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無法理解，你我的感情，難道真不如僅僅待了兩年的神域？”烏恆搖頭，笑容只帶着一種情緒，怒火！
然而這份怒火卻不知該如何宣泄。
不是冷寒霜的錯，也不是烏恆的錯，不是神族的錯，也不是魔族的錯，那麼怒火該找誰去宣泄？
他瞳孔一陣劇烈收縮，如果大家都沒錯，難道自己二人的緣分本就是一種錯？
冷寒霜感受到了烏恆的憤怒與迷惘，唯有嘆息，她給予了烏恆一道選擇題：“如果換做是你面對這樣的選擇，那麼你是選擇中州軒轅世家覆滅，還是選擇與我在一起？”
“當初在中州神殿，你不也一樣選擇了我嗎？”烏恆反問，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冷寒霜的提問。
“神殿挾持我前去，是被迫，而且他們在我孃親身上種下咒毒……”
“難道神王不也是挾持你前去，不也是被迫嗎？”
“是啊，神王也的確是將我挾持，可他畢竟是我父親，是血溶於水的至親，我無法殺他。在神域皇室，我有很多的親人，慈祥的長輩，熱情的大哥大姐，模樣乖巧可愛喜歡粘着我的小堂妹，就好比你在軒轅世家的大外公，外公，三外公，四外公，還有軒轅青雲，軒轅月，軒轅耀天，軒轅嫣然他們。本一開始，我也並不願意融入一個大家庭，可他們真的很好，不厭其煩的面對我的冷眼，時間慢慢過去，我沒辦法鐵石心情的再去拒絕他們的熱情。或許這只是我父王讓我心軟的一種手段，讓可我的確心軟了，我融入了那個大家庭，認識了很多單純美好的朋友親人。”
聽完冷寒霜一番話，他有些震撼，只能無言沉默。
是的，冷寒霜既然是神王的女兒，又豈會沒有一家族人呢？
設身處地一想，如果他是冷寒霜，也會如此選擇吧？
他不可能看着外公、大外公、三外公、軒轅月、軒轅耀天諸多親人因自己選擇了愛情而陷入亂戰中。
甚至他也會選擇後者，而放棄這段感情。
因爲他也害怕冷寒霜因自己而死，也怕因自己而讓親人承受戰爭。
神魔不兩立，這是一種無奈，難以改變的無奈啊……
他們都太年輕，過早體會了這樣的無奈。
曾經歷史上出現過一道難題：假設你的父母與親人和你摯愛的妻子是無法化解的仇人，父母與親人是弱小的，妻子是強大的，如果不阻止必死一方，而你是最強大的，那麼你是幫着父母殺了妻子，還是幫妻子殺了父母與親人，或者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強大的妻子在沒有你阻止的情況下可以輕易殺死你的父母與親人，所以你會一直阻止，但你卻是在阻止自己的妻子報仇雪恨，那麼她還能成爲你的妻子嗎？
畢竟那是一份無法化解的仇恨！
相反，你的親人恨你的妻子，卻實力弱小，難以報仇，你如果選擇親人，親人可以活下來，可妻子必然會與你反目。
後來有聖賢道：“其實幫着親人阻止妻子報仇，讓妻子反目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妻子可以不死，親人也能活下來。”
這道題如今與烏恆和冷寒霜二人身上揹負的東西相似。
“我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你可以活下來，我的親人也不必承受神域各方王侯的衝擊而犧牲。”
“最好的選擇？可我已是神族追殺之人了吧？”
冷寒霜道：“至少父王答應過我，他不會出手。”
“他真的有那麼強？”
“真的很強，或許戰鬥力與魔王在伯仲之間，但他尋找人的能力卻世間難有人可比擬，否則萬千大域，茫茫星海，他怎麼可能找到我孃親。”冷寒霜認真點頭。
烈陽天對唯一的寶貝女兒很好，也很愧疚當年中州棒打鴛鴦之事，奈何他也是神族一脈，就算他能夠接受魔族之人成爲自己女婿，可他的子民與各方強大王侯不能接受……
爲了避免歷史種種神魔結合的人間慘劇，他會先殺了烏恆，避免這樣的慘劇。
種種因素，讓冷寒霜幾乎沒得選，於是她只能變得冷漠，可惜還是不夠冷漠，難以騙過烏恆。
“如果斬情根成功，那該多好。”冷寒霜嘆息道。
“放屁，你就在神域等着吧，我會改變神魔不兩立的格局。”
“改變不了的。”
“若是證道登帝，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我還改變不了嗎？”
“我太清楚你這個人了，太過好強，反而容易因此耽誤，大千世界何其危險，若抱着這樣的心態修煉，很容易出意外。”冷寒霜沒辦法答應烏恆，她覺得自己並不值得烏恆再去拼那種虛幻的東西。
因爲這裡不是小小的天域大陸，也不是中州，而是千大世界，有着天縱星辰，煉獄殞神這樣的存在，還有另外未出世的四大道魂覺醒人。
在千大世界證道，太難，極難！
在天域大陸證道登帝雪花只用了一百多年光陰，驚才豔豔。
在中州，魔帝證道登帝用了六十年光陰，走的邪門歪道，吞噬無數生靈元神，那不是烏恆要走的路，所以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他也未必真能與魔帝相比，那個恐怖無邊的魔王只是傳說。
按照史冊記載，星空大帝證道用了六千年光陰，幻空大帝八千多年光陰，天罡大帝用時更久……
這些人無疑都擁有不弱於烏恆的天賦，且擁有比烏恆更強大的機緣，卻依舊要有如此長的時間。
而如今想在天域大陸和在中州證道已經不可能，因爲時代輪迴，世界再次相通，儘管烏恆是靠着十神兵之力走入星空古道，但那代表了規則已被改變。
大帝究竟是怎樣的境界？其實和境界無關。
而是你成爲了自己所看到世界的最強者，那麼你便是大帝。
試想着星空大帝在中州打敗所有強敵花了六千年光陰。
那麼試想着烏恆要打敗千大世界的所有敵人，得需要花多少年光陰？
時代輪迴或許預示着什麼，但千大世界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夠證道了，幻空大帝他們也都是幸運，生活在一角中州，而當他們走出中州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們已是大帝，如果換做中州沒有被封印，他們一開始就暴露在千大世界中，他們能證道登帝嗎？
“你不信我？”
“難道這樣還無法說服你嗎？”
“說服不了。”烏恆搖頭，表情木納，頑固到極點。
冷寒霜道：“可是我已經做出選擇了，如果你還不願意放棄，就回到剛纔的話題，我們打一架吧，了卻因果塵緣。”
她不想把烏恆傷的太深，所以才說出了真實緣由，如此烏恆至少會好受一些。
“看來你與我說那麼多，終究是不忍傷害，卻並沒有給一點餘地……”烏恆嘆息，他尊重冷寒霜的選擇，選擇家人無可厚非。
冷寒霜情緒很混亂，她不想再多去想，很慚愧，也有些難受。
烏恆同樣很亂，也不想再去多想。
二人之間已說不清道不明，話題也難以再繼續下去……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撲朔迷離。
二人目光對視間，忽然生出濃烈的戰意。
他們都需要宣泄。
唯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