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頷首致意,此人深不可測,絕不像表面看去的那般簡單,其實力應該還在他之上,這讓即墨感到一種危機感。
他方突破道合境半月有餘,已經能夠勉強比肩魔滅神,完虐王少陵,也只有與張百忍、薛白衣之流纔有差距。
但這個不知名青年,卻給他極度危險的感覺,仔細想來,他其實曾見過此人。
那便是在那個暴風雨的中午,他在離開那個盆地時,曾與此人有過驚鴻一瞥,但最後此人離開,只留一個背影,所以即墨乍時纔會感到陌生。
“這位是逍遙聖地的逍遙聖子,墨兄可不能小瞧呢,若是此刻的墨兄與他一戰,可未必能取勝噢。”蜻蜓眸光含水,對即墨介紹那個玄衣青年。
“原來是逍遙聖子。”即墨行禮。
逍遙聖子正在被行刺的名單之中,但沒想到此刻竟似是無恙,應該是傷勢不重,幽都聖女也在此列,此刻也不像是有傷在身。
“聽說是你買兇刺殺我等,沒想到你竟這般大膽,還敢四處遊走。”逍遙聖子語氣大變,氣質全改,顯得囂張跋扈。
即墨微微皺眉,想不明白逍遙聖子爲何轉瞬落差這般大,於是神色微肅,神色如常道,“殿下說笑了,我本來沒有做過此事,又有何懼之。”
“真的沒做嗎?”逍遙聖子跨步走上來,帶着壓迫氣勢,玄衣無風自動,空氣沉凝住,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此事本非我所爲,難道殿下也聽信這種虛論傳聞?”即墨神色漸冷,這逍遙聖子不論緣由,便污衊於他,任誰也會惱火。
中州逍遙聖地,傳承悠久,是最古老的聖地之一,代表一大道統,其聖地傳人多走在世間,喜好逍遙自在,隨性而爲。
但這逍遙聖子卻有些反常,處處爭鋒相對,氣度似乎太小,不過若他真的要戰,即墨也絕不會退縮。
“我相信此事不是墨兄所爲,我雖與墨兄交往不多,但能感到墨兄是光明磊落之人。”幽都聖女啓動檀口,一句話說出,令很多人驚訝。
她可是在被刺殺的行列中,現在雖看着無事,但可以料想當時的兇險。
葉封神的頭顱都差點被摘走,她可能也經歷了生死一刻,這種情況下,輿論所向,她應該不會對即墨有好臉色纔對,但她的反應超乎衆人意料。
即墨看向幽都聖女,只見數件漆黑薄紗勾勒出她的完美曲線,玉腿頎長,秀髮垂腰,柳腰不過一盈。
唯獨的缺憾就是雙眼無光,但這反而添加了幾分萌態,有着他樣的誘惑,此刻這張溫和的臉上,只有淡然。
“我也相信不是墨兄,這其中應該有誤會。”蜻蜓也正容道。
逍遙聖子緊盯即墨,氣勢不斷攀升,隨時都可能出手,許多修士都被這種迫人氣勢壓的無法反抗。
“逍遙聖子是吧,你不要太過份。”肖屠飛走出來,站在即墨身側,準備隨時施展援手。
“殿下若要戰,我隨時奉陪,但子虛烏有之事,殿下還是不要胡亂相信,以免傷了你我和氣。”即墨的氣勢也在攀升,一株三葉碧芽浮在身後,透映出一張模糊道圖。
“好強大。”
周圍的修士大驚,紛紛後退,不敢接觸到這種氣勢,即墨與逍遙聖子氣勢相撞處,連空氣都被壓碎。
氣勢相匯的那條線上,除了地面屋頂,其他的都消失不見,驚現一條被‘清洗’的細線。
即墨衣角亂擺,烏髮漸漸揚起,他身姿挺穩,但臉上卻泛上一陣不正常的chao紅,轉瞬即逝。
逍遙聖子玄衣獵獵,神色冷淡,眉上浮起一絲凝重。
“兩位……”蜻蜓出聲,想要分開兩人。
突然,逍遙聖子收起那種氣勢,神色恢復正常,面懷三月春風,道,“我相信不是你,之前不過是想見識墨兄的實力,還望莫要見怪。”
即墨也斂起氣息,道,“如此最好,我雖相信清者自清,但還明白人言可畏。
“何況若是連殿下也認爲是我所爲,那我便不得不爲自身辯解了,畢竟我也不願背黑鍋。”
“墨兄真是有趣,我願擺酒一席,爲我的唐突賠罪,還望墨兄賞臉。”逍遙聖子完全沒有了那種咄人氣勢,變得很隨和。
他如同三月裡的春風,又像是暴風急雨,隨性而爲,隨心而爲。
即墨略微思索,便點頭應下,隨逍遙聖子登上八樓。
幾人進入一道雅間,即墨神色微肅,這雅間中竟然早有人存在,是葉家聖子,不過此刻葉家聖子臉色很蒼白,不過身軀依舊魁梧,臉龐棱角分明。
“是何人讓你等進來,給我滾出去。”葉家聖子擡頭看向即墨,神色頓時冷下來。
他曾被敖拜與羋煉心追殺,在那時即墨等人可是‘落井下石’,不但盜走悟道果,而且還狠狠羞辱於他。
當時即墨雖未以真面目視人,但最後因爲悟道果,還是暴露了身份,以葉家聖子的自負,如何能忍受。
何況,如今滿大街都是即墨買兇的傳聞,葉家聖子正是‘受害者’,自然不會對即墨有好臉色。
“這不是手下敗將麼,脾氣還是這麼大。”兔子嘴很欠扁,一句話差點引發血案。
“滾出去。”葉家聖子怒吼,怒目中噴吐火焰,他冷聲道,“不要逼我出手。”
“聖子殿下好霸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出去。”即墨冷聲輕笑,徑直走到一張紫檀椅上坐下。
轟!
葉家聖子突然出手,從虛空中探出一隻大手掌,金光燦燦,向即墨壓下來。
正是葉家的‘遮天手’,但這一招被葉家聖子使出,與葉如風有天壤之別,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那大手覆蓋無邊,金光燦爛,瞬間籠罩下來,將即墨包圍在金色光海中。
即墨神色凝重,揮拳徑直打出,鐵拳撞在那金色大手掌上,手掌奔潰,他巋然不動,但神色卻更加凝重。
一直以來,他都有些低估葉家聖子了,沒想到葉家聖子有傷在身,竟在隨手之間,也能拍出這樣一掌。
“兩位住手。”逍遙聖子突然出手,擋在即墨與葉家聖子之間,同時接下兩人的第二波攻擊,神色不變。
他看向葉家聖子道,“葉兄莫要生氣,是我請墨兄來到此處。我雖不知兩位有何恩怨,但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兩位把酒言歡,豈不更好。”
說罷,逍遙聖子擡手抓向桌面,一隻酒壺虛空起,向桌面倒下兩杯靈酒,那兩杯酒自然飛來,停滯在即墨二人身前。
“飲了這杯酒,所有恩怨就都化解了。”逍遙聖子面含淡笑道。
即墨看了葉家聖子一眼,擡手接過酒杯,仰頭喝下,揮袖送回桌面,神態悠閒。
“你們不走,我走。”葉家聖子怒哼,也不喝那杯靈酒,直接轉身走出雅閣。
“葉兄……”蜻蜓想要挽留,但已沒了葉家聖子蹤跡。
“罷了,葉兄便是這種脾氣,席後我單獨宴請他便可。”逍遙聖子握住那酒杯,一飲而盡,隨意將酒杯送到桌上。
“這鳥人把燃火木吃多了,一點就炸。”兔子嘴上很缺德。
所謂燃火木,乃是修真界極爲常見的一種木材,此木遇風既燃,遇水即燃,十分容易燃燒,因此被用來形容人的火爆脾氣。
一席酒,因葉家聖子的憤然離席,而變得味道古怪,很快便結束。
等逍遙聖子幾人離開,即墨神色漸肅,面露思索。
逍遙聖子、幽都聖女、葉家聖子,這幾人都遭遇刺殺,但看去傷勢並不嚴重,幽都聖女與逍遙聖子身爲傷勢更似是痊癒。
宴席間通過交談,方知其他幾人受傷都極爲嚴重,特別是葉封神,真的險些就死了,神血流淌不止,頭顱都差點被摘走。
太一聖地這次徹底瘋狂,四處在尋找那個買兇之人,即墨的處境很堪憂,席間薛白衣隱約表示,太一聖地已準備藉着個機會,對即墨下手。
即墨曾盜取三枚悟道果,易之玄又強摘三枚悟道果,完全是給太一聖地響亮的耳光,太一聖地不出手,除了忌憚易之玄之外,就是缺少理由而已。
並且,即墨悟道成功,他的從前都被掀起,是老莫弟子的身份根本無法隱藏。
以前的葉家可以不在意有個老莫傳人,但若是一尊悟道聖胎,葉家就絕對會重視,北原三世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除了幽都聖女表示絕對相信即墨,天道幽都不會對他出手以外,其他各大聖地,都有可能借助這個機會滅殺聖胎。
若是藉助謬聞,能一次滅殺聖胎,就連易之玄也沒有辦法,畢竟即墨現在根本不佔道義。
雖不知那佈局之人到底想幹什麼,有何目的,但不得不說,此人爲即墨營造的殺局真的形成。
即墨若是離開幻城,很可能便會面對無窮殺機,就是不離開幻城,也躲避不了殺機。
“墨小子,你來忘仙樓到底有何目的,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兔子暗暗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