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擔了保護律的責任秦湛,自然也要負責將律安全送回家中。
“律,我有事想和你說。”一回到宅子,律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間去了,秦湛卻叫住了律。
站在樓梯口上的律回身看了眼秦湛,看着秦湛誠懇而又嚴肅的面容眉宇間卻是譏誚的神色。
“到我房間吧。”說完之後,律繼續上樓。
律的房間。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被邀請進入,秦湛的心會雀躍非常,但是在今天已經見識到白到顯得枯燥絕望的房間,而且在那個房間裡,他放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被律邀請到房間,秦湛的心裡沒有半點的喜悅。
跟在律的身後,秦湛沉默的看着律開門進門,在門口蹉跎了一下,看着一室白色的單調,終究還是邁進了門,輕輕的將門給掩上。
律是完全不在意秦湛這個大活人也在房間裡,扯掉脖子上的圍巾,丟在牀上,走到衣櫃前拉開衣櫃,拿出一身換洗的衣服。倒不是律講究,而是今天藍薇的事情,律的衣角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幾點血污。
兩手將毛衣往上一拉,形狀優美的背脊呈現在秦湛的眼前,美妙的曲線讓人想入非非,只是那醜陋的傷痕讓迤邐的想法只能消散,猙獰的傷口讓人心痛和憐惜,讓人同情憐憫。
律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暴露在人前,他厭煩的是人們自以爲是的憐憫同情視線,可笑,他何須他們的同情憐憫,這些傷口他將它們留下,就是在提醒自己而已,讓他不會輕易被感動,要說他固執,愚蠢,執迷不悟,都可以,爲了讓自己足夠堅定,他無所不用。
秦湛這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看到律身上的傷口,很多年前,溼透衣裳隱約暴露後看到過一點,今天一早不軌的行爲中窺視了一點,但是他從未看的如此清晰,那些猙獰的傷口同時也劃在了秦湛的心上。
“律,讓我幫你把身上的傷口治好如何?”當親眼目睹之後,秦湛是恨得將律身上的傷口全部消除。
將新穿上的衣服一整,前面的鈕釦都還沒扣,正在整理領口的動作一頓。這一身的傷口不是沒有辦法治療,只是他的體制無法接受,因爲他接受不了麻藥,而他身上的傷口有些嚴重到需要換膚才能看不到傷痕,切膚之痛,沒有麻藥怎麼能夠完成得了。不過所謂的體制只是他的手段,爲了保留這些傷口的手段。
律不屑的哼笑一聲,前面的扣子也不扣了,轉身面對着秦湛。
敞開的衣裳下,精美的鎖骨曲線,白皙起伏的胸膛,粉紅的果實隱約可見,平坦的小腹,可愛的肚臍,還有破壞美感的傷痕都落在了秦湛的眼底。
秦湛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雖然那傷口很刺目,但是這並不代表律的身體對他沒有吸引力,相反的,一種有着黑暗凌虐的美感蠱惑着秦湛的神經,他從不知道原來就連律身上的傷口他都會產生一種一一舔過撫平它們的慾念。
對於秦湛的不自在,律也有自己的解釋,他自然是想不到秦湛對他的慾望,只是認爲秦湛虛僞到真實的個性,讓他禮貌的不去看別人的傷口。
“怎麼治?”律譏誚的問道,隨後自己也答出了答案,“用你今天那個力量?”能夠讓力量種子提前覺醒的是強烈的意志,這份意志也將決定宿主擁有什麼樣的力量,聯想當時的情況,律也不難明白,對於想要殺他這件事,在秦湛的心裡有多悔恨,纔會有着強烈的讓傷口消失的意志。
也或許不是悔恨,是爲了消滅證據吧。一貫對秦湛不順眼的律非常惡劣的將秦湛的悔恨改爲自私自利的謀算。
“秦湛,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也不用你勞神。”關於秦湛的力量來源,律比秦湛本人還要清楚,所以他也不需要聽秦湛的解說他的力量,直接反對秦湛的打算。律一步步走進秦湛,正視着秦湛的雙眼,讓秦湛看清楚他眼底的拒絕。
已經近在咫尺的吐息讓秦湛的呼吸都停下了,秦湛渾身的緊繃和僵硬律就像是無知無覺一樣,對着秦湛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那麼你可以離開了。”
說完之後繞開秦湛,走到了窗邊的躺椅坐下。
在律繞開之後,秦湛纔敢出一口氣,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幾乎停擺的腦袋重新開始運作。秦湛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律的性子有多倔,他哪會不知道,何況說着這些話的人還是他秦湛,律更加不會接受。秦湛再次意識到自己又搞砸了,面對律,他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律,請你接受我的好意,這也是我對你的道歉。”只是秦湛依然想要爭取。
律不做聲,別開頭看着窗外的風景,意思很明顯,他不接受。
“律,我隨時等着你改變主意。”再說下去,他和律之間會更僵,適可而止。何況律這樣對他已經很好了,要知道今天他可是差點殺了律,律的眼中沒有對他的恨意已經很好,律還能忍受自己在他的身邊,還能接受自己成爲他的保護者,就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己,看不順眼自己的冷嘲熱諷,已經很寬宏大量了,自己怎麼還奢求律對自己的好聲好氣呢。
律依舊不做聲。秦湛嘆口氣,準備開門離開。
“秦湛,”在秦湛準備走出門的時候,律卻叫住了秦湛。
秦湛回頭,律坐在躺椅上,一隻腳區起放在躺椅上,一隻手靠在椅背上,臉沒有對着自己,看着窗外,拂過的風盪漾起紗幔,朦朧了律的表情,秦湛聽到律說,“不要以爲有了特殊的力量就了不起,你只是一個人類,一個凡人。”所以不要太過傲慢,否則打擊會很大的,不要自以爲是,因爲那隻會加重罪孽,不要高估了自己,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無起伏的語調,秦湛聽不出律是處於什麼心態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秦湛可以肯定那不是對他擁有特殊能力的嫉妒。在律的眼裡,就算他擁有再多的權,擁有再高的地位,擁有再了不得的力量,自己就是秦湛,讓他討厭的秦湛,對他,律只會是討厭,不會喜愛,也不會嫉妒。
“我知道。”就算擁有再強大和不可思議的力量又如何,我也得不到你的心,無法讓你正眼看我一眼,得不到你溫柔的眼神,無法讓你露出開懷的笑容,無法讓自己停止愛你。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凡人,一個將心給了你,任你揉捏的凡人。
“所以牢牢記住,人類代表不了整個世界。”律的這句話和秦湛的想法完全沒有聯繫,而這是律對秦湛的第一個提示。
因爲想法的不同,所以秦湛並沒有理解律這句話的意思。只不過秦湛將這話給記下了,因爲秦湛聽出了律的話中有着一種善意的提醒,而律對他的善意,就足以讓秦湛珍惜,這樣的一句話和場景會讓秦湛銘記。
在以後,秦湛也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發生的一切讓人類都太難以接受了,卻不得不接受。因爲人類只是人類,代表不了整個世界。
“秦湛。”站在律的門口靠着牆等着秦湛的聞人凜,聽到開門聲,站直了身子,卻看到秦湛還沒出來,所以喚了一聲。
秦湛收回注視着律的視線,他約了高層進行會議,就力量種子的事情進行報告,高層也空出了一個時間,高層的人都很忙,他不能耽誤。
“律,我走了。”秦湛爲律帶上門,輕輕的說了一聲。
律沒有回頭,也沒有迴應秦湛。門關上,白色的空間只留下律一人,孤獨的坐在椅子上,風停下,白色的紗幔回到原位,律的臉上是難以磨滅的傷感,微微一嘆,是多愁善感。
傲慢慣了的人類,以爲是世界主宰的人類,在獲得力量之後,這種心只會膨脹,力量種子是雙面的,它延長了人類生存的時間,但是也縮短了最終審判開始的時間。
他已經聽到了逼近的腳步聲,那是名爲絕望的東西。
自嘲一笑,放下手和腳,躺在了躺椅上,擡手擋住自己的眼,另一隻手卻緊緊抓住了領口,將那一圈衣服□□成團。他不會後退,也不會後悔,可是痛會有,傷會有,悲會有,好難受。無人可以給他安慰,無人可以安撫他的悲哀。
風吹起,繞過紗幔,拂過律的額頭。
“我沒事的。”輕輕的話語是在安撫着誰。
以秦湛的性格和身份,高層們自然不會認爲秦湛會是開玩笑,或者是不知輕重,分不清輕重緩急,既然秦湛說了是非常重要,關係到國家大局的事情,那麼就一定是,而高層們也不得不抽出時間來開這場很重要,但是具體什麼事情他們一無所知的事情。
這是對秦湛的信任,也是秦湛多年作爲的回報。
整個會議處於最高的保密狀態,這些都是應了秦湛的要求。
這個架勢秦湛到底要說什麼,核心圈子的幾位老人非常好奇。
話說今天,無措冒出一個靈感,很想把它當做下一本文,父子的,文案的初稿都寫好了,放上來給大家看看,有仙俠,有重生的父子。
在原來的命運上,他這個廢太子終究是躲不過死亡的命運,在原來的命運上,他愚蠢的從未看透過身邊的陷阱,就算到死,他都沒有明白,他只是一個誘餌。天大的造化機會,讓他的靈魂遇到了他的師父,百世輪迴之後,終於看清了曾經的愚蠢,揹負着師父交代的使命,重生回到原來的世界,那個命運開始轉折的地方,只是他不再那麼愚蠢,他看清了那個男人的冷酷手段無情本質,他不再會是棋子,他的命運不會握在那個男人的手上。對於未來他都計劃好了,可是爲什麼事情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是最成功的演員,他可以對着兒子演出最寵溺兒子的慈愛父親,其實卻是將兒子當做一個誘餌,將那些埋藏起來的陰謀者們除去,對着後宮的嬪妃,他可以演出最完美的情人,讓那些女人一個個愛上他,在後宮之中使出各種手段爭寵,而他只當做一場娛樂,他可以是臣子隻眼中最英明也最畏懼的皇帝,是百姓嘴裡稱讚的仁君聖皇,也可以江湖上亦正亦邪的天下第一遊俠。他本性無情,最終還是逃不過情的網。何妨?他是天下無雙的帝王,他的情也是天下無雙,終此一生,只愛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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