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鳶一聲嬌笑。
一道虛影從月光裡凝出,跳鍵似的幾閃落到禽士與官柯間。
金鳶笑聲凝在空域,兩雙驚瞳閃起水靈靈的光。月影下面‘色’變得緋紅,低眉止住術法。“莫少主怎麼在這裡”。
幻影莫邪啊了聲,輕雲流水般落入夜霧層層瀰漫、漾開的山林。兩位獸‘女’顧不上打了,收秘技跟着落入薰染着平靜林域。灰霧在輕柔月光下,染着黑‘色’,樹葉兒“簌簌”作響,彈奏着一首婉約悽美的驚韻。
溼氣漸重的林域裡,幻影莫邪默然的前行,滴滴晶‘露’掛在髮絲間,偶爾從葉縫裡擠下的一縷月光,閃着璀璨的晶芒。兩位柔姿獸‘女’輕輕的跟在身後,火氣早飛到了九霄雲外,抿着小嘴,凝着微怨跟着。
幻影莫邪無語,只是時而神識千里月空,時而低首遁行,身影一閃,消失在黑灰的霧影裡,轉眼五百丈外凝出身形,等了一吸,兩位獸‘女’剛剛跟到,幻影莫邪又沒了影子。
消了火氣的兩隻獸‘女’互看一眼,夜霧濃郁,林深識隔,兩位獸‘女’只能識到三百丈,如果莫邪不停盾一吸,根本無法尋到莫邪的影子。
幻影莫邪行了數次,遁速慢了,每次三百零一丈,有如悠深夜裡跳動的音符,在朦朧的月光樹影中躍動。兩位獸‘女’支着葉傘,擋着唰唰驚落的夜‘露’。
三位修者行了數十日,進入鵜域界域,幻影莫邪長出了口氣,跳上樹梢神識着這片陌生的鵜域。
蒼山剛剛浸染過的青綠,蒼翠的嶺頭下着似停未停的雨,一絲絲飄落,周圍的青山映得細細的雨絲也是綠了,從蒼穹中軟軟地灑下,砸在葉子上,夾雜着清新的氣味。
“莫聖友。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已經出金族疆域,那些死鳥兒追不來的”。官柯輕聲的說道。
金鳶小俏鼻筋了下,知道官柯是在挑事,哼了聲。“莫聖友,那兒有個樹‘洞’可以休息”。
“樹‘洞’誰住呀!莫聖友前面山崖邊有個石‘洞’”。兩位獸‘女’沒事又唧唧兩句。
數十日,莫邪不敢休息,躲避着無數的金族戰隊的搜索。兩位獸‘女’驚顏不已,莫聖友的神識遠在兩獸‘女’之上,只要莫邪隱匿,必是有禽者殺來。果然幾吸之後,便有禽者進入兩位獸‘女’神識域。
兩位獸‘女’不得不佩服莫邪,難怪一位凝氣二階聖士敢與聖境數族做對,而又無動於衷,不驚不瀾,如此神識那有修者能知其行蹤。
幻影莫邪瞥眼樹‘洞’、巖‘洞’。孃的,怎麼這次同時出了兩‘洞’,選誰都會得罪人,身影一閃
。幻影莫邪遁入兩‘洞’間的石頭堆裡。
哼!兩位獸‘女’輕哼一聲,遁入各自的‘洞’域。
煙雨‘迷’‘蒙’的輕輕搖曳着翠綠的葉子,一滴滴雨珠沖刷着漸漸垂下的枝條,清冷石域透着幾分淒涼與黯然。幻影莫邪凝望着天落的“淚珠”連成的雨絲。在清寒的斜風中緩緩飄舞。
如何尋找青城,成了幻影莫邪的心病。兩位獸‘女’不可靠,莫邪不想問,怕‘露’了行蹤。金鳶從樹‘洞’裡慢慢的探出頭。“莫聖友。我做了幾樣小菜過來吃點”。
咕嚕嚕!辟穀數百年的肚子打了聲響啼。幻影莫邪眼神轉轉,身影一淡,遁入不遠處的樹‘洞’。
樹域不大。有些微溼,溼騰騰的熱氣從‘洞’域裡涌出怪怪的味道。幻影莫邪伸伸脖子,嚥了口吐沫。“這是什麼味道”?
幻影莫邪目光落到煙薰的樹‘洞’內。“我暈”!
樹域內一顆盆大的火珠上,掛着幾隻奇形怪狀的東西,流着紅‘色’的亮油,遇火爆着脆聲聲的油‘花’,陣陣怪味撲鼻而來,刺‘激’着莫邪鼻子癢癢的想打噴嚏。
幻影莫邪身後一陣溫熱,官柯出現幻影莫邪身後。“哎呀!死鳥兒又烤蟲子”。
幻影莫邪眼神有點發直,忘記這是禽‘女’,不是聖‘女’。進來了,又不好意思出去了,站在‘洞’口筋筋鼻子。“這蟲子的味道,還不是太難聞”。
“來,莫聖友別愣着,坐,這是金域特產天牛蟲,越烤越香,越烤越脆,有補元氣的妙用”。金鳶嚶嚶的笑道,看着直眼的莫邪捂嘴嬌笑。
天牛,莫邪在《‘藥’經》和《‘藥’典圖解》中都見過,其‘藥’用如今還能背出一、二。道是沒聽說有補元氣的妙用,看來金域所產的天牛,並非傀境的天牛。
幻影莫邪默然的坐到火珠前,看着爆着油‘花’的天牛,禁不住肚子裡咕嚕起來。
金鳶遞過尺長流油天牛。“殼有點硬,但很有嚼頭,別燙到舌頭”。
“鳶禽友,那只是我的”。官柯吧嗒兩聲小嘴,笑着問道。
“哦!忘了還有柯兇友,你看着拾吧”!金鳶拿起一隻天牛,咔嚓咬了一口,大大的油甲殼掉了一小塊。
官柯看着烤得有點發黑的天牛,心裡這個氣,一共就三隻,還看着拾,明擺着就是在氣自己。那兩隻油光光的拿走了,只留下一隻糊黑的,不知道烤了多少次了。
官柯不想拾,又似擋不住油香的‘誘’‘惑’,不情願的拿起有些黑的天牛,咔嚓咬了一口。“嗯!不錯,味道好香脆呀”!
幻影莫邪見兩位禽‘女’烤烤吃吃,咔嚓嚓的咬得那個香,鼓起勇氣,猛得口開嘴
。
兩雙瞳目唰的盯向莫邪的牙,幻影莫邪左右掃了眼兩位獸‘女’,不好意思的低低頭,一口咬向烤得油光光的天牛翅。
“嘎—嘣—”!幻影莫邪感覺到牙齒咬到硬硬的晶鐵上,磨出陣陣硬痛。牙差點崩碎了。
“啊”!幻影莫邪一把捂住痛崩了的牙,眼睛都擠沒了。
“咯咯咯......”。兩位禽‘女’捂腹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翻倒在地。
“你們......”。幻影莫邪想說兩聲,這牙痛的嘴都張不開了。
“莫......聖......友,這天牛雖然香,甲如頑石,沒有一口好牙是咬不動的”。金鳶笑斷了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幻影莫邪心裡這個氣呀!好!兩隻獸‘女’和着夥的來逗我。什麼脆生,明明就是晶鐵疙瘩。
“莫......聖......友,別生氣,我這兒有一道秘術,是獸族通用的煉齒術,習得可以齒斷頑石”。笑噴了的官柯小手一劃,從腰間取出一粒骨晶,搖晃的送到幻影莫邪身前。
“煉齒術”?難道獸族鐵齒鋼牙就是這麼煉出來的。雖然能煉出力可斷金的牙,對於莫邪來說沒有用處,不過對於術癡的莫邪,吸引力也是不小,至少爲了吃,也得煉煉。
幻影莫邪接過骨晶,忙放下聖袋裡,給戰影晶臺裡的莫邪好好研究一下,再修煉。
“莫聖友近期似乎有心事”?金鳶找到打開話匣子的時機。
幻影莫邪放下油光光天牛,‘色’雖香卻又無法享受,點點頭,扶了扶‘欲’倒的‘門’牙。“不瞞兩位獸友,我想找從聖域來獸域遊歷的聖者,打聽幾件事”。
“哦!不知是何事,可與我等說說”。官柯咬了口脆生的天牛,黑着小嘴問道。
幻影莫邪看着兩位獸‘女’,一個張着小油嘴,一個張着小黑嘴。“孃的,獸者的牙就這麼結實嗎”?
“都是本聖的一些往事,難以啓齒,不知兩位獸友可知此域何處聖者最多”。幻影莫邪聽着脆齒聲,禁不住‘摸’‘摸’牙。
“這道沒聽說過,來獸域遊歷的聖者,諸族城都嚴禁入內,只能在一些附城。此域地偏,很少有聖者來到此處”。金鳶烤着油紅紅的天牛,低聲細語的說道。
“可惜,我得罪了獸域太多族衆,城是入不了,不知兩位獸友可否幫助打聽一、二”。莫邪笑魅的說道。
“好呀!包在我倆身上”。金鳶細尖着嗓子喊道。
官柯狠狠的瞪了眼金鳶,柔聲說道:“莫聖友,聖者好找,卻難帶出城池,獸域法典嚴禁聖者出城”。
幻影莫邪眼神一凝
。“孃的,我說闖了獸域這麼久,沒見到一位聖者,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呀!是呀!官柯少主說的是,莫聖友是不是擔心入不了城。沒事,我這兒有一道獸域通用的術法‘幻頭術’,可以幻出多種獸影虛頭,能‘混’入城‘門’的”。金鳶尖聲說道,似乎有點‘激’動,聲音高了八度。放下手中油黃的天牛,小手從腰際取出一顆骨晶扔給莫邪。
莫邪有點‘蒙’,頭皮發麻,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兩隻獸‘女’怎麼變得這麼慷慨,說什麼事,就送什麼秘術。
“幻頭術”。幻影莫邪驚愕不已,疑‘惑’一息,又被術法驚愕了。
獸域獸者,無論是禽,是兇、是哺,化形以後的獸者頭上都頂有虛頭,或是鳥頭,或是狐首,雖然似虛似幻,卻是身份和族羣的像徵。沒有虛頭幻影,必是聖者。
幻影莫邪接過骨晶要按向眉心。
“莫聖友,此術雖然可幻虛頭,但必得獸族‘精’血方可幻化,每次幻化只有月餘之日”。金鳶俏臉兒微薰,似火珠烤紅的面堂。
幻影莫邪皺起眉頭,一滴‘精’血幻化月餘,這不是說,想甩開兩位獸‘女’根本不可能了。沒有兩位獸族渡‘精’血,自己根本無法入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