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次回到西寧的時候,預備讓樑成按照隴右省的模式,探索一套管理地方官府的制度,做爲未來天命都督府管理地方的模板,後來考慮到他是武將出生,識字不多,對自己忠誠沒有問題,但在見識,受時代的限制,恐怕很難拿出一套令自己的滿意的制度。品書網
想想也放棄了,這些太理論化的問題,只有自己動手了。
現在郭世俊提出這個問題,恰好解放了李自成的難題,郭世俊後世的見識和理論水平,遠遠高於李自成,正是解決這個問題的不二人選,只要他熟悉當下的隴右。
李自成從懷掏出一面紅色的牒牌,“世俊,有了這面牒牌,天命軍的屬地,均可暢通無阻,”又從腰間解下一面軍牌,“有了這個,除了關山道,隴右所有的軍隊,均可直接調動。”
郭世俊看了眼李自成,知道這是對他的信任,心充滿感激,但他只收下紅色的牒牌,“多謝大都督,但我只是去隴右考察,並不需要軍牌,現在是亂世,任何時候,軍隊都要掌握在大都督自己的手!”
李自成也是唏噓不已,看來自己還是太感性了,這幾年的血雨腥風,還是未能練出鐵石心腸,老師一定是認爲自己對他做出考驗,便訕訕一笑,“既如此,我給世俊派出一個小旗的侍衛,是明着考察,還是微服私訪,世俊自便!”
“屬下多謝大都督!”
聽到“屬下”兩個字,李自成心一動,郭世俊擔負着考察隴右的重任,卻沒有一個具體的職務,便填了一份天命軍任職書:大都督府巡察使!
天命都督府,並沒有這樣一個常設的職務,這是李自成給出了一個臨時職務,相當於大明的八府巡按之類的欽差,直屬於大都督本人。
與郭世俊的一席長談,李自成信心大增,也定下來今後發展的調子——爲創建華夏帝國而奮鬥!
但這條路相當漫長,絕對不能一蹴而,大明氣數未盡,李自成還要過正常的生活,他的大都督府,還在西寧。
所以翌日只是與隴右省長梅之煥見了一面,便離開蘭州,匆匆趕赴西寧。
在渡河的時候,李自成遇了湯若望,還有隨他一起在黃河築橋的俞曉。
故人相逢,分外歡喜,但李自成最高興的,還是黃河的大橋,從近處觀看,大橋已經向西延伸入河心,至少已經越過了心線。
他躍下戰馬,用腳踩踏引橋,水泥混凝土已經乾硬,時間應該不短了,“湯先生,俞曉,你辛苦了!”
“不苦,不苦!”俞曉連連擺手,恨不得掏出心肝讓大都督看看。
湯若望的綠眼珠一轉,嘿嘿笑道:“若不是大都督提點,在下怎知用水泥可以築橋?大都督,給大橋命個名吧!”
“嗯!”李自成竭力思索,想着後世的命名方式,南京長江大橋、蕪湖長江二橋……此處叫青石灘,應該叫“青石灘黃河大橋”,但青石灘只是一片灘塗,並不爲人所熟知,還是借用明天響亮一些的地點吧,正好他預備大規模建設蘭州,“此處距離蘭州最近,叫‘蘭州黃河大橋’吧,可以在橋刻名字,方便世人認知!”
蘭州黃河大橋尚未完工,暫時不能通行,李自成只得乘船渡過黃河,一路之,都是快馬疾駛,並未驚動沿途的府縣。
回到西寧,天色早已黑透,李自成正要讓何小米叫開城門,沒曾想東城外卻是人影綽綽。
“大都督!”
地跪着一片黑影,原來西寧城內的一衆武,早已迎出城外!
這樣的夜色,跟歡迎凱旋的將軍似的,咦,固關大勝明軍,斬首數萬,本是凱旋,不過,也不用如此吧?讓這些武跪在寒風,生病了怎麼辦?“快起來,都彆着涼了!”
“大都督……”最前面是樑成與沈道兩人,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凍的,嘴角都變了形,說話也不利索了。
“成、沈道,西寧怎麼樣,沒什麼變故吧?”
“沒有,沒有,一切如常,”樑成道:“自成今晚回來……”
“接風不用了,明日吧,明日我再找你們問話!”李自成打斷了他的話,離開西寧已經兩月,在固關打仗,山的老鼠都是雄性的,你們不能體諒體諒?
沈道明白李自成的心思,忙搶着道:“那屬下等明日爲大都督接風!”
“好,好,明日!”
衆人擁着李自成入了城,知道李自成的性子,也行過禮漸漸散去。
何小米等親兵打着火把,引着李自成回到大都督府,剛剛拐至衙,便聽到一個脆脆的聲音:“來了,來了!”隨即黑影一閃,一道香風直奔後衙而去。
衙的轉角處,一個嬌小的身影,原本已經凍得佝僂着腰,此時卻是將前胸一挺,端端正正地立在李自成的面前,“大都督!”
“是小梅嗎?”李自成躍下戰馬,接過小梅手的燈籠,在她臉照了一回,方纔確信沒有看錯,“剛纔回去的是小蘭吧?”
“是呀,小蘭回去報信了……夫人都在等着!”小梅沒來由的鼻子一酸,不知道啥時候……大都督再回歸時,自己也能像夫人那樣,等在後衙的門外,哪怕一直跪着也甘心!
親兵們也是下了馬,一個個衝着小梅傻笑。
小梅恰好找到噴發的火口,回以一通白眼,“餓到現在,還有心情笑?真是一羣傻子!”
親兵們哪能跟小梅一般見識?都是訕笑着離開,除了留下幾個人在後衙執勤,其餘的都是去城內的餐館尋找飯食,回到家將大都督交給小梅,他們算是完成護衛的任務了,如果小梅這些女人將大都督吃了,他們實在沒什麼辦法。
李自成在小梅的小手捏了一把,冰涼冰涼的,遂責道:“也不多穿件衣服,看把你凍的?”
“婢子……不冷!”小梅雖是冷得牙根在打顫,卻還是倔強地搖了搖了頭,大都督的關心,什麼都溫暖!
“來,別凍壞了,身子要是凍壞了,這兒長不大了!”李自成左手打着燈籠,卻將右手在小梅的胸前一劃。
“大都督……”小梅雖然羞得面紅耳赤,卻還是將身子挺了挺,不讓李自成的大手落空。
“小梅,我們回去吧,家暖和!”李自成摟着小梅的纖要,大手很自然地搭在小梅的胸前,還用小臂將小梅的身子向自己的懷緊了緊。
“大都督……”若是換個時間,小梅必定感恩戴德,可是此刻,只要轉過牆角,後衙會一覽無餘,她嚇得停下腳步,“夫人們都在呢!”
“怕什麼,小梅難道不是我李家的人?”李自成也是停下腳步,大手在小梅的胸前肆意搓揉着,感覺小梅的胸前,已是柔軟了不少,雖然沒有達到孫夢潔那樣的極致,至少老面饅頭還要軟和一些。小梅已是氣息沉重,媚眼如絲,但殘存的一點意識告訴她,夫人們在眼前,千萬不可作勢,雖萬般不捨,還是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拉開了半步的距離。
李自成知道小梅擔心什麼,也不再爲難她,“我已經餓了,走吧,回去吃飯!”
“餓了你還……”小梅忽地擡起頭,斜睨着李自成,“大都督回到西寧,何日沒有機會……”話未說完,面已是一片嬌紅,忙低下頭避開李自成的目光。
“哈哈……”李自成只得衝着小梅傻笑,可惜她這會正微低着螓首,也看不到。
看來這丫頭是等不及了,要不要吃了她?總是給人家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實在是一種殘忍……
李自成正在沉思,小梅卻是靠了過來,“大都督,快走吧,夫人們等急了……大都督剛纔不是說很餓嗎?這會……”
“奧,也是。”李自成隨口應了句,卻是攬過小梅,大手搭在她的香肩,緩步向後衙走去。
小梅忸怩了一會,見掙不脫,也由着他。
後衙,李家大門外跪着一圈的女人,只有小蘭打着燈籠在一側照亮。
李自成着微弱的火光一看,郭桂英跪在最前面,在她的身後,是孫夢潔、陳秋蝶、田芬,咦,穆思蓉也在!這丫頭來幹什麼?自己不在西寧,學堂也不開課,自己家裡不待,卻跑來大都督府,難道急着出嫁了?逮着機會,一定問問她!
在她們的身後,稍微遠些的地方,還跪着宋玉蓮,她幾乎是與奶孃們在一起。
這個宋玉蓮……也真是委屈她了,不行,給個管家婆的身份還不夠,一定要做些什麼,至少讓各位夫人們不能歧視她!
李自成放開小梅,將燈籠交還她,抽出手扶起高桂英,“桂英,這是在家裡,早說過,不用多禮,”又衝着她身後的夫人奴婢們道:“快,都起來!”
高桂英站起身,端莊地一笑,“姐妹都在歡迎大都督凱旋歸來!”
“歡迎的方式有很多種,”李自成朝高桂英點了下巴,又擠眉弄眼,直到高桂英羞得擡不起頭,方道:“夜晚寒氣重,看把你們凍的……剛纔遇小梅的時候,兩手冰涼,臉色鐵青,連鼻涕都快下來了……”
婢子有那麼不堪嗎?小梅心抗議,但大都督如此一說,剛纔摟着自己回來的事,能解釋得通了,自己也不必覺得無顏見各位夫人們。
小蘭暗自哼了一聲,早知如此,當時該讓小梅回來傳訊,自己留下等待大都督……
孫夢潔走近李自成身邊,一雙明亮的水銀眼眨呀眨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在暗影裡伸過手,悄悄牽住李自成。
穆思蓉待要前,卻又不敢,走了兩步,又縮回陰影裡,心暗暗埋怨陳秋蝶:平日連逛個後園,都是拉着我,今日這麼重要的時刻,卻將我忘了,真正氣人!
陳秋蝶和田芬像一對彩蝶,翩翩縈繞在李自成的身邊,“原來大都督摟着小梅,是在給她暖身子,婢子們差點誤會了,可是這會婢子也很冷……”
高桂英笑道:“都別鬧了,外面冷,快回家,自成還未吃飯呢!”
於是一衆鶯鶯燕燕纏着李自成回了家,宋玉蓮搶着端飯菜,李自成見滿桌的菜餚,立時瞪大雙眼,“原來你們也沒吃飯?都這麼晚了……不用等我了!”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個饅頭,掰下一片,丟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