遠方的天宇,接着道:“紫陽派八名長老追殺秦雲龍,結果四人殞命,當時派中第二高手王賀陽身受重傷!”
秦洛聽得一陣陣心悸,後脊樑發涼,額頭上直冒冷汗,道:“能成爲紫陽派長老的,可都是渡天級的高手啊,能殺死四個渡天級的高手,那個秦雲龍,是人還是怪物啊!”
忽然,秦洛轉念想道:“秦雲龍的功法,不會是我剛學的那個吧!”
看着秦洛陰晴不定的表情,陳,胡二人心中疑惑,對視一眼,胡靜道:“張師侄,你沒事吧!”
秦洛大口喘着粗氣,臉色發白,擺擺手道:“後來呢?”
陳思雅搖頭道:“後來就不知道了,這件事牽涉衆多,一直被紫陽派視爲機密,沒有對外說出,因此慕容淵在天華派的地位沒有因此而受影響。”
秦洛點點頭,拜別了兩位師叔,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的心情像波濤澎湃的大海一般,久久難以平復。
陸天陽跟着劉璃來到了慕容淵的房間,房間設置古樸而雅緻,這是天華派歷代掌門的寢室,寢室中央是一幅字畫,字畫上龍飛鳳舞地寫着一個大字:道。字畫前方,是一個木桌,木桌之前擺放着一個四腳涼椅,窗臺上種着些花草,正散發出幽幽清香。
慕容淵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嘴脣發紫,但比之剛纔,氣色已有了些許好轉,顯然是天華派的解毒靈藥起了作用!
“給他看看吧!”慕容淵道,劉璃來到字畫前,將字畫摘下,字畫後竟有兩個直徑約一尺來長的轉盤,劉璃纖手放在轉盤上,將左邊的轉盤向右轉了幾下,又將右邊的轉盤向左轉,房門吱呀一身關上了。
陸天陽大驚,道:“掌門的房間,怎會有如此機關?”
劉璃笑着指了指地上,只見一塊地板消失了,地板之下是一個樓梯,地下一片漆黑,不知通向何方。
陸天陽道:“這究竟是什麼密室?爲何出現在掌門的房間,還如此隱蔽?”
劉璃笑而不答,招呼陸天陽走下樓梯,走完樓梯,是一片開闊地,陸天陽拔出天陽劍,一團火光驅散了黑暗,隱約可見在空地中央放着一個盒子,劉璃走上前,對着陸天陽神秘一笑,道:“你可知這盒子中是什麼!”
陸天陽一臉苦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逗,快打開吧!”
劉璃打開盒子,一道冰藍色的光芒瞬間蓋過了天陽劍的火光,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石頭,閃着晶瑩的藍光,似在向着他微笑。
陸天陽走上前,臉上盡是驚愕之色,道:“這不是……女媧石麼?”
這時,從樓梯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慕容淵拖着重傷的身子緩步走來,邊走邊道:“女媧石實際共有一對,被搶走的那個和這個是孿生的,靈力相同,並且……都能啓動那個!”
陸天陽頓時欣喜若狂,道:“太好了,但是爲什麼這件事你不提前告訴我?”
慕容淵鄭重道:“這件事是天華派歷任掌門所掌握的秘密,若公佈出去了,我這個掌門寢室恐怕也要遭洗劫了!”
陸天陽心中一塊巨石墜地,道:“這我就放心了,有了這個,就等於有了一切。”
慕容淵接着道:“我講這個秘密告訴你,就是爲了讓你穩定,因爲我中的是一種曠世奇毒,需要療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派中的事物就由你代爲掌管吧。”
“什麼毒?”陸天陽急切問道,語調中帶着濃濃的關切之意。
慕容淵緩緩道:“是碧水青花毒,以我的功力完全解毒,需要三個月之久!”
陸天陽握着拳頭,憤恨道:“好毒!派中的事情你交給我便可,你安心靜養便是!”
慕容淵吃力地笑了笑,從樓梯走出,陸天陽和劉璃迅速跟了出去。
遠方,雲明山,夜風輕輕拂動着花草,松樹林發出陣陣樹濤,彷彿在輕唱着那歡快的歌兒。
主峰上,一老一少負手而立,皆是一身白衣,他們認真地觀察着滿天星斗,就如十七年前一樣。
“師傅,北冥狼星旁邊的那顆小星,光芒又亮了幾分啊!”年輕人帶着一絲驚異之色說道。
老者依舊是那樣淡然,他含笑點頭,繼續看着,那幽邃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