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豺拎着酒瓶子,一個人再次坐在船的邊緣,看着湖面水天一色之景,有一搭沒一搭的灌着酒。
“夏家丫頭有兩把刷子,昨天晚上暗門和浩陽門的那些傢伙,整個青城都翻遍了,一晚上居然都沒有找到,不應該啊。”費豺說道,露出奇怪的神色。
“說起來,她可能藏匿的地方,估計就是這艘船了,不過,郡主還真夠嗆有膽量藏在這裡。算了,當初好不容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走的人,若是不小心碰到可就尷尬了。”
費豺把目光看向船,又有些可笑的搖搖頭。
船上數百人,時不時有人來來回回的走動,夏雨婷雖然在船上待了數日,但對船上的情況地形一概不知,又怎麼可能會冒險隱匿在船上。
當然,任憑費豺怎麼想,也不會想到會有蕭逸這個擁有強大神識的傢伙,在幫助夏雨婷。
“你還有心情喝酒?如今郡主失蹤,晴姐也要回來,到時候這罪過誰來扛?”
許平熬了一夜,眼睛佈滿血絲,看到費豺不急不躁喝酒的懶散模樣,氣的肺都要炸了。
費豺是出了名的混蛋,人人皆知,在很久以前就臭名遠揚了。猥瑣下賤,貪婪奸詐,刻薄懶散,凡是數得着的陰暗詞彙,他都能沾邊。
和這傢伙呼吸在同一個天空許平都難受,如今費豺投奔了夏源,和他成爲了同僚,許平的心中陰影面積可想而知。
“多大點事,域主也不過是讓我們看住郡主,丟了就丟了,真要是把郡主逼急了,夏家那邊也不好交代,這點域主又不是不清楚。”費豺瞪着死魚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許平冷哼道:“這次任務若是像你說的這般可有可無,那域主大人將我們四狂一起派出來是遛彎的?”
從懷裡拿出一隻精美的玉如意,費豺用手指摩擦着,觀察品色,隨口道:“說不定他還真這麼想的,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留郡主在這動又不敢動,用又沒法用。”
許平一聽費豺侮辱夏源,頓時急了眼,怒喝道:“狗犢子,你想造反是不?”
費豺將不知道從哪順來的玉如意小心收起來,不以爲意道:“早就聽說你們兄弟倆是夏源的忠犬,看來還真是。”
“你他麼作死!”
許平氣的火冒三丈,暴躁如雷,周身氣浪翻涌,一股雄渾的力量凝聚在拳。剎那間蓄力完畢,勢如猛虎下山,拳風陣陣,眼看就要打在費豺身上。
原本醉鬼模樣的費豺,在拳頭逼近時,醉醺醺的眼睛睜開,迷離的雙目中,一抹不可察覺的精光閃爍,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危險。
在許平拳頭快要貼到他鼻尖時,費豺才堪堪動身,高瘦的身體像是雨燕還巢般瀟灑流暢,向一側滑動,飄逸的不可捉摸。
快,快到極致!
恍惚間,許平眼前就像是閃出一道殘影,他志在必得的一拳頭就這麼從費豺身體留下的殘影中穿過去。
然後,許平的臉綠了,這一拳在一怒之下用盡了全力,想要收回去顯然不是簡單的事情。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費豺站在船的邊緣,如今費豺閃開了。許平的身體就像是出膛的炮彈,噗通一聲,輕而易舉的撞破船體,直衝衝的往湖裡栽去。
“臥槽!”許平大喊一聲,直挺挺的就要落近湖裡。
就在這眨眼間的工夫,費豺再次出手了,手臂伸展,一把拉住了許平的衣領,腳尖像是定在船沿上一樣,身體詭異的角度向外傾斜。
拎着許平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卸掉慣性的力量,將衝勁給緩和過來,然後隨手把許平扔回到甲板上。
許平一屁股坐倒在地,驚魂未定的劇烈喘息着,冷汗不停的冒。他不會游泳,掉進去後果可想而知。
“我幫了你一次,你又欠我一個人情嘍。”費豺呵呵笑道。
許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像吞了蒼蠅一般噁心。
費豺這是掐住了他的軟肋,許平雖然性格怪異暴躁,但絕對是知恩圖報的人,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忠心耿耿的給夏源賣命。
現在,費豺老是拿他上次救過許安的事壓他,讓他心裡分外的窩火,有時恨不得一頓亂拳把他打死算了。
許平緩了口氣:“給你一個警告,晴姐要回來了,到時候怪罪下來,咱們兩個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費豺聽後,一副不屑的模樣,用手掏了掏耳朵,嗤笑道:“那娘們就把你給治住了?不就是實力強了一點,給老子機會,我一定會……”
“會幹什麼?”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費豺背後響起,嚇得他神魂皆冒,臉色煞白。
“晴姐,你,你回來了?”
費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候道。要是說他這輩子最不敢惹的人,面前這個女人絕對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多少次,他被許晴給打斷肋骨,揍得遍體鱗傷,同時也讓自以爲是的他徹底的服軟了。
在絕對的拳頭面前,再強硬的智商也是擺設。
刷!
一道藍色的冰光流轉而過,費豺身體違反時空規則般往後跳躍,敏捷的像一隻猿猴,但卻依舊逃不過那抹璀璨的藍光。
瞬間,費豺詭異的姿勢就那麼停頓在那裡,從腳尖開始,慢慢的凍結。幾個呼吸間,費豺就成了一座冰色雕像。
許晴輕輕瞥了被凍結的費豺一眼,然後就沒有再關注。
“我離開的這三天,沒出什麼事吧。”
許晴詢問許平道,雖然同爲四狂,但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彷彿是上位者與下層的對話。
但許平也沒有絲毫的不滿,肥膩的臉上冷汗滑落,低聲道:“沒什麼事,就是,就是……”
“怎麼了?別給我吞吞吐吐的。”
許晴冷冽的目光看向他,剎那間,他彷彿被寒冰給凍結了心臟。
“小郡主不見了,是,是我們看守不力,還望晴姐降罪!”許平咬牙說出來,面孔都嚇得扭曲了。
許晴雖然和他同爲四狂,但她還有更牛逼的身份。暗門的首司,以及東域域主夏源的義女。
實力強大,深受夏源器重,這幾年來,爲夏源立下汗馬功勞,更是深受其寵。在東域,除了夏源,就是她的話語權重。
許晴面色陰沉,看着許平道:“你說的郡主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這,這個。”面對許晴的疑問,許平懵了,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清楚。
許晴把目光看向被冰凍的費豺:“你來說。”
這時,咔嚓一聲,冰塊嘩啦啦的落在甲板上,被冰結爲雕塑的費豺從裡面出來。
“昨天有些大意,一不小心就讓郡主給逃了。”費豺舒展了一下身體,無所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