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曦剛陪着女兒睡着,就接到了秘書佟曉禾的電話。
“程小姐,美容院的人打來電話,說李敏兒和秋欣在大堂裡起了爭執,且動了手。經理已經報警,記者我也通知了。”
“謝謝。請替我再找兩個人。”
“您只管吩咐。”
“一個叫沈磊,男,27歲。一個叫何遠,26歲,女。他們都曾經是我在a大的校友。”
“好的。”
第二天一早,程曦一回到顧氏,就看到桌上的報紙上,一面是李敏兒和秋欣大打出手的照片,旁邊寫着:上位風波。
另外一面,則是喬家貴婦嶽柔與多年閨蜜劉茜不歡而散的一幕。配文則寫着:李敏兒母女爲求東山再起,四處託人奔走。
她上微博,網友的言辭更加毒辣:
李敏兒那張臉絕對動過手腳,一把年紀還想爭,真是笑死人。
尼瑪,就憑李敏兒現在這張臉,絕壁能再紅啊。咱們人手一張照片放在手機裡,多辟邪。
就這樣也敢與秋欣比,這女人是要瘋啊。
這時馬任已經走進來,“副總,與阮氏的合同已經簽好,他們付了30%的定金,其餘的等1月20號交貨時再結清。”
程曦點點頭,20天,的確是很充裕了。她微笑,“今天是跨年,你們辛苦了一週,今天晚上可以提前一小時下班。”
馬任一聽,撓撓頭,“咱們都是孤家寡人,沒地兒去啊。”
程曦多敏感,輕輕頷首,道,“明白,這是打算敲詐我的意思。”
馬任咧嘴,嘿嘿笑起來。
程曦喚來佟曉禾,“去給喬月會所的人打個電話,問問他們今天還有沒有包房。”
佟曉禾一聽,爲難道,“喬月會所都要提前一週約的,今天又是跨年,電話都打不通吧。”
“沒關係。你直接過去對他們經理說,就說我要用,讓他們把二樓的包間收拾一下,加張大桌子。”
“好咧。”
程曦笑着看一眼馬任,“喬月會所,行嗎?”
馬任嘿嘿一笑,“副總,這太行啦!我現在就通知他們去。”
傍晚,衆人得到程曦同意,都提前回家換衣服去了。公司裡只有佟曉禾留着,替程曦處理一些收尾工作。
快到六點的時候,嶽蘭蘭帶着秋欣走進了程曦的辦公室。
佟曉禾領着她們敲門走進來,“副總,兩位小姐說與您約好了。”
程曦站起來,對她們道,“坐。”
她走到兩人對面坐下來,目光清淺落在秋欣身上,“謝謝你願意幫我。”
秋欣俯了俯身,“程小姐,你客氣了。該我謝你纔是真。要不是您,我還找不到姓王的那個王八蛋呢。”
程曦看了眼她下巴處的指甲抓痕,“這次辛苦你,但請相信我,你會得到豐厚回報。”
嶽蘭蘭勾脣一笑,對秋欣道,“小曦替你拉到兩筆超過千萬的贊助,恭喜你,你很快會得扶搖直上。”
秋欣雙眸頓亮,激動地站起身,“程小姐……”她緊緊握住程曦雙手。
程曦沒有拒絕,仍由她握着。
秋欣從程曦那裡得到極難得的尊重,一時心中感動,不由對着她說了幾句真話,“我們這行,看着風光,其實又有多少人真正看得起我們?賣笑藏哭,賣肉藏心。除非自帶着良好出生和不斷的贊助入行,否則,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輪得到自己上位。”
嶽蘭蘭聞言,不由想起自身際遇。是啊,一個女人赤手空拳出來混世界,能自給自足已經極爲不易,卻偏偏還要受男人的欺辱和打壓。
“要說,還是李敏兒自己太天真。”秋欣重新坐下來,“她也不想想,姓王的既然騙了她的錢,難道還會替她存着?自然早就花光了,她竟然真的以爲是我們兩人合謀騙了她。”
程曦微笑。她心中當然明白,李敏兒昨晚會當衆失控,不只是因爲單純看到了秋欣和那男人在一起。
還因爲劉茜在嶽柔那裡借錢賣人情碰了壁,心中本就憋屈,再加上看到騙了她錢的經紀人,這才情緒失了控。
嶽蘭蘭適時開口,“你很幸運,遇到小曦。她有能力,又是女人,她可以拉你一把。”
這話秋欣聽得懂,但她極爽快,“程小姐,您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
程曦望着她,問,“你與阮達的關係如何?”
秋欣眼眸中劃過一絲厭惡,“要不是看在他是喬家的外孫,誰願意跟他?”
程曦微笑,“他手裡還是有些錢的。”
秋欣不解地望着她。
“細節我不便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他最近手上大約有兩百萬。你想辦法,讓他在20號之前,花掉一千兩百萬。”
秋欣真心是聽不懂了,居然讓她花錢?這算什麼幫忙?
“您說他只有六百萬,我怎麼令他花一千兩百萬?”
嶽蘭蘭睨她一眼,“這世上有種東西,叫信用卡。”
秋欣點點頭,有錢的人的世界,她果然是看不透啊看不透。但花錢誰不會?阮達本來就是揮金如土的主,她有的是辦法令他將錢都不知不覺花出去。
送走了秋欣,程曦與嶽蘭蘭一起走出公司。
“有約嗎?”她看一眼嶽蘭蘭,問道。
“沒有。”
“我和一羣同事聚餐,你介意嗎?”
嶽蘭蘭望着表情淺淡的程曦,忽然真誠地笑起來,走過去親暱挽住她,“你呀,就是面上冷。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程曦笑,兩人上了車,往喬月會所而去。
即便喬默笙不在s市,但程曦這張臉和她的名字,喬月會所的人誰還能不知道?
那是他們老闆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她和嶽蘭蘭下了車走進大廳,大堂經理便迎了上來,“喬太太,您吩咐的都已經辦妥,您進去看看,如果缺什麼,我再命他們去辦。”
程曦微笑對他道,“袁經理,您辦事,我一向是最放心的。”
袁經理笑眯眯,他招待過s市許多的名媛貴夫人,惟有眼前這位喬太太,令人相處着覺得最舒服。她從不頤指氣使,且說出口的話都極令人心悅。
她卻不急着去包廂,令袁經理泡了一盞大紅袍,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喝茶,她對嶽蘭蘭道,“咱們坐着說會兒話再進去。”
今天是跨年,喬月會所裡常有貴客進進出出。沒多久,她就看到喬薇玲與婦聯主席荀南生一同走了進來。
“今天難得高興,咱們可得好好喝幾杯。”
荀南生笑,“你那點酒量,可不是我對手。”
程曦在喬家的時間也不算短,真是從沒見過喬薇玲這樣對自己和顏悅色過。
她微笑,慢慢地品着茶。
荀南生先看到了程曦,喬薇玲已經來不及阻止。
荀南生信步走到程曦面前,“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喬總裁的夫人吧?”
喬薇玲走上前,笑着道,“荀主席真是好記性。不過程曦與默笙還沒正式結婚,住在一起罷了。”
她這番話說的,聲音真是不算輕。
程曦卻大方地站起來,主動與荀南生握手,“荀主席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我叫程曦。”
荀南生看了眼桌上的茶,“程小姐也喜歡大紅袍?”
“亂喝,學人家養生。”
荀南生笑起來,走到她對面坐下,“今天可是跨年,你怎麼不與喬先生一起過?”
喬薇玲只得走到荀南生身旁坐下,側目睨了眼不遠處的袁經理,“怎麼可以令荀主席自己動手倒茶?”
袁經理即刻要過來,卻是程曦替他解了圍。她替荀南生倒了茶,“您嚐嚐這茶。”她也給喬薇玲倒了一杯,淺笑道,“大紅袍上火,姑姑少喝點。”
喬薇玲被她輕輕一句話噎了下,坐在那裡不出聲。
荀南生心中對程曦的好感又深了幾分,兩人聊了好久,喬薇玲極少能夠插上話。
程曦還順便向荀南生介紹了嶽蘭蘭,“她是我們舞團裡最好的芭蕾舞演員,您是婦聯主席,如果方便,請推薦她去參加下個月的市區比賽。”
嶽蘭蘭心頭一暖,原來程曦今天帶她來這裡,還有這樣一層目的。
荀南生微笑,“這自然沒有問題。”
喬薇玲這時開口催她,“荀主席,朋友們都在等着您呢。”
“好。”荀南生終於站起身,與喬薇玲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程小姐,婦聯明天中午有個關於弱勢女性的座談會,你如果有興趣,歡迎來參加。”
程曦點頭,“一定到。”
嶽蘭蘭與她一起去包間的路上,好奇問道,“這荀主席什麼背景?”照理說,一個區區的婦聯主席,怎麼可以令喬薇玲這樣巴結討好。
“荀南生的父親,是現在財政部的第一把交椅。許多重要的政策和項目申報都需經由他的同意。”
原來如此。
“荀南生剛剛與她的丈夫離婚,聽說是因爲對方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所以她最厭惡那些對婚姻不忠貞的男人。比如喬薇玲的丈夫阮全文。”
嶽蘭蘭點頭,“難怪她剛纔只一位叫你程小姐,而不是喬太太。”
“喬薇玲故意告訴她我和喬默笙還沒有結婚,就是想令荀南生以爲我是喬默笙的情婦。讓她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