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一直立在卡當城頭,親兵回報,林丹汗要毀約,他心不覺冷笑,這個林丹汗,不到黃河是不死心了。!
蒙古騎兵已經開始渡河,看他們氣勢沖沖的樣子,絕對不準備向天命軍俯首稱臣。
幸虧自己還有後手,原本預備對付那五百騎兵的招,現在恰好能用了。
這一次再要擊敗林丹汗,不知道他是否認命?如果再不認命,只能讓他自生自滅了,遊牧民族的性子,實在難以把控,天命軍的實力也不夠強大,搞不好會被反噬。
李自成長嘆一聲,一面讓城外的軍隊撤回來,一面對親兵耳語一番。
霎時,一道炫目的白光,穿城而過,落在右前方的密林,白光急速移動,在密林橫掃了一遍。
密林像是被點燃了,頓時飛出無數道白光,白光的目標,正是林丹汗渡河的那三座浮橋。
浮橋立時被白光封鎖,衝浮橋蒙古騎兵,也被這些白光所籠罩。
蒙古士兵大驚,難道這又是佛祖顯靈?
白光不斷晃動,不多時,多個光點重合,照射在同一位置,先前還是吃驚的蒙古士兵,感覺不太對勁,身的某處急速發熱,燙得怕人!
林丹汗與娜木鐘也在浮橋,不過,他們並不在隊伍的最前面,暫時不是白光的目標,只是內心驚詫而已。
“啊……痛……”
被大量重複光點照射的蒙古士兵,終於忍不住了,發出一陣陣驚呼,身的皮甲也是發出焦胡的刺鼻味,伴隨着“呲呲”的響聲。
士兵們已經勒住戰馬,茫然面對着這個神的世界。
稍頃,有士兵的身着火,大火灼傷了皮膚,痛得他“哇哇”亂叫,在馬背不停扭動,一個不慎,滾鞍下馬,摔入擦那河。
其餘的士兵終於醒悟過來,爲今之計,唯有躍入河,方能免除傷痛。
“噗嗵,噗嗵……”
被白光灼傷的士兵,不待林丹汗吩咐,已經紛紛躍入擦那河。
幸好傷痛並不重,但有些倒黴的士兵,被白光灼傷了雙目,進入河,猶自哭爹叫娘,在河水撲騰着。
撲騰的士兵很多,雖然河水僅及頸脖,但蒙古士兵當,旱鴨子居多,雙腳無法夠到河底的浮土,身又穿着厚厚的皮甲,更是半浮在水,身子歪斜,口鼻不能呼吸,只能撲打河水求救。
林丹汗正在發愣,不知不覺間,前面的士兵都是紛紛下了河,白光向後移動,正罩住他的前胸。
頓時一股巨熱襲來,林丹汗想要問問爲什麼,但胸前劇痛,一時說不出話來。
娜木鐘見大汗被白光鎖住,頓時吃了一驚,“大汗,快下水!”
“我不會水呀……”林丹汗看着水撲騰的士兵,心充滿恐懼,娜木鐘見情勢危急,顧不得多想,打馬向前一衝,林丹汗連人帶馬被撞入水,“噗嗵”聲響,將河兩名剛剛露頭的蒙古士兵壓水水底……
娜木鐘的戰馬撞林丹汗的戰馬,自身驟然停下,立腳不穩,將娜木鐘也是掀下馬來,摔入河。
她雖然吃驚,但在落水的瞬間,還是奮力呼喊了一聲:“快救大汗……”
士兵們踩着同伴的身子,將自己墊起來,然後將林丹汗、娜木鐘救起,拖出水面,費了好大的勁,方纔弄浮橋。
林丹汗擦了把臉的水跡,發現浮橋只剩他和娜木鐘了,心不覺大驚,這條浮橋,勇士們通行了多次,爲何沒有發現這怪的目光?
還是娜木鐘心細,見情形不對,忙低聲道:“大汗,快退出浮橋……”不由分說,拉着林丹汗往會跑,一直了岸,方纔心定,回首一看,河盡是撲騰的蒙古士兵,三座浮橋,一明士兵也沒有。
此時還是午時,日光正盛,但浮橋失去蒙古騎兵後,剛纔密集的白光,霎時消失不見了。
娜木鐘拍拍胸口,將心臟壓會腔內,眼神卻是閃爍不定,“大汗……”
“嗯?”林丹汗不明所以,他的視線,還停在水撲騰的蒙古士兵身。
“大汗,”娜木鐘顧不溼身,悄悄靠近林丹汗,“剛纔大汗落水的時候,塔什海在河邊,卻沒有派出人手解救大汗……”
“塔什海?他什麼意思?”林丹汗想想也是,要不是自己的親衛奮力相救,自己和娜木鐘也許被淹死河了,難道……他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視着塔什海。
“大汗,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些人難免心動……”娜木鐘唯恐落了形跡,只是將視線盯住地面,輕聲道:“現在情況不明,我們又是新敗,還是……”
林丹汗收回視線,心卻是吃了一驚,他這個大汗,何以墜落至如此的境地?難道塔什海想要造反不成?憑他……
“大汗,先解救落水的士兵要緊!”娜木鐘一邊用手擰着袖口的河水,一邊裝着不在意的樣子,悄悄告訴林丹汗。
“對,對,先解救士兵,”林丹汗這纔回過神來,落在水的士兵,那可是自己的親兵,一直緊緊跟在自己的身邊,這些士兵的傷亡,是自己最大的損失,他忙朝後面喝道:“塔什海,快解救落水的士兵!”
塔什海原先看到大片的白光時,心已是驚疑不定,當浮橋的士兵因傷痛而落水時,他已經知道,佛祖並沒有站在蒙古人的一邊,如果林丹汗強行征伐,一定難以得到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林丹汗和娜木鐘落水,他不是沒有看到,但這是佛祖的懲罰,他又何必逆天而行?不是他要陷害林丹汗,而是佛祖不在眷念林丹汗,如果蒙古人更換一個大汗,也許佛祖會改變態度。
不試過誰會知道呢?
塔什海的心,已經自動將白光與佛祖聯繫在一起,如果這不是佛光,誰會製造出這一大片的殺機?次是這些白光,燒燬了蒙古人在擦那河畔的大營。
但現在林丹汗與娜木鐘已經回到岸邊,他的願望已經落空了。
林大汗還是那個林丹汗,而他,塔什海,還是林丹汗身邊的左翼大總官。
只要林丹汗還掌控着部落的勇士,他必須聽從林丹汗的調遣,所以當他聽到林丹汗下達的命令時,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帶着自己的士兵,跳下河去,將落水的士兵拖岸。
落水的士兵基本都受傷了,所幸並沒有出現死亡,除了兩名士兵被灼傷雙目,估計難以恢復外,其餘的士兵受傷都不重,只要將養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復原。
林丹汗穿着一身溼衣,呆呆地看着這些被塔什海救回的士兵,情形他已經知道,不用再問了,問題是如何處理與天命軍的關係。
武力解決的路子,他已經試過,也許行不通,難道李自成已經與皇太極一樣,逐漸養成了氣候?
這些原本是漢人內部的事,漢人改朝換代,對蒙古人最爲有利,每一次漢人改朝換代的時候,是遊牧民族崛起的時候。
關鍵是剛纔那些白光,爲何僅僅傷害蒙古人?漢人在城,爲何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難道佛祖真要拋棄蒙古人?
軍事不利,佛祖又不待見,蒙古人將何其何從?難道佛祖真要滅了蒙古人?
而且,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還發現了塔什海這頭惡狼,萬一自己的親衛實力受損,沒準,他會撲過來咬一口。
漢人、佛祖還好說,畢竟離得遙遠,如果內部出現了敵人,那纔是最危險的事,時時刻刻在身邊,稍不留神,有可能墜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林丹汗皺了眉頭,心特別混亂,若不是勇士們都圍在身邊,他真想問問佛祖,自己的前途,還有蒙古人的前途,究竟在何方!
“大汗,要不要換身乾爽的衣服?”娜木鐘自己也是一身溼衣,卻關心起大汗來。
“嗯!”林丹汗微微點頭,這身潮溼的衣服,不但穿着不舒服,也是他墜河的證明,實在應該換了去。
他帶着娜木鐘,找塊樹影,將溼衣服換了。
“大汗……”娜木鐘快速扯好衣裝,又幫着林丹汗侍弄起來。
“嗯?又有何事?”林丹汗一邊繫着皮甲,一邊道。
娜木鐘小心地道:“大汗與李自成約定的事……”
“嗯?這個……”林丹汗有些詫異,“剛纔要出兵卡當城,與李自成的約定,不是已經取消了嗎?”
娜木鐘輕笑道:“也不一定,大汗雖然了浮橋,卻沒有攻擊天命軍,也不算違約,若是攻擊了天命軍,結果會不一樣了……”
“奧?”林丹汗心一動,幸好佛祖用白光阻止了自己的魯莽行爲,事情還不是他想象的那般不可收拾,“娜木鐘,你是說,原先的那個約定,現在依然有效?”
“只要李自成承認,應該還有效……”
“可是,這個約定對蒙古人十分不利……”想到約定的內容,林丹汗心卻是如坐鍼氈,他究竟要如何,才能爲自己,爲蒙古人爭取最大的利益?
“大汗,這恐怕是我們最好的結局,我們要斷炊了,天命軍耗得起,我們卻耗不起……”
“這個……”林丹還是不願意,讓他向漢人稱臣,那是對成吉思汗的侮辱。
“大汗,剛纔佛祖已經顯靈了……”娜木鐘小心地提醒着,“還有塔什海大總官……”
“啊?佛祖顯靈?”林丹汗喃喃自語,稍頃,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娜木鐘,你親自去和李自成會談,一定要改變約定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