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心裡熱乎乎的,想着也好,反正爹和姥姥都同意自己和霍鐵硯的事了,只剩娘一個人反對,自己也能一直向她屈服,就是和霍鐵硯來往,她到沒辦法的時候,也只能答應了。
想着三一起向村中走去,從村西進來,拿着東西進到姜採月家。
孔氏正在菜園裡摘小菜,看到霍鐵硯又和姜採月在一起,她眼睛瞪得老大,抓着把菜從園中出來,沒好意思直接翻臉,問道:“咋,你們三個一起上山的?”
霍鐵硯笑呵呵地說道:“沒有,我看到她們從山邊出來,背的東西太沉,就過去接了一把。”
姜採月生怕娘當場翻臉,弄得霍鐵硯下不來臺,連忙上來拉住她說道:“娘,硯哥去得正好,好像翠香懷孕了呢,她可不能背重東西,要不是硯哥接,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孔氏被她搞得怔住,說道:“啥,翠香有喜了?”
柳翠香思想十分保守,和女人都不好意思談這些事,見她們母女竟然當着霍鐵硯說,臉騰地紅到脖子根兒,羞惱地朝姜採月叫道:“採月,你真討厭,胡說什麼!”
說完捂着臉騰騰跑回柳家去了。
孔氏還在那發怔,問姜採月道:“咋?翠香真有喜了?有喜還去跑山,不怕把孩子抻掉了!”
姜採月拉着她正想細說,可是旁邊的霍鐵硯也不好意思了,紅着臉說道:“那個、嬸子,月兒,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家了。”
姜採月朝他擠了擠眼睛,笑嘻嘻地說道:“硯哥,那你先回去吧,今天就不留你吃晚飯了。”
“嗯嗯。”霍鐵硯紅着臉出門,趕緊躲開了,生怕聽到些什麼不該聽的。
孔氏見他出去,還到姜採月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卻沒繼續責怪她,問道:“快說,翠香有喜的事是真的假的!”
姜採月說道:“我分析多半是真的,可是她自己不承認……”
說着把今天觀察到翠香的反應說了一遍,孔氏聽了拍手說道:“哎呀,可不是,肯定是有喜了!這傻丫頭,咋還不知道呢,還能上山,真是愁死人了,她娘要是知道,可心疼死了!”
姜採月見總算把孔氏這股氣給岔過去,悄悄鬆了一口氣,說道:“娘,那你要不要到前院去看看,讓翠香娘叮囑一下她。”
孔氏想了想說道:“嗯,我真得去跟翠香娘說一聲,不然這丫頭自己不當回事,再真把孩子弄掉了,她婆婆肯定又不給她好臉色。”
說完把手裡的菜塞給姜採月,道:“拿屋去吧,我一會回來再做飯,你收拾你的菜就行。”
說完到翠香家去了。
姜採月暗笑,把菜拿進屋裡,又把在從路邊採回來的一把花拿給姥姥,讓她插進“花罐”裡,這纔出來整理蕨菜,又切又醃。
過了一會兒,孔氏從柳家回來,姜採月忍不住好奇,問道:“娘,到底咋樣了,你們看是不是有了?”
孔氏尋思過味兒來,卻狠狠白她,道:“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咱就對這事那麼有興趣,你是巴不得潘家添人進口怎麼的!”
姜採月氣道:“娘你說什麼呢,翠香的孩子就是翠香的,我跟翠香好,打聽打聽還不行!”
孔氏這才道:“多半是有了,翠香娘細問了,說好像是,讓她回家跟她婆婆說去。”
姜採月道:“唉,翠香到潘家這些日子累的,這回要是有孩子了,總能輕鬆一點了吧。”
孔氏說道:“是啊,有孩子就能再幹那麼多活了,可是我看翠香不願意有的樣子,她好像擔心,有了孩子不能跑山,不能貼補孃家了。”
姜採月聽了也爲她嘆氣,替翠香發愁的同時又在爲她不值,如果她嫁個好好人,像霍鐵硯那樣,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累了。霍鐵硯有多少銀子,就願意給自己,對自己家的事比對他的事還上心,雖然潘景玉沒成親前,也對柳家不錯,可是總能看出他耍心眼兒,霍鐵硯卻不然,實心實意的,想必成了親也不會錯。
她一邊想着心事,又一邊整理她的蕨菜,孔氏也進屋做她的飯去了。
第二天早晨,姜採月一家還在吃早飯,柳翠香便過來了,進門說道:“姥姥,嬸子,採月,你們才吃飯。”
孔氏說道:“嗯,我約摸你不會再上山了,就沒做那麼早,今天也不想讓月兒去了。”
柳翠香沮喪道:“嗯,是不去了,我婆婆不讓,說每天採不多少藥回家,還出去一整天,不如在家歇着了。”
姜採月聽了感覺怪怪的,說道:“怎麼她說的不是你懷了孩子,應該在家歇着,卻是因爲你採不多少藥纔不讓你去?”
柳翠香說道:“是啊,我這些天沒采多少藥回去,她臉色早就不好看了,景玉整天埋怨,說不讓我跟你一起,他要帶我上山,我沒跟他去,現在正好有藉口不讓我去了。”
姜採月和孔氏對視了一下,心裡都在想,潘家人這算是什麼想法。
孔姥姥聽出味兒來,坐在桌邊說道:“不去就不去,在家挺好的。”
姜採月也說道:“是啊,不去就不去吧,在家裡呆着吧,反正你懷孕了,我也不敢和你一起去。”
柳翠香發愁道:“可是我不去,我孃的藥錢怎麼辦,我爹和我娘可是一點錢都沒有了。”
孔氏說道:“朝潘景玉要,你們成親前他不是說得好好的,成親之後,他會幫你照顧你爹孃,現在成親了,你都有他孩子了,朝他要錢也理直氣壯!”
柳翠香說道:“可是家裡有錢行,現在家裡也沒錢啊。”
孔氏說道:“怎麼沒錢,潘景玉不是收了不少藥了麼,我看都去城裡好幾次了,應該賣出錢了,就算家裡有債,先分出一份給你爹孃用不行,債慢慢還唄。”
姜採月也道:“就是,你娘這裡用錢,那是關係人命的事,債早還一天晚還一天又不死人,況且都是借親戚的,他們也不能硬追着要。”
柳翠香嘆氣,道:“實在不行,也只能朝他們要了,只是……採月,嬸子,欠你們的錢,可能又要晚些才能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