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從來都不喜歡童話故事，每次都拆的亂七八槽，奇怪的是，聽起來居然沒有一絲違和感，以致於很多年後，我才知道，原版根本不是這樣講的……”
蘇微涼勾脣笑了一下，“你錯了。”
蘇清嫵擡起頭，眼睛裡隱約一圈水光。
“我關心的從來都不是你。”
蘇清嫵臉色一僵。
“如果你沒有頂着歡顏的身份，單就你蘇清嫵這個人，我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你。”
蘇微涼看着她，目光很平靜，“從小到大，什麼東西都是你先挑，我喜歡的，你會以妹妹的身份奪走，我的什麼你都要搶，包括我的未婚夫……”
“而我對你的縱容，僅僅只是因爲，你有我妹妹這個身份而已。”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蘇清嫵這個人。”
“歡顏比你溫柔，比你乖巧，比你善良……她有多好，你就有多醜陋。”
“如同南溪，哪怕她不是我的姐妹，我也會喜歡她。”
“蘇清嫵，沒有蘇家，你不過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可憐蟲而已。”
蘇清嫵彷彿受了巨大的打擊，鋪天蓋地的孤獨感涌入心中。
她覺得傷心。
她慘白着臉看着蘇微涼，忽然開始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就流出來了，“蘇微涼，你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女人。”
“你看着吧，無論是你，還是蘇歡顏，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蘇微涼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蘇清嫵擦掉眼淚，恢復到之前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樣，轉身走了。
蘇微涼沒有再看她，她擡起頭，對上了蘇歡顏看過來的視線。
她站在二樓的窗前，柔白的臉，目光極清澈，神情也是平靜的。
這一刻，蘇微涼心底忽然升出了悲涼的感覺。
其實她有什麼資格針對南湛呢？
她自己不也一樣？
已經造成的傷害，不是補償可以挽回的。
哪怕面子上再美好，也改不了心裡的隔閡。
她們曾經在母親肚子裡一起長大，血脈相連，本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姐妹，卻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蘇微涼微微一笑，“歡顏，我來接你回家。”
蘇歡顏垂下眼睫，似乎想了許久，才輕聲說，“我不想回去。”
蘇微涼臉白了一下，勉強笑了一下，“你在怪我沒有立刻來接你回家嗎？歡顏，南溪……沒了，我一直在處理……所以來遲了……”
蘇歡顏身體一顫，這才明白蘇清嫵口中的“盛事”指的是什麼。
她嘴巴動了一下，沒有去看蘇微涼的眼睛，“……我不想回去……”
蘇微涼目光裡有着傷心的痕跡，“是不是厲冥淵威脅你了？歡顏，你不要怕，我和墨緋白都來了，厲家人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蘇歡顏極慢的搖了一下頭，“……沒有，我在這裡很好，我只是……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去而已……”
蘇微涼麪色陡然煞白。
她忽然明白了蘇歡顏的意思。
那個家曾經充滿了蘇家一家四口的歡樂幸福，她住在裡面，不是歡喜，而是壓抑。