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鐘,佛教自印度傳入東土,已經數千年了,當初佛祖也曾照拂漢藏之地,”李自成將娜木鐘小手握在手心,輕輕撫摸着她的手背,動作十分輕盈,連娜木鐘本人都似乎沒有察覺,“可是佛經傳入東土之後,都是梵,漢藏之人不甚了了,解讀起來越來越偏,最後失了真經,也失去了和佛祖交流的機會。!”
“原來如此……”娜木鐘的雙眼有些失神,感官也越來越遲鈍,難怪大汗信奉佛祖之後,不但沒有得到佛祖的庇護,還是……
“本都督最爲同情各地的僧侶,他們苦心修行,最終卻沒有圓滿的機會!”李自成不經意間,在娜木鐘的小手輕輕摩挲着,如同在鑑賞一幅印在絲綢的水墨畫。
“那我們蒙古人……若是再改奉長生天,薩滿會不會怪罪我們……”
“沒用,”李自成輕輕搖頭,“當年蒙古人背叛了長生天,讓薩滿們衣食無着,長生天震怒……即便長生天猶在,他會眷顧曾經的叛徒嗎?”
“那……蒙古人要是奉了天主……天主會像對待漢人那樣,也會眷顧蒙古人、賞賜一些世間珍稀的物事嗎?會讓牧民們風調雨順、吃穿不愁嗎?”
“娜木鐘,這個問題,本教皇現在難以回答!”
李自成想起了後世《西遊記》的一個片段:唐僧師徒回程時,再次路過通天河,老黿將唐僧馱至河心,問道:“幾年前,我老鱉讓你問如來,我何時能修得道,何時能脫去殼甲修得人生,你問了沒有啊?”
唐僧並沒有及時作答,這本身是答案:凡是在緣不在佛!
如果老黿的修行到了,即便唐僧沒問,也能泰然面對,繼續馱唐僧過河,如果老黿修行未到……結果老黿認爲唐僧語塞,一定是沒問,盛怒之下,將唐僧掀入河,老黿的修行,由此可見一斑,想要得道,恐怕還早!
李自成不得不佩服佛家的理論,無論結果如何,對的都是佛祖,而錯誤的一方,永遠是修行者!
他雖是教皇,但自身的修爲卻是不高,只能借用佛家的理論來忽悠了,“娜木鐘,凡事講求一個‘緣’字,若是蒙古人的修行到了,天主自然會眷顧蒙古人,若是修行未到,卻偏要與漢人攀,只怕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娜木鐘凝神良久,不住輕點螓首,“大都督,妾身回去之後,一定會勸說大汗,從此改奉天主!”
“娜木鐘,說實話,現在能照佛世人的,只有天主了!”
李自成原本還想繼續忽悠,天主眷顧漢人,已是既成的事實,若是蒙古人在奉天主的同時,又能併入漢籍,天主自然會眷顧。
不過,次他在宴席要稱汗的事,林丹汗到現在尚未明確答覆,讓察哈爾部的蒙古人全部入漢籍,應該可能性不大,也別難爲娜木鐘了,凡事適可而止,以後看機會再行事。
娜木鐘點點頭,似乎正在思索着什麼。
李自成遂道:“娜木鐘,在適當的時候,本教皇雖然可以替蒙古人向天主傳言,但天主作何打算,自有天主的道理,本教皇卻不能影響天主!”
“嗯,妾身明白……”娜木鐘點頭,忽地道:“大都督,天主與佛祖一樣,都是渡劫世人嗎?”
“娜木鐘,你又錯了,天主與佛祖有很大的不同,”李自成一面說,一面輕撫娜木鐘的手背,“佛祖眷顧,只是度修行之人,修行之人的目標,乃是‘破虛’,如果不能‘破虛’,哪怕修行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萬事成空,白白受苦一輩子……”
“那天主呢,難道不是這樣?”娜木鐘忽地擡起雙眸,轉過臉默默凝視着李自成。
“天主也會度人,”李自成點點頭,“但天主更是普度衆生,娜木鐘你看,天主眷顧漢人的方式,是賞賜給漢人大量需要的物事,即便不能‘破虛’,人活一輩子,也是盡着享受到了,將來進入天國的時候,自己也不會後悔……”
“啊……也許是這樣……”娜木鐘凝神內視,眸子霎時沒了光彩,忽地抽手不動,忙道:“大都督,你握着妾身的雙手做啥……”
“奧,”李自成訕訕一笑,眉頭一皺,便有了主意,“剛纔不是說到肥皂嗎?本都督已經爲你研製了一塊香皂,我在想,這香皂能否完全去除蒙古人身的羶味,”卻是將娜木鐘的雙手拉近口鼻,嗅了一口,“嗯,羶味並不太重,應該能行!”
“你……”娜木鐘奮力抽出雙手,還白了李自成一眼:“大都督,你……難道這香皂只是爲妾身研製的?”
“自然是爲你娜木鐘研製的,次的宴席,不是你說身有羶味嗎?”李自成忍住笑,幾乎將腦袋伸到娜木鐘的臉蛋前,顯得十分委屈的樣子。
“噗嗤!”娜木鐘掩口而笑,“妾身的意思,乃是所有的蒙古人,而不是專指妾身……”
“早知道如此,本都督這段時間,也不用如此辛苦了,”李自成搖着頭嘆息,“哎,不眠不休、吃不飽穿不暖的……”
“大都督真會如此?”娜木鐘心道,我要是相信了,那是牛羊還傻,看你紅光滿面的樣子,哪裡像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恐怕每日在大都督府的後衙……
不過,李自成說,完全是因爲她的緣故,纔沒日沒夜第研製的香皂,她的心還是歡喜的,便沒有說破,“這段時日,大都督辛苦了!”
李自成幽幽地道:“辛苦倒沒什麼,是不知道是否合用……”
娜木鐘凝眉含笑,顯得特別古怪,“是呀,如果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效果?”她雖不知道香皂是何物,但李自成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如果既能無除羶味,又能在身染一層異香……她的眸子泛出異彩,心早已充滿期待了,只是不知道,李自成如何試驗香皂的功能。
“對,一定要試試香皂的效果,”李自成起身,推開門朝門外喊道:“安格,弄些溫水來!”
稍頃,安格端來半盆溫水,放在茶桌,“教皇,還要嗎?”
“這些不夠,再弄些來,”李自成打發了安格,望着娜木鐘道:“娜木鐘,將雙手潤溼,我要看看香皂的效果。”
“奧!”娜木鐘哼了一聲,乖巧將雙手放入木盆,充分溼潤後,道:“大都督,現在怎麼辦?”
“好辦,”李自成凝視着娜木鐘,淡淡一笑,趁着娜木鐘羞怯低頭的機會,一把搶過她的小手,“娜木鐘別動,先在雙手試試!”
娜木鐘醒悟過來,待要抽回雙手,哪裡還掙得脫?只得任由李自成將香皂塗抹在她的手背,口卻是不饒,“卑鄙無恥,怎的不經過人家同意?”
李自成也不生氣,一邊在她的手揉出無數的污跡,一邊道:“娜木鐘,你可是第一個使用香皂的人!”
“真的嗎?妾身真是第一個使用香皂的人?”娜木鐘又喜又羞,微低螓首道:“大都督的夫人們都沒有使用過?”
“我的夫人們並沒有使用過,”李自成將娜木鐘的雙手仔仔細細揉捏起來,“香皂是天主賜予的物事,我研製出香皂,自然要先來供奉天主,正好在教堂遇見了你!”
李自成並非是用娜木鐘的身子做試驗,在將香皂帶至教堂之前,他已經在親兵的手、身試驗過了,並沒出現異常的反應,娜木鐘的確是第一個真正使用香皂的人。
“大都督是故意的吧?”娜木鐘還是不太確定,“真會這麼巧,能在教堂相遇?”
“巧遇是緣分,”李自成笑道:“娜木鐘,你相信緣分嗎?”
娜木鐘似乎對這樣的話題不感興趣,她扭着腦袋,別過一邊,“大都督,這手……要洗到什麼時候?”
“快了,”李自成在她的雙手揩油夠了,方這才指着泡沫和污跡道:“娜木鐘你看,手洗出這麼多的污垢,應該沒有羶味了!”
“是嗎?我看看!”娜木鐘欲待抽回雙手,卻被李自成緊緊捏住,“娜木鐘,這可不行,須得將這些污垢除去。”
李自成一邊說,一邊將娜木鐘的雙手,伸入另外一盆清水,洗淨污漬,放至口鼻前,嗅了一嗅,“嗯,果然沒有羶味了,還有一股異香撲鼻!”
“讓我試試!”娜木鐘忙抽回手,放至自己的口鼻前一嗅,她習慣了羊肉的羶味,原本聞不到自己手有異味,但香皂的味道卻是第一次接觸,自然十分特別。
看着娜木鐘綻開的笑顏,李自成明白,香皂在娜木鐘的手,是試驗成功了,不過,他當初研製香皂的目的,並非僅僅用來洗手的,稍做沉思,道:“娜木鐘,如何?”
“嗯,果真好聞……”娜木鐘的臉蛋像是盛開的蓮花,白淨、紅潤,“大都督,妾身正歡喜着呢!”
“娜木鐘,這僅僅是開始,”李自成將娜木鐘的雙手重新握在自己的大手,“難道你忘了,蒙古人可不是隻有雙手有羶味!”
“啊……”娜木鐘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口像是包了一個大蘿蔔,這個卑鄙無恥的人,難道是要做人體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