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的花海內,青風子習石而坐。 一縷縷輕紗煙嵐圍在身邊,霧煙陣陣,浮去飄來。青風子彷彿閉目天地靈韻之間,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只有青石前的一軀聖體在白雪花海浮動。
這軀聖體怎麼也近二百斤,在那雪色花朵上,竟然沒有沒入花中,反而在花蕾上隨着花兒擺動。漸漸的一層乳白色的輕霧,凝成小小的水滴。凝在聖體的臉上,戰甲上,戰靴上,細細的,小小的一珠珠。
青風子似乎在等時刻,坐在野花葯香味兒的氣息裡,閉目養神。
青風子要封印的是凝氣六層大聖士。比青風子還高了一階。青風子不敢等閒視之,準備用雪融花的寒精凍結聖軀體神識。
雪融花,奇寒之物,因雪而生,凝雪爲花。生於霧寒之地,開於陰霾之中,灼陽而寒,潔月而失,晨開幕落。
青風子擡頭看了看雲霧和樹枝遮掩天空,已經接近午時。
青風子輕輕一點雪融花上樊義的軀體,一個透明的光罩,罩在樊義軀體的頭上。
青風子從聖袋中取出一尺見方的玉盤,又取出數十個雪噬晶。一揮手,雪噬晶全部立於玉盤之上,細細一數,橫九豎九,共八十一個雪噬晶。
青風子伸手向前一捏,一個虛形小手從實影中飛出。兩隻虛形手指由虛變紅,象似兩根燒紅的鐵鉗,伸向雪融花中。直入雪融花朵下,輕輕一夾,發出一陣輕音。
一朵雪色的大花瓣雪融花夾在了手。紅色虛形手指飛回時。那個斷了花的雪融花莖上,一股粉白色的液體涌出。越涌越多,越涌越大,沒有流下來。反而像一朵大大的粉白的水珠,頂在斷莖上。幾吸之後,粉白色的水珠,漸漸的化了形,在霧氣中動了動,形成一朵白色帶着粉邊的花骨朵。
青風子收回虛手,用紅手指輕輕的夾着雪融花。當雪融花到了近前。一陣精寒之氣迎面撲來。股股寒流瞬間逼近青風子,青風子打了一個寒戰,臉上布了一層白霜。青風子淡然的動了動臉皮,一陣紅光佈滿臉上。刺骨風寒瞬間減退了。
青風子伸出另一隻手,再次幻化出一隻虛手,夾起玉盤上的雪噬晶,輕輕的接近雪融花。
嗞的一聲,雪融花化成一縷氣體消失了。雪噬晶裡雪花氣舞,像似在寒風呼嘯間,下起鵝毛大雪。
青風子夾着雪噬晶的虛手向樊義的身體飛去。輕輕將雪噬晶安在光罩上。一朵雪色花影落入光罩裡,光罩內的樊義的臉色立即蒼白起來,沒有了血色。
青風子沒有理會聖軀體的變化。再次伸出紅色手指。飛入雪融花間。夾下一朵雪融花,每吸一朵,就打入光罩中一朵。
一個時辰後,青風子停了下來。身前的玉盤上少了四十一顆雪噬晶。青風子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再次閉目養神。
聖軀體的頭部光罩內。四十一個雪噬花影浮現在蒼白的臉上,來回移動着,飄然不定。
青風子調息了二個時辰後,擡頭看了天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色的霧氣變成了灰白,在西落的夕陽下,透着暗暗的紅。
青風子拿出數枚夜晶石拋向空中。原本黑暗下來的山谷明亮起來。
石頭的雪白的雪融花朵消失了。一片碧綠碧綠的,茸茸的綠草,出現在青風子的眼前,像似厚厚的絨毯,隨着地形的連綿起伏伸向谷外。
輕輕地一陣晚風吹過。草兒輕擺着單枝的草莖,輕打着寬長的葉子,一滴一滴霧珠順着翠綠的葉脈滾下來,一下子鑽到土裡,或是一下子鑽入草心。
青風子化出虛影手指,這回手指變得很細,象似有意的伸長,點向聖體頭上的光罩。瞬間點中一朵虛影雪融花花心。輕輕的將花影按向樊義頭部眉心。
噗的一聲,雪融花影飛入識海之中,直入神識的空間裡打中一個發着顫音的藍色光點。藍色光點放着幽幽的暗光,如藍色的寶石輝映着光芒。
雪融花影從大變小,閃着冰寒的光撲向藍色光點。無聲無息的拍在藍光之上。藍光沒有掙扎,漠漠的承受,彷彿在藍色的寶石上印了一個白色的花朵。
青風子吸了一個氣,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威靈對樊義這麼有用處,效果會這麼好。竟然麻痹神識這麼多天。青風子一直都膽心,威靈麻痹不住神識,那就難辦多了。那樣自己只能用神識強行壓住,稍有分心都可能被對方的神識灼傷。
其實,不是威靈麻痹的效果好,是樊義在關鍵的時候自閉了神識。這種自閉,就如神識進入休眠期一樣,沉沉的入睡。因爲,那時的形式容不得樊義多想。自閉神識不會受到外界的抗擊,就象穿了一層厚厚的防禦盔甲。沒有化身以上的境界是無力突破這種防禦。
這是陰陽二氣達到凝氣境頂階時,幻化出來的神識防禦。這種防禦開啓之後,會自閉百年。百年後自動解封。青風子沒有到凝氣六層,當然不知道有神識防禦一說。只能認爲威靈麻痹的效果。
青風子藉着夜晶石的光澤,一個一個的虛影手指飛出。十餘下後,青風子的腦門滲出滴滴細汗。看來,青風子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不是看的那麼簡單。青風子也是全神貫注的施用術法。
青風子停了下來,閉目沉息了一個時辰。面色好轉之後,纔再次化出虛幻手指點向虛影雪融花。噗的一聲,虛影雪融花再次飛入腦海中,拍在藍色點上。
破曉時分,青風子還沒有忙完。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慢慢的隱去了,天色迅速由魚白,變成暗藍色,轉眼變成明亮的透藍色。
雪嵋山在朝光中朦朦朧朧的籠罩着一層銀灰色的輕紗。化成一片薄薄輕輕的霧,漸漸的隱去了山體。
谷地內,碧綠的闊葉花已經不見了,一層白茫茫的雪色銀光,瞬間蓋住深綠,彷彿這雪白的雪融花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因爲夜幕吞沒的雪色白花。
青風子並沒有因雪融花的出現,停止向樊義的神識中引入雪融花虛影。這雪融花虛影就是雪融花魂。
雪融花魂有依附性,可以寄生在神識上,吸食神識威能,隔絕神識威能波,起到囚困精魂的作用。
青風子想了很久,纔想出用這種方法。這雪融花是青風子千年前從飄渺境中得到了。青風子將雪融花魂打入每一個送過造化的聖體中,窺視每軀聖體的行徑。青風子在每一個買出的聖體內,最多拍入一個雪融花魂即可。
樊義是凝天六層的大聖士精魂不能吞噬,只能囚困,一個、二個雪融花魂達不到囚困的郊果。青風子計算着,至少要九九八十一個雪融花魂,才能達到囚困的目的。
這種囚困不會減弱聖士精魂波,萬雲洞內的聖蹟晶也不會因此而破碎,這樣寄居在識海內的神識,才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雪嵋山外,隨着漸漸淡去了天幕,周圍的景物現出輪廓,秀麗的山巒,高大的古樹,在晶藍的天幕上留下一幅幅絕妙的剪影。
青雷子的悠揚的歌聲再次從樹林中響起,似乎每一個清晨的來臨,對於青雷子來說都是一件快樂的事。“夜色闌珊兮,星爍影;朝霞絢麗兮,晨光熹;我欲求歸兮,問晶露,晶露回我兮,行霧裳”。
“好詞好歌,只是從你的嘴中唱出,有點像野羊叫媽,瞎了這好詞”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空傳來。
“聖師祖你終於來了,怎麼窺視我莊院這麼久,這時纔想起出手,是不是晚了點”。雪嵋山外的霧氣中傳出一聲猙獰。
“哦,小雷子,我還真看走眼了,你的神識會如此敏銳,怎麼聖師祖來了,你也不想出來見一見”。蒼老的聲音說道。
“師祖來了,當然要見,只是不知道師祖要見我何事,如果是聽聽歌,寫寫詞,喝喝茶,聖師孫道可以陪一陪,如果師祖有另的事,還是不談的好”。霧氣中的聲音淡然了許多。
“這些都不是,我是來問一下,你師傅必心子在哪裡,遊魂聖兵和《神工開物》在哪裡”。蒼老的聲音雖然平淡的出奇,在幾個關鍵的字裡帶着幾縷殺念。
“呵呵呵,聖祖真問對了,就我不知道師傅在哪裡”。霧氣裡一陣聲霧滾動。
“小雷子,你不要太癡迷了,我一直沒有把你們的行蹤稟報聖劍山,就是想讓你們回到聖劍山。你想想聖劍山‘三聖子’都來了,你們還有地方跑嗎”?遠處蒼老的聲音裡帶着幾聲輕蔑的笑聲。彷彿並沒有把凝氣五層的青雷子看在眼中。
“聖師祖,你是神技一身,在下不能敵,可是你也未必就有十分的把握擒下我。如果有這種把握,你還用在此廢話嗎”?雲霧中的青雷子,心中也沒有底,與師祖聖月子一戰沒有問題。問題是如果聖月子帶了聖兵。自己大敗是沒有說的了,不小心,小命都可能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