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劍魄境界的強者,蕭逸不會認錯。
塔壁上的累累傷痕,赫然就是刀氣留下的痕跡,而並非劍。
而且,蕭逸沒有看錯的話,留下痕跡的人,在刀術的造詣上極高。甚至已經達到令普通人高山仰止的境界。
蕭逸皺眉思索。
難不成,仙劍門傳說中的祖師爺,其實不是劍仙,而他真正用的兵器是刀?
這個想法在蕭逸腦海中一循環,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應該不可能,仙劍門堂堂的一代劍仙,開宗立派之人會是用刀之人,絕對不會隱瞞下來,哪怕正史再怎麼曲解。
而且,就算是他是用刀而不是用劍,又爲什麼隱瞞這些。
刀乃兵中霸者,又不丟人。
想來想去,蕭逸還是不明白。
“蕭逸,走了這個有什麼好看的。全是些痕跡,你想看這個等哪天我心情好了,也給你劃幾道槍痕看看。”
紫邪從劍裡出來,盤坐在地面上,託着腮,瞅着空蕩蕩一片的第七層塔,十分無聊的說道。
蕭逸手指觸碰着刀留下的痕跡,搖頭道:“你自己溜達去,我有要事。”
說着,蕭逸便閉上眼睛,仔細的體會刀痕中的意境。
“有啥好看的。”
紫邪撇撇嘴,實在閒着無聊,便又回到劍內空間。
慢慢的,手指摸着刀痕的蕭逸,臉色變了。因爲他發現,這刀痕,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靜下心來,蕭逸暗暗體會着刀中的意境,動用了神識後,全神貫注的摸索着。試圖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驟然間,一股冷意襲來,傳遍了蕭逸全身。
蕭逸大驚,這刀痕,果然不一般。
恍惚中,蕭逸神智突然間不清晰起來。三魂六魄都往外飄忽,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等思路清晰後,蕭逸看到了一個虛幻的人影,浮現在識海中。
人影很模糊,蕭逸把神識動用到極致,才勉強看清人影殘留的痕跡。人影,手中持刀,在一招一式的煉起了刀術。
蕭逸感到十分驚奇,這和當初在鬼廟,遇見的南極仙帝的殘像似乎差不多,只不過不如南極仙帝的殘影凝實。
然後不自覺間,蕭逸就被虛幻人影修煉的刀術給吸引過去。
刀法,無比犀利的刀法。全然是進攻的手段,一點防禦都沒有。大開大合,刀芒縱橫,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霸氣在一招一式中展現。
蕭逸仔細看後,驚的一身冷汗,這般不死不休的刀法,絕對是他平生所見最爲霸氣剛烈的刀法。
幾乎全是以死相搏的招數,其中的兇險,招式凌厲,讓人難以招架。
若是面對這種刀術,蕭逸皺眉思考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很難應對。哪怕是曾經劍魄境界,若是不全神貫注,恐怕很難抵禦。
因爲這刀術,全是犀利到極致的進攻,讓對手苦於防守。但若是攻擊鬆弛,便會收到極大的打擊。
彷彿是一支被射出的箭矢,根本沒有回頭的餘地。
但這連綿不絕的進攻,在蕭逸眼中,卻是銜接的天衣無縫。一刀接一刀,如同狂風驟雨,凌厲而又暴虐。
假若對手,一着不慎,便會被刀給擊中,受到致命創傷。
原本孤注一擲的刀術,蕭逸細細品味後才明白,這正是一套絕世的刀法。沒有必死的決心,根本無法施展出其真正的威力。
爲什麼劍仙會修煉刀術?
蕭逸還是很不理解,這位仙劍門的祖師爺,是如何在這裡大徹大悟,從而達到劍魄境界。靠修煉刀術,怎麼可能會做到。
刀術,劍術。
正思索着,一道靈光在蕭逸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想起來了,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修煉之法。
刀與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兵刃,但其中,卻有相似之處。
而這些相似之處,正是修劍者無法看到的。
修煉劍術,遇到無法通過的瓶頸時,假如轉移修煉方向,去鑽研其他的路徑,來突破瓶頸。
刀術,儼然是仙劍門創立者的另一條途徑。從刀術中領悟劍術所沒有的那些優勢,從而在側面,提升自己的劍術。
蕭逸仔細想來,唯有這個理論可以說服自己。
想起王路說掌門一直未曾領悟,蕭逸就有些想笑。
假若端木夜看不出來,這是刀術留下的痕跡,恐怕就是再參悟一百年,也不會有所長進。
看着眼前這堪稱驚豔的刀術,蕭逸只不過打算看幾眼,但看了一會兒後,他便被深深的吸引住。
然後,蕭逸定下心來,一點點的研究揣摩。
雖然他不學刀術,但技多不壓身,反正他又不吃虧。
許久後,蕭逸沉迷刀術中,都不知道過了多久。
蕭逸看着這套刀法,一點點的記下來,並研究了個透徹,將其一招一式都給生生記下來。
終於,那道虛幻的影象越來越淡,演練刀術的身影,也越來越浮散,逐漸的在蕭逸的視線裡消失,再也看不見。
蕭逸有些心虛,這殘影,應該是仙劍門的祖師爺,留給後世弟子的珍貴饋贈,沒想到被他陰差陽錯的給用了。
端木夜知道的話,絕對會宰了他。
“蕭逸,蕭逸?”
一道聲音響起,蕭逸彷彿醉夢中初醒,打了一個激靈,緩緩睜開了眼睛。
彷彿是做了一場夢,睡了很久的樣子。
紫邪看着盤坐在地的蕭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等蕭逸眼珠轉過來才鬆了口氣。
“我還以爲你中邪,這塔本來就鬼氣森森的,我怕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紫邪抱了抱肩說道。
蕭逸看後笑了笑道:“你堂堂一代妖王,還怕鬼啊?”
要說蕭逸最不怕的,恐怕就是鬼了,他自己曾經就是鬼,而且是號令萬千陰軍的鬼將。
“鬼那東西不可怕,主要是沒見過,怪瘮得慌。”紫邪撇撇嘴說道。
蕭逸苦笑搖頭,他可不會對紫邪說自己是從冥界回來的人,怕把這膽小的傢伙給嚇到。
“對了,我愣神了多長時間?”蕭逸問道。
大師給他的時間可是有限的,他可不想超出了約定時間。
“不長,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吧,我也沒注意,只不過是看你有點奇怪,才叫你的。”紫邪說道。
不長?蕭逸愣住了,他盤坐看虛影練刀術,再慢慢的記下來,怎麼也得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他還以爲天黑了呢。
沒想到居然才一炷香的時間。
蕭逸覺得很神奇,以他兩世爲人的經驗,居然也無法理解。
“這裡也沒什麼值得參觀的了,咱們走吧。”蕭逸說着,讓紫邪回到劍內,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