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回到蘇宅已經是後半夜。
蘇橙抱着蘇微涼走進庭院，雪白的梨花映着雪色，在夜色中散着淡淡幽冷的白光。
很清冷的美。
也很安靜。
蘇微涼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澈，看不出一絲醉意。
蘇橙低頭，擔心，“姐……”
蘇微涼從他懷中下了地，走到梨花樹下的鞦韆上坐下。
她蕩着鞦韆，透明的淚珠成串的從眼睛裡墜落，聲音很低，“小橙，其實我……很沒用是不是？”
“纔不是——”
“如果我有南溪的能力和聰慧，墨緋白一定會帶着我，”蘇微涼一邊說，一邊哭，“我又笨又愛惹禍，碰到危險只會等着別人來救，所以墨緋白纔會丟下我走了……”
“姐——”
“他走了，我和他之間，只剩下這個，”她溼漉漉的眼睛看着纖細的手指上，那一枚耀眼的鑽戒，“還有滿園子的聘禮，可這些，根本比不上一個活生生的人……”
蘇橙臉色變得難看。
自我否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蘇橙走過去，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說，“姐，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好的，那個男人丟下你走了，是他的錯，不是你的，不要用他的過錯，來懲罰你自己。”
蘇微涼清澈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他，片刻後，笑了一下，“謝謝你，小橙。”
……
送蘇微涼回了房間，親眼盯着蘇微涼哄着墨許諾睡下以後，蘇橙走出了房間。
他去找了零。
零躺在迴廊上發呆，雙手撐在腦後，翹腿看着夜空，聽到蘇橙的腳步聲，他直起身體，“你去休息，我去看着VV——”
“零，”蘇橙在他面前停下腳步，盯住他的眼睛，“你知道墨緋白去哪裡了，對不對？”
零睜大眼睛，一臉無辜，“我不知道，我很奇怪，爲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會知道？”
“綠妖回來的時候，你跟她有過接觸，”蘇橙眼神認真，“不管對方對你說過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姐姐——”
“然後讓她去找墨緋白？”零截斷蘇橙的話，冷冷一曬，“去送死？”
蘇橙語氣很冷，“她一定不會死，死的只會是敵人，最後的結果更可能是她完好無損的找到了墨緋白。”
“墨緋白丟下了她，”零桃花眼裡透出灩光，冷意氾濫，“你覺得如果不是真的萬不得已，那個男人會捨得丟下VV？”
“總比她現在這個狀態好，我們能看住她的人，看不住她的心，阻止不了她虐待自己！”
“最起碼她會好好活着，不用擔心有危險！”
“可是她很難過，再這樣下去，她會生病，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VV她不會，”零看着蘇橙，“她沒有這麼脆弱，更不會一蹶不振，她是想逼我和西樂說出墨緋白的下落。”
“然後你呢？”蘇橙忽然發了火，“你就這麼無動於衷的看着她一遍遍的虐待麻木自己，寧可看她哭，看她傷心，看她一天天消瘦，也不打算說？”
零深吸一口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