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屠龍(下)

此時正在營寨中的士兵們或者在營帳裡打着流霜國特有的賭牌,或者手持兵刃慢條斯理的巡弋,還有的則坐在地上望着遠方,似乎正向往着此時大軍主力正在對石頭城的攻堅決戰。只有城垛上面的士兵,發現了遠方山巔的異象。

但已經來不及了。道尊獬澤從半空飛轟而至,直接撞塌了木柱組成的寨門,以往堅固的營寨大門在此時變成了最危險的可怕武器,無數的碎塊卷着強勁的氣流,轟入營寨中去。巨大的木茬從那些營帳頭頂劃過,直接掀開了大片帳子,露出裡面望着突然敞開的藍天茫然的軍士。

巨木砸塌了瞭望臺,擊垮寨垛,人們競相躲避飛濺的碎木,只感覺末日降臨。

道尊黃瞳中的血光似乎被這樣的情況點燃,黃瞳染上了一圈血色。但在千鈞一髮之際,靈鶴流光直躥而下,將原本準備大開殺戒的道尊逼回原地,不至於讓它迷失心性陷入沒有餘地的破壞之中去。

但光是道尊這頭巨獸,以及靈鶴流光。就讓營寨中的士兵嚇傻了眼。他們久居軍營,是以多少也算見多識廣。但眼前這種強大氣息的兇獸,還是首次得見。無數人暗呼倒黴,該不會是兩頭靈獸打起來了,而他們這裡卻成爲了戰場?那樣的後果絕對是大營難以承受的。

然而就在衆軍士傻了眼之後,就聽到喊殺聲決堤的潮水般由遠及近,彷彿只是瞬息之間,無數的傭兵就手舞着各自的軍械,從洞開的營寨大門衝殺了進來。

“敵襲!”

“是敵襲!”

預警軍士拼命的擂鼓敲鐘。城垛之上的士兵紛紛持起了手中的長戟。那些小山包一般綿延的營帳,無數人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從中跑出來。慌忙披甲,隨處亂抓自己的兵器。

最快能組織起來的是巡弋營帳秩序的士兵,很多持矛的寨內流霜士兵率先反應過來朝衝入的傭兵堵去。

常陸私募傭兵原本都有各自的軍籍,一部分是卸甲歸田,沒有家園從而自己做了傭兵。一些甚至在成爲私募兵以前,還是常陸國的現役軍士。素質上面比起普通傭兵來說。還要高上許多。只是知道了此趟遠赴大曄一戰。他們就已經成了常陸國的叛軍,他們成爲了會被邊境戍衛毫不猶豫格殺的對象,於是心有怨恨。再加上被翼豹旗大軍之前狗追耗子般打得極慘,此時積蓄的怨氣恨意。要快將每個人都憋炸了。

衆人無比痛恨楊澤,恨不得將這個只會玩陰謀詭計的小輩亂刃戮殺。但是此時他們若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別無選擇的歸附楊澤。

被一個無名小輩玩得團團轉,無數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兄弟朋友,他們遭到自己國家所背棄,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個大曄國的小子在暗中操作!

如果對方是個名將。甚至梟雄級別的人物也就罷了。在傭兵的世界,拳頭纔是一切的真理。

有實力的人,有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這就和戰場是一個道理,名將手上的屍骨無數。有敵人的,也有自己人的。但就算是明知要去送死,只是爲名將身上的光環增光添彩,無數追隨者也會前仆後繼飛蛾撲火,這是一種可怕的信仰。對強者的瘋狂崇拜和尊重,傭兵世界尊重強者,所以他們才如此痛恨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算計!

楊澤。這個名字能夠讓所有的常陸傭兵嗤之以鼻...此人很出名嗎?自己有聽過嗎?

...他又算老幾?

被這樣一個無實力,無功勳。只懂得陰謀詭計無名小卒牽着鼻子走,這是對所有傭兵而言最大的恥辱!所以他們憋着的這股怒火。終於在襲入翼豹旗大營後徹頭徹尾的爆發了出來。被國家背叛,被小人算計。被敵軍追趕掩殺的仇恨,使得他們在這一刻成了只會瘋狂殺戮的野獸!

前來抵擋的流霜巡邏軍士被一波衝鋒斬成了肉泥。一個傭兵似乎要發泄對楊澤的痛恨一般,灌滿了真氣的一刀直接劈開了一名流霜士兵手中的盾牌,然後直接將那張猶帶驚駭的臉劈成了兩片。

一隊流霜士兵剛剛準備好了反擊,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傭兵飛速擦肩而過。然後每個人的喉嚨都傳來了血肉被利器切開的銳利風聲。而那羣傭兵還在突進前去,一路收割,死神一般踏地的腳步聲遠去,留下的是衣甲墜地失去生命的聲音。

此時的戰場,時間彷彿都凝固了,畫面定格。

一名傭兵腰桿被鐵戟狠狠洞穿,但他手上的長刀刀尖正沒入了那個持戟士兵的胸口。

在他們的左側,一個傭兵擺出一個擲出長矛的姿態,他的胸口斜着插上了兩支尾羽顫抖的冷箭,而空中的長矛,矛尖正在城垛上射出冷箭的一名弓箭手眉宇之前旋轉。

更遠處的地面上,牛高馬大的傭兵正一字揮着手中的大劍。在劍鋒之後,半空橫七豎八的懸浮着被刀鋒命中盪開的士兵,他們的前襟被劃開鮮血淋漓的刀痕。

飛濺的鮮血有一滴遠遠的落在了遠處一名流霜士兵的眼瞳裡,但他的眼珠此時已經充滿了猩紅的顏色,因爲一柄長劍已經斜上從他下顎穿刺進去,從後腦勺穿出寒亮的閃光。

這樣的畫面,在戰場每一寸地點,每一刻都在發生。

所不同的是,往日兇悍的流霜士兵眼神之中,有的只是面對野獸的驚恐和惶然。

而進攻傭兵的眼睛裡面,有的卻是強大的戰意,他們要勝利,他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這本對任何人而言都應該是很本能的事情。而要在戰場上活下去,這就是一樁很技術的活計。還要在流霜大軍控制遍地搜捕殺戮環境下活下去。這就是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要完成這最不可能的任務,只有每個人拼命的殺出一條血路,只有從根本上,打敗流霜國大軍。

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眼看着從破洞的地方洶涌而入的傭兵部隊。留守的翼豹大營士兵。只看到對方源源不斷衝進營寨,影影綽綽之間,喊殺震天,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的人馬。只是流霜軍人在嚴苛自然環境中打磨出來的悍勇在這時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傭兵遭遇了迅速而有效的抵抗。

然而眼見到糧倉起火之後,流霜士兵最後凝結起來的抵抗意志和士氣。終於開始崩潰。

“襲營!是襲營!”

“那羣傭兵並沒有藉故逃竄。他們引開我營寨中的兵馬,最終的目的,是我翼豹旗大營!呃!”

柳白堤的大帳之中,撲進來的傳令兵滿臉驚惶。但很快被大帳內的氣氛壓制得說不出話來。

大帳之中,數名翼豹大營的得力將領正排布兩側,面容酷厲。正中間的帥椅之上,柳白堤那張刀削斧砍的面容,也隱匿在大帳的陰影之中。只留下兩道蛇一樣的瞳光。

“襲我大流霜國翼豹旗大營...這是觸我柳白堤逆鱗,我們退不了,這裡是前線數十萬攻打石頭城的大軍糧倉重地。這裡不容有失...我要讓他們全部...有來無回。”

柳白堤起身走出,站在火光下,他的臉上爬着因爲極端怒火所致的虯結青筋,手一探。一支泛着寒光的長槍在手。整個人氣勢立即攀升。殺伐之氣席捲四周。

“隨我,殺出去吧!”

寨門之處,因爲被靈鶴和宋臻所阻,是以道尊獬澤難以寸進,於是兀自仰頭狂呼,氣流浪撲向人羣,流霜士兵節節潰敗。

而在潰退的流霜士兵面前,還不敢相信前來襲營的。就是之前被他們翼豹部軍隊突襲掩殺得像是老鼠一樣逃竄的常陸國傭兵部隊。

這是一羣被家國背棄的軍人,他們是無數場戰爭中生存下來的人。以往這樣的人在傭兵界。只是兵痞的代表,他們是懂得在惡劣戰場中保存自己的老油條。也往往會被一些悍勇的士兵恥笑。

但所有恥笑他們的人,都忘記了在傭兵界,從來都不缺乏悍勇的士兵,但往往活下來的,卻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這羣被國家拋棄的人,他們也許並不悍勇,但他們是最懂得如何殺人的人。當他們原本擁有的東西全都失去了之後,他們便可以隨時變成惡魔,殺人的機器,盡情的宣泄心中的憤恨和殺意。

衝鋒在最前方的是呼延卓,劉翼,馬苞三人,他們像是一柄尖刀,撕開流霜國的防衛,直探敵軍大營心臟。

呼延卓手中是一柄環佩長刀,刀鋒長三尺,重淬鍊,隱隱泛着靈器的寒芒,擋者披靡。劉翼和馬苞一人用戟,一人用劍。只要進入三人攻擊範圍,非死即傷。輕而易舉的突入流霜陣營之中。

在他們之後是小毛頭,陳常在兩人斷後,他們負責阻斷所有想要從後面偷襲尋找三人破綻的人。

而在他們五人之後,跟着越來越擴大殺紅了眼的傭兵隊伍。在五人的帶領下,直插敵腹。

一名流霜士兵被挑起四五米高,斬飛落向避之不及的四五人潰兵圈子之中,立即將後退的流霜兵衆阻了一阻,這麼一阻,立即讓本就岌岌可危的流霜士兵陣容再變得殘破不堪。

呼延卓回刀,插入正前方兩名士兵中間空隙,一左一右揮蕩。那兩個士兵骨碎筋折之聲傳出,如被卷飛的兩根木柴般左右飛拋出去。

兩人左右被呼延卓一把刀挑飛之後,前面的空檔處一點寒芒閃動,一道寒光,直直朝呼延卓面門刺來。

呼延卓長笑一聲,手中刀劃出精妙的軌跡,結結實實的斬中那點寒芒。

以他的估計。對方的襲擊倒也足以令人讚歎。但可惜的是,這麼以硬碰硬,他的長刀至今還沒有找到一個對手。

鏘!

金鐵交擊之聲傳來,感受到對方槍尖傳來無可抵禦的力量。傭兵之首呼延卓的面色才陡然一變。

隨即呼延卓一經發現,他長刀所抵住的那一點寒芒。露出真容,那是一柄枯寒的重槍槍尖。刀槍交擊的那一點,隱隱有雷電之光在其上泛動。

呼延卓對這道真氣太過熟悉了。柳白堤,五雷真氣!

那一瞬間,呼延卓面露辛苦之色,如同雷電劈在了他的刀鋒之上。竟然是連他握刀的雙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同時,他的雙手有細密的紫色電勁正在跳躥。

“太強了!”

呼延卓心底泛過一絲恐懼。柳白堤的真氣帶有雷電麻痹性質,只是一交手,他就抵之不住。只感覺到雙手的力量,正伴隨着麻痹直線癱軟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

“吒!”呼延卓暴喝一聲,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頓時在半空激烈翻轉數週,在這個過程中,人終於朝旁邊移開數丈。避免了在全身癱軟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只是一擊。就被柳白堤挑殺在長槍之上!

不過饒是如此,呼延卓踉蹌退了兩步。身體晃了一晃,才勉強立定。

柳白堤的那一槍還沒有退減之勢,毒龍般破開呼延卓長驅直入。一左一右點上劉翼和馬苞的一戟一劍。

兩個人。宣告潰退,手中帶着無數細小紫電,朝旁吐血飛退!

然後纔是小毛頭和陳常在。小毛頭面對那來到面前的一槍,怔在原地,陳常在怒罵一聲,“找死!”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旋轉退開,險險避開柳白堤這一槍的末威。飛退了數步直到撞入身後的人羣裡才停歇下來。

但是柳白堤這一槍的威勢,還猶在讓兩人心跳狂悸。

只是這寒芒勝雪的一槍。這撕開了翼豹大營軍陣所向披靡的五人小隊,就宣告潰散!

只是那寒芒勝雪的一槍。柳白堤就在潮水般的傭兵衆面前站定。

刀削斧砍的面容上。有一股傲然一股平靜。那種平靜,正現出他沾染了無數血腥殺伐的強大。

這種強大,足以鎮住面前所有的傭兵!讓他們記得並記起來。翼豹旗柳白堤,是風吹雪四大上將之中,實力最強威望最盛,被譽爲最有可能接替風吹雪的下一代流霜**方領袖人物!

所有衝上前來的傭兵,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牆擋了一下。全部停下了腳步。

那面無形的牆,是殺氣,是氣勢。是強大的氣場威壓。

只是來自於一個人。

柳白堤。

“太...太強了...”看到自己這邊實力最強的五人,也被對方一槍擊潰。所有躊躇不前的傭兵,終於停頓在了原地,心臟受對方氣場所致,竟是難以邁前半步。

等閒人,更是抵受不住柳白堤的氣勢衝擊,面露恐懼,顫抖着就快要跪下去,他們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修爲之所以有境界的區分,並不單純只是實力的差別而已,很大一部分,還有這種精神氣勢的差距。強大的修行者之所以強大,就是他可能並不需要動手,面對一個人,只需要看上一眼,就可以讓對方承受不住那股來自精神層面的壓力而癡傻瘋癲!

所以在修行者的世界,有時候一個人,也會扭轉戰局。

柳白堤站在那裡,長槍回收,扛在了肩上,好整以暇的面對衆傭兵,嘴角冷酷的裂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真是了不起啊...你們可知道,今天是我翼豹旗的恥辱...因爲我們從來沒有,遭到任何一個對手襲營。現在看來,你們足夠讓我震驚了。也足夠讓我覺得憤怒啊...這種恥辱,只有用你們全體的腦袋和血,才能洗刷得清啊!”

噗通!在柳白堤正面的小毛頭和陳常在兩人,竟然是紛紛跪倒在地!

他們的雙肩在顫抖,努力抑制着在對方目光之下顫軟的身軀,努力地要從地上站起來。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在柳白堤目光有針對性逼發的強大氣勢威壓之下,兩人感覺雙腿根本就不受控制。一寸一寸的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停。

所有的傭兵,都被這一幕震驚了。

衆人面露恐懼。對方只是一眼,竟然就讓修爲好說也是存意上階和地玄中階的小毛頭和陳常在兩人,雙雙跪地。

而在旁邊。呼延卓握着長刀的手不斷顫抖調息。劉翼和馬苞兩人,也是口角帶血。

這是怎樣一幕對在場傭兵而言震撼的場面?

無數流霜國的士兵,在這一刻熱血激奮,猛得舉起手中兵刃,爆發出一片喧然暴喝,“翼豹旗!”

“壯哉我翼豹大軍!”

“柳將軍威武!”

“桀桀。我翼豹大軍。必將這羣傭兵的首級,一個一個穿在槍尖之上,立在大營之外示衆!”

“呵呵,對方居然敢偷襲我糧倉重地。真是險些就被他們得手了啊...還好有我柳將軍鎮守...”

面對在自己強大氣勢威壓下,跪地的小毛頭和陳常在兩人。柳白堤微微一笑,手提重槍,緩緩擡步前行,一股殺氣,沛然而發,“就讓你們兩人。爲我今日的長槍開鋒濺血吧。”他的目的很明確,要當衆,戮殺兩個人。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哪怕是那頭在寨門處的兇獸。他已經鎖死麪前的小毛頭兩人,一旦那兇獸有任何異動,他保證能夠先對方一步,刺死跪地的兩人。

柳白堤每邁出一步。傭兵羣就在他強大氣勢下被逼退一步。而越加凸顯在原地眼露絕望恐懼之色的小毛頭和陳常在。

直到柳白堤來到近前,他的眼角才敏銳的發現,朝後退了數十步的傭兵衆之中,還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因爲那個人沒有動,而身後的人因恐懼而後退。所以才凸顯了他的存在。

那是有別於小毛頭和陳常在的存在。

在柳白堤的氣勢之下,他是站着的。

看到柳白堤臉上的異樣。陳常在和小毛頭緩緩轉過頭回望去。看到的是立在他們後方的楊澤。

“蠢貨...還不快走,想送死麼...”小毛頭雖然是久經戰場的傭兵。但畢竟還沒有楊澤年齡大,不過十九歲,面對身體涌出的恐懼,眼睛已經紅了,看着楊澤,卻不乏破口謾罵。

呼延卓望着在柳白堤巨大殺氣面前對比鮮明的楊澤,狠狠一咬牙,“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啊...”

楊澤不通修行,至少修爲在衆人之下,這是衆人的共識。因爲他們根本感知不到他的任何富有力量的靈覺威壓。根本察覺不到他身上有何強大氣場,所以常識性的認爲,他根本不通修行。

而常識往往是會騙人的。

楊澤沉默的路過跪地的小毛頭身旁,然後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任何意義,興許只是安慰,而小毛頭也壓根沒看到楊澤流露了出了任何哪怕是微笑的表情。

就那麼站在了柳白堤的面前。

一方是扛着重型長槍高大銀盔閃爍的戰將。一方是矮了半個頭,面容稚嫩但眼神平靜的青年。

雙方就這麼對視。

對視了半晌。

柳白堤首先忍受不了這種滑稽,一張臉從平靜變得佻然,從佻然變成抑制不住有些扭曲的微笑。

“這他媽的是怎麼一回事...哇哈哈...笑死了我...”柳白堤從扭曲的笑變成狂笑,“不要小看我啊...”

他的右臂上擡,伴隨着上擡,手中重型長槍已經高高舉了起來,而後他的面容由獰笑瞬息轉爲猙獰,一槍照頭猛朝楊澤插下!

“我可是流霜國四大上將之一,我是翼豹...柳白堤啊!”

龍變相!

槍尖所至,楊澤在無數人面前,在柳白堤銅鈴般的眼珠陡然大睜之間, 瞬息一分爲七!

沒有人可以再一瞬間化作分身,那只有傳說中的仙人才可以辦到,然而此時見證這一幕的不止一人。

而後合而爲一。

柳白堤的重槍槍尖已經從他身邊遞進擦身而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槍桿就已經被楊澤握住。沒有人能握住的柳白堤長槍,就這麼被鎖住。

然後那個青年遞進上前,腳尖在地上“嚓!”一聲磨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嚓痕。楊澤瞬間揮出一拳結實命中柳白堤的腦袋。

一種勢大力沉的悶響暮鼓晨鐘般響徹大營。

柳白堤雙目瞬間渙散,一身白銀勝雪的鎧甲瞬間被無數共振崩解成碎片,炮彈般飛向後方。砸在一個瞭望塔之下,木塔頓時坍塌,然後掩埋,塵埃四起翻騰,很久纔不甘的落定。

只是一拳。

戰場寂靜。

剛纔還鬨鬧着士氣上漲的流霜大軍,人們的頭一點一點扭向那坍塌的瞭望塔去。那裡有一根木塊正在最後的搖搖晃晃砸落。

一名牙將望着那頭,還保持着兀自得喃喃自語,“柳將軍...威武...”

累死了,終於寫完了!我要求票。

大家願意給,就請多給。在此這條魚只能拱拱手拜謝退下。

累死了,終於寫完了!我要求票。

大家願意給,就請多給。在此這條魚只能拱拱手拜謝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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