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範達姆猶豫不決,但心中的天平,並沒有向投降這條路傾斜,他也無法承擔丟失麻六甲城的重責,麻六甲城可是遏制麻六甲黃金水道的樞紐,賦稅高得驚人……但士兵們都是被動挨打,僵持下去,傷亡會更大,“要不,咱們先撤軍,等到天明之後,看清形勢,再與對面的敵人決戰……”
“總督大人,此時撤軍,等到天明之後,麻六甲城恐怕大部分已經落入敵手,”亞當斯心道,天明之後,敵軍火器在射程的優勢,將會充分發揮出來,那還打個屁。
範達姆想想也是,如果麻六甲城大半落入敵手,剩下一個總督府又能堅守多久?情急之下,想到城外的港口,“亞當斯,能否着人去碼頭調回部分火炮?”
“總督大人,城外形勢不明,誰知道城外有沒有伏兵?”亞當斯不以爲然,“再說了,將港口的火炮拆卸,再運送過來,需要多長時間……”
範達姆心急如火,但一時又想不出切實有效的辦法,正要朝亞當斯怒吼幾句,忽聽得兩側的士兵一片喧譁,原來第一團的軍士已經從兩側包抄過來。
亞當斯大驚,“總督大人,快撤,遲了就來不及了……”明知道撤回總督府不是最佳的選擇,他只能飲鳩止渴了,總比被敵軍包圍、當場擊斃好!
範達姆尚不及回答,被嚇破了膽的士兵,紛紛拖槍往回跑,反正將軍已經下令,他們並沒有違反軍令。
範達姆見軍士亂了,遂長嘆一口氣,跟着亂軍向總督府撤退,指望總督府的院牆能抵擋一刻。
就算抵擋至天明又如何,援軍尚在巴達維亞,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趕到……
鳳鳴來見對面的荷蘭士兵撤退了,心中不覺大喜,銜尾追擊,射擊後背,西寧步槍的命中率更高!
一聲令下,軍士們嗷嗷大叫,追在荷蘭士兵的身後,邊跑便開槍,黑暗中不用瞄準,只要將槍口放平了就行。
可惜,士兵們裝彈的時候,需要停下來,這樣一耽擱,荷蘭人有充分的時間退回總都督府。
鳳鳴來繞着總督府行了半圈,暫時放棄了進攻的打算,他分出一個千戶,四面包圍了總督府,以零星的槍聲威懾荷蘭人,阻止荷蘭人突圍,等城內其餘地區的戰鬥結束,再集中力量攻打總督府。
另外分出兩個千戶,搶佔所有的城門,並搜查荷蘭人的各個定居點。
他親率兩個千戶,帶着所有的山地炮,從南城門出城,前去攻打碼頭。
城內的槍聲,早已驚動了碼頭上的守軍,但夜晚形勢不明,又沒有收到城內傳出的軍令,碼頭上的荷蘭士兵,雖然荷槍實彈,卻沒有增援城內的打算。
大部分士兵認爲,可能是漢人或是土著暴亂,城內的士兵,應該能夠應付,當城內的槍聲逐漸稀疏下來,他們不僅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不出意外,天明之後,城內會有一部分漢人和當地的土著被
殺,年輕的女人將會分配給他們,恪盡職守的士兵,將會優先挑選女人。
他們這些士兵,比文職人員都不如,荷蘭的白種女人就別想了,能分配到一個土著女人就該謝天謝地了。
士兵們打着哈欠,正要回營睡覺,猛聽得“轟隆”之聲,爆炸聲就在他們的身邊,有倒黴的士兵立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好,敵人偷襲!”
碼頭上的荷蘭士兵,大部分都是專職士兵,又是身經百戰,警覺性並不差,憑着經驗,他們知道,碼頭遭到炮擊,可是,爲何腳邊也有爆炸聲?
難道敵軍的火炮還能放在腳邊不成?
反應過來的士兵,立即向爆炸的方向胡亂開槍。
可是爆炸聲飄忽不定,就像是雲霧中的悶雷,除了爆炸之後發出的火光,根本不知道炮彈要落向何處。
碼頭上也有火炮,而且還是大口徑的岸炮,但炮口是對準海峽方向的,又是固定炮臺,除非拆卸下來,根本無法還擊。
鳳鳴來見開花彈已經將碼頭犁了一片,遂命令停止炮擊,“都看清敵軍的位置了?”原來炮擊的目的,只是爲了看清守軍的位置!
“看清了!”
“殺過去!”
“是!”
沉默片刻後,便是傳來了“砰砰”的槍聲,緻密而雜亂,荷蘭士兵頓時一片慘叫。
開花彈的威力雖然巨大,但發射速度慢,真正的殺人利器,還是步槍。
荷蘭士兵知道,從槍聲開始的那一刻,敵軍開始正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