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可理喻!”
陸俊祺被姜採月氣得跺腳,把頭轉向一旁,好像他吃了大虧一樣。
姜採月還要與他爭辯下去,卻被張熙存攔住,說道:“好了姑娘,多說無益,你是來辦事的,還是不要再橫生枝節的好,如果陸兄也認可,你便把銀子付了,把房契拿到手,安心回去開你的酒樓吧。”
姜採月想想也是,自己沒那麼精力和陸俊祺折騰,他不是東西,他爹卻不是那種人,等以後他爹回來,自己再與他說道好了。
想着點頭說道:“行,那就交銀子好了,不過你得給我們作證,把一切手續都弄清楚了,不然他這種人我不放心,沒準哪天又翻臉不認賬了。”
張熙存點頭說道:“行行行,我給你們作證還不行麼,不就一個酒樓麼,事先講好的事情,至於鬧成這樣麼。”
姜採月也冷哼,道:“可不是,爹講好的事情,到兒子這裡就要不算數,真是言而無信!”
陸俊祺恨得又咬牙,瞪着她說道:“罷了,酒樓給你就給你,但是我家廚子在你那裡帶徒弟的錢你得給我!”
姜採月笑笑說道:“行啊,給可以,只是我若給他錢,那他在我那裡學的六道菜譜,以後一輩子都不準做,若被我發現做了,我立刻到衙門上告,讓你們百倍賠償!”
“你……”
陸俊祺又被嗆住,惱火地想到,這死丫頭還真不好對付,虧自己從前還對她有意思,這樣的女人,倒貼錢都不能娶……不過話說回來,如些精明,真能娶到家來,豈不是幫自己賺銀子,對付的就是別人了?那麼有這麼個媳婦倒是福氣了。
想着他又往姜採月的肚子上看,暗恨怎麼會有別人搶在自己前面,把這丫頭給佔了,不然娶回家來做妾也挺好。
就這樣在張熙存的見證之下,姜採月把一千九百兩銀子交給陸俊祺,陸俊祺也把房契拿出來交給姜採月。
姜採月不放心,讓他立了好幾份字據,又簽字又畫押,印章什麼的也都蓋上,如果不是陸俊祺不認可,她要連腳押都印上去了。
陸俊祺被她搞得幾次想暴發,可是看在張熙存的面子上卻都壓下了。
辦完事從陸家酒樓裡出來,陸俊祺腳步也沒往出送,坐在雅間裡憋氣,張熙存倒跟着姜採月和柳翠香出來,三人在酒樓門口停住。
張熙存問道:“怎麼樣,姜姑娘、柳姑娘,我欠你們的人情這下可還上了?你們是不是還要朝我要銀子?”
柳翠香沒想到不醉的張熙存人還不錯,完全不像那天的胡攪蠻纏的模樣,聽她又提賠銀子的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可從沒想過自己受傷要向別人要賠償。
姜採月笑着說道:“不要了不要了,以後翠香的臉由我負責,我負責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張公子的人情我也領,以後再到魯寧鎮,一定要到我的酒樓,我親自下廚做好菜,招待張少爺,答謝今日之情。”
張熙存說道:“那倒好,又可以白吃一頓了,話說你家的酒樓雖然是鎮中小店,但是酒菜還都不錯,比得上陸家這裡的酒樓了。”
姜採月道:“那是,這還只是開始呢,以後真正歸了我,菜品只會比從前更好,包你能吃到從前沒吃過的。”
“哦,那可好,改天我說什麼也要去嚐嚐。”
說完又轉頭看向柳翠香,有些不解地問道:“看柳姑娘梳的是已婚女子的髮式,怎麼你們一直說她沒有許配人家,難不成丈夫出事了之類的?”
柳翠香不說話,感覺嫁過一次卻和離,有些說不出口。
姜採月替她說道:“她男人沒死,但是兩人已經分開了,翠香和他實在過不下去,便把他給休了!”
“休了?!柳姑娘被休?”
姜採月連忙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是翠香休的那男人,她的男人和公婆都不是好人,男人與已婚之婦勾搭,人家生了他的孩子,公婆也欺負翠香,一家人虐待翠香,害她早產,自己的孩子都沒了,對那家人實在傷透心,才休夫離開婆家的。”
“哦。”
張熙存露出恍然之色,看向柳翠香的目光多了些同情和自責,嘆氣說道:“唉,這樣說來,把柳姑娘弄破相,真是更讓我不安了,柳姑娘放心好了,以後若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能幫得上的,我會盡量幫你。”
柳翠香更加不好意思,說道:“沒事的,張少爺千萬別這麼想,我根本就不覺得一道疤能怎麼樣,好看與否,根本沒有關係,我又不打算再嫁人了,根本不礙什麼事。”
“這麼年輕的姑娘,不嫁人怎麼行呢,以後到老了連個倚靠都沒有……”
柳翠香不願意跟陌生男子談這些事,低頭說道:“嗯,我的事自己會打算的,多謝剛纔張公子幫我和採月,我們倆這就要回去了。”
姜採月也道:“是啊,剛纔真是多虧張公子,改天別忘了到我那裡去,我們倆這就回去了,就此別過。”
“好的,兩位姑娘慢走。”
看着姜採月和柳翠香到一旁上了馬車,張熙存還在暗想,從前都以爲越是大戶人家的女子越溫存賢淑,沒想到小山溝裡的女人也不錯,精明能幹,長得還都挺漂亮,真比自己娶的那個強多了,相比起來,自己真是寧哥娶小山溝裡這樣的女人,也不想要家裡那個……
姜採月和柳翠香上了車,告訴趕車的夥計先去找到家管棧落腳,不然都已經是過午了,到晚上回不到鎮裡,就要趕夜路了。
馬車向前走,姜採月向陸家酒樓門口看了一眼,見張熙存纔回去,她對柳翠香說道:“翠香,真沒想到,這個給張少爺還挺通情達理的,今天要不是她,恐怕真有些麻煩。”
柳翠香也向那邊看,說道:“可不是,那天他醉的時候,我覺得這人挺討厭的,結果沒想到醒酒了,性子還挺好,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就是和小地方的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