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在城門口全殲了正黃旗的騎兵，留下何小米和一個團的親兵，把守着北城的福勝、地戰二門。
盛京雖然被攻破，但城內還有不少滿人，城內的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或許還要延續很長時間。
不出意外，城內的戰鬥，將是一場屠殺，漢人對滿人的屠殺!
這場屠殺，死的不僅是滿人的騎兵，亦會有不少滿人百姓遭殃。
其實滿人亦兵亦民，兵民不分，沒有單純的百姓，所有的滿人壯丁，手都沾有漢人的鮮血，根本沒有無辜之人!
實在是無辜的人，那也權當是爲他的親人、族人贖罪了。
李自成長嘆一聲，隨他去吧，漢人總是要發泄的，今日的盛京城，或許是人間地獄吧？所有的滿人壯丁，只要不及早投降，都會成爲將士們的軍功……
盛京城的滿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李自成帶着剩餘親兵回到大營，劉秀娟和羅玲迎來，面都是充滿憂鬱，“皇，盛京城破了？”
“破了!”李自成知道，羅秀娟一定是爲了滿人擔心，掃了她一眼，道：“娟兒，你已經是漢人，應該高興纔是!”
羅秀娟的臉，顯得更加悲切，連白眼都忘了，喃喃地道：“這麼快戰敗了？”
李自成微笑着搖頭，都說女心外向，這個羅秀娟，根本並沒有站在漢人的一邊，完全是關心大清，難道是沒有圓房的緣故？
做爲勝利者，他並不介意羅秀娟的心裡取向，或許是母性氾濫吧？
戰鬥已是接近尾聲，結果不可逆轉!
李自成遙視着盛京城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濃煙、殺戮，還有滿城的血水，想着城還有不少漢人百姓，便讓親兵給各營傳旨：任何將士，無論有多少軍功，都不得騷擾城內的漢人，漢人便是有罪，也要等到城內肅清後，再行定罪!
他在城外立了很久，羅秀娟、羅玲早不見了，這纔回到自己的大帳。
城內的訊息不斷傳過來，多半都是天命軍的將士殲滅了多少韃子，攻佔了多少建築物，李自成看過之後，都是默默無語。
李自成不知道是否該爲滿人感到悲哀，但滿人實在殘忍、可惡，如果他們在戰場佔據優勢，破城之後，城的漢人也會被送下地獄吧？
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城內着人送來兩個年歲都不小的女人。
李自成讓親兵將她們帶入大帳，兩個女人雖是身着宮裝麗裙，但頭髮蓬亂着，顯得極度疲憊、緊張、驚慌、恐懼，臉的肌肉也是嚴重變形。
她們入了大帳之後，看了眼李自成，雙雙叩拜於地，“奴婢叩見皇!”
“免禮平身!”李自成淡淡笑道：“原來你們已經知道了朕的身份？很好，不用朕自己介紹了!”
兩女對視一眼，卻是沒有起身，“求皇賜我們一死!”
李自成淡淡地道：“一死？難道你們不想見到自己的親人了？你們要爲盛京殉城嗎？”心卻道：真要殉城，還會成爲戰俘嗎？似乎遊牧民族沒有殉城一說……
年長的女人看了眼李自成，遲疑着道：“皇……是要放過奴婢？”
“戰爭，與女人無關!”李自成道：“滿人這些年來，的確在漢地造了不少罪孽，特別是對手無寸鐵的漢人百姓，尤其不能原諒，不過，這些與女人無關，朕不會遷怒與你們，更不會爲難你們!”
年齡稍小的女人，面顯出一絲喜色，兩女又是對視一眼，都是點點頭，然後匍匐在李自成的面前，“奴婢願意伺候皇……”
“伺候？”李自成嚇了一跳，這麼老的女人強者的臣服，相當漢人所說的“任你處置”!
如果自己看了這兩個女人，她們應該不會拒絕。
她們有什麼資格拒絕，已經成了天命軍的戰俘……
遊牧民族果然只認同強者，哪怕她們的身份十分高貴!
李自成用手指挑起那個年長者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你是孝端皇后哲哲？”
“正是奴婢!”哲哲的臉，顯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她不怕伺候李自成，盛京被破，大清要滅國，伺候李自成這樣的強者，是她的福分，在草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丟人的，如果李自成因爲她的身份，將她丟給士兵，無數的士兵，那纔是她的災難……
“你不僅是大清的孝端皇后，還是八公主達哲的額娘，達哲已經是朕的女人，你是朕的親人，起身吧!”李自成在她風韻猶存的臉蛋掃了一眼，緩緩抽開手指，“你不用擔心，朕不會爲難你，你和八公主，還有見面的機會，日常飲食用度，也不會少了你的……”
哲哲這纔想起，次達哲和親，嫁的是李自成，自己當日還哭得死去活來，沒想到卻是因禍得福……不知道達哲在李自成的心目，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更不知道達哲是否與李自成圓了房，她目光婉轉，優雅地一笑，“多謝皇!”
李自成讓哲哲在一旁坐，這才用手指挑起另一個女人的下巴，心不禁感慨萬千，大名鼎鼎的孝莊太后，佔據後世大部分清宮劇熒屏的名角，現在如同綿羊般跪在自己的腳下，任由自己輕薄。
他淡淡笑道：“孝莊皇后布木布泰？”
“正是!”
“起身吧!”
“謝皇!”
“你是大清崇德帝的貴妃，崇德帝和大清都不在了，但朕會憐香惜玉，隨朕回京吧，入了華夏的皇宮，朕會按照華夏的禮儀，將你安置在慈寧宮!”
“慈寧宮？”布木布泰不知道李自成的意思，一時不敢起身。
“是專門安置前朝和本朝先帝后妃的地方，朕是華夏的開國之君，所以慈寧宮並沒有本朝先帝的后妃，”李自成道：“不過，宮倒有兩名前明的妃子，你過去恰好做個伴。”
布木布泰心一冷，她現在是大清先帝的妃子，因爲是順治皇的生母，便以照顧皇爲由，加孝端皇后不理政事，手倒是掌握不少實權。
偶爾還能密會多爾袞……
如果入了華夏的慈寧宮，從此便要在高牆內了卻殘生，這和青燈古佛、孤苦伶仃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同？
李自成看出了布木布泰的疑慮，抽開手道：“布木布泰，漢人太后太妃的待遇，不會少了你的。”
布木布泰原本還想着能和哲哲一同伺候李自成，在大清的後宮，她們是身份最爲高貴的女人，如果能進入華夏的後宮，可以幫助華夏收服滿族的人心。
草原從來都是這樣，擊潰一個部落，迎娶這個部落裡最尊貴的女人，然後再收服部衆，等到人心安寧，部落也被吞併了……
哲哲和她，年歲大點有什麼關係，名分纔是最重要的，皇只要將她們迎娶入宮，晚是否傳她們侍寢，又有誰管得着？
華夏的皇，顯然沒有這樣的心思……
哲哲可以去華夏的京師，李自成迎娶的八公主達哲，是哲哲的嫡女，便是去了盛京，也可以母女相伴，而他去了京師，則是孤身一人。
她雖有三個女人，可惜都已經出嫁了……
布木布泰幾乎絕望了，早知道不該讓七公主這麼早出嫁，便是許了人也沒甚關係，八公主不也是許了人嗎？
她眉頭一皺，心忽地一動，忙道：“皇實在不要奴婢伺候嗎？”
李自成搖搖頭，“朕並不缺少女人，朕的女人，都在京師盼望朕凱旋而歸呢!”
布木布泰再次匍匐於地，額頭幾乎叩在地面，“如果皇體恤奴婢，奴婢有一個不情之請，求皇成全!”
“說吧，最好不要讓朕爲難!”
“奴婢……奴婢請求皇，將奴婢賞賜給洪將軍……”
“洪將軍？哪個洪將軍？”
“大明原先的薊遼總督洪承疇!”
“洪承疇？”李自成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微微一笑，“這麼說來，坊間傳聞，孝莊皇后，也是當日的莊妃，用美人計勸降了洪承疇，這一切都是真的？”
“皇明鑑!”布木布泰霎時臉色緋紅。
“哈哈哈……”李自成大笑，“布木布泰，你將當日勸降洪承疇的情形說說，朕要是滿意了，方纔給你們賜婚……萬一洪承疇不願意迎娶，朕總不能強迫洪承疇吧？”
“皇……”布木布泰顧不得羞愧，也不管哲哲在身邊，這是她唯一的機會!稍稍遲疑片刻，便將當日在都城隍廟勸降洪承疇的事，原原本本說了，“皇不要笑話奴婢……”
“你是大清的莊妃，爲了大清的利益，不惜對洪承疇施以美人計，哈哈……”李自成心道，不知道皇太極當時是什麼心情？
“皇，你取笑奴婢了……”
李自成心又道：洪承疇果然是被布木布泰拉下水的，這個女人，不簡單!這麼一把年紀了，說話還如此甜膩，難怪洪承疇當日起了必死之心，但最終還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掃了布木布泰一眼，“你這個故事，不夠感人，你現在是天命軍的戰俘，只有爲華夏立功了，朕纔會給你們賜婚!”
“立功？”
李自成笑道：“像你爲大清所做的那樣，做出一些別人不能完成的事!”
布木布泰沒有說話，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