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江山本來非誰主,人事自古難籌謀

冷紅柳眉微皺,憂聲道“我明天會帶你見師傅,可是我們未必能瞞得過他。服了‘月影迷魂露’的人會完全聽命於下藥之人,師傅很容易就能識破。不過,幸好這不是師傅的命令,所以即使他識破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不是影皇的命令?”我奇道“那你爲什麼這麼冒險把我帶來,我和你師傅可是死敵。而且你不怕他怪罪你麼?”冷紅看了我一眼笑道“我怕你被人殺了。”我撇撇嘴道“我哪有這麼容易被人殺,就憑金不容他們幾個還不配。”冷紅正色道“不要小看金不容,他當年能成爲追魂榜上的前三名絕非僥倖。還記得三年前他被我們追魂使包圍的那次嗎?能成爲追魂使的人,莫不是實力在追魂榜上三十名以上的人。你也知道我們追魂的底蘊久遠,深不可測,所有的殺手何止上千,除卻隱藏實力的人,能成爲前三十名的人莫不是身懷一種或數種絕技,都是在江湖上赫赫威名成爲一方傳奇之人。然而即使這樣,卻也被金不容殺了二十多人,而且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所有實力,總之這個人不可小覷。“我疑惑道“這麼說他已經有了進你們追魂暗榜的實力,聽說能進入暗榜的人,都能成爲影皇的心腹,會被委以莫大的權利與地位,這不就是他所追求的嗎?那他爲什麼要冒着被追魂追殺的風險來我們滅世做長老呢?”冷紅看了看我道“你們滅世的情報做得不錯嘛,竟然知道暗榜的存在!不錯,以他目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絕對可以進入暗榜,而他沒有這樣做,那麼只有一個解釋!”“是什麼?“我將冷紅攬入懷中問道。她將頭靠在我胸前繼續道“當年劉邦進入秦皇宮後封存庫寶、秋毫無犯,范增有言“財寶無所取,美女無所幸,其志不在於小也。”而金不容不進暗榜而入滅世恐怕也不只想當個長老這麼簡單吧。這和你三弟倒是很像,都非久居人下之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已不足以滿足其心,他們所要的都是“萬人在下,無人在上”吧!師傅也曾說過“其性隱忍,所圖甚大”。“他在追魂不一樣可以“所圖甚大”,嗎?影皇對他有戒心,大哥和三弟對他就沒有戒心嗎。”冷紅笑道“其實你知道答案,只是不想承認罷了。雖然現在滅世是是名義上的第一殺手組織,可論底蘊依然沒有追魂深厚,因爲沒有追魂的時間久遠。追魂雖然派系複雜,可是有國內甚至世界上各個財團的支持,並不會徹底分離,有師傅雄才大略又有許多老輩殺手如王伯,月皇等坐鎮,你認爲金不容有可趁之機麼?而滅世就不一樣了,論武功,除了你們三兄弟能穩勝金不容的能有幾人?論謀略,你大哥豪氣有餘,陰狠不足,你則優柔寡斷,只有一個慕君言,卻也勝負未知。”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滿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嗎?”她笑道“怎麼,生氣了。其實你這樣挺好的,不求名利,沒有爭雄奪利之心。只是不適合在江湖上,只適合歸隱。否則獨善其身還好,若要照顧兄弟朋友,就難免不足了。”我把她抱得緊一點問"那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生兒育女,白頭偕老一輩子!“她沉默了一下道“我願意!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可是,我要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而你真的可以放下這一切嗎?”我沉默無言。我根本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也沒有可以選擇的權利。我的命是大哥救的,莫說大哥生死不知,就是一切好好的,我也不能隨意離去,否則我會歉疚一輩子的。還有三弟,還有師傅,我不可能放下的。冷紅握了握我的手,表示理解,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呀!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八千年玉田荒老,山河依舊,這江山到底是誰的?爭名逐利,無所不用其極,一寸山河一寸血,一將功成萬骨枯,值得嗎?錢財功名身外物,身居天子亦黃泉,英雄霸主、王侯將相到最後不也是一培黃土麼?爭來爭去,人來人往,有誰能敵得過歲月呢?”冷紅點頭道“若是都像你這樣想,早就天下太平了。可惜人和人是不同的,不同人有不同的慾望。有的人喜歡平平淡淡,有的人偏要轟轟烈烈,有的人喜歡世上無名,有的人則喜歡留名千古。你覺得爭名逐利都是不必要的,而有人卻認爲正是這一場場殺戮戰爭促進了時代的進步。紛紛世事無窮盡,茫茫天數不可逃。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我們無法改變,只能接受。社會是一隻貝,我們都是貝里的石子,要麼被磨平棱角變成珍珠,要麼連渣都不會剩下。你要學會改變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如果你要保護你在乎的一切。”我點點頭 ,那位前輩也這樣說過,要想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難道真的要冷血無情,成爲天下第一嗎?若真是如此,那麼好吧,我就拋棄這所謂的同情與猶豫。如果善良不能守護自己所愛的人,就讓我成爲最大的魔王吧!

第二天早上,我們吃過飯,冷紅便要帶我去見影皇。我走出門口,天已經晴了,白雲朵朵,陽光溫暖,馬路上車流不息,我才發現,這個酒店位於繁華的市中心,四周高樓林立。冷紅和王伯交代了幾句就帶着我坐進了一輛加長古斯特,沒有看到月妖,看來真是去閉關了吧!冷紅看我說“按照規矩,外人去見我師傅,必須點上所有大穴,並綁上雙手,蒙上雙眼哦,我就不綁着你了,也不點你大穴了,只把你眼睛矇住,你也最好老實點別找麻煩。”說着遞給我一塊黑布。我點點頭,蒙上了眼睛。冷紅說了聲“開車”車子就開動了,向着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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