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驚愕的收回遠眺的目光。“寒狼”聽房長老說過,肉還吃了不少。“寒狼”何樣?莫邪沒見過。凝神鎖向漫天飛舞的暴風雪。
狂風吼過雪巖,呼嘯的變化無定,靈氣吹得稀薄了,冰溜轉瞬掛在蓋華的鼻孔上。蓋華沒管什麼寒狼,寒狗的,粉花絨邊披風緊緊的捂在腦袋上,只留下一隻凝着霜的眼睛。
莫邪環顧旋風怒號暴雪,只聽得一陣陣悽苦的聲音,像狼號,像嬰兒啼哭,更像落迫者的狂笑。
“聖友,快立盾”。依雨身前凝出花瓣形的粉色晶盾,幾吸間,粉盾前緣結上厚厚的雪痂。
莫邪聖體血光大放。如初升的朝陽透露出一道血色光芒。剎間血色火盾騰空,盾身放射出百道光劍,狡殺似的千變萬化的閃動,迎面飛來的暴風雪,結成冰錐噗噗的落下。
雪花似劍犀利而來,看似弱如柳絮,輕悠悠如毛,卻嘶啦啦的擊入血盾紅芒。莫邪收斂神識,細細搜索十里方圓雪峰。雪色白巖動了動,白絨毛耳狼臉伸出雪巖,齜了齜鋒利的尖牙,吐出長長的血紅色的舌頭,大模大樣地蹲在厚厚的雪地上,遠遠看去就是一塊雪巖。
噢......,寒狼嚎叫一聲,空曠的雪山隨着寒狼引頸長嚎,聲震四野,狂風呼嘯,寒狼嘴裡暴風打着卷的飛出,滾雪球似的捲入雪堆裡,旋出碩大的雪團,飛向莫邪等人。
轟的一聲,爆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雪劍,撲天蓋地的射向九道光盾。
“這就是‘寒狼’?怎麼跟雪雕成的一般,除了眼睛是黑的,舌頭是紅的,混身上下都是雪白色”。莫邪神識着五里外雪巖化成的“寒狼”。黑溜溜的眼睛裡放出幽幽的兇光,毛絨絨的長像道瞞可愛的。
莫邪術指一凝,凝神索穿透雪劍。轉眼飛到“寒狼”身前。“寒狼”騰空而起,不大的腦袋竟然架着近丈的白毛聖軀,毛長數寸,支立着。無盡無休地飄來飄去的雪花,沒有一片落在白絨的毛林裡。
“寒狼”四爪寒光閃動,厚厚的雪地上壓出十六道爪坑。四爪猛的一緊,“寒狼”一頭紮在雪地裡。十六道寒光爪立即沒了影,凝神索扎糉子似的將“寒狼”連尾巴都捆沒了。
雪坑動了動,捆了索的狼嘴露出。半截紅舌頭留在凝神索外,腫了似的脹的紅通通的。一隻黑溜溜的白毛眼恐懼的骨碌碌轉着。
莫邪輕彈一指,點空術擊在“寒狼”的額頭,嗡,嗡。黑溜的白毛眼,跳豆似的轉着。
依雨、蓋華等人本想出手,沒想到莫邪做了這麼齣戲,互看一眼。“莫聖友,此狼爲禍聖境。何以慈待”?
“萬物皆有靈性”。莫邪淡然一語,收回凝神索。迎着宛如銀蝶的雪花飛去。依雨、蓋華撇着莫邪淡去的身影,呵呵的笑笑,追向莫邪。
嚎......嚎......,一羣老聖者手舞足蹈飛來,圍“寒狼”又喊又叫,跳着怪異的舞姿。舉着石杖翩翩起舞。
莫邪神識一眼怪異的老聖者,並未阻止。穿行在輕輕盈盈地雪花間。片片晶瑩的雪花像一曲婉轉、悠揚、清新的輕音符,旋轉飄逸在皚皚雪山上。
依雨等聖者飛遁不過萬里,步入冰雕玉琢的層巒,舉目環顧,四周連綿的山脈好似銀鑄玉塑一般。滿山的冰石在寒風中挺立,形如磐石、狀如雕琢假山,高高矮矮、密密匝匝。冰石上蓋着積雪圓圓的一團,遠遠望去像開滿白色的石花。
猛然冷風颼颼的、呼呼的刮來。光禿禿的冰石,像活了似的在寒風中搖晃。
幾聲咔嚓碎響。數塊冰石炸裂。爆開的層層薄薄冰渣,如利劍一般飛散天穹。閃着寒冷的銀光射向飛遁而來的莫邪等人。
莫邪等人遁在凜冽的北風裡,眼前銀灰色的雲團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牙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瞬息凝結各式光盾。
極目逃眺,眼前十餘座雪山上,騰起輕如細紗,簿如絲綢雪霧,大片大片的銀白掠影撲天蓋地從雪峰山坡滾下。看似如雪團,如棉花,似鵝毛般飄飄灑灑,卻咆哮着瘋狂怒吼,冰涼刺骨。
滾滾雪團後,一隻只目光兇殘,拖着掃帚尾巴的白白黑黑的“寒狼”,呼嘯而來。莫邪血盾紅光大放,瞬息沒入冰凌雪劍中。
嘎,嘎嘎......嘎。數道冰凌竟然穿透血盾紅芒,擦着血盾而過,留下刺耳的劃音。數十道凝神索飛出血盾,一羣毛絨絨的寒狼滾球似的滾入雪團裡。轉眼凝成塊塊冰石。
蓋華眼神裡露出比狼還貪婪兇殘的目光,手中“開天戳”緩緩舉起,漫漫血氣在周身環繞。“開天戳”急落而下,一聲巨響,血氣聚成的光環向四周擴去。
血光過後,滾滾而來的冰劍、雪團變成瑩瑩粉沫。在厚厚的雪地上,鋪上巨大的輕軟的雪絨毯子。雪團後咆哮的而來的“寒狼”炸成殘肢斷體,染紅一地的白雪,慢慢血影裡,留下深深淺淺的血痕,只能聞到陣陣血腥氣。
方圓千丈內的“寒狼”絕跡。嚇得遁雪而來的“寒狼”停止了進攻,環顧徘徊在千丈外,不敢靠近蓋華等人一步。
蓋華輕蔑的掃了眼莫邪,帶着六名聖女揚長的在前方飛行。莫邪掃了眼身後數百里外不緊不慢跟着老聖者,無奈的遁在蓋華身後。
依雨移到蓋華身邊,驚愕的看着“開天戳”。“沒想到,蓋聖友羣攻聖器如此的霸氣”?
蓋華傲然一笑。“雕蟲小技,不足爲奇”。
蓋華等人一路飛移,漫山玉瑩,寒氣雖勝卻再沒受到“寒狼”的攻擊。除了幾片雪花簌簌的不斷往下落,織成稀疏的天幕雪簾。山川靜如夜,軟如柳絮,通體平滑,銀一樣的白,玉一樣的潤,連一塊雪巖、冰石都沒有。
“莫聖友看,那就是小寒嶺”!衆人飛遁之季,依雨驚呼一聲。莫邪沿着依雨手指方向看去。
一座雪霧繚繞的山峰,拔地千尺,冰石林立,遠遠看去像似冰樹密林兀立磷峋。漸落的血陽下,白瑩瑩的小寒嶺,閃着血色的紅光,如同血氣染紅的血錐立在皚皚白雪上。
這就是小寒嶺,爲何看不見採寒石的礦井、礦坑?莫邪神着冰崖直立的寒嶺。依雨看着莫邪疑惑的眼神。“莫聖友此處礦山數萬年未動過,早被萬年冰雪覆蓋”。
莫邪差點拍腦門,自己這腦子,把小寒山當成聖境內域的山峰。這裡下的是雪,不是雨。“依聖友如何找到千年雪封洞”?
賊眉鼠眼的蓋華收回目光,盯着依雨激動的潤紅臉。
依雨輕拍聖袋,取出罩着半圓罩的晶盤。“聖友,這是‘寒髓司皿’,從當年綠霞關在此處開採寒冰石的聖者手中得到,能輕易分辯出寒流的強弱。‘千年雪封洞’正是此處寒氣最強的礦脈......”。
“依聖友不必解釋,請儘快尋找‘千年雪封洞’,這裡實在是太冷了,我是一吸都不想待了”。蓋華火急火燎的打斷依雨的話。
依雨笑呵呵的點點頭。手指捻成花指,輕了一捏,竟然從寒氣中捻出一縷寒線。輕輕點入“寒髓司皿”。
嗡的一聲,“寒髓司皿”輕輕顫動,寒線勢如蒼龍,在“寒髓司皿”裡蜿蜒曲折飛串。一吸化成小小白點,零零星星散在“司皿”裡,緩緩向上移動,轉眼凝成數道顏色晶線,射出“寒髓司皿”。
晶線飛出“寒髓司皿”,縮成團形晶球,燃起數色火焰飛向小寒嶺。依雨閃身跟向藍色火焰。急飛十里,藍色火焰打在一塊平如水磨的雪巖上。
依雨藉着幽幽藍色火光,從聖袋中取出數枚夜晶石,投向雪巖六角。莫邪等人這纔看清,雪巖高數十丈,平平的,帶着道道黑白相間的紋線。
“這就是千年雪封洞”?蓋華皺着眉頭,細細的看着密紋雪巖。
“不會錯,聖友請看,這雪巖上,每一道紋線就是一年雪痕”。依雨收起‘寒髓司皿’,凝目有序的雪紋。
“依聖友,別賣官子,如何打開千年雪封洞”?蓋華真是受不了了,蓋在頭上的絨毛披風結了一層的寒痂。
咯,咯,咯。依雨嬌笑道。“蓋聖友,讓你來就是要借你的‘開天戳’神威,擊開‘千年雪封洞’,我與莫聖友都沒有這種能力”。
“早說呀!打開‘千年雪封’後,其它的事,我可不管理了。先前的條件看兩位聖友的誠意”。蓋華輕輕舉起“開天戳”,六位聖女嬌吼一聲,六道猙獰的血影飛入蓋華聖體,瞬間氣息直至培行六階。“開天戳”血氣大放,蓋華的眼睛都着了火似的燃燒着。
一聲怒吼。“開天戳”轟然落下。血色半弧光環拖着長長的紅亮光尾,飛向雪巖。嗵的一聲,平滑的雪巖壁發出鼓鳴聲,跟着是嗡嗡的顫響。
蓋華咧咧嘴。“好硬的千年雪壁,竟然能擋住‘開天戳’一擊”。
蓋華沒有半點氣餒的樣子。剛纔不過是輕然一擊,只用“七聖連斃”裡六位“血魔女”的血氣。蓋華冷冷一笑,拉下毛邊披風。暗自咬破舌尖,一聲狂吼。六道血魂影再次飛入蓋華聖體,蓋華一口精血噴在“開天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