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早飯才過,還不到中午,醉翁樓就已經是客人半滿,跑堂的吆來喝去,忙個不停。
這時四男兩女走進醉翁樓。小二一看臉上一喜,大吆喝道:“時逢初一,喜事臨門,貴客六位,樓上——”,“請”字沒吆喝出來就停了下來,兩眼發直,好不容易纔回過神,“請了……”。
我的爺呀,這三位小瘟神又來了,怎麼解釋好呢,要說這三位惡吧,吃飯從來都給錢,要說三位壞吧,從來沒拿過小二這些跑堂的開過心。關鍵是隻要三人來了,總要出點事,不是桌子翻子,就是盤子打了。總之,這麼多年,來吃飯就沒太平過,小二搖了下頭心想,“天殺的,今天又得出什麼事呀,得小心了”。忙跑上前去“六位樓上,雅間請”。
赤霄大咧咧的搖着公子扇說“小爺們今天不上雅間,就坐大廳了”。
小二一楞,忙陪笑說,“二公子,大廳哪配得起你們高貴的身份,樓上請,樓上請”。
“怎麼?怕我們不給錢呀,公子我來了百來次還沒破過例吧”。泰阿不快的說道。
莫邪說道:“行了,別和難爲小二,來,我們就坐這個空桌”。幾個人呼啦一下就坐滿了。
“公子,哎……”小二搖了一下頭,完,今天還得出事。
小二轉頭剛要走,“小二”赤霄喊道,“來了……”。
“上茶,“龍井”,“碧螺春”,“毛尖”,“鐵觀音”,“普洱茶”莫邪幾人依次喊道,赤霄搖搖扇子,“公子我就喝雲霧吧”
小二楞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不是樓裡沒有這些茶,就是有也不可能一下就上六壺呀。只好苦着臉說,“公子、小姐們不用上這麼多吧?都是好茶喝不了怪可惜的”。
赤霄搖着扇子剛要說話,“收起你的破扇子,怎麼扇的都是汗味”鈍鈞捂着鼻子說。
赤霄一聽大驚,是嗎?忙擡手臂低下頭全身一陣嗅,“沒有呀”,接着又嗅向身邊的泰阿,嘴裡不停的說:“大哥,一定是你的”,
泰阿嫌惡的指着他的鼻子,“邊去……”。
赤霄吸了一下鼻子“哦,不是你,三弟一定是你的”說着就跳出凳子,嘻笑的向莫邪撲了過去。
莫邪嚇的忙向後躲,叫道“二哥,不是我呀”。“呼”承影站了起來,怒目圓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赤霄。赤霄慌忙後退,嬉皮笑臉的說“不是你,不是你,是你就怪了,有承影從裡到外的收拾,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說什麼?”承影臉一紅,衝下凳子就要打赤霄。赤霄哈哈大笑的跑開了,兩人一前一後追了起來,這一下可亂了,滿樓笑聲,大廳的客人也不吃飯了,一片起鬨聲,小二嚇壞了,趕忙上前勸道“別……別……”又不敢說什麼。
老闆跑了出來伸手擋着,“公子……公子……小姐……小姐……”。
莫邪一看,也忙喊了一聲“承影”,夏禹起身把承影拉了回來。
赤霄一臉紅光,嘻哈說“莫家的人就是不一樣,霸道,說不得也摸不得”,
承影一叉腰,指着赤霄“你再說!”
赤霄忙擺着手,“服了,我服了,不說了,不說了”,收了笑容,裝着正色的走回凳子。
突然赤霄轉過頭嗅向鈍鈞的脖子,笑道:“鈞姐,一定是你了”,
鈍鈞嚇的一聲驚叫,兩手擋在臉前向外一推,赤霄哈哈哈大笑的向後躲去,突然身體猛然向後仰去。不知何時,泰阿的腳早已經偷偷的放在赤霄腳後。
赤霄,噔,噔,噔,向後退去,哐,噹,“哎喲”赤霄一下撞上身後的桌子,桌上的菜一片狼藉。
本來桌子對面的黑臉大漢正在舉杯喝酒,酒剛到嘴邊“啊,噗”,酒一下揚了大漢一嘴一臉。大漢啪一下把酒杯摔到桌上,正要發怒,身邊一個猴臉老者,一把抓住大漢的手,低聲說“赤家公子”。黑臉大漢驚愕的看了一眼。
赤霄呲牙咧嘴的扶着腰,回過身瞪大眼睛“怎麼的?”,“你!”大漢一臉不甘,但還是咬咬牙坐了回去。
“小二”“來了……來了……”,“這桌算我的”,赤霄不以爲然的說,“明白”,小二吆喝道“大廳7號座,赤霄公子帳上——”。
這時夏禹已經跑了過來,“公子,沒事吧”,赤霄苦着臉,扶着腰,“真倒黴,每次鬧都是我破費,我受傷”。
“哈哈哈……”座上的幾人都大笑起來。泰阿笑着說:“每一次要不是你胡鬧,我和莫邪也不可能背這麼多罵名,看這麼多白眼,如果你向三弟一樣老實,我們三人就更出名了”。
“去你的,大哥,我還不知道他,面上老老實實的,哪次行動不都是他一肚子壞水,我呀就是個出氣筒,總要受女人的氣。哎!誰讓本公子人見人愛來的,有幾個美女陪樂陪笑,那才配得上我赤二公子的名頭”
承影和鈍鈞都向他揮了揮拳頭,赤霄如見瘟神一樣做了個自我保護的動作。“好女不和男鬥,停,停,休息”說着就要坐回凳子。
鈍鈞用手一擋,“到別的地方去坐”
“別的地方”赤霄笑着搔了搔頭“鈞妹,我可是一直座這個位置的,你問大哥”。
“行了,別鬧了”泰阿說道。
莫邪喊道“小二,來壺碧螺春”。“好嘞,大廳10號桌上等碧螺春一壺”危機總算過去了。小二長長的出了口氣。
“小二點菜”,赤霄喊道。“來了”小二滿臉笑容的跑了過來。
“醉蝦、風乾雞、澆驢肉、麻辣鍋、野豬肉、水煮魚、六大碗米飯,六斤老白乾,就這些,快上菜”。
小二剛吆喝“醉蝦、風乾雞、澆驢肉……”。
“小二,等一下”“二哥,你這是點給誰吃的?”莫邪臉色怪怪的問道:
“我們呀,都是醉翁樓招牌名菜,保準大家滿意”。赤霄眉飛色舞的說道。
泰阿用手拉了一下赤霄,赤霄看了一眼泰阿“我知道大哥,都是你喜歡吃,今天也讓他們嘗一嘗”。
泰阿睜了赤霄一眼,呶了呶嘴,“怎麼了?”赤霄雲裡霧裡的看向在座的人。突然發現承影和鈍鈞一個杏眼圓睜,一個鳳眼倒立。
赤霄一咧嘴,心想:“媽呀,壞了,我的哥呀,忘記兩位大小姐了”。口峰登時一改“小二”,“在”,“豆腐花、梨花糕、玉洲蝦仁、豬皮燉花生、菊花炸鯪球、桃花玉片粥、藤蘿餅、老白乾8兩”。
小二吆喝着去了。“兩位妹妹,這回如何?”赤霄笑着問。
二女臉色一緩,鈍鈞說“這還差不多”。
莫邪、泰阿、夏禹一臉的無耐。赤霄一臉得色,就當沒看到莫邪等人一樣,自言自語,“一起美容,一起潤膚,本公子求之不得”。
“赤霄,今天吃什麼,好像要問一下莫邪吧”,鈍鈞斜眼看着赤霄說道。
赤霄一拍腦門,“呀,對啊,今天是吃莫邪的呀”,“哎我是讓你欺負慣了,早知道我就點龍鬚、鳳翅了”。哈哈哈哈,大家一陣大笑。
突然,內堂一陣大亂,“啪……啪……啪”聲不斷,“讓你偷,讓你偷,還偷到內堂來了”大廳內客人唰的都站了起來,向內堂看去。
“別打,別打,別打壞了我的雞,我的鴨,我的鴨……”,“完了,完了,打掉塊肉,又掉一塊,唉”。
一個白髮老頭被兩個夥計從內堂用火杖打了出來。白髮老頭連滾帶爬,一手抓着雞,一手抓着鴨,邊啃邊說,空中地下一時間碎肉橫飛,沒人看得清這些肉是被打碎的還是被咬碎的,總之到處都是碎肉。譁,滿大廳客人,一下亮開一片空地。一陣酒味夾雜着泥、汗、酸、臭、肉香的味道一下瀰漫了整個大廳。
人羣再一次向四周牆邊散去,如果沒有牆的話,相信百米場地一下就能人去樓空。更有幾位驚嚇不小的女人衝向樓門跑出了發散,鞋飛的效果。退的不能再退人羣都捂住了鼻了,大氣不敢出,不是怕,是實在聞不了呀!
莫邪一夥人只是站了起來,退是沒的退了,其實也沒法退了,後面全是人,也不得不捂上鼻子。
承影拉了一下莫邪。莫邪回頭看了一眼,喝了聲“住手!”
小二楞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火杖看向莫邪這裡。
“夏禹”夏禹眉頭皺了一下,走過來“少爺”,“給小二幾兩銀子,讓他們放老人家走”。莫邪說道。
“是,少爺”夏禹轉身走向小二,路過老人時輕輕摸了一下鼻子“小二,莫府莫少爺說了,放老人家走,這是銀子”。
小二看了一下遠處捂着鼻子的老闆,老闆用力的擺着手。“走……哼……快走!”
泰阿、赤霄等人轉過頭不解的看了一眼莫邪,滿目疑雲的又看向老人,再一細看眼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